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足以證明血脈的偉大之處
袁澄娘自打回到家裏,每每都是同袁三爺與傅氏一道兒用飯,即使明日兒就要離開這江南之地,她還是一如往常地前去正院請安,才到正院門口,就見著明月過來。
這明月過來見著是自家姑娘,忙揚起滿是笑意的臉,“姑娘,奶奶在前頭呢,婢子正要過來尋姑娘。奶奶說了,都是自家親戚,總要見上一麵,省得以後認不出人來。”
袁澄娘一怔,“有客人?”
明月點頭,且壓低了聲音,“是京裏來的範三爺,昨兒個遞了帖子過來,要見奶奶呢。”
袁澄娘愕然,“見我娘?”
明月答道“範三爺是奶奶的堂弟,如今範三爺要當此地的父母官,居然這麽個湊巧。”
袁澄娘覺著這事兒中間有點古怪,範三爺居然能上門認親,她眉頭微皺,“娘讓我過去前院?”
明月點點頭,“奶奶說姑娘也得認認親戚。”
袁澄娘有點兒意外,沒想到母親傅氏竟然會用這種說法,“三哥兒可過去了?”
明月恭敬地回道“三哥兒已經過去了。”
袁澄娘這才沒遲疑,往著前院過去。
這會兒,範正陽正同袁三爺講著話,就見著外頭進來年輕的女子,身上那蔥綠的顏色,叫他一時眯了眼睛,待得女子的臉落入他的眼底,他眼底露出些許驚豔,隻是這抹驚豔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極為有禮地收回了視線,並不多看一眼,不用憑空去猜測,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位是袁三爺的女兒,是原配之女。
見得袁澄娘過來,傅氏連忙笑道“這位是你範家表舅,快來見過。”
袁澄娘這才近距離地瞧了一眼上輩子的二姐夫,如今的範表叔範正陽,上輩子也跟這位姐夫照過麵,她知道這位二姐夫長得不錯,現在看在眼裏僅僅是“不錯”不足以形容這位表叔的相貌,比起蔣子沾相對於較冷的樣子,他是顯得易為親近些。
且他長相俊美,隱隱與傅氏有些相似,這足以證明血脈的偉大之處。
袁澄娘福身行禮,“五娘見過表舅。”
範陽聽得此聲,眉眼間笑意濃厚了些,“請起,請起。”
袁澄娘慢慢直了身子,欲坐下,還未坐下,就見著三哥兒衝她跑過來,拉著她的手,“阿姐,阿姐,表哥昨兒個說要過來,可要與我一塊兒去迎表哥?”
三哥兒這話一說,傅氏麵色稍變,當著範正陽的麵,她又不好說什麽,隻悄悄地往袁澄娘麵上瞧了一眼。袁澄娘未料到三哥兒會說此話,難免有點兒心慌,卻是笑著道“還是三哥兒去迎表哥吧,快去,你還未去,指不定這會兒表哥都到門口了。”
三哥兒回頭看了一眼範正陽,又看看端坐在堂上的父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由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那阿姐坐著,我去迎表哥。”
袁澄娘此時還真想將三哥兒給拽回來,真想跟三哥兒說憑什麽她得去迎這蔣子沾……隻是這話實是不好出口,著實會落人口實。她坐直著身子,目光平視前方,沒有任何的躲藏。
傅氏就怕自家女兒失態,見女兒鎮定自若,她心裏頭也放了心,看向袁三爺,笑道“三哥兒總愛與他表哥親近,雖是表兄弟,到是跟親兄弟一樣。”
範正陽開口問道“是子沾兄?”
袁三爺點頭,麵上的笑意極為真誠,“正是子沾,正陽與子沾在此次案中立了大功,我真是服了你們,能將江南這一團亂事兒都給解決了。”
範正陽正色道“姐夫真是厚誇於我,我實是沒有出多少力,都是子沾在前頭坐陣……”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得蔣子沾的腳步聲,望向門口,果然是蔣子沾被三哥兒袁澄明拉了進來。
入得蔣子沾眼裏的頭一個人像是坐著的袁澄娘,她低垂著頭,從他的視線瞧過去,正巧將她潔白秀氣的頸子映入眼裏,隻一眼,他就差點兒將視線粘在上頭,隻是他還是個克製的人,終將視線收了回去。他難得大踏步一回,往著袁三爺與傅氏麵前一揖禮,“見過三表叔,三表嬸……”
他轉過頭,再朝袁澄娘道“表妹……”
袁澄娘低著頭,沒看蔣子沾一眼,中規中矩道,“表哥好。”
蔣子沾聽得那一聲“表哥”,微有寒意的十月初,正好是桂花飄香的時節,他隱隱地能聞到少女身上的桂花香,似縈繞在她鼻間揮散不開。他後退兩步,在袁三爺期許的目光下坐到一邊,眼角的餘光將袁澄娘看個仔細。不過半年沒見,他還是覺得這表妹似乎羞怯了許多。
袁澄娘起來告辭,與三奶奶傅氏一道兒回了後院,前院就留給袁三爺與範正陽並蔣子沾一道。她走在母親傅氏身邊,總覺得有一道視線盯著她的後背,頗有些如芒針在刺之感的令她極不舒坦。
三奶奶傅氏見她臉色有些不好,“我兒是身子不舒坦?”
