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斷一掌,挑一筋
「世子殿下,怎麼了?您這副表情看著我,實在是有些嚇人呢。」
張亞培笑盈盈的握著那把弓弩,轉身看著周不疑,他瞥了一眼那渾身殺氣騰騰的黑十三,饒有趣味的譏諷道
「難不成世子殿下您以為靠著一個體修,就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嗎?」
說完了這話,張亞培冷笑了一聲,他挑起眉毛,頗為囂張的看著那黑十三,有些鄙夷的繼續說道
「世子殿下莫非以為,我東廠之人,莫非連一個羽林衛的體修都收拾不了嗎?」
話音落下,張亞培冷哼了一聲,手掌輕輕向前一揮,道
「上,收拾乾淨。」
說罷,五名黑衣人手執鐵環鐮刀便是向著黑十三沖了過去。
「十三,殺了他們。」
周不疑這時候面容有些冷漠,對著他身後的黑十三,同樣也是下達了他的第一道命令。
「遵命。」
黑十三憨笑了一聲,而後怒吼一聲,赤手空拳就是向著那五名黑衣人衝去。
那五名黑衣人也是在與黑十三接觸的一瞬間,統統的爆發出了五道黑色的內力波動,只不過這五道內力波動,連最基本的內力激蕩都沒有出現。
「呵,幾個品級都沒有踏入的廢物,十三他,足夠了。」
倒在地上的忽地笑,看著那些與黑十三站在一起的黑衣人連最基本的內力激蕩都無法形成的時候,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內力激蕩,是品級修士才能夠形成的,現在看樣子,這幾個黑衣人連最基本的內力激蕩都散發不出來,很明顯。
只不過是幾個開了脈穴的修士罷了。
而黑十三雖然是體修,戰力不能與尋常修士的境界來作為評判,但是可以確認的是,黑十三啊,可是他們這個小團伙裡面,戰力僅次於苦木的第二人。
黑十三一記上勾拳,如同撼山之力的砸在了迎面而來的一個黑衣人身上,那名黑衣人在受到了這一拳之後就宛若是風箏一樣,整個人都被錘飛倒在了柴房那裡。
至於剩下的四名黑衣人,黑十三一拳一腿,兩三招之後,還沒有怎麼打盡心的時候,那四名黑衣人也都陸續的被擊飛倒在了四處。
「哈哈哈哈哈,張亞培是吧?你啊,是怎麼做到會小看十三的?十三他啊,可是我們這群人裡面,戰鬥力僅次於苦木的那個傢伙啊,帶著一些連品級都沒有邁入的廢物,就想處理掉我們?張亞培,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忽地笑大笑著,哪怕是他和苦木現在還在黑衣人的包圍圈之中,但是這卻也仍然不影響他如此嘲諷張亞培。
而張亞培呢?
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一個倒在他腳旁的黑衣人,道
「你們啊,我都是這麼教你們的嗎?我們東廠的行事風格,你們這幾個老太監還真是不適合呢。」
說完了這話,張亞培扣動了他手中弓弩的扳機。
一道弩箭應聲射出,直接射入了他腳邊那個黑衣人的後腦勺中。
「既然不適合呆在我們東廠,那你們這些廢物也就可以提前開始下一輩子的輪迴了。」
張亞培接連扣動四下扳機,將剩下的四名黑衣人一一射殺。
然而這一幕在忽地笑看來,卻是讓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這個張亞培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那些黑衣人不是他的手下嗎?這個傢伙,竟然將弓弩對準了他的手下?並且將那五個黑衣人全部都射殺了?
