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焦糖奶茶

  自福寧宮回來後,容歸臨便開始忙碌起來,日日早出晚歸,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


  而薑綿棠則是呆在景明宮,小日子過得是悠哉清閑。


  前段時間落水稱病,雖身子早已痊愈,但那些個聚會,薑綿棠還是一一推了,再加上這幾日容歸臨不在,她整日裏不是曬太陽看話本子,便是折騰些新點心新菜品出來,倒是飽了內院一屋子下人的口福。


  容歸臨來到後院時,薑綿棠做的焦糖奶茶剛好出爐。


  濃濃的奶味中夾雜著紅茶味兒以及一絲焦糖的甜膩,熱乎乎的正冒著汽,容歸臨順著味道來到小廚房。


  這還是他第一次踏足內院的小廚房。


  裏麵被收拾得很幹淨,薑綿棠和夏禾正在一個小爐子旁邊一勺一勺地舀著奶茶,夏禾手裏捧著碗,低頭聞了聞,兩眼冒著星星:


  “娘娘,這是什麽呀?聞著好香呀。”


  “這叫焦糖奶茶,你快喝喝好不好喝。”薑綿棠又拿起一隻碗,給自己舀起來。


  夏禾近來一直跟著娘娘做這做那,早就對薑綿棠的手藝深信不疑了,她連忙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紅茶味澀,焦糖微苦,甜度卻是正好,中和了那點澀與苦,再輔以牛乳的順滑香濃,入口便是驚豔。


  “娘娘,這個太好喝啦!”夏禾對薑綿棠的崇拜更甚。


  自從跟了太子妃娘娘,夏禾覺得自己的味覺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以前覺得好吃的東西現在吃起來簡直味如嚼蠟。


  “在喝什麽?”容歸臨走到薑綿棠身後,也跟著一起蹲下來。


  薑綿棠剛盛好一碗奶茶,正要喝,卻冷不丁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手一抖,險些把奶茶灑出來。


  回過頭,卻見容歸臨正蹲在他身後。


  動作極其自然。


  薑綿棠:……


  殿下,您說話就好好說,蹲著作甚?

  “殿下吉祥!”夏禾連忙把碗放到一旁,向容歸臨行了一禮。


  容歸臨蹲著沒起,薑綿棠和夏禾也隻能一起蹲著。


  一時間,小小的廚房裏,四個人圍著一個小爐子蹲著,仿佛那爐子裏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殿下,您怎麽來了?”薑綿棠見容歸臨一直盯著她手裏的奶茶,便試探道:“妾身做了些奶茶,殿下您要喝一點嗎?”


  “好。”容歸臨從善如流道。


  薑綿棠隻能把自己手裏的奶茶遞給他,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這才終於喝到自己煮的奶茶。


  香甜可口的奶茶下肚,薑綿棠滿足地眯了眯眼,她把碗放到一旁,見容歸臨也喝完了,才開口問道:“殿下來內院可是有什麽事?”


  奶茶甜甜的味道還在口中,容歸臨有些意猶未盡,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他緩緩站起來,道明來意:“今日得空,和孤一同去一趟南陀寺。”


  南陀寺……


  該來的終是來了呀。


  薑綿棠恍然地點點頭,一邊快速站起身一邊道:“殿下請等妾身片刻,妾身回屋換件衣服……”


  起得太急,薑綿棠眼前一黑,腦袋也是眩暈不已,腳步不穩地要往旁邊倒,還未倒下半分,兩臂便被人穩穩地扶住。


  暈了半晌,薑綿棠眼前的畫麵才慢慢顯示。


  扶她的人是容歸臨。


  雖然他臉上表情淡淡,可他的雙手卻很是穩妥地扶著自己,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殿下,妾身起得太急,一時有些暈。”薑綿棠低著頭,麵頰微紅,她手臂輕輕動了動,示意容歸臨可以放手了。


