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賭2
我當然知道我爸當年是被什麽害死的,但我還是沒理燕青青,而是朝著電話裏不確定的毛毛再次確定道:“嗯,一百萬,就壓那條狗,有燕大小姐作擔保,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說完把電話一掛,然後看向燕青青道:“借我一百萬,我要殺回去!”
燕青青眼神複雜,輕輕歎息,像是看到最不願意看到的場景,她點了點頭,緩緩起身,走了出去,方權也瞧出有點不對勁問道:“咱倆是有默契,但估計青青是看不出你那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那樣子是真生氣了,要不你出去解釋一下。”
“她發脾氣走剛好,算是在鍾子強麵前演一場好戲,不過確實得跟她解釋一下,我等一會追出去更加能讓鍾之確定我們之間鬧掰了,更加逼真。”
我說完這句話後,又等了五分鍾後,叮囑好方權看緊了鍾子強,然後才起身追了出去,燕青青沒有走遠,很快我就在外麵找到了她,她剛好打完電話,估計是讓人送錢來吧,她就站在那,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可能有點冷,雙手交叉護住手臂,我走了過去,朝著她樂道:“還生氣呢?”
燕青青沒有轉身,估計是不想看到我,她不轉身,我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一點尷尬都沒有,然後可能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燕青青喃喃道:“我以前跟你說過,黃,賭,毒,這三樣東西如果你沾上任何一樣,我都不會拿正眼瞧你,你真以為我是開玩笑的,我從不與沾上其中一點的男人打交道,這是我那個圈子裏都知道的規矩,在我看來,沾黃的男人往往薄情,薄情的人幾乎就是寡義,做生意或者做朋友,都是犯忌,極有可能拖下水,而毒,自然不用說,除非有大毅力,不然誰能戒掉,你爸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但我最痛恨的還是賭,黃毒兩點,一個男人有點錢和基業還不至於拖垮事業,唯獨毒賭,再腰纏萬貫日進鬥金,也經不起賭桌上的一擲千金,我見過太過例子了,你陳讓難道會是個例外?”
我摸了摸鼻子道:“既然你知道危害怎麽大,還一直勸我賭回來為啥?”
燕青青有點愧疚,因為我看出來她今天是故意要考驗我,從我輸錢後就一直鼓勵我加把勁,我就算會跳下去出不來,她也有一定的責任,她猛然轉身,盯著我的臉道:“我說你就聽啊,你自己沒點理智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就算今天我沒有跟鍾子強聯手陷害你,但他一個人老賭徒有得是各種辦法讓你血本無歸,一百六十萬,你真以為是個小數字?如果有有心人捉住這個把柄不放,捅給了小姨,你知道你會失去多少人的信任嗎?陳讓,一個男人輸一次不可怕,最可怕就是不知道收手,那些錢就當我包養你這個小白臉了,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從此咱兩就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我仿佛還是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露出一張笑臉沒心沒肺道:“火氣很大呢,要不晚上回去給你降降火?”
“沒心情跟你嘻嘻哈哈的,你的意思是說等我哪一天念著以前一點情義去賭場給你收屍才值得生氣?”