這個張亞培,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忽地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些謹慎的眼神盯著張亞培的背影。
「哎呀呀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竟然讓世子殿下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張亞培注意到了周不疑眼神的變化,略帶歉意的對周不疑微微彎了一個腰,行了一禮,面容的戲虐之色越來越盛。
「不過世子殿下身為周王之子,這種事情,日後也是要時常經歷的,咱家今天這也算是讓世子殿下您提前見識見識一二了。」
說完了這話,張亞培將弓弩重新裝填,而後低著頭擺弄著扳機,順帶的還對著其他的黑衣人吩咐道
「繼續上,別愣著,那個羽林衛的傢伙,活捉了就好,體修嘛,東廠也是需要抓來一個活著的體修來作為研究對象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張亞培並沒有抬起頭來看著周不疑或者說是黑十三,他只是一個勁的在低著頭擺弄著弓弩上的扳機,就像是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不過同時的,又衝出了三名黑衣人,與上一次的那些黑衣人不同,這次的三名黑衣人,在踏出腳步的同時,就激蕩起來了渾身的內力。
「品級修士?看樣子,還不是一品的品級修士,這個傢伙他。」
忽地笑眉頭微皺,這次衝出來的三名黑衣人,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是品級修士,並且絕對不是一品修士。
光是這一次他們三人展現出來的內力激蕩之渾厚,就不是初入品級的一品修士可以做到的,這三人,最少也是二品修士。
「十三,小心!」
周不疑對著黑十大喊的同時,將自己腰間的那把青檀給自己鍛造的短劍連同劍鞘一起丟給了黑十三。
黑十三接過短劍,順勢拔出,他左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短劍,面容略帶嚴肅的看著迎面而來的三位黑衣人。
這三個傢伙的實力,遠超剛剛被自己一拳一個撂倒的傢伙。
手中握著短劍,眼看著一名黑衣人向著黑十三衝來,只見黑十三手中的短劍像是變了一個戲法一樣在他的手掌中搖身一變,剎那之間,黑十三反手握劍,一記橫劈,正面對上了那手執環獸大刀的黑衣人。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倒飛出去,雙方的兵刃相接,讓忽地笑和苦木心中一慌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黑十三,竟然是與這名黑衣人通過這一次的交手,戰出來了一個勢均力敵的表現。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公平公正嗎?你們是還想著心中秉承著那些所謂道義,還是想要活命呢?還不快給咱家上,活捉了這個莽漢。」
張亞培冷笑著,看著圍繞著黑十三戰成一圈的只有一名黑衣人,而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則都是站在一旁,並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的時候,張亞培就已經是看明白了。
這些傢伙們啊,到了現在竟然還想著什麼公平決鬥,嘖嘖嘖,不過還好,他們這些傢伙都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隨著張亞培的一道命令,原先站在一旁打算不動手的兩名黑衣人咬了咬牙,互相看了看對方一眼,最終也是只能握著自己手中的兵器向著黑十三殺去。
「不好,十三,有危險。」
苦木冷聲說道,若是一個人的話,黑十三是不會出什麼事的,但如果說是三個人一起上的話,黑十三就有些危險了,除非是那兩個人的修為沒有到達品階的地步,不過現在看來,隨著那兩個黑衣人激蕩而出的內力波動來看。
這兩個黑衣人的實力,比現在與黑十三戰在一起的那名黑衣人的實力,還要強大一些。
只見兩道光影出現,下一秒,黑十三的肩膀上就是出現了兩道血淋淋的傷口,黑十三吃力的用力揮出一劍,將那三名黑衣人逼退。
而自己,則也是有些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有些謹慎的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
黑十三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短劍丟還給周不疑,悶聲悶氣的說道
「世子殿下,您請手握此劍,保護好自己,十三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您有任何危險的。」
悶聲悶氣的說出了這話,黑十三怒吼了一聲,渾身的肌肉在他怒吼之後竟然是開始了節節的增長,幾息過後,只見黑十三的身軀竟然是比原先的時候還要壯大了數圈,這時候的黑十三站在原地,就宛若像是一座小山坡一樣。
「這,這是任家的,這,十三他,竟然煉成了。」
忽地笑瞪大了雙眸,這道手段,他若是記得沒錯的話,那就是佛門任家的那道體修寶典上面的第一式手段,沒想到,沒想到。
黑十三如今竟然已經將這等寶典上的手段都煉成了。
只不過,即便是煉成了,那三名黑衣人,十三真的能夠打過嗎?
