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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要燒他

  那道士剛一說完,已經直接飛奔出去尋找跌打損傷藥膏,其他的道士也七手八腳地湧上來。


  我知道,我受了傷,他們都很擔心我。


  當然,同時他們也開始對徐子墨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眼見他們不約而同地冷眼盯著徐子墨,我的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預感,我慌了,我怕他們對徐子墨做什麽不利的事。


  “看著挺小,想不到膽子居然這麽大,現在居然都敢拿著長劍直接殺人?”李大爺的同門師弟們語氣裏對徐子墨的所作所為,不無生氣和輕視。


  “可不是嗎?王樹緣師弟的死,是他自己作惡多端,這也算是自食惡果,這個子墨,居然也不分是非黑白,就隻想著報仇?莫不是師兄出手,還有這位姑娘的頂力相助,隻怕現在我們這些同門師弟,都還不得不受著迷心術的控製,成天隻知道混渾度日,行屍走肉般地苟活於世。師兄才是好人,這位姑娘更是個大善人,他們都是好人!”


  眾道士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徐子墨便羞愧地垂下了頭。


  看見徐子墨終於有了一絲的愧疚,本來我是很高興的,但是我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些道士們都對徐子墨不滿,這對徐子墨是非常地不利的。


  徐子墨他本來話就不多,在這個道館裏,也和這些前輩們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向來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跟他接觸的人,也就王樹緣了,隻要王樹緣不過多地苛責他,他都視網王樹緣為最重要的人。


  “別怪他!各位,我求求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怪他,原諒他這一回吧,他還小,不懂事,你們行行好吧!”我撐著受傷的身體,不忍心這樣一個還算年幼的孩子受到這些道士們的責備,“他也是愛護他的師傅心切!他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隻是不幸遇到一個壞師父,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徐子墨這時大抵怎麽也沒想到,在他傷了我之後,我這個姐姐還會站在他這邊替他說話,所以神情稍稍凝滯了幾秒,但也僅僅隻是幾秒而已,很快便轉為冷然。


  我想,他應該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這麽傻,氣我這麽脾氣固執,居然會阻撓他替自己的師傅報仇!

  隻有對一個親近的人,有寄托和希望的時候,你才會對那個人感覺失望。


  如果我對他來說,隻是隨便的一個普通人,可有可無類型的路人甲,我想徐子墨的眸光之中,絕不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


  在他心裏,他是真心把我當成朋友的,或許一開始他以為在這王樹緣這件事上,我會幫他的,會站在他的那一邊,誰知道卻不是呢。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很快先前離開的道士已經取來了金創藥,這是道館裏最好的金創藥,對於外傷,尤其效果最好,因為這些道士們他們自己也常常受傷,所以這些傷藥,也是必備品。


  “我來!”李大爺親自接了過去,滿懷愧疚地替我處理起來。好在雖然傷的是胸口,到底是偏上肩胛骨的位置,李大爺屏退了所有的道士,不讓他們留下來繼續圍觀,親自替我處理傷口。


  這個時候,李大爺動作刻意放輕,此時的他,就像是一位慈愛的長輩,在愛護自己疼愛的晚輩。


  我感覺到很溫暖,想想多少年了,我終日隻知道為了生計而四處奔波,哪裏享受得了這種被人照顧的溫暖?

  徐子墨也已經退了出去,我不知道他離開這個屋子之後,一個人會去哪裏,王樹緣的屍體,已經被眾位道士抬了出去,隻是地上的一灘血跡,還沒有來得及清洗。


  “李大爺,你會後悔嗎?後悔自己殺了自己的同門師弟嗎?”我也是後來才明白,迷心術這樣的禁術,隻要施術之人一死,被施術的那些道士就可以自己恢複應有的清醒和意識,想來李大爺應該是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破解之法,隻是一直不想用,所以才這麽拖著,畢竟那個人,是他的同門師弟,他對這個同門師弟還是有些割舍不下的情意,否則也不會一直下不了手,而今天這個意外,恐怕也是他被逼到了絕境才出手還擊的結果。


  我料想,他的心情應該也不怎麽好受。


  “做都做了,沒什麽後悔的!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我不會後悔,這也沒有什麽用,不能改變什麽。”李大爺隻淡淡地回了一句,似乎看樣子並不願意再多說。


  “隻是徐子墨他……”我想了想才接著說道,“他隻是個孩子,他的心思其實很單純的,傷我,這也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你不要怪王樹緣好嗎?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和他計較。”


  “我知道。”李大爺對於徐子墨這個人也沒有多說,“你先別說話,處理完傷口之後,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其他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也是累了,我便聽話地躺回了床上。可是我的眼睛一直沒有合上,我擔心徐子墨,不知道失去師父的他會如何活。我想他一定很孤獨、寂寞,一定需要朋友來陪他說說話,可歎我不能陪在他的身邊。


