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試探
三日後，汪亦初一行人站在濟南火車站的站台上，等待著即將進站的火車。
“嘖嘖嘖——”汪亦初抽出口袋中安四爺為他們準備的火車票，在北川麵前晃了晃：“真不愧是有錢有勢啊，不光是軟臥，還是包間呢。”
“把車票收好。”汪染生聽到身後侄子的感慨，回過身來奪過汪亦初手中的車票，一把塞進了汪亦初的口袋中，又皺著眉頭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囑咐了北川幾句，才不放心的轉回身去。
北川看著汪亦初委屈的表情，笑了笑，安慰道：“父親考慮得周全，是得心一些。”
“總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顯眼了。”汪染生不安的提醒道：“大搖大擺的實在太引人注目。”
“師傅不必擔心。”安子慕跟上來，：“爺爺安排的這輛火車本是去東北送貨的，臨時加了幾節車廂載客，人少，況且我們所在的車廂都是自己人，應該不礙事的……”
“也不能這麽想。”汪染生擺手打斷了安子慕的話，接著：“到東北的路途並不近，路上省出什麽變故現在都是未可知的，心些總是沒錯的。”
“是，子慕受教了。”安子慕恭敬的回答道。
倒是一旁的汪亦初，整個人都遊離在其他人之外，對於這第一次的任務，還是充滿好奇的，帶著些許的激動，在剛剛進站的火車周圍轉了幾圈，最後停在最後一節車廂旁，從密封的窗口探了探頭：“咦？這是什麽？”
“是紅酒。”安子慕聽到汪亦初的疑問，解釋道：“這輛火車是用來給東北的清朝王爺們運送國外的稀罕物件的，有點紅酒很正常。”
“哦。”汪亦初看著車廂裏一排排巨大的擺放整齊的木桶，想著清朝果然腐敗，都已經是前朝了，居然還花著老百姓的民脂民膏，而且還活得這樣舒坦。
“嗚——”
火車發出一串長鳴，提醒著旅客們所剩無幾的時間，北川跑過來催促著還在欣賞紅酒的汪亦初，其他人已經陸續的上了車……
安四爺安排的車廂在倒數第二節，後麵便是汪亦初剛剛看過的裝滿酒桶的車廂，汪亦初還特意跑去兩節車廂的連接處看了看，最後一節車廂的密封性要好很多，像是怕酒氣滲出來，所以才做得特殊處理。
“看夠了嗎？”
汪亦初聽到聲音回過頭，看見倚在車廂門口的北川，點點頭，往回走過去。
“走吧，父親好像有話要。”北川拍了拍汪亦初的肩膀，轉身去了汪染生的房間。
汪亦初朝四周看了看，也跟了進去。
此刻的房間裏，被安四爺派來的大牛四人正站在房間中央，麵朝著坐在窗邊的汪染生，另一邊的安子慕似乎不太舒服，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安寧站在安子慕座位後的窗戶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麵轉瞬即逝的風景，窗縫裏透進來的風將她臉頰旁的碎發吹得有些淩亂，看樣子應該是在幫安子慕擋風。
汪亦初搖搖頭，想到一個大男人竟柔弱到需要一個女人來替他遮擋風雨，不禁覺得有些無奈，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這安子慕的身體，真是適合這次任務嗎？還是，安四爺除了對自己的這個孫子，其他人都是沒有投入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北川聽到汪亦初的歎息，順手扯了他的衣袖，拉著他在汪染生的身側站定。
“雖然咱們是被安四爺擰在一起的，但有些話，還是要的。”汪染生用著不大不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卻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既然上了車，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管目的相同，或者不相同，但過程總得相互幫襯才能容易些。”
汪染生的話到此處，才抬眼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汪亦初也跟著偷偷打量過去，大牛四人明顯的交換了眼神，就連站在窗邊本沒有什麽表情的安寧也有一瞬間的震驚從眼底閃過，倒是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安子慕，隻是微微睜了眼，臉上卻看不出什麽變化。
汪染生抬起左手放近嘴邊，咳嗽了兩聲，接著了下去：“現在開始，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的別的心思，但最好在結果來臨之前，你們，得聽我的。”
“好了，該的都了。”汪染生站起身，走近阿牛四人，吩咐道：“兩人一組，去看一看火車上的具體情況，在其他車廂多呆一段時間，仔細觀察，黑前回來匯報。”
“是。”四人幹脆的回答，轉身出了房間，腳步聲漸漸遠離。
“子慕，你身子不好，回去歇著吧。”汪染生轉過頭，對著安子慕道。
安子慕點點頭，喊上安寧也出了房間。房間裏一瞬間冷清下來，北川靠近汪染生：“父親……”
汪染生擺擺手，阻止了北川想要出口的話，然後指了指北川身後的汪亦初：“臭子，看。”
汪亦初點點頭，將剛才觀察到的每個人的表情一一給汪染生。
汪染生聽完後，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父親，那安子慕……”北川皺著眉頭問道。
“不簡單。”汪染生搖搖頭，：“我的話就連四個下人都能聽懂，安子慕一定明白我的意思。看樣子，安四爺是讓他這寶貝孫子來扮豬吃老虎了。”
“還真是看了他。”汪亦初不禁長歎一聲：“我還以為最難搞的就是那個安寧，安子慕不過就是個病秧子。唉……人心啊……”
“行了，不管怎麽樣，現在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汪染生將雙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畢竟我們都在利用對方，內部一定不能出亂子，倒是……”
“倒是什麽？”汪亦初著急的詢問道。
“剛剛上車時總覺得那裏不太對勁兒，所以我才讓那四個下人先出去查探一番。”汪染生解釋道。
“父親，我想我知道哪兒不對勁兒。”北川走到汪染生的身邊，好像想起了什麽：“跟我們同一趟車的旅客。”
汪染生與北川交換了一下眼神，示意他繼續下去，汪亦初也在旁邊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
“他們不是平常老百姓。”北川斬釘截鐵的：“我注意過他們走路的方式和雙腳落地時的聲音，應該都是練過些功夫的。”
“這你都知道！”汪亦初不可思議的看著北川。
“臭子！時候不好好學，現在後悔了吧！”汪染生伸手戳了戳汪亦初的額頭，這個侄子從就愛偷懶，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北川如今已經將自己的本領學了大半，他可倒好，愣是什麽都學了一點，可偏偏學得都是些皮毛。
“父親，有沒有可能……”北川頓了頓：“是安家的人？”
“不準。”汪染生搖了搖頭，回答道：“不過……是另一路人馬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我們？”北川繼續問道。
“心為妙。”汪染生看了看窗外，壓低聲音囑咐道：“川，你帶著亦初也出去看看，把火車所有的地方，都看仔細了。”
“好。”北川點點頭：“那父親自己也要多心。”。
“去吧。”汪染生揮了揮手，末了，又加了一句：“看好這臭子。”
北川點頭示意，拉著汪亦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