忽地笑正是這麼想的同時,那邊黑十三已經是與那三名黑衣人再次站在一起,這時候的黑十三就像是一頭猛虎一般,不停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拳,對著那三名黑衣人發起了猛烈的攻勢,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黑十三一人的攻勢,竟然是壓得那三名黑衣人都有些抵擋不住,各自只能握著手中的兵器擋下黑十三向著他們砸來的一道又一道鐵拳。
「任家寶典,呵,沒想到被稱為能讓體修到達登峰造極的任家寶典,竟然也在你們這些小傢伙的手中,哎呀呀哎呀呀,你們這些小傢伙啊,還真是會給人驚喜呢。」
張亞培在看見了黑十三與自己麾下的黑衣人站在一團的身影,竟然是流出了一抹口水,只見他伸出手指擦了擦口水,有些神經質的說道
「看來現在這個世道,體修什麼的,還是可以開發的呢,咯咯咯,西廠的計劃,看來確實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說完了這話,張亞培不慌不忙的接過身旁黑衣人遞給他的一支造型奇特的弩箭,張亞培將這支弩箭架入了自己手中的弓弩上面,擺弄了一番之後,只見他抬起了那隻拿著弩箭的手臂,饒有趣味的說道
「西廠的特產,咯咯咯,專門用來對付體修的,原先以為不過是一些沒什麼用處的小玩意罷了,還真是沒想到,竟然真讓咱家派上了用處,嘖嘖嘖,不過也好,也好讓咱家替西廠的那些傢伙們試一試,這玩意到底能夠對體修造成什麼樣的威力。」
不過現在三名黑衣人與黑十三站在一團,根本沒有給張亞培任何瞄準的機會,張亞培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現在乾脆的雙手交叉,並沒有任何著急的樣子,甚至於,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有些困意的看著有些頹勢出現的戰局。
「這些傢伙還真是不夠用呢,三個品階修士,連一個體修都不是對手,嘖嘖嘖,還說是什麼高手呢,這高手現在啊,竟然都變得如此廉價了嗎?」
「這個傢伙,怎麼感覺陰陽怪氣的。」
忽地笑咳嗽著,他現在不知為何,越發的感覺自己的體內內力以及經脈就好像是被緩緩的凍結了一樣,而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止是內力和經脈,就連他的五臟六腑,都隱隱的有些作痛。
「苦木,你這傢伙怎麼樣?如何了?」
苦木吐出一口濁氣,他的面色已經是變得有些蒼白毫無血色,他手中握著的魚腸劍插在地面上,這才能讓他暫時的保持住自己沒有倒在地上。
「這是寒毒,不過,裡面摻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苦木微微張開嘴巴,只見從他的嘴角處緩緩的流下了一口有些發著青色的血液,苦木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
「這種東西,絕對不能耽擱的時間太久,否則的話一旦等到五臟六腑被寒毒徹底侵入的話,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日後撿回一條命,也廢的差不多了。」
苦木現在何嘗不想出手相助黑十三,可是怎奈何,他現在就連讓自己從地上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他的身體周遭,那層層的寒意讓他只感覺自己彷彿此時置身於極北之地,就連他的手掌上,這時候都有些發紫,眉毛上,些許的冰霜已經開始出現。
「這玩意,應該就是東西兩廠搞出來的鬼玩意,真是該死,怎麼我體內也有這玩意,這個陳杭他,到底都背著我們做了一些什麼。」
忽地笑的嘴角也流出了一道青色血液,他有些恨意的看著那不遠處站在柴房門口漠然的看著黑十三他們那裡的陳杭。
這個傢伙的倒戈,還真是讓他們這個小團伙此時此刻如遭滅頂之災,他與苦木皆是身中寒毒,別說運轉內力了,就連讓自己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而齊無恨則是入魔被苦木擊暈,現在還躺在屋子裡面昏迷,至於黑十三?