  我的傷,雖然不是什麽致命的重傷,可是,我也在床上躺了兩天,才被李大爺同意下床。


  道館裏已經決定在兩日之後,也就是我下床的這天,為已死的王樹緣火化遺體,同時李大爺還打算親自替他,另外還有之前我們在禁地的山洞裏發現的兩名死屍,為他們三個一起操度亡靈,助他們早日投胎轉世。


  這樣的火化儀式,很具特別,我自然也要求參加。


  其實,我是覺得我應該去找徐子墨的,這比較重要,但是一來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裏找來,想來如果去找他,是不容易找到的,索性留下來參加王樹緣的火化儀式再走,二來我擔心徐子墨不讓我去找他,他會刻意地避著我,不想見我,我或許應該讓他冷靜下來想想,沒準兒就想通了,便不再來找李大爺,也會原諒了我呢。


  火化儀式的場地最後選在了道館外麵不遠處的一處河岸邊的空曠場地上,那片空曠的場地上,早已經架起了高高的柴堆,在柴堆的最上麵,就是王樹緣的遺體,已經被李大爺和道館裏的其他師弟們仔細地整理和梳洗過,還換上了幹淨的道袍。


  我遠遠地望著,此時的王樹緣閉著眼,像極了安睡的樣子,溫和而安詳。


  這個大惡人哪怕死了,居然還能受到這樣的禮待,隻怕九泉之下的他,也應該可以安心,應該滿懷愧疚才對,對他自己曾經犯下的所有過錯,都有悔悟之心才對。


  我又想,人生的意義何在呢?我們兩手空空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然後拚了命的過得更好,得到更多的東西,最後到死了又帶不走所擁有的一切,難道人生的意義就在於過程重於結局?


  在柴堆前,李大爺默默地念了一大串的悼詞,我聽不太懂,都是他們道術這一行裏的一些專業術語,估計也就是祭奠已逝的亡靈之類的。


  “師兄,時辰已到!”緊接著,有一位年長點的道士,靠近李大師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原來這火化的儀式,也是要講究時辰的,之前我都不懂。


  有一個師弟,不知從哪裏已經弄來一個火把,火把上的火燃燒著,冒著黑色的煙。


  李大爺親手接過那個火把,他打算自己親自送這位師弟一程。


  此時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我焦急地望了一眼人群,我在尋找徐子墨的蹤影,徐子墨那麽在乎他的這位師傅,那麽,這位師傅,對於他來說,是如同父親一般的親人,所以,王樹緣就要被火化,他怎麽能不來送送?

  可是,我尋了半天,也沒看見徐子墨。


  這孩子,關鍵時刻,他跑去哪裏了?

  我希望他會來,這樣的話,我要好好地和他說話,然後和他和解,讓他不要怪我,原諒我。但是我心裏不踏實,我隱約覺得徐子墨不會來。


  “等等!”就在李大爺已經走上前,正準備點火燃柴堆的時候,在我們的身後,響起了一位婦人急切的喚聲。


  我愕然地回頭,隻見身後趕上來的這位婦人,早已經滿頭大汗,穿著樸素,隻是一般農戶裏的婦人裝扮。


  這是什麽人?她來這兒幹什麽呢?我心中滿是疑惑。


  李大爺不解地看向這位婦人,其他的道士也皆愕然,誰也不知道這位婦人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這個時候跳出來打斷我們的進程?


  不遠處的一堵土牆的後麵,徐子墨小小地探出了一個頭。


  我眼尖,餘光閃過,便已經發現了他,隻是不點破而已,我知道,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送自己師傅最後一程的。


  他是如此孝順的孩子,這是他最敬愛的師傅,哪怕他的師傅在眾人的眼中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可也還是他的師傅,也還是他最敬重的人。


  我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抓住徐子墨,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為這會給徐子墨造成麻煩,所以,我得忍住。


  “這位婦人,你是?你有什麽事嗎?”李大師暫時停了動作,不解地望向那位婦人。


  那位婦人見這裏有這麽多的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十分窘迫。


  “道長,你能不能再等等!”那位婦人不安地用雙手絞著自己的衣擺,不一會兒,已經將衣擺絞得皺巴巴的,可她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鼓起勇氣小聲地說道,“能讓我再看看他最後幾眼嗎?”說著,眼淚卻已經掉了出來,再掩飾不住。


  我和李大爺互視一眼,都覺得這婦人的身份實在是值得令人懷疑。


  “抱歉,婦人,我的這位同門師弟要進行火化,婦人你認識我的這位同門師弟?”李大爺問得很是委婉,直覺告訴他,這裏麵一定是有不為人知的故事的。


  我想問的和李大爺的一樣,畢竟我們都不了解婦人的底細,所以在沒有問清婦人之前,不可能答應婦人的要求的。


  我也明白像王樹緣他們這樣的道術師,初入門的時候,就會被自己的師傅要求獨身的,為了修行道術,中途也不得近女色,更加不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這絕對是不行的,說白了,道術師其實某種意義上和寺廟裏的和尚差不多,一切為了修行。


  所以,王樹緣死後,他的遺體要進行火化的時候,卻有一位中年的婦人跑出來哭喪送行,這擺明著,就是有事兒!


