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藏鋒8
「最難消受美人恩,二哥哥,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嘛?」
謝知遠:「……」
「你這麼天天折騰我,我要是累死了你怎麼辦?」
「我不會讓你死,你去哪裡我都陪你。」謝知遠抱住王承歡。
王承歡咪咪笑,摸摸謝知遠的頭髮,又摸摸他耳朵,見這耳垂實在晶瑩可愛,忍不住含了上去。
「你不想起來了嗎?」謝知遠道。
「從此君王不早朝。」調皮的君王含羞帶怯,勾住美人的下巴。
美人眼神炙熱,本就幽深的眸色更加幽暗。
倒是君王的瞳孔顏色很淡,淡到有點冷漠,與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交織在一起,愈加妖艷。美人愛極了這般顏色。
第二天,謝知遠神清氣爽地處理完事務,帶著「斷了腿」的王承歡回了姑蘇。
王承歡到了地方才下來自己走,謝知遠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腰。進了王承澤的房間。王承澤已經能起身,招手讓他們進來。
王承歡挽住王承澤的手臂:「哥哥,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這次多虧你,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委屈,以前都是哥哥照顧我保護我,也換我來保護一下哥哥吧。」她又看向謝知遠,「再說還有二哥哥在呢。」
王承澤欣慰地看著謝知遠:「我沒看錯你,妹妹交給你,我很放心。」
謝知遠道:「大哥放心。」
「哥哥哥哥,等你好了把他們都打跑。他們冤枉你,我看了就來氣。」
王承澤定定地看著王承歡:「你真的相信我嗎?」
王承歡點點頭:「當然信啊。」
王承澤想伸手摸摸王承歡的頭,卻又忍住了。 ——
謝知遙站在香雪海,看著這漫天的梅花,還有那個垂盪的鞦韆。謝知遠從遠處走來。
謝知遠走來,故意在腳下發出一些聲響。
謝知遙頭也沒回便知道是弟弟來了:「回來了。」
「兄長。」
「這幾天辛苦你了。不過我有預感,這件事才剛剛開始,也許有人在針對王氏。」
「為何針對?」
「父親在世時說過一些他們的陳年往事給我聽。不知是不是與那些舊事有關。」謝知遙笑笑,「也許都無關,是我想多了。但是張氏不一定會撒這麼拙劣的謊。」
「兄長的意思是?」
「不管怎麼樣,這次看似損的是張氏,但是矛頭真正針對的卻是王氏。」
「無論如何,我會和承歡站在一起。」
謝知遙拍拍他的肩:「我們與王氏早就緊緊相連了,哪怕你和承歡沒有在一起。當初父親剛接手宗主之位,也是得了王伯父許多幫助。後來我們與承澤承歡一起長大。雖非親生,卻情同兄弟。承澤承歡的秉性你我也都了解。現如今,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只能等——等一個機會。」
謝南潯初任家主,便是在危難之中。那時中原張氏統領仙門,何等風光,蕭氏自有底蘊在,張氏一時不敢動。對謝氏卻沒這麼多顧慮,當初的謝家被張氏緊緊相逼,幾乎只能龜縮在姑蘇一隅。謝南潯年少遊歷時認識了剛下山的王傳芳,兩人一見如故,性情相投。
有一次二人路經金陵,遇見張氏門生,張氏欺謝南潯年少,要奪他寶劍。王傳芳又是頗為仗義的人,見好友被欺,一個人一把劍連挑張氏十三人。張氏弟子幾次想報復都沒討到便宜。最終被謝南潯的父親謝安以「小孩之間的打打鬧鬧」推脫過去。
謝南潯和王傳芳一路行俠仗義,闖下了不少威名。謝南潯常說「七郎與我如同兄長」。傳說是謝南潯的父親邀請王傳芳在姑蘇南邊安居。正巧王傳芳夫人喜愛桃花,便選了華亭。
「不過那時王伯父也沒說過他是玉虛宮的人。」謝知遙笑道。
「伯父的師侄說,他是因為自請脫離門派,才閉口不言。」
「那樣有些事情就說得通了。橫空出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卻有一身驚人的武藝,也只有玉虛宮這傳說中的地方才能造就了。」
「玉虛宮為何不問世事?」謝知遠問道。
「不知,那裡出來的人少之又少,你運氣不錯,能遇到兩個。」
謝知遠道:「這幾日貌似沒有什麼妖獸出沒的消息。」
「承澤應該是打傷了那幾人,可能也在養傷。張宗主這次氣勢洶洶地過來,沒佔到便宜,恐怕矛盾更深。以後要小心。蕭宗主一直在中間轉圜——你之前去蘭陵接回的承歡?」
「是,」謝知遠點頭道。
「也許是承歡在蘭陵結的善緣。」 ——
蕭瀾猛打幾個噴嚏:「誰在罵我?」
「阿瀾。」蕭宗主道,「以你對王承歡的了解,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
「承歡啊,」蕭瀾摸摸鼻子,「挺好的。」
「怎麼個好法?」
「就是挺好的,人好看,功夫也好,還幫過我。而且還會玩,就是凶了一點,也不知道謝二公子怎麼受得了她。」
「我是問人品怎麼樣?」
「人品啊,也挺好,有正義感。你是不是因為她大哥的事情……」
「我看她對她大哥很是維護,他們又不是親兄妹。」
蕭瀾忙解釋:「爹,她從小就是她大哥帶大的,所以感情自然好啦。要是有人說你不好我也會維護的。」
蕭宗主讚許:「那麼說來,還是個重情義的。」
蕭越也是剛知道王傳芳乃是玉虛宮弟子。這些年來蕭氏內部傾軋嚴重,生怕自己身死後蕭瀾彈壓不住。畢竟幾百年的大家族,許多精力竟都用在內耗上了,導致在外無力與人爭鋒。原本想給蕭瀾找個強力點的妻族。王氏就一個親生女兒,背後不但有兄長維護,現在還有玉虛宮,原本是最好的選擇。可惜了,沒想到人家是青梅竹馬早就預定下了。早知道當年就和王傳芳也稱兄道弟,不然何苦這麼多年。
正在蕭宗主心嘆可惜之時,門外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