黑十三一個人的實力固然強大,但是隨著這些黑衣人的實力一一展現出來的時候,黑十三也就只能陷入被動的局面了。
別看現在黑十三像是有些佔據上風的模樣,不過要知道,張亞培他們這裡,可還是有不下二十個的黑衣人沒有出手。
這麼多黑衣人,就算剩下的這些黑衣人只是一些八脈修士的話,也是足夠慢慢的將黑十三給磨死了。
「苦木,你,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嗎?」
忽地笑咽了咽口水,他現在就連吞咽口水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喉嚨處在隱隱的作痛,這種像是置身於冰川之中遭受萬冰穿身的撕裂之痛,讓他現在渾身都動彈不得。
「辦法,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只能寄希望出現奇迹了。」
苦木的嘴唇也慢慢的開始發白,他說的沒錯,除非是現在發生什麼奇迹,否則的話現在的局面,他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別說勝算了,就現在的這個局面,他們甚至連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黑十三他現在都已經是隨著開啟寶典功法的原因暴漲了一截實力不假,但是這種暴漲在苦木現在看來,是極其不穩定的。
黑十三他還並沒有到達將寶典上的功法修鍊的得心應手的地步,也就是說,現在他們這個小團伙的敗局,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奇迹,呵呵,苦木啊苦木,想不到你一介第一潛龍,有著不遜色與劍聖大人的天賦,現在竟然開始將希望寄托在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面,你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像極了一些愚蠢的孩子。」
張亞培嘴角微微上揚,他竟然開始取笑起來了苦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現在的這個局面啊,他確實是勝券在握,不是嗎?
「可是,你算漏了一步,不是嗎?」
然而正當張亞培有些得意的時候,只聽見他身後的苦木,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話,於是乎張亞培轉身,眨巴著雙眼看著苦木,頗為自豪的說道
「喲,看來我們的第一潛龍還有些話要說呢,只不過咱家可是希望,苦木你可不要與那忽司長一樣,死到臨頭只是會說一些沒什麼營養的大話罷了。」
「就如同你算漏了十三一樣,對我們布局,你可曾將白面前輩算在其中了?還是說,你自以為你帶的這些傢伙,是白面前輩的一招之敵嗎?」
苦木平淡的話語之中,說出了他們這個小團伙目前最後的希望。
確實,白面書生,確實是他們這個小團伙現在這個局面之下最後的希望了,只要白面書生及時出現在他們這裡的話,無論張亞培他的這些黑衣人陸續的是否有著更強大的修為出現,呵,白面書生仍然是可以將他們打的親爹親媽都不認識。
「咯咯咯,咱家還以為咱們的第一潛龍還有些什麼後手布置呢,沒想到啊,竟然是一個當年的叛徒,苦木啊,難道劍聖大人沒有與你說起過嗎?你口中的那什麼白面書生啊,只不過是南離當年的一個叛徒罷了,指望一個叛徒來拯救你們現在的境地?哎呀呀,沒想到咱們的第一潛龍,還是有些天真呢,你們說,對么?」
張亞培說完了這話,一旁的黑衣人也是附和似的對著苦木譏諷的嘲笑著。
「叛徒,呵,我家那個師傅啊,可從來都沒有與我說過,白面前輩是個叛徒的,相反的,我家那老爺子說,也就是你們這些南離的蛀蟲,才是當初逼走白面前輩的那些叛徒。」
苦木冷聲的如此說著,可是雖然他說出了這些話,卻仍然無法讓那些黑衣人停下對他的嘲笑聲。
包括張亞培,他握著手中的弓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就彷彿啊,苦木對他所說的這些話,真的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苦木,說真的,你這等想法,也確實是該需要一個人來為你長長腦子了,否則的話,就算是給你十幾年時間,你也仍然是個天真的孩子。」
