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校霸有點萌（十四）
今年寒假，趙父趙母特地趕了回來，還讓趙天衍把亦卿帶回家，就是為了能夠和她見一麵。
畢竟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他們兒子說有喜歡的女孩，趙父趙母心裏還是期待的。
饒是亦卿向來淡定，第一次見家長，也難免緊張。
她的緊張也流露得不明顯，隻是小臉繃得緊緊的，就算趙天衍逗她都不怎麽笑了，弄得趙天衍哭笑不得，一直安慰著她。
就算有趙天衍安慰，亦卿去到趙家的時候，也還是差點緊張到同手同腳了。
“伯父伯母好。”
一進門，亦卿就有些僵硬地對著趙父趙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趙母笑得花枝亂顫地，連忙把人扶了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這麽客氣幹嘛！當成自己家就好了！”
趙天衍又是好笑，又不敢笑，最後隻得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憋笑，還被亦卿暗暗瞪了一眼。
比起亦卿居住的地方的單調冷清，趙家已經很有過年的喜慶氛圍了，門口都掛上了對聯跟紅燈籠。
趙母拉著亦卿坐到沙發上，一邊打量著她，一邊不住地滿意地點頭。
“好孩子好孩子……聽說你在市一高是第一？”
這句話剛問出來，趙母就被趙天衍無奈地喊了一聲。
“媽！”
趙母瞪了自家兒子一眼，還挺凶的。
“我問問怎麽啦！這就護上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天衍更無奈了。
亦卿卻是默默地把手放到了他手上，安撫著他。
然後抬頭看向趙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是這樣沒錯，伯母。”
趙母頓時就笑開了花，拍著亦卿的手。
“好孩子！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子，才能讓我家這混小子洗心革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先前就聽他誇了你很多，什麽從入學以來就一直保持著第一，是市一高的大學神啊，很聰明很厲害什麽的……”
從別人口中聽到趙天衍對自己的誇獎，亦卿不由有些臉紅。
這家夥，到底都胡說了些什麽啊……
“其實呢，我們也不在意孩子的成績到底怎麽樣，隻要能夠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好。”
“但是又有哪個父母不希望孩子能出息一點呢？看到笑衍越變越好，我們這心裏啊，也是高興的。”
“說實話……你是叫小卿是吧？”
趙母剛要開始長篇大論，卻突然卡殼，對著亦卿確認了一遍她的名字。
“我是。”
“好，小卿啊，其實我跟老趙啊，都挺感謝你的。”
“我們呢，為了做生意什麽的，一天到頭在家的時間也不長，陪伴小衍的時間也不多，對他也不夠關心。”
“一直以來，小衍的作風什麽的我們也不是不知道。隻不過呢，我們總覺得虧欠了這孩子很多，所以也沒強求過他什麽。”
“所以不管他是在外麵打架鬥毆呢，還是不想學習什麽的，我們也隻能盡力幫他解決問題，讓他過得好點。”
“但是跟你在一起之後，他變了很多。”
“他不再是每天什麽都無所謂地隨便混混了，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並且在為之奮鬥。”
“看到他一天天的好起來，我跟老趙的心裏，真的很感動。”
“我們也意識到了，這些年我們的確是為了賺錢忽視了他許多，可能現在我們擁有很多財富，可是如果代價卻是和小衍疏遠的話，那我們寧可不要。”
不僅是亦卿，趙天衍同樣是第一次聽趙母說這樣的話。
以前，他的確是覺得，不管是他爸，還是他媽，一天天的都在外麵到處飛，總是在忙於工作，哪怕是回到家裏，也無暇關注他。
雖然家裏有管家保姆，但是他人的關心是沒有辦法取代父母的。
他也想過，如果他乖乖聽話卻被忽略的話，是不是他叛逆一點，就能跟別的孩子一樣被父母批評呢？
然而，他嚐試之後得到的卻依然是敷衍。
他們總是有開不完的會，忙不完的事。
就算是他做了什麽事，電話大部分時候也都是打到助理那裏，由助理處理的。
而他們會對自己說的，隻有“聽話”、“乖一點”、“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既然他們那麽忙，那麽就忙去吧，他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想歸這樣想，可是看到別人家長會的時候都有家長帶著，他身邊卻不是管家保姆，就是助手秘書。
這種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也就習慣了放縱自己。
反正也沒人在意，那麽為什麽不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沒想到的是，本來隻是隨心所欲地隨便玩玩，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叫做校霸了……
可能亦卿覺得，在遇到他之前生活單調無趣，好像一直被排斥在眾人之外，沒能夠得到他人的喜歡。
可是，對趙天衍來說，又何嚐不是呢？
亦卿的出現，打斷了他已經既定的軌跡，讓他原本可以預見的生活出現了變化。
他們對彼此來說，都是特別的。
在趙母說完之後，氣氛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亦卿才是緩緩開口。
“我很想說，這一切都過去了，衍衍會理解你們的。但是，我覺得我沒有立場代替他說這樣的話。”
“因為，我的父母也是從不關心我，與你們不同的是，我的存在是不被歡迎的，所以他們離婚之後，沒有人想要我。”
“我也經曆過想要獲得父母關注，想要被喜愛，我知道這樣的忽視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
“所以我沒有辦法代替衍衍說出原諒的話。”
趙母有些錯愕，隨即不由微微握緊了亦卿的手，低低啜泣了起來。
“我懂……我懂的……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錯，如今後悔已經太遲了，是我們的錯……”
趙父握住了妻子的肩膀，把她攬入懷中，向來沉默的他終於開口了。
“你媽說的也是我想要說的，這個女孩說得對，已經造成的傷害，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以前，我們不僅沒有能夠看到你的期待，你的渴求，還覺得是你不懂事，覺得總是給我們丟臉。”
“卻從未想過，你的行為背後真正的意義到底是什麽。爸爸在這裏也想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跟你媽的錯。”
“我們也不想著你能夠原諒我們，隻是希望，從今往後，你能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亦卿不再開口了，隻是跟著趙父趙母望向趙天衍。
