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夢境【1】
季雲裳和香兒回到了桃園裏，而季雲飛則是去了楚陌那裏。
楚陌見到季雲飛來了，並不意外，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誰都沒有說話。楚陌看著季雲飛的神情很嚴肅，不像平時那個麵帶笑容的季雲飛。
楚陌見到季雲飛這個樣子，就說：“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本王見你這麽嚴肅的模樣，也是挺難受的！”
“你當真已經想清楚了？我總覺得你的心裏在謀算著什麽。”季雲飛看著楚陌，楚陌的眼神已經變了，現在的楚陌眼神冰冷，失去了以前的熱忱。
楚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雲飛，你若是我，你會怎麽做？”
“殺之。”季雲飛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
“果然這個世間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了。”楚陌閉上眼睛品著茶，“但是，我絕對不會為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做事！雲飛，你應該明白。”
“王爺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不管王爺做什麽事情，雲飛都會在背後支持你。”季雲飛知道楚陌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心情是多麽的艱難！雖然楚陌從小不得寵，但是賢妃一直在教導楚陌要與自己的兄弟姐妹和諧相處，這也就是為什麽楚恒不殺楚陌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楚陌麵臨著世間上最大的難題，他現在要為自己的母妃報仇，勢必就要殺了楚恒！不知道為什麽，季雲飛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因為事情的發展都太過順利，而且沐雪也告訴他們，她去查下毒之人的時候，也是很順利的就查到了是楚恒身邊的人下的毒。季雲飛的心裏起了疑心，事情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楚陌見季雲飛的神情很是凝重，像是在思考什麽，就說：“怎麽了？你的申請這麽凝重，是想到什麽事情了嗎？”
季雲飛點點頭，說：“王爺，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嗎？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似的。”
“我發現了，但是不管怎麽樣，我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殺了我的母妃，那麽我就一定要去報仇，不管過程是困難也好，順利也罷！隻要我能達成目的就行了！”楚陌也不是沒發現，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某些人利用，但是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自己的母妃報仇！
季雲飛見楚陌這麽說，就點點頭：“我隻希望你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說來也可笑，你可知剛剛裳兒問了我一句話，她問若是有一天楚陌把我殺了，把我們全家都殺了，我又當如何？”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楚陌有些奇怪，季雲裳為什麽會這麽問季雲飛，難不成是有什麽隱情？
季雲飛笑了笑，說：“我說，如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那我季雲飛就認了！我相信，就算是那一天來臨，也是我季雲飛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裳兒，你要記住，季家永遠都不會背叛攝政王楚陌！所以，楚陌，以後不管你對我，抑或是對季家怎麽樣，我都不會怪你。但是，我隻希望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才是！”
聽到這話，楚陌沉默了，他知道季雲飛在跟自己表示忠心的同時，也在告誡自己不要做出讓自己的後悔的決定，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可是他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亂，於是他隻能說：“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楚陌也不知道怎麽跟季雲飛說，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數的，“季雲裳是不是很生本王的氣？”
“嗯，很氣，特別氣。”季雲飛想到自己的妹妹快要氣死的模樣，就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他這個妹妹是最會意氣用事的！
