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楚伶仃後來的處境)
武玄月輕嘆,對於已經死了的人,若是自己在橫醋亂吃,只怕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即便對於楚伶仃最後去世的的結果,她心中多少有幾分暗爽。
武玄月張口詢問道:「季先生言下何意?什麼叫做楚伶仃是被金萬千害死的?」
季無常頓時輕嘆,搖扇回憶道:「說老話長,堂主你……你可也別動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一年,曹堂主上武門學藝期間,我便問楚伶仃的意向,我的意思給她贖身,讓她遠走他鄉,莫要再回來這西疆。且不說別的,堂主歸來之際,若是再看到這個女子心回意轉,只怕夜長夢多,說到底,我也不想去殘害一條性命,結果呢?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回到妓館等這曹堂主回來,還揚言這輩子就賴定西疆這個地界了……一看這形式,我還能讓這小丫頭片子翻了天不成?既然金萬千看得上她,索性就做了順水人情,把這丫頭送到了金萬千的府上,結果不想沒出半個月,楚伶仃就香消玉殞了,哎……」
說到這裡,季無常深深嘆了一口氣,心中悵然:「後來我才知道,那個金萬千行房有怪癖,醉酒之後,喜歡出手打人,他怎麼說也是個習武之人,這樣三兩回大打出手,楚姑娘那小身子骨,本來就體弱多病,哪裡經得住金萬千這三番五次出手呢?結果就……就……」
聽到這裡,曹雲飛愕然,武玄月驚心,只是這白華仍是一副處驚不亂的模樣,靜靜地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可言。
曹雲飛頓時怒目相斥:「季先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今日才告訴我!我……我……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武玄月凝眉望之,心中不爽是肯定的,但是當下卻還是要拿捏形勢。
季無常面露苦色,卻不敢直接頂撞家中的祖宗,只能夠好聲好氣告饒不止道:「曹堂主~你……可千萬別動氣啊——這是都是季無常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現在身子骨要緊,等你好了,怎麼處罰季某,季某絕無怨言——」
曹雲飛氣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雖說明知道當時的季無常並無惡意,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更是為了西疆的安危做打算,即便如此,自己還是有一股子惡氣懸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你你你你……你跟我說句實話,當初你們對外宣稱楚伶仃得了花柳病香消玉殞,是不是為了打消我對楚伶仃的所有念想,二來也是害怕我去找金萬千尋仇報復,為了我這個鎮主和西疆眾千萬商戶的融洽關係,你選擇了秘而不發楚伶仃的死因,也更是為了賣給金萬千一個面子,以此成為鉗制他的手段對嗎?」
曹雲飛心知肚明季無常運籌帷幄如何,所有的決定,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順利登上西疆鎮主之位。季無常當真是肱股之臣,百般算計,一個女人的死亡之謎,換來了西疆的長久以來的安穩景象,在此看來楚伶仃死的真值。
季無常頓時雙拳奉上,這臉羞愧至極點,埋與兩臂之間,弓腰賠罪道:「曹堂主英明!季無常那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你的法眼,我知道若是草堂主知道了實情之後,肯定會大發雷霆,老朽不怕堂主賞罰,自己作的孽自己受著,只是——堂主,你現在不能動怒啊!」
曹雲飛這方恨不能舉著床頭案前的茶盞一手擲去,卻又顧念者季無常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忍,這懸在半空中的手,愣是原路返回地杯盞摁回到了桌案之上,只是那胸中的惡氣起伏不定,就差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了!
眼看至此,武玄月無奈斂目,搔頭嘆息,當真是可憐得很季無常的處境——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偏偏被這愚笨蠢鈍的曹雲飛冤枉至此,還要被這般責難謾罵,自己都提季無常叫屈。
若是曹雲飛得知——想當初,自己兄長就是死於楚伶仃之手,那麼曹雲飛還會以這樣的急躁心情去責難季無常嗎?
想到這裡,武玄月實在忍不住季無常平白受了委屈,這方拱手轉身行禮而至白華,略帶怒氣道:「白華醫生,有一事我不明白,你熟讀醫術這麼多年,更是親手醫治各種疑難雜症,你能夠告訴我,什麼叫做蠱血嗎?」
白華愕然,眼神瞧瞧的瞟了曹雲飛一眼,小聲嘀咕道:「單協領,如此境地,說這個合適嗎?」
武玄月立直了身子,趾高氣昂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眼下不說,更待何時呢?我想曹堂主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又何止是楚伶仃死因之謎呢?」
曹雲飛正在氣頭上,武玄月這方陰陽怪氣,話裡帶話,夾棍帶棒而來,是個人都能夠聽出來這話里的火藥味。
曹雲飛怒視而去,自然在氣頭上的話,不會有什麼好言語。
「單子瑜!你可以了啊!有話直說,夾棍帶棒說給誰聽呢?」
武玄月輕呵,好聲沒好氣道:「我說給誰聽不重要,重要的是——聽者有沒有意才是關鍵!白先生,該你登場的時候,你好好跟曹堂主解釋一下,什麼叫做蠱血!」
眼看行事推進,一發不可收拾,白華在如何孤立自處,也被逼到了不說不行的地步。
曹雲飛眼中帶火,拷問十足,若是自己不講實話的話,當真是不好交差,更何況眼前又多了一個更加難纏的主,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想到這裡,白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曹堂主,多有得罪——蠱血乃是蠱毒中最為陰毒的中蠱方式,施骨之人必須是處子之身,男女歡愛之時,蠱毒入體,封人氣門,毀人血氣,有史以來,蠱界以此來攻陷多少名門望族的高手,色字頭上一把刀,女色便是這最兇猛的刮骨刀。」
曹雲飛蹙眉疑惑,自己這雲里霧裡聽的不是很明白,為何白華突然跟自己講這蠱血之術,意為何在?
武玄月站在一旁當真是干著急,這白華雖說講解了蠱血的癥狀,半天沒有進入正題,這樣繞來繞去,到什麼時候才能切入正題呢?
算了,這曹雲飛的手下,都怕他,自己偏偏不慫!
這個惡人就有自己來當好了,反正也自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