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奇怪的紅團
我就差沒直接說，那你倒是給我說啊，但是話剛出口，意識到泫黿的脾氣，我硬生生改成，“泫大爺，能不能告訴我，小灰看到了什麽事兒？”
泫黿好像就是要搞點兒幺蛾子，非得雞蛋裏挑骨頭，道：“叫泫大哥。”
“泫大哥。”我笑得嘴角都抽搐了，餘光瞥去，白司明竟然在忍笑，謝必安手握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泫黿這才心滿意足，道：“看在我們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暫且告訴你吧。”
嗬嗬。
泫黿不再廢話，示意小灰回到我身邊，開始說起那晚的事兒。
他一開口就語出驚人，“你家裏可能有妖怪。”
“住了二十多年，頭次聽說。”我摸不著頭腦，隻得這麽回答泫黿。
泫黿豎起一根手指，輕搖了搖，“這可不是我亂說，是耳鼠灰告訴我的，它昨晚看到了一團怪物。”
“團？”我和白司明幾乎異口同聲。
要知道怪物都是算個的，一團團這種形容詞，還是第一次聽見。
到底是什麽東西，還能用團來形容？
泫黿點頭，“沒錯，就是一團，紅紅的一團，在你大廳中飄來飄去，耳鼠灰本來在大廳玩耍，看見了就嚇了一跳，立馬躲到沙發底下。”
他才說完，小灰好像很不滿泫黿說得那麽詳細，整個身子都上下跳了跳，似在抗議。
也是，身為一隻男精怪，看到一團紅色就躲到沙發底下，真不是一件能上得了台麵的事兒。
“然後呢？”我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灰的腦袋，示意泫黿說下去。
泫黿說起正事來，也終於靠譜了一次，沒再搞幺蛾子，繼續道：“那紅團發現了它，還給它打了一道妖氣，它嚇得亂竄……”
才說到這裏，小灰竟然“咻”的一聲飛到泫黿跟前，用耳朵捂住了泫黿的嘴。
這都什麽狀況？
我目瞪狗呆。
小灰和泫黿竟然好到這地步，都不怕死了？
正在我以為小灰要完了的時候，泫黿拎起了它的耳朵，道：“鬼氣這麽弱，就別浪費時間了，等哥出去了，讓你幻化成人，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先一邊待著去。”
小灰很聽話，還真的點了點頭，飄到一邊等著。
泫黿繼續道：“它嚇得就差沒魂飛魄散了，那紅團再出第二道妖氣的時候，二樓忽然傳來很大的聲響，然後紅團就不見了，它連忙過來找你。”
“它說隻有主人可以保護它，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
我有點感動，小灰竟然這麽依賴我，而我剛剛竟然還想著賣了它。
我把它喚了回來，又拍了拍它的腦袋，“回去給你加餐補補。”
又轉頭道：“那小灰有看到我哥割到了手麽？”
泫黿搖頭，道：“沒有，一直都沒人下來，小灰懷疑紅團就是你哥。”
聽完，我一顆心都沉了。
即使我再不願意相信，但是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哥有問題。
不然我要怎麽解釋二樓的尖叫，瓷磚的血跡，還有小灰的害怕。
即使我將一切都歸結為小灰胡謅的，但那把刺耳的聲音，我也聽見了，還在睡夢中被他驚醒。
而這一切，又剛好發生在我哥喝了望塵石之後。
我想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立刻回頭盯著白司明，“白總，陸言辰有沒說過望塵石的效果？要是有問題，會有什麽反應？”
“最大的可能是打回原形，之前言哥懷疑你哥是什麽鬼怪變的之類的，也或者是鬼怪附身，你要是想不明白，那你就想想你前老板方遠。”白司明在試圖給我解釋，說到最後，竟然自己也眼神暗了一暗，似乎不太開心。
我卻淡定了，“當晚我見了我哥，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紅團不會是他，可能是跑到我哥房間了，我哥是受害者。”
我說完，自覺我的解釋很完美。
但白司明卻道：“那小灰說的尖叫呢？二樓隻有你和你哥，不是你哥，難道是你在尖叫？”
我反駁，“誰知道昨晚二樓走廊會不會有什麽奇怪生物，而且那玩意依附在我哥房裏也不一定。”
有時候越急著去證明什麽，越代表我在懷疑什麽。
我到最後直接站了起來，就好像想和在場的人對立一樣，道：“我哥不會有問題，他一直對我很好，我懷疑他被老道長利用了，我回去就去問他。”
“還有，爸媽也不是我哥害的，他還救了爸媽，隻是他們的靈魂被感染了，要被封印在瓶子裏而已，所以他每逢拜祭的時候都會偷偷抹眼淚。”
所有人看著我，白司明張了張嘴，沒說話。
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麽在壓著一樣，腦子發脹，渾身都不自在，跺了一腳，道：“罷了，現在那麽晚了，我回去了。”
白司明沒說話，謝必安本就不是愛插嘴的人，也隻是默默看著我在發瘋，在抓狂，眼裏甚至還露出一絲憐憫。
隻有泫黿一拍桌子，道：“兄妹情深，我挺你！”
但是有人挺我，我卻開心不起來。
我怕隱在心底的猜測是真的，我怕我最不想的事情變成現實。
我就好像迷路在深林的孩子，隻要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但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卻不見了。
我奪門而出，也不知道要去哪，隻覺得呼吸難受，想去透透氣。
我哥怎麽可能有問題呢，什麽紅團，小灰一定是嚇傻了。
泫黿這麽愛玩，指不定就在開玩笑。
那尖叫什麽的，可能是我哥做噩夢呢，他最近閑得慌，做一下噩夢也不出奇。
一定是這樣的，必須是這樣的。
但是猜疑一旦開始，就永遠不會有結束。
就像一張白紙染了墨汁，我即使用再多的東西去擦掉，白紙都再也不是白紙了。
我一邊去否認，一邊卻想起我哥種種的不對勁。
一直都是從我哥口中得知許多事情，卻一定是真的麽？
老道長怎麽會收他為徒，生死簿被篡改是怎麽一會事，我爸媽怎麽莫名中了傳染病，還有我哥怎麽那麽想我激發陰石的力量……
太多太多了，我要找很多的理由，才可以一一掩蓋。
我一直往前奔跑著，最後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