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狙擊與被狙擊
給鍾廈陽下完命令後,陳讓朝著前排的方權和福根說道:“司徒文往合溪穀的方向去了,我們在這邊盯著沒用,換條路線,跟廈陽匯合吧。”
方權一聽計劃有變,以陳讓的謹慎的性格該不會怎麽魯莽才對,陳讓麵對任何對手向來都是謹慎了再謹慎,這一次又怎會如此急迫,他忍不住問道:“讓,你不怕他們有詐?”
“知道有詐,但不怕,有你們兩個在我有什麽可害怕的,司徒文要是真想陰我的話,剛好就來個將計就計吧,反正隻要能拿下他虎山行就虎山行。”陳讓點了一根煙轉而朝著福根道:“福根,你跟兄弟們說下,都調轉車頭去合溪穀。”
福根問道:“要不要通知文華和子泰他們?”
陳讓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他們現在都在全力打擊竹子幫的地盤,別讓他們分心,而且竹子幫的各區現在亂成一鍋粥,就算是司徒文也很難調派人手,咱們這些人就夠了。”
福根就沒有再問了,而是拿起手機打了電話通知了後麵好幾輛麵包車,讓他們都調轉了方向,一眾江湖人士便這樣殺去了合溪穀。
得到陳讓的命令後,鍾廈陽繼續跟著司徒文,合溪穀晚上人煙稀少,確實是一個適合交戰的地方,司徒文選擇在這裏埋伏陳讓,擺明了就是早有預謀,既然是有預謀的話,那應該有不少伏兵才對,事實也是如此,合溪穀的小溪邊,司徒文約好的地點那埋伏了二十多個刀手,這些刀手都是竹子幫分部的精英,隸屬於竹子幫的“利刃”部隊。
這一批利刃部隊都是褚雲天調教出來了,一個個實力不凡,若不是對付陳讓的話,司徒文是舍不得將這批人都從各區給調派出來了,這也是今晚義天和東興行動頗為順利的原因之一,沒有了這些精英的竹子幫簡直就是一點戰力都沒有。
司徒文到了約定地點後,停好車,點了一根煙,有徐仁這頭仁義虎再加上二十多個利刃的精英,以及他安排的一個特殊的隊伍,今晚拿下陳讓的幾率是百分之百了。
一直跟著的鍾廈陽見對方停下車子下來抽煙,立馬拿起手機想要發個定位給陳讓,結果他剛把定位給發好,抬起頭才突然發現徐仁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他的車,鍾廈陽能夠清晰通過車圈看到徐仁那張陰冷的臉龐,頓時就是一驚,這才發現自己被對方給察覺了。
正當他有所反應的時候,徐仁抬起左肘就砸在車窗上,動作迅猛,勢大力沉,霸道的窗戶原本屬於那種挺堅硬的,結果還是被徐仁輕而易舉就像捏豆腐一樣擊碎,幾乎同時,他朝著車內伸出一隻手就掐著暴露身份的鍾廈陽的脖子從車裏硬生生的拽了出來,直接摔到了地上。
鍾廈陽的格鬥能力不強,落地之後,隻感覺後背疼得要死,他剛想跑,徐仁又是一腳踹中他的脖頸,他頓時就沒了力氣,然後被徐仁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司徒文的麵前。
鍾廈陽沒敢動彈,繼續裝死,他不傻,知道這會要是保持清醒的話難免會繼續挨揍,他現在就希望對方不是那種喜歡濫殺無辜的人,不然自己今晚就要去找王華跟大馬這對好兄弟了。
好在司徒文是一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允許手底下成員濫殺無辜的人,他清楚樹大招風,更何況是他這顆參天大樹,否則依照徐仁的性格,鍾廈陽早就一命嗚呼了。
司徒文知道鍾廈陽在裝死,所以他踢了踢鍾廈陽道:“別裝死了,起來吧,我知道你,陳讓的門生,弄死丁夢你也有份,敢跟丁二炮對著幹的人,就這點本事?”
鍾廈陽還是不為所動,司徒文樂了樂道:“徐仁,弄醒他。”
徐仁剛想動手,鍾廈陽就立馬識趣道:“不用了,這位爺,我自己起來就成。”
說完就趕緊自己起身,主動的蹲了下來,司徒文似乎覺得有趣,他問道:“幫著陳讓做喪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死嗎?”
“怕。”身體一直顫抖的鍾廈陽出奇地平靜下來,甚至他敢抬頭直視這位能輕而易舉把自己玩死的黑道巨梟,大致是司徒文那句話提醒了他,他是幫陳讓做事的,這讓鍾廈陽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挺直了腰板。
“還算有點膽量,難怪該去弄丁夢。”司徒文笑道,然後吸了一口煙不輕不重的丟下一句話道:“你為陳讓賣命,可你有沒有想過,或者說你真的堅信陳讓不會因為利益出賣你這種小卒子?”
