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屍坡
因為太累了,所以本來準備假裝睡著的我真的很快進入了夢鄉。
“汪汪汪……”一聲聲劇烈的狗吠把我硬生生從睡夢中拉了出來。
“楊木,快起來,應該是出事了!”徐青搖了搖我,迅速穿好衣服,站在窗邊向外張望。火把的火光在床邊閃動,一陣嘈雜的人聲突然想起,卻含糊不清,聽不明白說的是什麽。
“出什麽事了?”我眼睛還是眯著,但已經在摸索著衣服往身上套,幾分鍾之後搖搖晃晃的朝著徐青走去。
徐青默不作聲,看窗外的動靜似乎是已經亂成了一團。
沉默良久之後,徐青說到:“我感覺這氣息,應該是僵屍!”這句話在徐青說出來似乎是微不足道,但我卻心頭一緊。
這僵屍可不同於被趕屍匠驅逐行走的屍體,這僵屍和修道之人一樣,是具有道行的劃分的。
“十二歲那年來這山中,就是因為隻有這片山裏才有僵屍,所以對僵屍的氣息還是有所了解,猜的不錯的話,大概在五六頭左右。”徐青對我解釋道。
“那還有救不?”我對這些東西壓根就沒什麽概念。
徐青此時確是一臉輕鬆,反問道:“你知道這村子叫什麽嗎?”
我愣了愣,沒想到徐青會問這麽白癡的問題,但是等待下文的我隻好配合的搖搖頭。
“養屍坡!”徐青一臉得意的看著我,“這裏的人都是養屍高手,別說僵屍了,就是旱魃都可以養出來,對付幾個僵屍還不是小意思嗎?”
讓我確實沒想到的是,看著老老實實的農民,居然幹的是養屍的行當,這種勢力,大概不管是誰都想把他們納入自己的控製吧。
“徐青,你說我的剪魂術對僵屍會有作用嗎?”完全清醒的我聽著外麵的嘈雜人聲根本就睡不著了。
徐青倒是又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含糊的說到:“不知道,不過我猜應該是沒有作用……”還沒解釋,徐青就已經完全睡著了,發出輕輕的鼾聲。
其實外麵的動靜還是特別勾引我的好奇,畢竟從小到大我還真的沒有看到過僵屍是什麽樣,而如今的經曆,又讓我知道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你沒聽村長說嗎?大被蒙過頭,一覺到天亮!”徐青不知道是誰是醒,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讓我渾身一激靈。
外麵的動靜漸漸地消失了,我也再次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杆,睡在旁邊的徐青早已起了床出去了。
一聲銅鑼的聲音讓我徹底清醒了,接著傳來的是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似乎是在做法事。
我迅速穿戴好,剛踏出大門,就看到村長家的院子裏擠滿了人,徐青正在人群中間誦讀著超度亡魂的咒語。
等了半個小時,整個法事才結束,人群散去,才看清地上躺著的,除了五具已經支離破碎的僵屍遺骸,還有三具村民的屍體,每個屍體都是麵色慘白。
“這件事不簡單!這五具僵屍是衝著你我來的!”徐青站在我身邊輕聲說到。
我有些不解徐青的意思,這怎麽看,死的都是村民,而不是我們呀,怎麽著就衝著我們來的?
徐青長歎一聲,解釋道:“昨天村長並不在家,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住,而他們發現僵屍的時候,剛好就在我們門外!而且,這僵屍的養製之法並非來自這個村子。”
“那怎麽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一聽是這麽個意思,覺得還是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但是徐青卻堅定的搖頭說到:“被僵屍咬死的人,靈魂會一直困在體內,永世折磨,我必須要想辦法解脫他們!”
“怎麽解救,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你自己都說是衝著我們來的,要是我們還在這待上個十天半個月,村子的人還不得死光?”雖然我知道解救靈魂的重要,但是我們的命都時刻掛在一根弦上,隨時沒命。
說完,徐青沉默了,我知道他在糾結,而這兩種,都可能會讓他後悔一生。
“掃把星,快滾,滾出去!”一個尖銳蒼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回頭一看,居然是一個矮小的老婆婆。
“汪婆婆,您來了?”徐青看到那個老人,十分親切的迎了上去。
但是被稱為汪婆婆老人看到徐青,不僅沒有高興,反而一巴掌抽在了徐青的臉上,大聲罵到:“忘恩負義的家夥,這個村子救了你的小命,你就是帶個掃把星回來報答的?”
老人一句話,居然讓徐青默默低下了頭,沒有任何解釋。
“汪婆,別亂說話,這麽大年紀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嗎?”村長的聲音響起,被稱為汪婆的老人直接哼了一聲,徑直離開了院子。
村長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帶歉意的笑了笑,說到:“那汪婆自從女兒被僵屍咬死,就神誌不清了,別在意她說的!”
我點點頭,也不知道該回什麽,好在村長也沒有計較,而是隨意檢查了下地上的屍體,就進了屋子。
此時徐青則坐在院子門旁的石板上,默不作聲的望著汪婆離開的方向。
“在想什麽?”我在他旁邊坐下,隨口問道。
“你知道汪婆的女兒是怎麽死的嗎?”徐青居然淚眼朦朧,似乎是強忍著淚水,繼續說到,“他的女兒是為了救我,被僵屍抓住了,她的屍體可能就在這大山之中遊蕩。”
徐青淒慘一笑,站起身,向屋內走去。
“你說,我的剪魂術,能解脫他們的靈魂嗎?”這個想法突然湧進我的腦子,幾乎沒經過思考就說了出來。
徐青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半晌之後急忙說到:“你等著我,我去給你找紅紙!”
過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看到徐青拿著一疊紅紙回來了,一把遞到我手上,又將一張陳舊的照片遞給我。
“這是汪婆她女兒的照片,你要是可以,也幫忙剪一個她的吧!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解脫。”徐青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