“看來本王要改天親自去給她賠個不是了。不過，本王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問題，季雲裳似乎很恨我，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特別的恨我。她眼神裏的恨意，讓本王看起來觸目驚心！”楚陌把自己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他想著季雲飛會不會知道其中的一些實情。
“她恨你？為何？”季雲飛一愣，季雲裳居然會恨楚陌？
楚陌搖了搖頭，苦笑著：“本王要是知道為何還會問你？也許是本王看錯了吧！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遊西湖。她似乎很想去西湖。”
“嗯。”季雲飛點點頭，其實他覺得，楚陌在季雲裳身上已經下了很多功夫了！但是自己的妹妹太過傲嬌了，根本不把這些放在眼裏，看來他要找個時間開導開導自己的妹妹了。
桃園。
季雲裳感覺自己今天筋疲力盡，她想要早些休息，她已經不想去管那些事情了。楚陌啊楚陌，你真的是又一次粉碎了我對你的所有好感……
香兒看著季雲裳一臉落寞的樣子，就問：“小姐，你是怎麽了？怎麽感覺你很不開心，難不成還在王爺的事情生氣？”
“沒什麽。”季雲裳搖了搖頭，“我的好香兒，我想這輩子我最好的朋友可能就隻有你了吧！若不是你一直陪著我，我想我的生活一定是很無趣！好了，香兒，你去幫我打點水吧，我想嘻嘻就睡了，我現在感覺很累。”
“是，小姐。”說著，香兒就出去給季雲裳打水了。
沒過多久，香兒就端著水盆進來了，季雲裳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準備睡下了。
“香兒，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帶你出去好好逛逛這個杭州城，好不容易你也出來一次，不帶你好好玩玩怎麽行！”季雲裳看著香兒矗立在自己的床頭，就覺得有些別扭。
香兒點點頭，說：“是，小姐。那香兒便去休息了。”說著，香兒打了一個哈欠，就走了。
季雲裳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夜，深了。今晚的夜似乎是很安靜，沒有那麽的喧鬧，每個人似乎都很累，似乎在白天的時候都是筋疲力盡，隻有在晚上才能得到真正的放鬆。就是這樣放鬆的夜最容易讓人做夢。
季雲裳醒來，她發現自己身在攝政王王府，而且還是“梅園”。她一愣，她掐了掐自己的臉，一點兒都不痛，這個時候她便知道這是在做夢。
她從房間裏走了出去，便看到坐在庭院裏獨自喝酒的楚陌。季雲裳皺了皺眉，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從來沒有看過楚陌在“梅園”的庭院裏喝酒。
她來到楚陌的麵前，楚陌似乎並沒有發現她，楚陌瘦了，憔悴了，而且他的兩鬢已經生出了白發！季雲裳一愣，這是楚陌嗎？這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攝政王嗎？此時的楚陌看起來竟然是那麽的孤獨與蒼涼。
季雲裳忍不住叫了一聲：“楚陌……”
正在喝酒的楚陌，愣了一下，苦笑著：“裳兒，本王又糊塗了，本王似乎又聽見你叫本王的名字了。裳兒啊裳兒，五年了，本王沒有一天不在思念你。你為何這麽狠心，連個念想都不留給本王？本王就讓你這麽厭惡麽？”
五年？季雲裳苦笑著，聽楚陌這語氣，自己好像是已經去世了五年。
“蘇軾說啊，十年生死兩茫茫。可是本王，卻是五年生死兩茫茫。裳兒，你可知，自從你走了之後，本王也曾想過跟著你一起去，可是這天下蒼生本王不能放任不管！你讓我好好照顧香兒，本王也兌現了承諾，香兒前幾天就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富商，以前啊，香兒還能陪本王聊聊天，隻是自從香兒嫁人了，連陪本王聊天的人都已經沒有了！裳兒啊裳兒，今天是你的生辰呢！本王還記得，你生辰的那一天是嫁進王府的日子……裳兒，本王有沒有告訴你，其實那一天的你，真的是美極了！可是本王一想到林雨柔的死，本王就覺得心懷愧疚，不敢麵對你，於是便逃跑了。裳兒，這些本王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你怎麽就走了呢？帶著我們的孩子就走了……裳兒，本王想你了，真的想你了！本王想念你的一顰一笑，想念你的一喜一怒，本王……”說著，楚陌的臉上就落下兩行清淚，他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又看了看四周的梅花樹，“你知道嗎？那一年的賞花大會，本王是故意整你的，就是想要看你出醜！因為本王隻是幾個月不見你，你就出落得更水靈了。你太美了，裳兒，你真的奪走了本王在柔兒身上所有的注意力！但是本王曾經承諾過柔兒，所以本王不得不……讓你與本王保持距離啊！”
季雲裳看著這樣的楚陌，心中一痛，為何這個夢境是那麽的真實！她到底在胡思亂想著一些什麽？楚陌不會對她說出這種話的！這都是自己在做夢！可是為什麽這個夢居然讓自己那麽心痛，讓自己那麽的難過？！季雲裳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含淚苦笑著，夢，終究隻是個夢啊……楚陌，如若是當時我還在活著，你會跟我說這樣的話麽？不會吧，你對我的隻有數不盡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