“我相信。”
鍾廈陽雖然還是跪著,但聲音卻帶著不可摧敗的信心。
司徒文笑著搖了搖頭,轉而朝向徐仁道:“這個陳讓還真的很得人心了,這一次剛好可以碰碰了。”
說曹操,曹操到,徐仁指向前方,一輛陸地巡航艦停在了司徒文的麵前,從車上下來三個人,站在左側的是福根,站在右側的是方權,最中央的正是陳讓,而身後也有不少義天仔都下了車,手裏都拿著武器。
陳讓見到鍾廈陽在敵方陣營,麵無表情道:“司徒文,把我的人給放了。”
“放了你的人,你是否會放了我?”司徒文反問道,笑容越發的詭異。
陳讓搖頭道:“不可能。”
“我都說了,關鍵時刻,你所謂的老大是靠不住的,做人啊還是得靠自己。”司徒文朝著鍾廈陽無奈道,似乎是在說他,也像是在說被孟瑤拋棄的自己,油然的生出一股悲壯的氣息。
陳讓歎了一口氣道:“司徒文,其實你又何必再繼續賣命了,你們竹子分部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再堅持下去隻是會死更多的人而已,孟瑤早就拋棄了你們,你又何故一個人苦苦支撐,倒不如和我合作,我不僅保你周全,還給你不少好處。”
“陳讓,你有沒有很愛的女人,愛她勝過愛自己的那種。”司徒文忽然問了一個很嬌情的問題。
陳讓一時間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麽主意,但對於司徒文這句話,他第一反應想起的不是許安然,而是不知道何時已經取代了許安然位置的燕青青,所以他點了點頭。
司徒文便說道:“我也有,我答應了她,就算死也要保住分部的,我不能食言。”
陳讓沒興趣知道司徒文答應了誰,也沒興趣去了解他的往事,他隻是知道既然談不攏,那就隻能用強硬的手段將這個司徒文給綁回去了。
司徒文起身伸了伸懶腰,身後也走出了一大批刀手,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一看就沒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和陳讓預料的一樣,對方確實是有伏兵,不過他不在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即使對方有伏兵那又如何,他輕蔑道:“就這些人你就打算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這些人不夠?再加上一個燕青青又如何?”司徒文拿起手機,打開視頻畫麵對著陳讓道:“這是燕家的別墅吧。”
陳讓恍然大悟,對方這是調虎離山啊,把自己引來這裏,然後再安排人去偷襲燕家別墅,目的自然就是用燕青青來威脅自己。
司徒文看了一眼大驚失色的陳讓道:“我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就喜歡兵不刃血,陳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讓你的人都撤了,跟我走,二是我殺了燕青青,選一個吧。”
陳讓沒有料到對方居然還有這樣卑鄙無恥的一招,形勢瞬間就急轉直下了。
“……”
燕青青說不出口“今天的豬肉又漲價了”“我今天去繳了水電費”,就好像她永遠不會說陳讓我看中了某某衣服某某項鏈,說不出口撒嬌的語氣,她本來就不是小鳥依人的小家碧玉,燕青青也不認為天生懷疑論者的陳讓會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臣服,所以她一直都是做自己,做那個任性到無邊的燕大小姐,因為她覺得陳讓會喜歡上她,就是喜歡她這模樣,她要是做出改變,那就不是陳讓喜歡的燕青青了,從一始終,燕青青認為一直都會這樣。
直到她懷了陳讓的兒子,她才真正的想過怎麽去做一個合格的妻子,洗衣煮飯,柴米油鹽,這些事原本離燕青青的世界非常的遙遠,她甚至曾經鄙視過那些家庭主婦,鄙視他們沒有女人該有的尊嚴,然而現在的她卻是非常諷刺的成為那個她曾經最鄙視的身份,更要命的是她發現自己有點樂在其中了。
這不是燕青青該有的風格,這句話不僅僅一人說過,但燕青青不在乎,她依舊我行我素的做她喜歡的事。
陳讓八點多鍾就出門了,到了現在十點,燕青青的眼皮一直跳,毫無睡意,忍不住的去客廳煮了一壺茶,她一直不習慣男人在外的時候打電話查崗,頂多就是發一條短信,所以她也賴得玩貓抓老鼠的遊戲,而且陳讓的身份和舉止都很敏感,燕青青不想打電話影響他。
她已經逼著陳讓一刻停不下向前狂奔了,在勒緊他的脖子,燕青青生怕陳讓會窒息,所以無論陳讓是一身酒氣淩晨回家,還是在外麵過夜,她始終都是心平氣和的,因為陳讓不是她的玩偶棋子。
偶爾會聽到風言風語,比如他跟李丹青的那點破事,又比如那對雙胞胎姐妹,她了解陳讓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賊心也有賊膽,女人向來敏感,更別說幾乎成妖的燕青青的眼力自然毫不遜色。
不吃醋?以姐妹視之?這隻是男人意淫的童話罷了,有幾個不需要依附男人做花瓶金絲雀的優秀女人能容忍情感均攤?
她燕青青做不到,至少目前為止是如此,之所以看破不說破,不多不少也知道即使陳讓跟別的女人發生肉體關係,也是情欲主導,男人不都是這個德行?
更何況再過不久她燕青青就是陳讓明媒正娶的妻子了,隻是盡管如此,燕青青也不認為陳讓已經跟她過上王子與公主的幸福單純生活,不要說陳讓淪落了,就是他的崛起,不也把原本的燕家搞得千瘡百孔?
燕青青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暴風雨該來了吧。”
十點零一分,正當陳讓與司徒文對峙的時候,燕家別墅外兩道一直躲在暗處的身影緩緩的出現,他們是利刃部隊裏褚雲天的關門弟子,眼神毒辣,英俊臉龐有點猙獰扭曲的叫小寶,正拿著手機視頻通話一副沒睡醒黑眼眶極其重的叫鄭川。
收到了司徒文短信的小寶踹了鄭川一腳,讓他收起手機,然後戴上連衣帽和口罩,沉聲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