袁澄娘自然不意外於母親傅氏的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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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自己露了表相,忙拉著母親傅氏的手,“娘,女兒是想著明日兒就要走,心裏頭……”
三奶奶傅氏這麽一聽,就笑著勸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總要有散的一天,也幸得你爹今次在私鹽案中也出過些力,好歹有往上升一升的意思,雖不知京中之事如何安排,可你爹往上升總歸是好的。”
袁澄娘也是這麽想,實是沒想過她爹袁三爺在私鹽案裏所扮演的角色,如今被母親傅氏一點開,她才恍然大悟,“娘,女兒明明就知道娘說的這些道理,可想來想去還是覺著不舒坦呢。”
她說話間就流露了出些許小女兒的嬌態來,叫三奶奶傅氏看得極為疼愛,拉著她柔嫩的小手兒,“過些日子就好,這畢竟是小地方兒,於你的……”這話說到嘴邊,她又將話咽了回去,即使她對女兒的親事有很多想象,還是不宜說諸於口。父母之命,媒妁之緣,哪裏能讓姑娘家家的自個選一門婚事!
袁澄娘一聽就知道母親傅氏許是擔心她的親事,女子親事上頭便要看父母,若是她爹袁三爺位於高位,那她自然是香餑餑一個,而如今她爹袁三爺雖是奉詔入京,真能見著陛下的麵兒還是兩說,畢竟他職位卑微,要真讓陛下給見了,那必是祖墳上在冒青煙。
她自是故作不知,“娘,您說什麽呢,女兒怎麽都聽不懂?”
三奶奶傅氏淺淺笑著,並不戳穿女兒的話,於她的眼裏,蔣子沾是個好的,可思及京中忠勇侯府的心思,她又不免對蔣子沾不敢奢望了,早就聽聞老太太有意將三侄女袁惜娘許配於蔣子沾,雖說如今三姑娘並未如老太太的意願與蔣子沾定親,她還是覺著不好。“聽不懂,聽不懂好呀,娘知道的。”
袁澄娘樂嗬嗬的。
前院是男子的事,後院嘛才是女人的事,三奶奶傅氏向來不率先向袁三爺問事兒,袁三爺一般沒有什麽事兒瞞著她,夫妻倆從來都是有商有量,可對於範正陽,傅氏還是不太樂意見著,盡管白日裏她還是讓女兒拜見了他,也認了親,她總覺著心裏頭有點兒不踏實。
“可是在想些什麽?有心煩的事兒?”
傅氏往床沿一坐,抬眼看向袁三爺,“三爺覺得著子沾表侄如何?”
袁三爺微有些吃驚,“如何問起這個?”
傅氏歎口氣,“他雖說是年紀大了些,可年紀大些才曉得疼人,我就盼著將來五娘也能如我一般過得舒心。”
袁三爺坐在她的身邊,聽到話的最後,不由心生喜悅的微眯了眼睛,“鶯兒覺著與為夫的一道兒是舒心?”
“三爺……”
“子沾雖好,恐老姑太太並不樂意與袁家再結親事,老姑太太與老太太有心結,且這心結又是出自於我姨娘。”
“三爺性子好,必是隨了姨娘吧?”
袁三爺思及生身母親,不由眼中黯然,“我未見過姨娘一麵,自打我生下來姨娘便去了,那府裏自是連張我姨娘的畫都沒有,我實是不知道我姨娘如何。”
這話聽得傅氏麵露戚然之色,“三爺打小過的苦吧?”
袁三爺笑道“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淡淡的四個字,足以讓傅氏察覺出當年的心酸,她心裏疼惜這個男人,原先是隻是她爹的學生,她還想著她爹怎麽收了個這般年紀的侯府子弟,未曾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嫁與了這個男人為妻,並替他教養子女。
她稍稍抬起頭來,“三爺如今這般,姨娘必是非常歡喜。”
袁三爺緊緊地摟住她,“但願如此。”
隻是稍一會兒,他又將話題扯回來,“雖說在我眼裏,咱們家五娘是千好萬好的性子。在外頭人看來,到是我們家高攀了這子沾表侄。”
話是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傅氏自是點點頭,“我就盼著五娘一生安順,別……”好像後麵的話說出來,她的願望就實現不了似的,她還抿了抿嘴。
袁三爺也是此意,不盼著女兒嫁入高門,就盼著女兒啥事都沒有。
當年,袁三爺到江南的時候,還有些躊躇,如今回去京城,他到是心境兒不同了,頗有些意氣發風發之感。迎風站在船頭,風吹得他袍子鼓脹,便是連袖子裏也灌入了風,而他卻是不動,還是站在船頭。幾年前,他甚至都難以想象自己會有機會踏入官場半步,而如今的他著實是朝廷命官了。
他站在船頭,外頭都是船工,女眷們到是不好在船上走動,幸好這船大,便是住在船艙裏,也不會讓人覺得逼仄得呼吸不過來。袁澄娘睡在床裏,身上披著件青色外衫,美麗的臉龐靠著窗欞看著外頭的水麵,看著水麵因著船的前進而漾開來,到是想伸手去撫平。
紫藤進來,見著姑娘將腦袋靠在窗前,忙道“姑娘可有冷?”
袁澄娘回頭,懶懶地床裏躺好,“這越往北,就越有些冷,如今都快到哪裏了?”
紫藤伸手替自家蓋上錦被,這些錦被都是新做,不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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