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繁衍方式倒是立即讓我想起了麵具人,沒準他們和這匹棕色飛馬有什麽淵源也說不定。不過現在倒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李牟望了我眼,便畢恭畢敬向那白眉老人介紹我,當他知道我身懷青燈古卷,又夢見棕色飛馬時,立即喜形於色。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深厚的造詣,不知你在夢見棕色飛馬的時候,可有看清他在什麽地方。”白眉老人立即問道。
我搖頭解釋:“那個時候我也隻看清它的模樣,但是並不知道它在哪裏。”想了想我又問:“這種飛馬世間難道隻有這一匹?”
白眉老人歎道:“這飛馬原本是我師傅的,後來師傅也不怎麽出門,便將飛馬交由我來照管。對了,我師父就是你們口中的遠山叔叔。”
聞言我立即便明白,想是遠山叔叔也是個得道高人,這棕色飛馬若是我沒猜錯,或許也是種衍生的靈物,不過介於他能夠自我繁衍,說不定是有遠山叔叔馴服的坐騎,但是現在遠山叔叔離世,這飛馬甚有靈性,想也不會在這裏久待。
“我冒昧問一下,遠山叔叔安葬在何處。”我問道。
“自然是在他的住所,師傅很早以前便交代過,說那片土地富有靈氣,此生此世都要留在那裏。”白眉老人答道。
“能夠帶我們去看看嗎?”我又問。
“可以,但是那邊我們也派人搜查過,並沒有發現棕色飛馬的身影。”他答應後又解釋道。
我心裏有數,既然我都能想到這個層麵,那麽和棕色飛馬朝夕相處的他們難道會想不到。但是,我還是覺得不死心想要再去看看,也能順便祭拜遠山叔叔。
白眉老人倒是沒再勸,便牽出飛馬帶我們飛上山巔。遠山叔叔的院落還在,被人收拾整理一番,已經再也看不見初見時的淒涼,但到底少了人煙。
我們在白眉老人的引導下走到遠山叔叔的墓前,這是個簡單的小土堆,土堆前有一個石碑,正麵落名,背麵則是寫滿生平。不過,我們眼前的這個小土堆未免有些大的異常。
那白眉老人也意識到這點,圍繞著土堆走了整整兩圈,站定後他仍舊覺得奇怪,喃喃道:“我怎麽覺得這個土堆好像大了很多。”
跟隨著他的動作,我們的目光也對著這個土堆上上下下地大量。就在這時,我竟然神使鬼差地蹲下,雙手付上那個土堆。頃刻間,我看見數道光芒從我指尖溢出,下一秒,我便跌入另一個虛空。
這是還是白茫茫一片,但是天空卻是灰色。我看見遠山叔叔正坐在我小亭子裏,悠閑喝茶。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走過去,他看見我也是十分欣喜,舉杯招呼我道:“我等了你很久,你可算是來了。”
我奇怪道:“難道您知道我是誰?”除了上次和李牟一起同遠山叔叔匆匆見麵後,我們並未在其他時候相識,而且那次事態緊迫,我們也沒有來得及相互介紹。
遠山叔叔笑道:“我並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能來這裏,就是發現那枚龍角印章的秘密了不是嗎?如果不是這樣,你根本不能進入這裏。”
我怔怔不說話,不知道現在眼前的這個遠山叔叔到底是個靈魂還是僅僅隻是依靠著使命而存活在這個空間的記憶。我曾經聽說,有些厲害的道術師,也曾將自己的某段記憶放在另外的他自己製造的空間中,以求永生。
但是,直覺告訴我,遠山叔叔並不是這樣的人,對生與死的執念應該不是他計較的問題。我問道:“您所說的龍角印章中的秘密,是指那枚印章其實是隻被封印的龍,還是指龍角印章中那個叫做勇氣的靈魂碎片。”
不想他聽完竟驚奇問道:“你們連龍角印章的封印也破除了?看樣子,你和李紀陽是認識的。”
聽他提起李紀陽我便知道,那個封印必定是他設下,又問道:“龍角印章難道是您讓人給我們送去的?”
他會心一笑道:“你倒是聰明。不錯,是我讓飛馬送去。不過,未免印章落入他人手中,我沒有留下任何信息,不過,你們倒是猜出來了。”
“那您知道是誰殺了您嗎?”
