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媽以後就是你媽
韋國偉似乎受到打擊，在樓下站了會兒就走了。
??鍾妍羽走到窗台前朝下看了眼，沒發現軍大衣的影子，回身拿外套給鍾媽媽穿上。
??套間小客廳的餐桌上擺著一大捧粉色康乃馨，配上滿天星和兩支百合，賞心悅目。
??鍾媽媽可開心了，穿好外套對閨女說：“我活了這把年紀，沒人送過花給我。靖脩比你會討我高興。”
??“上回的蝴蝶蘭不也是花麽。”鍾妍羽笑說，“之前過母親節，思綦也要給你買花，你說不實用不要，這會兒又高興上了？”
??葉靖脩在二樓餐廳買礦泉水，好為洋桔梗和康乃馨換水，沒聽見鍾妍羽的話，不然好泛醋味兒了。季思綦找事好幾回，葉靖脩不喜歡提他。
??誰願意與情敵相提並論，季思綦同樣如此。
??鍾妍羽知道葉靖脩對季思綦有意見，隻當了鍾媽媽的麵說句玩笑話，可不想葉靖脩記在心上。
??鍾媽媽笑容滿麵地回：“我那麽一說。你們真買回來，我能不高興麽。”她拄著拐杖坐到沙發上，“靖脩家裏是不是也挺有情調？我看他挺喜歡花。”
??“他家裏有生活氣息，但是不亂。”鍾妍羽倒杯水喝，“齊總、羅老師還有他姐的公公婆婆都喜歡花，他對這些就挺懂。”
??葉靖脩得到長輩們的歡心不是無緣無故，重情義是其一，與長輩們能聊到一處同樣重要。送花養花是和長輩們溝通的一種方式，葉靖脩逢年過節記得長輩們且做到有一定種植花草的專業性，鍾媽媽就覺得他蠻不錯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鍾媽媽關注的是鍾妍羽前一句回複。
??“你去過靖脩家？”鍾媽媽盯著閨女道，“你去過幾回？晚上在那兒住過？”
??鍾妍羽被緊急三連問，幸虧沒把水送到嘴邊，要不能噴出來。她端著水杯說：“我在他家吃了幾次飯，沒留宿過。”
??“真的？”鍾媽媽謹慎觀察閨女的表情。
??“真沒。”鍾妍羽說，“我和他在一起沒多長時間，怎麽可能在他家裏住。你看我是亂來的人麽？”
??鍾媽媽心知閨女不是亂來的人，架不住葉靖脩魅力大呀。鍾媽媽好一頓端詳閨女，確定閨女沒說假話，收回審視的目光道：“靖脩是好孩子。但是你們剛談沒多長時間，有些事不適合現在發生，你明白麽？”
??鍾妍羽在這方麵保守，點頭稱是：“我知道。你放心。”
??鍾媽媽得到保證放寬了心，低頭整理外套等著下樓。
??韋國偉來過這茬事，鍾妍羽不打算向鍾媽媽提起。等葉靖脩回來換好水，兩人扶著鍾媽媽下樓上車。
??鍾媽媽的膝蓋前年積水，行動本就不便，去年年初去劉姨店裏買日用品被小區裏騎自行車亂跑的孩子撞骨折了，恢複到現在還是不利索，有時不舒服就要借助輪椅。鍾妍羽打算後天帶鍾媽媽再去林老那兒看看。
??葉靖脩放好輪椅關上後備廂的門，走到前麵對鍾妍羽說：“明天開始，我讓司機隔一天的上午來接伯母去林老那兒，你就不用接送了。”
??“不好吧。”鍾妍羽不想麻煩他，“我後天休息，帶她去看看就行。”
??“照你帶伯母去的頻率，一兩回不管用。”葉靖脩不豫地看她，“你非要和我算這麽清楚？”
??他在茶館問過鍾媽媽的腿傷，療養院自帶的康複項目比不上林老那兒專業有針對性。介於鍾妍羽不常在家，他安排專門送孩子們上下學的司機來接送鍾媽媽去林老的醫院正合適。
??鍾妍羽前段時間與鍾媽媽討論過去林老那邊按摩，鍾媽媽不想讓閨女費心就沒同意。可是鍾媽媽心氣兒高，每當膝蓋撐不住要用輪椅就相當挫敗。五十多歲的人，後麵的日子還長呢，鍾媽媽不願自己與輪椅作伴到七老八十。鍾妍羽使不上力，找不熟的人又不放心，心裏歉疚。
??情侶之間相互關心照應再正常不過，鍾妍羽卻是不愛麻煩別人的性子，沒扭轉過來。她麵對葉靖脩漸沉的目光，鬆口道：“好吧。後天我給你做醬棒骨犒勞你，我媽監工。”
??“你還記得這事？”葉靖脩有了笑意，“那我要清空胃等著。你第一次給我做飯，我要記著這味道。”
??鍾妍羽彎起眉眼嚇唬他：“你可別記得太清楚，我怕你有陰影。你別以後看見醬棒骨就想喝兩噸水，齁的。”
??葉靖脩牽動唇角笑了笑，顯出兩個梨渦來，可甜了。
??鍾媽媽在後座聽著兩人對話，暖心之餘感到欣慰。閨女一定過的比她好，這是許多年來，她最高興的一件事。
??周末的喬家菜依舊座無虛席，庭院裏滿桌，門口還有等位拿號的顧客。