  “無妨。”容歸臨低頭盯著薑綿棠的嘴,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他鬆開雙手,右手垂於身側,左手卻是向上伸了些,微微抬起薑綿棠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


  隻見容歸臨麵色認真,眼神注視著他的嘴唇,薑綿棠的臉更紅了。


  可還未等她說話,容歸臨的拇指指腹便輕輕掃過薑綿棠的上唇邊緣。


  有點薄繭,略略粗糙,他指尖的溫度有一絲涼意,在薑綿棠溫熱柔軟的上唇擦過,激得她泛起了雞皮疙瘩。


  “殿下,你……”薑綿棠的臉頰紅了個徹底,一雙杏眼宛若有秋水蕩漾,含羞帶怯地低垂著,不敢直視容歸臨。


  “沾了奶茶。”容歸臨鬆開左手,用手帕擦了擦指腹,神色若無其事。


  薑綿棠:“……?”


  沾了奶茶,您告訴我就成,真不用做這些惹人誤會的事兒。


  “多謝殿下。”薑綿棠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她雖心裏倍感無語,嘴上卻還得道謝。


  “無妨。”容歸臨從頭到腳掃了薑綿棠一遍,又道:“換身衣服,同孤去南陀寺。”


  “是。”薑綿棠福了福身,帶著夏禾匆匆離開了小廚房。


  一刻鍾後,薑綿棠換了身鵝黃色的襦裙出來,正是上次在秋千椅上穿的那一身。


  容歸臨站在院內,靜靜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薑綿棠,眸色沉沉。


  那時候是什麽樣子來著?

  容歸臨微微一回想,當時薑綿棠的樣子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麵前。


  長發順著輕紗自然下垂,幾乎快碰到地麵,風吹而過,帶起發絲與輕紗共舞,而本人卻懶洋洋地在陽光下半闔著眼看話本子。


  “殿下?”


  薑綿棠走到容歸臨麵前,卻見他神色不明地看著自己發愣,於是出言輕聲道。


  容歸臨瞬間回神,眼神恢複一貫的清冷,“走吧。”


  這次出來沒有大張旗鼓地把南陀山遊客清空,故當薑綿棠和容歸臨來到山下,看著百姓們絡繹不絕地往山上走,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空白。


  “奴才聽聞南陀寺向來香火不斷,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啊。”鄧杞扯著嘴角,盡量露出合適的笑容。


  “夫君,要不我們改日再來?”薑綿棠伸手扯扯容歸臨的袖口,軟聲道。


  因著是隱了身份出來的,薑綿棠也不好再叫容歸臨殿下,隻得選了“夫君”二字來喚他,卻總覺得有些拗口。


  容歸臨神色淡淡,耳朵卻是忽地一動,“就今日去。”


  薑綿棠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吩咐鄧杞和夏禾:“今日人多,你們多護著公子安全。”


  兩人紛紛應了,薑綿棠才堪堪放下一些心,但那股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未能散去。


  一行四人開始爬山,剛開始薑綿棠還念著容歸臨身子虛弱,爬起山來會吃力,所以故意說自己累,走走停停,讓容歸臨能夠休息一陣。


  卻不想薑綿棠真正覺得累了,容歸臨還臉不紅氣不喘地勻速爬山。


  “夫君,我們歇一會再爬吧,我好累呀……”薑綿棠手撐著路邊石頭,細細地喘息,聲音柔柔地喊住容歸臨。


  約莫是熱了,薑綿棠的臉頰通紅,甚至連脖子上都浮現一點淡淡的粉色,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沾濕了額前碎發,軟趴趴地貼在額頭上。


  容歸臨眸色漸黯,他走到薑綿棠麵前,側身擋住她,“好,休息片刻。”


  薑綿棠鬆了一口氣,也不顧自己太子妃的形象,直接坐到路邊的石頭上,拿出手帕擦汗,幾陣山風吹過,總算是涼快了些。


  她從懷裏掏出三個錦袋,伸手遞給容歸臨一個,“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零嘴,夫君也吃一些?”