“你知道這些做什麽?想要替我報仇?這倒不用,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我的家事,我和他們有些糾葛,現在這樣也算做個了結,正好,正好。”他說道。
“那現在我進入這裏是哪裏?”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或許並不簡單。
遠山叔叔的神色暗淡下來:“這裏,是飛馬的軀體,我已經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我想她應該是死去了,她跟了我這麽多年,卻連個像樣的墳墓都沒有。現在竟如此草率地死在這裏。”
“這裏?”我不禁重複。
“我的墓旁。好了,不說這些,既然你能來到這裏,就說明我們有緣或是命該如此,這個你拿去吧。這是名叫積極的那份靈魂碎片,你將他收好,以後是會有用的。”說完他便抓起我的手,一股暖流便匯入我的身體中。
做完這些,遠山叔叔便似乎要離開,我連忙問道:“我還剩九個靈魂碎片沒有收集,您能告訴我要去哪裏找嗎?”
他停下轉過身望著我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就會怎麽找到剩餘的靈魂碎片。”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像是失去重心般落地,一雙手扶住我,李紀陽在我身旁問道:“怎麽樣,你剛才看見了什麽?”
我沉默,著實不知道應該怎樣跟他們解釋,但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這個凸起的山丘就是那匹棕色的飛馬,她在身前來到遠山叔叔的墓地前,然後死在這裏。”我望著白眉老人說道。
那白眉老人先是一驚,而後又釋懷:“我們早該想到,哎,就讓她在這裏吧。”說完又茫然地看了看天際。
從道觀出來,我才將在幻境中所見全部告知他們兩,自然,他們為我獲得地三個靈魂碎片而高興,但也為遠山叔叔和他的飛馬感到難過。
我將剩下的九個信息全部寫在本子上,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到底在哪裏能夠找到這些奇異的東西。倒是李紀陽,這幾日很是悠閑,並且重操舊業開始練習廚藝,我也跟著飽了不少口服。
自從從遠山叔叔那裏回來,就沒再見過李牟的身影,倒不知他在忙些什麽,或者說像我一樣也找不到方向。楊夢瑤腿好已經回到學校,雖然她千百般不願意,但還是回到宿舍去住。而現在放在我們麵前的大事,就應該是第二次模擬考試。
楊夢瑤很是注重這次考試,說要利用這場考試將上次的恥辱抹去,因此更加發憤圖強。我倒是沒那麽多想法,每天閑下來看看書,而李紀陽則是直接放棄。
除了九個剩下的靈魂碎片,還有就是方老師的失蹤讓我費解。我擔心,她的失蹤是否和我開始收集靈魂碎片有關。畢竟她作為個道行不淺的人,卻隱藏那麽久,必定有她的目的。那麽,她會不會也和趙文斌的鬼魂甚至是班上的死亡詛咒有關。
這樣想來,倒並非不可能。即便我再怎樣焦躁,事情也不會立即解決。但我在焦躁中倒是迎來了郝雲中和李牟。他們兩同時站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頓時覺得眼前發黑。
果然,他們兩同時找上門來準沒好事。李牟告訴我,我和他私下的行動被麵具人知道了,當然他也不確定那些麵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覺得這個時候並不是翻臉的好時機,想辦法和我一起將這件事情給糊弄過去。
而郝雲中找我,則也是和麵具人有關。這些麵具人的行動範圍已經越界,他奉命要把他們趕回去。“什麽叫做越界?”我不解道。
“就是已經超出他們原本的活動範圍。我們此前是有條例的,在我們內陸,是不允許麵具人進入,他們雖然厲害,但畢竟人數少,如真要打起來,他們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郝雲中解釋道。
我沉思,想到被麵具人挾持去往鬼界的時候,心裏就不是滋味,立即出主意道:“不如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也不用去管和他們的那些破契約。”
李牟瞪大眼道:“萬萬不可!這些麵具人契約的束縛力量巨大,我們若是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找不到破解契約的方法,那就是在給他們陪葬。我不願意,這樣太冒險。而且,不隻是我們,你不是也和那些麵具人做了契約嗎?”
“我們隻是口頭約定,我並沒有簽署什麽。”我辯解。
“隻要口頭約定,就已經達成。不信,你看看你的背上,是不是有個和李紀陽身上一模一樣的鬼爪印。”李牟說道,我立即掀開衣服,果然,在鏡子中的我的背後,真的有個鬼爪印。
看樣子,我倒是和這些麵具人脫不開幹係。靜下來我又問道:“那些麵具人怎麽會突然就越界,總要有個原由。”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我們搶了他們的坐騎並且歸為私有,他們找了很久才找到。”郝雲中雙手攤開做無奈狀。
“坐騎?是不是那匹棕色的飛馬。”我大驚道。
李牟自然是知道這裏麵的淵源,此時看著我嚴肅點頭:“我也想到了,但是現在飛馬已經死了,他們即便找回去也沒辦法,而且,很可能引發戰爭。”
“不,讓他們去看看,沒準他們是有辦法的。你忘記了嗎,這些麵具人的繁衍和生存方式和我們完全不同。”我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