??鍾媽媽原以為葉靖脩說的小館是一家溫馨點的中餐廳，哪知來了發現這地腳繁華，不是誰都能租的起。而且店裏的裝修看著簡約，實則設計十分精心，菜品也精致，人均消費不低。鍾媽媽對葉靖脩的身家有了初步認識。能開得起這樣餐廳的人，還僅是副業，一定格外稱錢。
??葉靖脩向鍾媽媽推薦了幾道菜，臨時來個重要電話，他和鍾媽媽說一聲，出門接電話了。
??服務員先端上軟糯的粥開胃，轉身到門口的櫥櫃邊沏茶。
??鍾媽媽掃了眼包間，問鍾妍羽：“這兒是靖脩租的麽？”
??“你問這個做什麽。”鍾妍羽收起菜單擱一邊，“我沒打聽過。”
??“我就是好奇。”鍾媽媽裝作不經意地說，“靖脩開著公司還經營餐廳，多辛苦。”
??“這兒有專門的人管，他不直接過問。”鍾妍羽回道，“不過辛苦是真的。他每天做的事太多了，連軸轉。”
??“你不早說。”鍾媽媽不讚同地看閨女一眼，“早知道我不麻煩靖脩來這兒吃飯，多耽誤他工作。”
??葉靖脩正巧進門，聽到鍾媽媽的話，笑回一句：“您別聽妍羽說，我周末很少工作，主要陪家人。”
??“家人”這詞用的好。葉靖脩既然有與鍾妍羽結婚的打算，自然將鍾媽媽當成家人，鍾媽媽很受用。這頓飯吃得和樂融洽。
??一張長桌上擺了十樣菜，量都不多，鍾媽媽可以多嚐幾樣菜還不浪費，葉靖脩想得周到。上了年紀的人見不得浪費食物。
??鍾媽媽這次在飯間與葉靖脩聊了不少事，包括小館的來曆、葉靖脩現時家裏的情況還有葉靖脩日常的工作生活，葉靖脩都坦誠回答。鍾媽媽問得不深，倒也了解到不少事。
??這家小館是二進製四合院，屬於葉薇的房產。離這兒不遠的三進製四合院是葉靖脩的房產。這兩套院子加起來價值不菲，按照市值九位數是有了。鍾媽媽挺吃驚，同時著實佩服姐弟倆從一無所有到擁有如今的身家，鍾妍羽倒像高攀了。但在鍾媽媽心裏，葉靖脩再有錢，寶貴閨女隻有一個。況且鍾妍羽的能力不弱，鍾媽媽沒打算把閨女嫁給有錢人，要不是葉靖脩的人品好又謙和有禮，鍾媽媽可能得知葉靖脩的身家就打退堂鼓了，不能同意鍾妍羽和葉靖脩交往。
??葉父多年前搬到養老院住，病情加重後把葉靖脩認成當初騙錢的人，一看到葉靖脩便是打砸罵。葉靖脩很少在葉父跟前露麵，大多時間遠遠看一看就離開。鍾媽媽隻聽葉靖脩簡單說兩句就難受得不行，不好當著葉靖脩的麵表現出來，吃完飯回到療養院不停歎氣。
??“你說靖脩去看爸爸得多傷心。”鍾媽媽捶腿歎息，“誰家有這麽出息的兒女不得燒高香。他爸爸正是該享福的時候，結果變成這樣，哎……”
??鍾妍羽將葉靖脩送的小館半成品禮盒放冰箱裏，關上門說：“他爸覺得自己害得家裏破產還害了他媽媽沒錢做手術，一直很痛苦，現在這樣至少心裏舒服些。他看開了。”
??“靖脩這孩子怪不容易的。”鍾媽媽越想越透不過氣，抬頭問起葉薇：“你見過他姐姐沒？”
??“沒有。”鍾妍羽坐到沙發上，“我之前和他說先不牽扯家裏人。這不是你想見他，我們就一起吃頓飯。”她倒杯水給鍾媽媽，“他剛問我表現還可以麽。你給他打個分？”
??“必須一百分。”鍾媽媽對葉靖脩百分百滿意，接過水杯說：“你待會兒問問他到家沒，讓他早點休息。後天我做醬棒骨再包餃子給他吃。”
??果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鍾妍羽可不能將這麽高的分告訴葉靖脩，免得他翹起驕傲的小尾巴。
??九點半左右，葉靖脩到家打來語音通話想聽聽鍾妍羽的反饋。鍾妍羽故意道：“我媽很喜歡你，但是你要保持住，別半路掉鏈子。”
??葉靖脩很快回複：“你讓伯母放心。我會持續加油，保證不掉鏈子。”
??鍾妍羽眼前浮現他正兒八經說這話的樣子，禁不住笑了聲，問道：“後天我媽包餃子給你吃。你喜歡什麽餡的？”
??聽筒裏突然沒了話音。葉靖脩握著手機，略微失神。
??“葉靖脩？”鍾妍羽以為信號不好，“你能聽到我說話麽？”
??“能。”葉靖脩笑了笑，“很久沒有人給我包過餃子，我沒反應過來。”他上回吃家人包的餃子是葉母去世前，算起來有二十多年了。
??鍾妍羽心裏一緊，輕下話音說：“你願意的話，我媽以後就是你媽。”
??這番話的意義非凡。葉靖脩微愣，隨即揚起唇道：“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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