張亞培聳了聳肩,看樣子啊,在他聽來苦木所說的這些話,與玩笑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當然了,苦木所說的這些話,是能將他們給逗笑的。
「如同十三一樣,你,不過是一殘餘之人,算漏一些,也終究將是會使得你滿盤皆輸。」
苦木幽幽的,抬起頭對著張亞培說出了這句話。
而也正是這一句殘餘之人,徹底是刺激到了張亞培,只見張亞培冷哼了一聲,瞪著雙眼,握著弓弩的手掌一台,手指扣動扳機。
一道弩箭應聲射出,直接就是射入了苦木的手掌,這支弩箭竟是將苦木的手掌都射穿,而苦木,也是因為痛楚而悶哼了一聲,不由的鬆開了那隻握著魚腸劍的手掌。
「嘖,西廠特製的小玩意,第一發就用在了有劍聖之姿的苦木身上,哈哈哈,若是將這件事與西廠他們說上一二的話,相信他們也會很開心吧?」
張亞培笑盈盈的,這支西廠特質的五棱弩箭,可不是這麼好受的呢。
看現在苦木的手掌都血淋淋的沒有任何動彈,和他額頭上的細汗,張亞培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小苦木啊,現在估摸著應該也是慢慢的體會到了五棱弩箭帶給他的痛楚了呢。
「小苦木哦,咱家與你說說,這支西廠特製的五棱弩箭上面,可是侵染著不下十種毒藥的,咯咯咯,希望你這個小傢伙,日後還能握的動你的劍,哦對了,現在看來的話,你好像是沒有了日後握劍的機會了吧?因為今日你就要將性命,交代在我們這裡了喲。」
張亞培一臉戲虐的笑意,讓忽地笑看到了之後恨得牙痒痒的。
「苦木,你怎麼樣了?」
忽地笑費勁了氣力才爬到了苦木的身旁,然而當他將苦木的身子翻過來的時候,只見到那數寸粗的弩箭頭已經射穿了苦木的手掌,而苦木的那隻手掌,現在竟然已經是隱隱的有些發黑,就連苦木本人現在,額頭上都布滿了細汗。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振作一點啊。」
看著苦木的意識漸漸的有些朦朧,忽地笑一隻手拍在了苦木的臉頰上,想要將苦木拍醒,可是啊,現在那支五棱弩箭上面所侵染的毒素已經是開始從苦木的手掌開始流向了苦木的身體,與早就在苦木體內積壓已久的寒毒匯合之後。
到了那個時候,苦木的五臟六腑,將會徹底的布滿各種的毒素。
「哎呦,還真是苦情的一幕呢,忽司長啊,你不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嗎?哈哈哈,同齡人之中對你未來地位威脅最大的苦木,現在可是馬上就要死掉了呢,日後啊,日後啊可就是你這個箭道天才的天下了呢,忽司長,你應該感謝我的才對,今日我廢掉苦木一隻手,順帶的,再幫你將苦木殺掉,你日後啊,在南離的地位,不也就是隨之而上升了嘛,哈哈哈哈。」
張亞培嬉笑著,他現在看著面前的這一幕,不知為何的,笑意總是充斥在他的臉上。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黑十三也變回了原先的模樣,而所幸那三名黑衣人剛剛也被他打的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些傷勢,但即便是這樣,黑十三那裡,最終也就只能陷入了與那三名黑衣人苦戰分不出勝負的境地了。
「你這個傢伙,你安排這些,到底要圖謀什麼?你難道就不怕回到金陵之後,被四方勢力追殺致死嗎?!」
忽地笑對著張亞培低吼道。
他們幾個人這個小團伙哪一個人背後的勢力在南離帝國不是舉足輕重的?
張亞培只不過是東廠的一個太監罷了,他今天若是在這裡將他們這個小團伙給滅掉了,日後回到金陵之後也必然將會遭到無數勢力的追殺。
東廠?就算是東西兩廠到時候都絕對不會冒著得罪數方勢力的風險取保他的,更何況,東西兩廠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住張亞培。
即便是這個張亞培偽裝出來了一副此事與他毫無關聯的情況出來,呵,這件事仍然會被查的水落石出。
但是即便事實是如此,但是張亞培他,卻仍然做出來了對他們這個小團伙的布局。
這個傢伙,到底還隱藏著一些什麼後手?!