  當然,這也隻是在一般情況下來說的,對於特殊情況就不好說了。


  “認識,認識!”婦人喃喃回道,卻並不願意再多說下去。


  她似乎有難言之隱。


  可問題是,我們根本不會管她有沒有難言之隱,我們隻管她來這裏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是認識的話,婦人前來送行,也不是不可以!我們道館裏並不是那麽不講情麵的,不過,婦人隻可以在一旁旁觀,這個火化的時間,是我們已經提前選好的,抱歉,我們不能等!”李大爺也算通情達理,允許這位婦人在旁邊送行,但是火化延遲或是推後,這是絕不可能的。


  我讚同李大爺的做法,我認為他的做法沒有什麽可以讓人覺得不妥的,我覺得李大爺沒趕走婦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道長,我再求求你,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沒來呢。”婦人卻是‘撲嗵’一聲,已經跪在地上。


  她這是演的哪一出戲喔?我心中的疑惑更深。


  “婦人這是?”李大師頭大,第一次遇上這種難纏的事兒,表示自己束手無策,“婦人你給我行如此大禮,豈不是折煞我嗎?請你起來吧,不要這樣做,我承擔不了你這樣的大禮啊!”


  “道長,你是好人,我知道,所以我求你,求你再等會兒,行嗎?”婦人可憐兮兮地懇求道。


  連我這個旁觀的人,都終於看不下去,我輕輕地走過去,替這位中年婦人向李大爺求情道,“李大爺,您看她真是沒有什麽惡意,要不,就順了她的意,再往後推遲一小會兒吧?”


  我雖然同情婦人,可是我也好奇婦人的做法,我想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索性我就為婦人求李大爺了。


  “謝謝這位好心的姑娘,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那婦人對著我不停地道謝,仍舊跪在地上,不一會兒,膝蓋都破了。


  我看不下去,便趕緊去扶那婦人,“你先起來!有什麽事起來說話!我們這裏都不是外人,不必講這麽多的規矩,你看你這膝蓋都破了!”


  這樣看起來純樸,並且臉上已經有了些歲月印記的中年婦人,我無論如何不忍心她這樣繼續跪下去。


  婦人被我扶起來之後,連聲道謝,不一會兒,目光卻有些遊離,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看樣子是在等人。


  我好奇她到底在等誰,莫不是徐子墨那臭小子?想想不可能啊,徐子墨無親無故,除了認識我與王樹緣,他還能認識誰呢?

  李大爺一個大老粗的爺們兒,實在處理不來這樣的事情,便拚命地在旁邊向我使眼色,讓我好好問問這位婦人。


  我想李大爺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他向我投來一個笑容,以表感激。


  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小聲地問向那位婦人,“婦人,你還在等誰嗎?還有誰沒有來?你能告訴我嗎?”


  婦人神色慌張起來,似有難言之隱無法開口。


  看來她根本不想說,我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的。


  “沒關係,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我們是不會逼你的。”直覺更加告訴我,這個婦人的到來,絕非僅僅隻是送行這麽簡單。


  又等了會兒,還是沒有再等來任何人的到來,李大爺已經急得不行,這火化的時間已經超了不少,火化完畢之後,他還要親自替這些師弟的亡靈們操渡。


  我也有些不耐煩了,不禁納悶這婦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再這樣下去,隻怕會耽擱李大爺的時間。


  “婦人,再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要是誰還沒有來,你回去叫過來,這樣行嗎?”我也暗暗著急起來。


  “這……”婦人麵色堪堪,左右前後又觀望了幾眼,還是失望至極。


  我在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罷了,開始火化吧!想來他應該是不會來了,不然的話,早就該出現在這裏才是!”婦人終於是死了心,知道自己定然是等不到那人。


  我這才趕緊又向李大爺點點頭,李大爺會意過來,拿起火把,認真而專注地點燃了柴堆。


  拾來的柴,都是些幹柴,因為一遇上點火星,燃燒起來就很快,衝天的火光,黑色的煙霧冒出來,這一燃燒,便不可收拾。


  就在火光即將衝上那個簡單的擔架,要燒上王樹緣的遺體時,躲在牆角後麵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再忍不住地衝了過來。


  “師傅,不要燒我師傅,你們快放了我師傅,不要燒他啊!你們殺了他還不夠嗎?你們還要燒他,你們太過份了,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求你們留他一個完整的軀殼,不要講他燒得隻餘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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