本來隻是在氣頭上語氣稍微有點衝動的燕青青一看到我輕描淡寫的姿態,立馬就火上澆油了,漂亮臉蛋怒氣大盛就差上手撓我了。
我點了一根煙,雖然心裏有點感動,至少是知道燕青青與鍾子強並不是一路子,但還是保持著一張笑臉,不僵硬不勉強,沒少讀過厚黑學和帝王術的我,至少是學到的三分相似了,我鎮定道:“青青,你放心,有方權的黑狼在我才不會輸呢,所以跟你借的一百萬一分都不會落進鍾子強的口袋裏,而且會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燕青青罵了一句執迷不悟後,就已經伸出手要給我一巴掌了,我心一緊,同時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看著她那幾乎失望透頂的眼神緩緩道:“我知道第三把我還是會輸,但我還是要賭,不是輸得不服氣,而是想看看鍾子強那王八蛋會玩到哪個份上,方權的眼光很毒,不然也調教不出黑狼那種守山犬出來,所以他不可能錯一次,更別說連續三次了,從第一次錯我和他就看出不對勁了,這座鬥狗場之所以在燕爺的手上大致盈虧持平略有利潤,是因為燕爺從不搞暗箱操作,這也是為什麽這個場子可以屹立十年不倒,但鍾子強的手腳明顯就沒那麽幹淨了,燕爺昏迷後,他開始當莊家,所以鬥狗場就開始暴利,這從賬目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肥了誰,顯而易見,連續輸了三次,說不蹊蹺才有鬼,手段也是夠拙劣的,往狗身上打點藥使其狂暴化,外人看不出來,但還能瞞得住方權那頭沒少跟畜生打交道狼崽子?我就是要喂飽這個王八蛋,把這家夥的狐狸尾巴都給勾出來,事實證明,這丫也確實上鉤了。”
聽到這種情況的燕青青臉色劇變,估計是沒想到我早就看穿了鍾子強玩的把戲,而且還假裝上鉤,其實才是那個釣魚的人,她一臉的詫異的看著我道:“真的?”
我點了點頭道:“真的,你還了解我嗎?我這種窮小子,別說十幾萬上百萬了,就是幾百塊我都不舍得花掉,有錢沒錢都一個德性,煙還是十五塊錢一包,衣服要不是仇姐買給我的話,我還穿著國際品牌DTH,不然賈子洲那一百萬我也不會就花了十萬,還是給許安然花的,我是第一次賭,沒想過贏錢也沒想過輸錢,以後也許我會輸,也許會像你說得那樣死在賭桌旁,但肯定不是今天,更不會讓你去贖人,我不會走我老爸的舊路,你知道我跟你一樣討厭他,怎麽可能跟他一個德行。”
我鬆開燕青青的手,伸了伸懶腰道:“你考驗我,我還不能考驗回去,不過你既然跟鍾子強沒扯上一點關係我就放心了,你也別怪我多疑,你這娘們的腦回路太奇怪了,有一天我會死也是死你手上,我能不謹慎點嗎?”
“你果然還是不信我!”燕青青聽得清楚,頓時又為了另外一件事生氣了。
我吸了一口煙道:“不是說信不信這個問題,而是人心隔肚皮啊,方權跟伊文華如果不是跟我有過命的交情我能把後背交付給他們?你一個跟我莫名其妙上了床的女人,還跟我說過有多討厭我老爸,我哪知道你會不會籌謀著一切,悄悄的打算對付我啊?”
“哼,我就是這樣,沒錯,我就是跟鍾子強合夥坑人的,剛剛的話就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原來你是有這樣的打算,我立馬就去告訴鍾子強。”燕青青轉身便要走,裝出一副要告狀的樣子。
我伸出手拉住了她,順勢往懷裏一拉給抱住了,然後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道:“臭娘們,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不會出賣我,你要是真打算對付我的話,也不會露出那樣的姿態,我陳讓不傻,看得出來,所以你放心吧,你的男人我不僅不會輸,而且還會翻盤,讓鍾子強反過來輸得連褲衩都沒有。”
燕青青終於樂道:“少來了,我這是在尋找機會呢,你這種瑕疵必報的男人,我要是出賣你,你肯定會加倍還回來,如果不能一擊斃命,我怕到時候就吃虧了。”
“青青,你真香。”我驚豔道,嘖嘖稱奇,燕青青身上有一種專屬於她的體香,每次近距離接觸總能輕而易舉的把我的魂給勾走,這或許就是那天晚上我把持不住自己的原因。
