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出茅廬3

  「你看我沒添亂吧，我還幫忙了呢。」王承歡一路蹦蹦跳跳。

  「是啊，承歡最乖了，沒有你的鼻子我們還沒想到是酒靈。」謝知遙笑道。

  王承歡一臉傲嬌，謝知遠走在她身邊，心卻想到了府中的小花貓，每當抓到老鼠的時候小花貓的表情便好似如此。

  回到謝府，王大小姐剛想著用何借口溜號，耳邊便傳來了謝知遙的聲音：「好了，你該去練琴了。」

  「啊？剛回來，今天不休息嗎？昨天晚上我的鼻子這麼辛苦，今天彈不動琴了。」

  謝知遙嘴角一陣抽搐，忍俊不禁：「你用鼻子彈琴的？」

  謝知遠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拖著她進了自己院子。

  「不是大哥哥教我嗎？怎麼來你這裡啦？」

  「兄長一會自會過來。」

  學琴既苦又枯燥，每每看到別人手指上練琴留下的傷痕，王承歡都打心底里討厭這個事情。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根本聽不出來宮商角徵羽的區別！她是音盲！在她聽來琴音和彈棉花也沒任何區別。世家小姐聽不出音的她是頭一個，人家哪個不是彈得一手好琴，至少琴棋書畫總有一樣拿得出手。可她呢，琴不會，寫字寫成畫符，棋也沒那個耐心，府中棋子總會隔三岔五的消失幾個。一個月除了八個琴師，還有若干夫子被氣走。給夫子下個定身咒，然後在夫子臉上畫鬍子。因為是父母的老來得女，上面還有個大她十歲的哥哥寵著，府里根本沒人能管的住她。王氏夫婦平時還要忙於各項事務，需經常外出。此時留在府中的她也很忙，上樹掏鳥蛋，下水去摸魚，還要幫小蝌蚪找媽媽。王承澤作為哥哥頭都大了一圈。打又不能打，罵也不捨得，每次闖完禍都會變得很乖，小嘴又甜，哄得家僕都幫她遮掩。久而久之，就成了這副樣子。更甚的是她還不愛穿女裝，整天女扮男裝說什麼要出去調戲良家婦女，不知道哪個話本子上看來的。為了這個，哥哥王承澤多少次衝到書店去讓人家不許再賣給她這種話本。自己買不到她就給花錢讓別人幫她買，真是防不勝防。此處為王大抹一把辛酸淚。

  想起哥哥，王承歡剛才的傲嬌都沒了，自言自語道：「也不知哥哥現在如何了。」

  「你哥哥也挺不容易的。」謝知遙走了進來，「他一個人扛起這些，家裡也沒個長輩幫忙，你要體諒他。」

  王承歡屁股使勁往凳子后挪了挪，雙腳則配合著向凳前蹬直了幾下，把頭埋進了自己匐於石案上的兩條臂彎，軟軟得回答：「哦。」

  像只斗敗的花貓，眉毛鬍子都耷拉下來了，謝知遠心想。

  此時院子外傳來謝府弟子稟告聲。不時謝知遙走了過來對王承歡道：「讓知遠先教你，我得去看看。」

  謝知遠應聲而坐，準備手把手從頭教起。

  沒過多久，院外又有弟子稟告：「二公子，宗主請二公子過去。」

  謝知遠吩咐王承歡好好練練剛才的指法，他去去就回。

  王承歡眼見他們兩個都有事走了，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隨手撥了幾下琴弦，東張西望了片刻又開始百無聊賴，試圖再去撥弄幾下琴弦的右手改變了方向，往袖裡乾坤一探，摸出一把彈弓。

  是的，就是一把彈弓，王承歡氣力不足，拉不動長弓，從小玩的就是彈弓，只不過她的彈弓是用珍珠做彈子的。

  王承歡在謝知遠的房裡瞧瞧這看看那，比劃了幾下，發現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射的，於是把彈弓隨手一扔，摸出一把珍珠對著一隻花瓶投壺玩。

  玩了一會，心想他們還不回來，估計短時間不會來了。那還不如出去好好玩玩。

  她打開門縫往外一張，果然沒人。就拎起裙擺蹦蹦跳跳地往西邊的梅花林跑去。

  三月正是梅花開的季節，姑蘇的梅花是一絕，謝家在的東山上有一大片梅林，又名香雪海。每年春天，紅梅白梅交相輝映，層層疊疊，延綿幾十里，窈無窮際。

  謝知遠尋到梅林的時候，看到一身紅衣的少女站在梅花樹下，落英繽紛，香氣氤氳。一時不知道是花美還是人更美。

  王承歡回頭看到了謝知遠，甜甜地叫了聲「二哥哥」。

  「你哥哥傳信來了，我先回去等你。」謝知遠扔下這句話就走。

  等王承歡回到謝知遠房間的時候，看到謝知遙也在。

  啊呀不好，被抓現行了。王承歡只得呵呵笑道：「大哥哥也來了啊。我就是練琴累了出去舒舒筋骨。」

  謝知遙沒有拆穿她：「你哥哥來信，說在錢塘附近發現有蛟。想帶你去實戰。」

  王承歡聽到消息后，根本沒有在意之前的蹩腳說辭有沒有騙過謝知遙，開心道：「真的嗎？我終於可以出去打架啦。」一想到終於可以像哥哥們一樣出去降妖伏魔，就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柳葉眉彎彎，一雙桃花眼笑意更濃。

  「我讓知遠陪你去，你哥哥會在那裡和你會合。」謝知遙轉身又對謝知遠囑咐，「路上小心，照顧好承歡。」

  「兄長放心。」

  「那你們整理一下東西就去吧，別讓承澤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