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發
“師父，找我有什麽事？”遊玄意漫不經心地問道，最近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可能是因為心澈決定要下山的緣故，這幾天觀裏的菜都相當豐盛，雖然心澈沒什麽變化，但是他這個便宜師父跟著沾了不少光，臉上的線條都圓潤了些許。
通明子沒有多說話，隻是從袖子裏麵掏出一張帖子，遞給了遊玄意。
遊玄意接過帖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眉頭微微一挑，有些不確定地道：“天工帖?”
“別看了，就是天工帖。”通明子淡淡地道，“開元城下個月舉辦天工大會，邀請各界人士前去觀禮。”
“師父，您可別逗我了，這可是天工帖，您說隻是觀禮，那我是不信的。”遊玄意收起帖子，道，“您就直說吧，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
通明子微微一笑：“當然了，觀禮確實用不著發天工帖這麽正式，這張天工帖為的是另一件事。”
“什麽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這次天工大會，一方麵是新舊師匠接替，另一方麵是選出下一任師匠的繼承人，持有天工帖的人，就是這場選舉的評委。”通明子十分隨意地說出了不得了的消息。
聽到這麽重大的消息，縱然是平日裏吊兒郎當的遊玄意也睜大了眼睛：“這還不是大事？師父，在你眼裏還有什麽是大事？”
通明子瞥了遊玄意一眼，悠悠道：“心澈跟你下山是大事。”
好吧，遊玄意承認這確實是一件大事，不過他還是有些遲疑地說道：“這張天工帖，邀請的應該是師父您吧？您這意思是，要讓我去做這評委？”
“怎麽？做這個評委委屈你了？”通明子看著遊玄意，似笑非笑。
“那倒不是，”尷尬地撓了撓頭，遊玄意道，“隻是，讓我去做這個評委，合適嗎？”
“合不合適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要是不行，那我就讓心澈上了，想來他應該也不會拒絕。”通明子滿不在乎道。
“那還是別了，我沒什麽問題了，什麽時候動身？”遊玄意連忙道。
“大會下個月就開始，你還想等到什麽時候動身？”通明子十分幹脆道，“今天把東西收拾好，明天就走吧。”
“開元城就在荊州，離這裏不過千裏，就算是騎馬，最多三四天也就能到了，用得著這麽早就去嗎……”遊玄意說著，見師父一點反應都沒有，猛然臉色變了變，“師父，你該不會是要讓心澈也跟著去吧？”
“不然呢？”通明子一臉奇怪地問道，“心澈想跟你下山，你這個師父也同意了的，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沒有沒有，”遊玄意忙不迭道，“隻是師父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回來比較合適？”
“既然是下山曆練，也別急著回來了，”通明子捋著胡須道，“心澈下山一趟不容易，就把九州都逛一遍再回來吧，世界那麽大，總是要去看看的。”
“……”遊玄意沉默了一下，“師父你真沒開玩笑？”
“我用得著開玩笑嗎？”通明子反問道，“好了你快去收拾東西吧，記得給心澈通知。”
從祖師殿出來，遊玄意直接去藏經閣把心澈叫了出來。
“徒兒，咱們明天下山。”將消息帶給了小徒弟，遊玄意徑直回了臥房去收拾東西。
心澈聽了這消息，先是一驚，然後便很興奮地問道：“師父，我們先去哪裏？”
遊玄意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身看向心澈，臉上的神色嚴肅起來：“心澈，下山曆練不是遊山玩水，要吃很多苦，可能會餓肚子，可能會受傷，這些話我隻說一遍，你想清楚，到底準備好了嗎？”
心澈一愣，也是開始認真思考起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點了點頭：“我準備好了！”
見心澈目光炯炯，眼裏滿是堅定，遊玄意哼了一聲：“下山曆練不是草率的事情，在這之前要做好準備，來，讓為師先看看你的修為。”
伸手按在心澈頭頂，神念運轉探去，遊玄意不禁輕咦了一聲。
心澈丹田圓滿，氣海渾然一體，經脈暢通，神完氣足，這些都還不足以讓遊玄意驚訝，畢竟他也是見過大世麵的，有些百日練氣千日築基的天才在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過，以心澈的資質，三歲開始練氣，現在五歲圓滿遊玄意還嫌慢呢。
真正讓遊玄意驚訝的是，此時並不在修煉狀態的心澈，渾身氣息流轉，渾然一體，竟好似本能運功一樣，正是這種渾然天成的氣息，讓遊玄意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心澈修為幾何。
這就很恐怖了，要知道資質稍差一點的人，修煉時被人打擾都容易行岔了氣傷到身體，而心澈運功行氣好似本能，無時無刻不在修煉之中，至少遊玄意從來沒聽說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太古怪了，難道是師父傳了心澈什麽秘密法門？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遊玄意便收斂了思緒，算了，心澈一直是跟著師父修行的，有什麽問題師父肯定早就發現了，既然師父沒說過，那想來肯定是好事。
“……師父？”見師父看著自己出神，半天沒有反應，心澈忍不住喚了一聲。
遊玄意回過神來，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摸了摸心澈的腦袋：“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就動身吧！”
“好！”心澈興奮道。
晚上，看著身旁熟睡的心澈，遊玄意再將心澈全身的經脈大穴、丹田氣海都檢查了一遍，仍舊覺得很不可思議，即便是在熟睡中也依然是處於修煉的狀態，這樣的天賦，已經讓遊玄意不知道說什麽好。
第二日，心澈早早起了床，吃過早飯之後，遊玄意牽著心澈的小手，在道觀門口與眾人告別。
“師兄們，就到這裏吧，不用再送了，我會照顧好心澈的。”遊玄意裝模作樣地道。
宋玄真本來還想說一些惜別的話，但是看到遊玄意那張臉，醞釀許久的心情還是破功了，最終他隻能對心澈道：“心澈，照顧好自己，另外，盡量看好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