“少貧嘴,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燕青青白了我一眼道。
我說道:“先回去,別讓鍾子強起疑了,鬥狗場每日上限的金額是兩百萬,最後把黑狼派上場,怎麽著都得是一賠二的賠率,黑狼一贏,錢就回來了,還反過來賺了多兩百萬。”
“鍾子強會那麽順利答應嗎?”燕青青問道。
“豬都養的怎麽肥了,要是還不開宰,怎麽對得住我先前投資的那些錢。”我冷笑一聲道。然後牽起燕青青的手又回了鬥狗會場。
剛好第四場比賽結束,在我預料之內,我還是輸了,加上先前的六十萬,一共輸了一百六十萬,這一次估計是覺得真紮到我肉了,所以鍾子強絲毫不吝嗇臉上那猥瑣的笑容,露出一口大黃牙惡心得很。
方權一臉鄙夷道:“這個鍾子強還真是有夠貪的,除了第一場比賽相對公平外,剩下的三場都玩那種小把戲,在場被他蒙蔽的人是不少,但他也不想想能踏入燕爺的鬥狗場,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估計再這樣下去,燕爺維持起來的口碑就要被他給敗壞了,我估計這個鍾子強就是屬於那種卷一筆錢跑的玩意,鬥狗場這樣搞下去絕對廢了。”
“所以咱們今天來就是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權,黑狼準備好了沒,差不多應該讓它上場了。”我問道。
方權比了一個OK,黑狼也叫了幾聲好像在表示沒問題,這狗有靈性,估計知道自己要上場了,所以眼裏的鬥誌特別高昂。
最後一場便是今日的壓軸之戰,一直坐在鍾子強位置上的小少爺起身,沒一會就拉著大型的比特犬出場,這頭比特犬一出現,就頓時吸引了在場不少的目光,就連一直很淡定的方權都忍不住驚呼這個頭也太大了,簡直就是變異。
迎接著眾人的目光。那頭大比特犬像帝王一樣登上擂台,與之對戰的是一頭山東滑條,山東滑條向來是凶狠出名,但遇到這頭大型的比特犬卻慫了,從上場後就一直在叫,玩過一段時間的鬥狗都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狗會叫並不是代表它強悍,相反是證明它膽怯,知道眼前的敵人威脅係數有多強,這情況一出來,壓根就不需要下注,已經分出了勝負。
毛毛也走上擂台用麥克風說這場屬於表演賽,不設賭,強弱懸殊太大了,不過山東滑條還是被帶上了場,壓根就沒有廝殺,就是單方麵的碾壓,如帝王一般的比特犬如閃電一般襲擊了滑條的喉嚨,一招斃命,山東滑條連反抗都欠奉,一口下去直接就在地上抽搐了。
毫無懸念的戰鬥,全場都看呆了,紮著辮子的年輕男子哈哈大笑,狂妄的掃視全場道:“車輪戰,群毆都可以,今天誰可以撂倒我家的狗,我給那個人一百萬!”
全場都激烈的討論了起來,一些人是在打聽這個公子爺的背景,一些人則是在討論那條狗究竟是不是打了藥才會怎麽瘋狂,當然大部分的人都很不滿這位公子爺的飛揚跋扈,從口音可以聽出這個男人並不是龍城人,在驕傲的龍城人眼裏,無論你是陽城人還是高城人隻要不是本地人,那你就是鄉下人,這也是為什麽竹子幫怎麽多年在龍城都無法壯大的原因,對於外地人,無論是地下世界還是地上世界都有著深深的鄙夷,一個外鄉人憑什麽在這裏耀武揚威,這一點倒是得到大多數龍城人讚同。
但此時沒有人能夠應戰,來參加鬥狗的自然也有一些會帶上自己的狗,興致來了或許也會下場客套一場,但對手如果是那頭比特的話,那麽就隻有送死的分了,所以一時間,既然沒有敢應戰。
我摸了摸黑狼的頭,從方權手中牽過它的繩子,起身然後牽著它走向擂台,在所有人矚目的目光下,走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公子爺麵前,朝著他樂道:“我有興趣玩玩。”
全場沸騰了起來,有好事者甚至哈哈大笑,說我帶條土狗就想上去挑戰比特,完全是來找死,還有一些說我是在開玩笑,趕緊滾下去別丟人現眼,估計在這些人眼裏,我已經成為了小醜了,但我不以為然,隻是看著那個公子哥等著他的答複。
“可以。”公子哥上下審視著我一眼,嘴角勾起陰狠的笑容
我樂道:“光玩沒意思,要不賭點彩頭?”
“多少?”
“五百萬!”
全場又再次沸騰了起來,因為這是繼當年胡頭之後單筆最大的賭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