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複雜的心思
隻是當時具體如何她已經無處得知，更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放棄報複，直接選擇離開。
“小小姐莫要見笑，是我性子太衝動了些，說話有些過激。”阿蓉歉意一笑，看向白嫣然的眼中多了些許難為情。
她如今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跟當初一般，小姐知道了定然是要笑話的。
白嫣然淺淺一笑，示意自己可以理解。
她目光落在自顧自吃果子的青青身上，淺笑道：“怪不得青青如此激靈聰明，原來竟是和姨娘一般無二的性子。”
阿蓉本就難為情，聽白嫣然這麽一說，更是不知道怎麽作答。
“小小姐就莫要取笑我了。當年我如青青這般不懂事，可是為小姐惹了不少的麻煩。”阿蓉笑容略帶慚愧，明顯是想到了過往種種。
若是可以，她情願自己不曾長大，還是那個跟在小姐身邊的小丫頭。
“娘親能將比生命都重要的事情交托與你，定然是喜歡你的。至於麻煩，她何曾怕過？”
白嫣然是沒見過嚴如玉，可也從聽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裏明白她並非是溫柔似水的嬌弱女子。
而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人，性子溫柔卻堅韌，眼中更是揉不得沙子。
“是啊，小姐何曾怕過？上到齊皇北皇，下到重病百姓，她何曾知道怕這個字怎麽寫？”
阿蓉說著，腦海中不免浮現了一抹淺綠色身影。她的臉與眼前的白嫣然漸漸重疊，不免讓阿蓉紅了眼眶。
她呆呆的看著白嫣然，低喃道：“小姐，你可還好？”
白嫣然隻淺淺勾唇，並不答話。她盡可能讓自己看著與嚴如玉更像一些，讓阿蓉能從她的身上看到嚴如玉的存在。
隻是即便白嫣然有心，可阿蓉到底在嚴如玉身邊伺候多年，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她便醒過神來。
她朝著白嫣然歉意一笑，將青青攬過來在懷裏，感慨道：“不知不覺都過去了這麽多年，若是小姐不曾離開，想來今日應是她陪著你前來。”
白嫣然不答。因為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沒必要深入討論。
說多說少，都會惹得阿蓉跟著傷感，沒那個必要。
阿蓉也深知這些，並未拉著白嫣然再敘舊，而是解釋道：“當年夫人的棺槨下葬的時候是我和蘇嬤嬤帶著小小姐去了，位置就在京城以南三十裏的落日峰上。”
“落日峰？具體是什麽位置姨娘可還記得？”白嫣然皺眉追問，想知道更準確一些的位置。
她話出口，阿蓉登時火了起來，怒罵道：“那個負心漢當日隻是讓我和蘇嬤嬤守在山外，當日送葬的隊伍都被他處理掉，實在是不知道小姐葬在何處……“
阿蓉麵帶慚愧，其中更多是恨意。她恨白德海，恨他負了她的小姐，更害的小姐心死離開她們身邊。
對於她而言，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禍害！
要不是他，她怎麽可能失去小姐？她們小小姐又怎麽可能過了這麽多年沒有娘親的日子？
“他倒是仔細，生怕旁人知道娘親是詐死壞了他的名聲。”白嫣然冷冷一笑，心中嘲諷更甚。
這麽多年，白德海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出現過愧疚這種心理。
想來他肯定是沒有的，要不然，也斷不會在明知道她可能清楚詐死之事後，還堅決不將下落告訴她。
阿蓉點頭，附和道：“那負心漢最在意聲名，哪怕是小姐當初說了要和離再分開，他也死活都不同意。所以後來……小姐也是實在沒辦法。”
白嫣然點頭，淡淡道：“我尊重娘親的決定。隻是她的棺槨之中應該有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必須找到。”
阿蓉神色一怔，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點了點頭道：“落日峰方圓數百裏，我隻是隱約記得當時他們來回用了五六個時辰，必然不是的邊緣位置。可具體在哪兒，我實在是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多謝姨娘。”白嫣然感激開口，對阿蓉能說這些已經是心滿意足。
她本以為蘇嬤嬤去了，娘親的事情她就再難找到突破口。
隻是如今看起來，她還是得回去一趟才行。要不然，她如何找到回去的方法？
思及此，白嫣然不免看向坐在對麵的司徒湛。他依舊神色如常，眸間黑沉一片，讓人摸不清他此刻所想。
若是他知道她如今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回去，大抵是會惱怒的吧。或許，會丟下她自己一人離去，不想在她的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可無論如何，她都得要找到才行。之後回不回去，她還得時間考慮。
阿蓉靦腆一笑，看向司徒湛，有些拘謹道：“熠王殿下能陪著小小姐來奴婢感激不盡，還望王爺之後好生對我家小小姐，莫要辜負了她。”
白嫣然聽的老臉一紅，怎麽都沒想到阿蓉好端端的居然會說這個。
司徒湛鄭重點了點頭，保證道：“姨娘放心，我絕不會辜負她。”
這話說的太過認真，以至於原本還有些忐忑的阿蓉頓時放心。她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出對白嫣然的在意。
更何況北禹皇室的人向來都是一言九鼎，說了必然做到，定不會辜負了她。
“姨娘，時辰不早，我們得下山了。”白嫣然款款起身，借著動作平複複雜的心情。
司徒湛表現的有多明顯，她便有多麽不想回應。
本不是這裏的人，哪怕動了情，一旦離開，也不過是給人徒增傷感。
阿蓉笑著起身，給了白嫣然一個我懂的眼神，送二人出門。
她自以為白嫣然是難為情，當然不懂她的心思複雜。
“小小姐，之後若是有時間，你和熠王殿下隨時都可以過來。青青這丫頭喜歡你，也想經常見到你。”
阿蓉站在尼姑庵的門口，淺笑的低頭看向滿臉糾結的青青。
她剛剛一直沒說話，在腦海中掰扯阿蓉之前的話。哪怕她如今隻是七八歲的年紀，可大概的生離死別也是懂的。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姐姐啊？”青青伸手去拉白嫣然的手，怯生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