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哥哥那麽好
我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手掌被碎石子紮得生痛。
但我不覺得痛,我擦了擦手,又想起瓷磚上的血跡,那血跡是新鮮的,就像我手掌上的一樣。
這種血跡不會是以前留下的,一定就是紅團出現的時候留下來的。
可能小灰嚇傻了,我哥下樓了它都不知道?
一定是這樣了,我還看見我哥的手上包紮著止血貼。
我又想起小時候我老寫錯字,把“止血貼”寫成“指血貼”,還是我哥一筆筆糾正我。
他平時生活那麽粗糙,對我多有耐心啊,真是壞人,早就殺了我了,養我那麽久為了什麽?
他還拜祭爸媽呢,要是不是我哥,還拜祭什麽啊,直接倒河裏就好了。
一定是這樣了,我最近真過分,就連自己哥哥都不信。
身後似乎有熟悉的聲音傳來,一聲聲“卿卿”叫得親切,我趕忙捂住了耳朵。
這人一定又是要來說服我的了,我哥又不是他們的,他們都不懂什麽是親情,又想離間我們關係。
我們一起生活那麽多年,還有誰會比我更了解我哥?
我膝蓋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跌跌撞撞站起來,繼續往前跑。
但我才跑沒幾步,就一頭紮入了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殘梅香味本來可以讓人安心,現在我卻覺得無來由的煩躁。
“冥府不需要幹活了?你過來幹什麽!?”
我直接凶了他一句,陸言辰卻摟著我的腰,把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低聲安慰我,“卿卿,冷靜,別衝動好不好。”
我幾乎是抓住他的衣服,怒吼,“你給的都是什麽破石頭,時間都不對,他們都開始懷疑我哥了,就連小灰都害怕我哥了,陸言辰,你快去幫我解釋啊。”
說著說著,我竟然哭了出來,聲音都帶了哀求,“渣鬼,你去給他們說清楚啊,我一直觀察著的,我哥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沒有。”
“你把我唯一的哥哥還我好不好,我隻有他一個親人了。”
我眼淚滑了下來,身子一軟,要不是陸言辰一直半抱著我,已經跪到了地上。
我哭得顫抖,鼻子都不暢通了,除了抓著陸言辰的衣袖,竟都說不出一句話。
我好想有人幫我解釋,把我一條條疑惑都解釋清楚了,然後就沒事兒了。
“卿卿,我是你夫君,也是你親人。”陸言辰聲音沙啞,將我抱在懷裏,把我的腦袋按到他的胸膛上。
我滿臉淚痕,抬起頭看,竟然看到了他眼底布滿了心痛。
陸言辰很傲嬌,這是他很少會露出來的表情。
他低頭輕輕親過我的淚痕,啞聲道:“別怕,有什麽事兒我都陪著你,嗯?”
我搖頭,“我哥沒問題,什麽事兒都沒有。”
我好像變成了四五歲的孩子,隻懂固執地重複著一句話,好像隻要說多了,這件事就會成真了。
陸言辰這次沒有反駁我,反而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我們回去看看,可能有誤會呢,畢竟沒親眼看見,凡事都有可能,不哭。”
“卿卿,你哭起來像悲傷蛙,很醜。”
他本來是想引我笑,我卻哭得更難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淨了,陸言辰就在一旁抱著我,時而幫我抹眼淚,時而低聲給我說笑話,時而順著我的話安慰我,直到我哭累了,才打橫抱起我。
我掙紮,他按著我的身子,道:“別動,現在冥府亂,鬼市也不安全,我們先出去。”
我張了張嘴,發覺嗓子都是啞的,“白司明呢?謝必安呢?他們還在泫黿這裏,還有小灰……”
“我讓他們回去了,謝必安之前通知了我,才忙完我就來水上鬼市找你了,好在找到了。”陸言辰說著,還好像心有餘悸的樣子,道:“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你讓我這次去哪找你去?”
說完,不再讓我掙紮,直接抱著我前行。
我們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五點,再過不久就天亮了,我看向我哥房門,房間燈是黑著的,應該還在裏麵睡覺。
我會不自覺為自己找理由,瞧我哥需要睡覺需要上廁所,這麽正常的人怎麽可能有問題?
什麽紅團,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哥。
陸言辰把我抱回床上,幫我拉好被子,命令我睡覺。
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好,我老夢見那天的車禍。
我看到我媽把我抱在懷裏,滿臉都是鮮血,有一雙鞋子停在了我跟前。
我好想再看清楚一點,卻被一陣脹痛打回了頭。
又是這樣,每次準備窺見什麽了,都是這樣!
我到底得罪誰了,要弄那麽多破事兒來折磨我?
我眼睛忽然睜開,坐了起來,心裏有抑製不住的怒火,好想殺點什麽來泄憤。
我還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陸言辰已經過來抱著我,道:“卿卿,深呼吸,陰石的力量你控製不住,陰石本身戾氣重,稍有不順會影響你的。”
“深呼吸,閉眼。”說完,陸言辰的大掌貼在我背上,給我輸了一道氣。
我感覺心境漸漸平複下來,再睜開眼,陸言辰點了點我鼻子,“卿卿,我瞧你哥現在也沒想著要害你,這事兒不急,我們先緩緩。”
他好像知道我想什麽一樣,又補充一句,“我們先從老道長入手,或者你哥是被嫁禍了呢?”
這句話深得我心,我立刻就打起了精神,“我一會兒就問我哥,老道長在哪。”
我說完,好像還覺得不夠快,連忙起來洗臉刷牙,把一切整理好就跑了下樓。
“急急忙忙的搶吃呢?妹,我給你煮了你愛的牛肉粥,粥在鍋裏,自己去拿。”
我哥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我下樓了,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我應了一聲“好”,立刻去給自己勺了一碗牛肉粥。
牛肉細碎地浮在軟膩的粥上,很明顯是煮之前剁過的,我哥知道我喜歡比較有味兒的粥,每次煮的時候都會把牛肉剁碎。
但其實,他喜歡切片兒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將就我。
我鼻子又開始泛酸了,捧著瓷碗走出去,問道:“哥,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老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