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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開釁

  任盈盈淺淺一笑,揶揄道道:“澤哥,你知道江湖中人怎麽稱呼守誠他們嗎?”


  “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武功也不濟,難道還真的混出偌大威名來啦?”方澤疑惑不解地問道。


  “澤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難道你忘了守誠的降龍十八掌與英姐兒使毒的本事是跟誰學的啦?”


  “現在解幫主可是得意得不得了,整個丐幫都在宣揚守誠是他的得意弟子了。還有那百藥門不嫌事大,也在大肆宣揚英姐兒和褚掌門學藝的事情了。”


  方澤啞然失笑,心道:“我含辛茹苦拉扯幾個弟子,這是被人摘桃子啦?”


  曲非煙不慢地說道:“解風這個老不羞,以前傳授華山弟子幾招掌法還遮遮掩掩的,現在倒是放得開。”


  方澤無所謂地擺擺手,淡淡地說道:“他們也是實話實說,沒什麽打緊的。盈盈你接著說,守誠他們到底混出了甚麽名堂?”


  任盈盈淺淺一笑,“江湖人稱守誠“掌托五嶽”,平之被稱為“劍斷三江”,英姐兒則是“毒手聖姑”……澤哥,你聽聽,這些渾號是不是威風得緊?”


  望著任盈盈促狹的眼神,方澤吃味不已,突然覺得自己取的這“追魂劍”的外號一點都不香了。偏偏鄭陸離火上澆油道:“這怎麽比?一個外號是自己取的,一個是江湖中人送的雅號,哈哈哈哈……”


  方澤撇嘴道:“取這外號的,一看就沒有讀過書,好好的名門大派弟子,整得和一個江湖賣藝的一樣。”


  他見眾女對他的話都不以為然,嗬嗬一笑,問道:“這掌托五嶽也好,毒手聖姑也罷,都算實至名歸,平之這劍斷三江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不是說他被法音師太重傷了嗎?”


  任盈盈臉色變得有些鄭重,忿忿地說道:“也是那法音師太為老不尊,平之一劍斷其拂塵,再一劍斷其發髻,然後三劍削斷了她的袍袖,念其是彩琴的師尊,正準備饒她一命,偏偏她覺得失了顏麵,暗施偷襲,一拂塵掃在了平之的胸口……平之這才被她重傷的……澤哥,此事也怪我,你隻交待暗衛營暗中保護,所以並未來得及營救……”


  方澤輕輕撫了撫任盈盈的發梢,柔聲道:“此事須怪不得你,你又何必自責?哼,莆田少林,從今以後連個匾額都沒有了,有何麵目在江湖上立足?”


  月色如水,涼風習習,五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玩笑了一陣,便趁著月色往回趕。還沒有到家,就看到梁發、陸大有兩人在小院前來回踱步,顯得心事重重。


  陸大有一見方澤便立刻小跑了過來,哽咽著說道:“掌門,大師兄不中用了……”


  方澤如聞晴天霹靂,按捺心神,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大師兄才剛剛下山不過十餘日,能出甚麽大事?”


  陸大有悲悲戚戚,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方澤又轉頭向梁發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梁發素來穩重,但此刻臉上悲痛的表情也絲毫也掩蓋不了,隻聽他沉聲說道:“大師兄被削去一臂,如今正在劍氣衝霄堂……”


  梁發話音未落,方澤聽了半句,早已憂心如焚,當即運轉輕身功法直奔劍氣衝霄堂而去。與別的師兄弟不同,在華山這十幾年,他與令狐衝感情與親兄弟何異?令狐衝斷臂,方澤既感痛心,又覺得不解,“當今之世除了他自己,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削去令狐衝一臂?”他暗下決心,“不管是誰傷了令狐衝,他都要他血債血償!”


  推開大門,就見嶽靈珊在“嚶嚶”啜泣。令狐衝躺在躺椅上,斷臂處血跡斑斑,可能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麵色慘白。五嶽派弟子圍繞在其左右,人人麵露悲戚之色。


  嶽靈珊見到方澤進來,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方澤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然後寒聲問道:“誰幹的?”


  令狐衝衝著方澤灑然一笑,可能笑容牽引傷勢,他略微皺了皺眉頭,方才笑道:“掌門師弟,我這次下山可是立了大功……咳咳咳……何宇武功今非昔比……這天下竟有這般邪門功夫,內功竟然真的可以傳給別人……你要小心……”他艱難說完這些話,又重新躺倒,氣喘籲籲。


  方澤緊走兩步,在躺椅邊沿坐下,攙扶起令狐衝,雙手抵住他的背心,將一股內力輸入到其體內,待到探明令狐衝的傷勢無性命之憂後,方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他皺著眉頭問道:“何宇?你們怎麽和他對上的?”


