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病(曹雲飛裝病博取武玄月同情心)
武玄月跟在錦瑞身後總算,突破層層重圍,走進了「曹閣」——剛好曹雲飛正在被白華醫生切脈診治,只是他床邊浩浩蕩蕩景象讓人咋舌,那左右兩旁圍滿了白虎七星君諸位高位,這屋裡的情形看來不比外面好到哪裡去。
曹雲飛似乎已經大好癥狀,果然是常年習武的體質,體格要比一般人強不知道多少倍,再加上白華醫生妙手回春的醫術,這才一天的功夫,曹雲飛面色紅潤,精神飽滿了不少,照這樣發展趨勢,不足三天便可痊癒。
曹雲飛本來一幅大病初癒的喜悅感盡顯,臉上洋溢著幾分得意笑容,竟在眼神落在武玄月的身上一瞬間,恍然失措,這方臉一沉,開始他漂亮的演技,裝起來病危憔悴樣,嘴中不時呻吟嗷嗷不止道:「哎呦~我怎麼這麼不舒服來著,白醫生你好好給我看看,我的身體還有沒有救了?」
還別說,若是沒有看到他之前眉飛色舞生龍活虎的模樣,還真以為這位大少爺身患重症,不日歸天的徵兆。
可是就是見識過了曹雲飛漏了馬腳的前戲,武玄月無奈嗤聲一哼,翻了一白眼,也懶得拆穿對方任何,只看曹雲飛如何演戲下去。
這曹雲飛突然間的有氣無力呻吟,臉色憔悴之態,著實嚇壞了旁人,一眾白虎七星君瞬時圍了上去,噓寒問暖,心慌意亂。
白華上前切脈,微微皺眉,抬眼意味深長而去,默默地回頭張望,尋到了武玄月的身影之後,方才心知肚明曹堂主突然「病症」大顯的緣由,聰明絕頂的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關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捋了一下自己的羊角胡,一本正經道。
「堂主你可要多多保證身體,不可多動,我這就給堂主你多開幾副行氣益血的藥方去——」
說著,白華端正站起身來,弓腰雙手奉拳行禮而上,這腿腳下意識地向後方踱去。
武玄月見狀,隻身上前擋住了白華的低頭轉身的去路,眼看絲毫不讓之意,白華略感尷尬,恭拳相問之:「單協領,你這是何意?」
武玄月嘴角微微扯向一方,恭拳還禮,朗朗聲起:「白醫生你先留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先不要急著走,我有事和曹堂主相商,需要你留一下。」
此話一出,白華愣之,左右為難,支吾不定,這眼神又落在卧床不起的曹雲飛身上。
眼看武玄月來勢洶洶,似乎不是真心要來照顧自己,曹雲飛心中不悅,方才裝病,而再一看對方似乎有要事相商,這才攔住了白華的去路,曹雲飛微微頷首,沉思了片刻,這才張口問道:「單子瑜,你來者何意?攔著白醫師又有何意?」
武玄月輕聲一笑,雙手奉拳弓腰而對曹雲飛,畢恭畢敬道:「曹堂主,單子瑜前來探望實則另有他意,只是……」
武玄月微微抬頭,臉上露出詭秘一笑,眼神四下瞟視。
看到這裡,曹雲飛不知道武玄月這葫蘆買的是什麼葯,卻還是應了對方意,一聲令下:「你們都先下去吧,我這邊有白華和單協領照顧,沒有別的事情——」
此話一出,白虎軍其餘幾人,低頭相互一視,雖心有不甘,卻還是不敢當眾抗命,這方一起握拳行禮,速速退去。
眼看時下人等逐一離去,武玄月突然高聲一喝道:「季先生,你也留意下,可否?」
季無常這一隻腳已經快要跨出門檻了,懸在半空中,硬生生又給收了回來,若有所思瞟了武玄月一眼,嘴角依然笑意不減,只是這眼神分明在掐算,這鬼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眾人離場,曹閣之內就剩下,武玄月、曹雲飛、季無常和白華四人——
而這四人偏偏就是見證八年前曹家災禍的證人,武玄月這方思索了片刻,方才開口詢問道:「曹堂主,有句話不知道子瑜當講不當講,你……」
話到了嘴邊,武玄月還是猶豫了,到底曹雲飛是一個何等愛面子的人,在他人面前說人短處,會不會遭來對方義憤填膺得怒火呢?
曹雲飛頓時凝眉而望,疑惑頗深地問道:「有話直說,別這樣磨磨唧唧,這可跟你的個性一點不符。」
武玄月悻悻然地吸了一口冷氣,張口道:「那個……那個……你……你為何會中蠱念呢?明明這種蠱毒不是誰人都容易中的,若不是意志薄弱,念力極差的人,不可能中這蠱念之毒!到底是何種誘因讓你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鎮主,中了這等惡邪之蠱呢?」
此話一出,果然曹雲飛的臉色刷的一下黑了不少,只見他低頭深思,臉色甚是難看,片刻之餘,方才微微動唇:「我……我有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既然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再遮著蓋著了,季先生——你老實告訴我,楚伶仃到底死沒有?」
季無常搖扇地手頓時停住了,臉色微顯吃驚,思索良久,並沒有直接回答曹雲飛的話,而是反問之:「曹堂主為何這樣問我,難不成是你又見到楚姑娘了嗎?」
曹雲飛仰天長嘆,斜睨而去,輕哼一聲,似笑非笑道:「季先生,你自己做過的事情,還用我一語點破嗎?我知道,從始至終你都不喜歡楚伶仃,你嫌棄她出身不好,你怕她耽誤我的前途,你恨毒了她禍亂我軍軍心,可是她到底是條人命,我堅信殺人越貨的事情,你干不出來——」
卻不想,季無常搖扇三巡,低頭輕笑,竟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來。
「曹堂主,你錯了!我討厭楚伶仃不假,但是她也是的的確確死了不假!當初告訴你她是因為得了花柳病故去,卻是是隱瞞了部分實事,說到這裡,我也不瞞著你什麼了,當初楚姑娘過世,更任何人都無關,真正害死她的人是萬戶行——金萬千!」
到此,在場的人無一不驚愕瞠目,舌橋不下,這樣一個結果,太令人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在場氣氛一度陷入了冷寂,武玄月微微顫眉,心中黯然,畢竟提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自己總是有種壓在胸口不爽的感覺,而當說到她的死因的時候,武玄月竟然在一瞬間有一點點的憐惜之情。
人,生來短暫,說沒有就沒有了——
逝者已故去,化作煙雲之間,再無任何苟言可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