  容歸臨接過,旋即打開,裏麵還分了兩個小袋子,容歸臨拿出其中一個袋子打開,倒在手上。


  是一些風幹的肉粒。


  他捏了幾粒放入口中,微微咀嚼,鹹香味兒頓時盈滿口腔。


  風幹肉粒不似新鮮的肉那樣軟嫩,卻十分有嚼勁,並且越嚼越有味道。


  “這也是你自己想的?”容歸臨又捏了幾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夫君就當妾身有許多奇思妙想吧。”薑綿棠吹著山風,心情舒暢,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比那陽光還要耀眼幾分。


  容歸臨被她的笑容感染到,嘴角也微微向上彎起,眼神頗為柔和地看著薑綿棠,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休息好了就走吧。”容歸臨把錦袋封好,放入懷中,站起來,向薑綿棠伸出左手。


  薑綿頭一愣,抬頭看看容歸臨,卻發現他正處於逆光位,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思索片刻,她還是把手放在容歸臨的手上。


  手的觸感和指腹的觸感一樣。


  微微涼,微微糙,卻很是寬大,能將她的手整個罩住。


  拉起薑綿棠後,容歸臨順勢放了手,轉身繼續往上麵走,薑綿棠連忙跟上。


  這次,四人都沒再提休息,一口氣爬上了山頂,終於安全抵達南陀寺。


  許久沒有運動的薑綿棠此時已經汗流浹背,直喘粗氣,雙腿酸軟到快要失去知覺,反觀容歸臨卻是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閑地站在一旁。


  薑綿棠簡直要懷疑,體弱多病的不是容歸臨,而是她了……


  今日來南陀寺燒香朝拜的人不少,容歸臨和薑綿棠在門口排了將近一刻鍾才進入寺內。


  照例各個佛像都拜了一遍,容歸臨便差鄧杞找來寺內的主持圓塵方丈,捐了香火錢。


  圓塵方丈向容歸臨微微鞠躬,“多謝施主慷慨捐贈,近日老衲師弟圓清方丈遠遊歸來,特請公子與夫人前去一聚。”


  容歸臨微微點頭,“有勞方丈帶路。”


  圓塵方丈帶著二人七繞八繞,喧囂的人聲漸行漸遠。


  走了約莫一刻鍾,圓塵方丈終於在一個僻靜的竹林內停下,“阿彌陀佛,師弟便在竹林中,兩位往裏走便是。”


  說完,圓塵方丈轉身便走。


  一陣風吹過,竹葉嘩嘩作響,薑綿棠瞧了瞧這片竹林,總覺得會有毒蛇突然竄出來,瘮得慌。


  她拉著容歸臨的袖口,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怯意,“夫君,圓清方丈真的在裏麵?”


  “嗯。”容歸臨低聲應了句,剛要抬步往裏走,卻感覺到身邊的人還抓著自己的袖子,似是害怕。


  他輕輕扯了扯衣袖,把薑綿棠的手扯下,下一刻左手卻立即握住了她空蕩蕩的右手。


  “莫怕,孤在這。”


  微涼的觸感包圍著右手,卻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薑綿棠側頭看向旁邊,隻見他神色淡定,也穩了穩心神,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跟上容歸臨的步伐。


  往裏走了片刻,便看到一個小小的竹屋整座落在翠竹中間,而圓清方丈正坐在院內烹茶。


  兩人走到門口,圓清方丈正巧倒完三杯茶,嫋嫋水汽徐徐上升,隨即消散於空中。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二位請進。”


  作者有話要說:容歸臨:喝了奶茶,又牽了手,滿足。【麵無表情】


  小薑:嗬。


  容歸臨斜睨:你不滿足?


  小薑:嗬。


  容歸臨:晚上滿足你。任何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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