她不會勸他，也不會阻止他，她隻是默默地握緊了他的手，給予他力量。
有些選擇，隻有自己才能夠做出，他人是無法幹預的。
要說這麽多年，心裏對趙父趙母沒有怨恨嗎？
趙天衍說不出口。
但是看了看身邊的亦卿，又看了看趙父趙母，趙天衍歎了口氣。
“都過去了。”
還沒等趙父趙母眼中的光芒亮起來，就聽到趙天衍接著說道。
“可能我沒有辦法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正如卿卿說的，有些傷害，已經造成了之後，並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就仿佛碎掉的杯子，就算粘的再完美無缺，裂痕卻也同樣存在。”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會對你們的悔過嗤之以鼻……”
趙天衍看著亦卿，輕而緩地說著。
“但是如今，我已經遇到了所愛之人，我也懂得了寬容跟諒解，所以……”
“如果想要彌補，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吧。”
趙母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這次卻是帶著感動的。
她身體前傾，握住了亦卿的手臂，語氣十分誠懇。
“好孩子，留下來吧。聽說你現在是一個人居住，不如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吧。”
“小衍很喜歡你，我們也是，我們很歡迎家裏能夠多你這個新成員。留下吧。”
就算是趙父，也是跟著開口說了一句。
“留下來吧。”
在這之前，亦卿是從沒想過獲得趙父趙母的認可會是這麽戲劇化的過程，但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年輕的時候，他們總是有更多的追求，或是財富，或是權勢。
他們願意為此付出所有的心力，哪怕是忽略了家庭也在所不惜。
而等到得到了那些東西之後，他們才會開始追憶曾經的美好，回想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才會開始後悔。
如果當初，不是忙於工作，而是好好地維護那段感情，是不是如今的結果會有些不同呢？
但是世間沒有那麽多如果，也並不是真的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回到過去，他們就真的會做出新的選擇。
人類，從來都是很複雜的生物。
亦卿心裏歎了口氣，對著趙父趙母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趙母露出歡喜地笑容，連忙說著。
“你喜歡吃什麽就跟管家說，不要客氣，把這裏當自己家，都是自己人。”
其實，有時候，有些事情，有些話，說出口也並不是那麽難。
畢竟，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趙天衍看著拉著亦卿張羅著的趙母，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
既然做錯了，那就彌補看看吧。
這個新年，不論是對亦卿，還是對趙天衍來說，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新的一年。
這是他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在這之後，他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多很多個新年。
而新的一年，總會比過去的那一年更好的。
他們堅信著。
等到新年過後，很快就迎來了開學，緊接著，就是高三繁忙的最後一學期。
所有人都投入到了學習當中，連娛樂的時間都幾乎沒有了。
趙天衍也跟著亦卿按部就班地學習著。
他如今的學習進度已經十分喜人了。
在開學後，他終於突破了原本的限製，繼續開始了進步。
看著他每次考試後排名的提升，就算是老師麵對他，都忍不住笑容滿麵，如春風般和熙，都快激起趙天衍的雞皮疙瘩了。
他原本以為，他這一學期就是這樣下去。
跟女朋友一起上學，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睡……這個還沒有。
但是事情總是不會如人所想的那麽順利的。
在他某一天自己去上廁所之後，卻難得的又被楊明博他們堵住了。
如今，二十班的同學們在他的指引下，已經走上了光輝的道路，每天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十分歡快，都無暇來找他了。
所以乍一看到這兩個熟悉的二貨的時候，趙天衍還有些詫異。
楊明博和林晨帆卻是滿臉鄭重。
他們拉著趙天衍到了角落裏，還四處張望了一下有沒有可疑的人，才是壓低了聲音跟趙天衍說道。
“老大，我們也知道你如今已經洗心革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楊明博說完後，林晨帆就附和著。
“沒錯，現在不隻是我們學校的人，就算是外麵的學校，也都知道老大你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
“但是老大你也知道，就算你先前聲名大震的時候，也有看不慣你的人，如今你威勢下去了，就更有人想挑釁你了。”
林晨帆繼續附和著。
“沒錯！那些小人！也就隻敢在這時候蹦躂！如果隻是挑釁你，那也就算了，兄弟們雖然本事不大，卻也能幫你應付。”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群人陰得很！居然還想對卿姐動手！”
說到這裏，趙天衍挑了挑眉，雖然臉上還是很平靜，可是楊明博和林晨帆卻能感覺到他已經認真起來了。
“這次我們收到消息，還是職高的那群鱉孫！老大你曾經不是收拾過一群人嗎，他們還不死心，去年找社會上的人跟你約架就算了，今年還想了個損招！”
“是的！想了個損招！他們想要趁你不在得時候堵卿姐！然後拿卿姐來威脅你！真t不是人！”
楊明博跟林晨帆憤憤不平地說道。
因為去年的那一架，二十班的同學們對亦卿的認可度都很高，如今知道職高的人想要對她下手，當然是都義憤填膺了。
隻不過他們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還是很有必要告訴他們衍哥的，畢竟如今他們衍哥跟卿姐感情那麽好。
況且，那群人真正想要下手的目標其實還是衍哥。
趙天衍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但是從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他隻是把那些怒火都壓了下來，此時的他，就仿佛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隻是輕輕地道。
“把人約出來，然後時間地點給我。”
“我倒是想知道，這些人到底需要打幾次才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