  令狐衝臉色舒緩不少,他緩緩說道:“我與小師妹一路遊山玩水,途中無事,我便想著到賭場玩上幾把……那晚我的運氣當真不錯,在賭場之內大殺四方……不一會便贏了一百多兩……”


  令狐衝說得眉飛色舞,渾然不把斷臂之事放在心上。嶽靈珊氣急,紅著眼睛接著說道:“哪裏是他運氣好,分明是何宇的奸計。那輸家叫做賀鵬的,就是何宇的跟班,故意輸錢給大師兄,然後要大師兄跟他回去取錢。偏偏他還不知是計,屁顛屁顛跟著人家回去了……進屋之後,何宇從門後閃出,隻一劍便削斷了大師兄的右手……”


  嶽靈珊說道此處,已經泣不成聲。令狐衝隻顧嗬嗬訕笑,輕聲說道:“能得小師妹為我流上一滴淚,令狐衝即便立刻死了又有何妨!”


  嶽靈珊氣急了,揮手要打,見令狐衝這副模樣,終究是不忍心,跺了跺腳,就掩麵跑了出去。


  令狐衝尷尬地看了看方澤,又道:“……我與何宇的武功大概半斤八兩,正麵交鋒定然可以全身而退……隻是那廝速度實在太快,一時不查,方才為他所趁……”


  方澤輕輕擺了擺手,認真問道:“既然他趁你不備已經重傷了你,又怎會輕易放你們離開?”


  令狐衝歎道:“小師妹有英姐兒配置的十香軟筋散傍身,是她趁我與何宇交手之際,突施毒藥,搶了我出來……”


  方澤以手撫額,事到如今,當真不知說什麽好,隻好聞言寬慰道:“大師兄你先好生養傷,餘下的事情便交給我吧。”


  令狐衝微微頷首,正色說道:“萬事小心!”


  此時鄭陸離等人也全部趕到。方澤沉聲吩咐道:“盈盈,你將暗衛營全部灑出去,在大師兄受傷之地仔細查探何宇的下落。一有消息,不要打草驚蛇,即刻回報!”


  “遵命!”任盈盈鄭重抱拳。


  黑木崖上,東方不敗難得的現身與一眾長老議事,隻是氣氛稍微顯得有些凝重。東方不敗目光灼灼地盯著何宇不發一言。東方不敗不說話,議事廳幾十人自然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整個大廳之內落針可聞。


  何宇倒是顯得滿不在乎,他朝著東方不敗拱拱手,笑道:“既然聖教主不能見容,何某即刻離去便是。”


  他說完便走,絲毫不拖泥帶水。他一起身,王老太君與賀鵬自然緊緊跟隨。


  “何公子為我聖教闖下彌天大禍,就想這麽一走了之?”東方不敗眼蘊寒光。


  何宇轉過身來,歪著頭反問道:“哦?莫非聖教主想留下我,向那方澤納個投名狀?”


  “大膽!”


  “何宇你敢對文成武德聖教主不敬?”


  “何宇你語含譏諷,今日我聖教上下定不與你幹休!”


  東方不敗煩躁地一揮手,眾人紛紛噤聲。


  “看來何公子武功突飛猛進,已然不將我東方不敗放在眼裏了。”


  話音未落,隻見一團紅影從眾人頭上略過,東方不敗下一刻已經落在了何宇身側。“嗤嗤”兩聲輕響,兩根繡花針直刺何宇眉心。


  眼見兩團亮光直奔麵門,何宇不敢怠慢,急忙將身閃過。


  賀鵬立於何宇身後,躲閃不及眼睜睜地看著一根繡花針透入他的眉心,一根繡花針刺入他的人中穴。隻聽“砰砰”兩聲炸響,接著賀鵬的頭便猛地爆開,化作漫天血霧。


  “小懲大誡!何公子隨我一道回去,共商禦敵之策吧!我殺了你一個隨從想來何公子不會見怪的吧?”


  何宇飛起一腳,將賀鵬的屍首踢飛,然後將鞋子在地上擦了擦,嗬嗬笑道:“一條狗而已,聖教主何必親自動手,沒得髒了手。”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何宇大搖大擺跟在他身後,全然不把眾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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