「哈哈哈,忽司長啊,您竟然說出了這種話的嗎?莫非,難道您是怕了嗎?害怕死亡,還是說,害怕一些什麼呢?」
張亞培再度將一支五棱弩箭填充裝上了他手中的弓弩,挑著眉毛有些笑意的看著忽地笑,有些惋惜的對其繼續說道
「可惜啊忽司長,這件事情呢,就算是你們身後的那些老傢伙們知道了,可能也是拿我沒什麼辦法的呢,因為這件事啊,可是你們自找的呢。」
張亞培笑嘻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不過與小孩子不一樣的是,張亞培手中拿著的那張弓弩,實在是與他這張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的臉形不成一個很讓人能夠看得下去的對比。
「你這傢伙。」
忽地笑這時候體內的寒毒也是越發的嚴重了,他的眉心處已經生出了幾道寒霜,他這時候,就連想要使上一點氣力,渾身也都只感覺像是被萬千道冰針刺入體內一樣痛苦。
「哈哈哈哈,忽司長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啊,不過年輕也挺好的,人間百般樂趣,忽司長百年之後,也要再體驗一番呢,只不過下一次啊,忽司長就莫要捲入這種大局之中了,年幼如你們一般的小傢伙們,只能成為這盤大局的犧牲品呢。」
張亞培捂著嘴巴輕笑著。
「呵呵呵,希望白面前輩到來之時,你還能笑得出來。」
聽著忽地笑這麼說,張亞培嘟著嘴,像是大人教導孩子一樣的蹲下來看著忽地笑,佯裝有些不悅的說道
「忽司長啊,你這樣說的咱家真的好怕啊,不過你還當真以為咱家沒有在白面書生那裡留下後手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白面書生他現在啊,應該自身都難保呢。」
看著忽地笑一臉不屑的模樣,張亞培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哎呀呀,我知道忽司長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想說,我能留下的後手,怎麼可能困得住白面書生嘛,不過也對,白面書生這個叛徒無論怎麼說修為都是踏入了那一層次的修士,縱觀整個東廠乃至西廠,都恐怕是找不出來一個人能夠留得住白面書生呢,只不過啊,忽司長,你可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呢,哈哈哈哈哈,就算是再不濟,咱家也自有手段讓那白面書生一時半會抽不出來手來關注你們這裡的事情呢。」
然而,張亞培的話音剛落,只見碰的一聲,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接就是砸在了地面上,席捲起來了三丈灰塵。
待得灰塵消散之後,張亞培定睛一看,等到他看清了那地上的人是誰之後,他剛要站起身抬起弓弩的那一刻。
已經為時已晚了。
白袍男子的一把青金古刀已經是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見這白袍男子冷哼了一聲,隨意的瞥了一眼院子裡面的情況,在看見了手掌被五棱弩箭射穿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苦木之後,白袍男子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只見他一腳就是踢在了張亞培的褲襠上。
一腳下去,張亞培吃痛的倒在地上滿地打滾,而與此同時,原本圍繞在苦木他們四周包圍著的黑衣人也是握著手中的兵器,想要上前救出張亞培。
只見白袍男子怒喝一聲,手中青金古刀一念而出,懸浮在空中,白袍男子左手劍指一揮,青金古刀剎那之間幻化出了上百道影子,如同漫天飛雨一般的向著那些黑衣人傾泄而去。
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原先的二十多個黑衣人,在這個時候能夠站起來的已經是屈指可數了,即便是能夠站起來的黑衣人,現在的身上也已經是遍布了數十道刀傷,性命垂危。
「你們南離還真是有意思,幾個殘餘之人就要對年輕小輩出手,怎麼?還說我師兄那裡脫不了身?嗯?憑什麼?憑你這個連那玩意都沒有的殘餘之人?」
白袍男子一隻腳踩在了張亞培的臉上,他的腳掌在張亞培的臉上不停的摩擦,一邊摩擦,白袍男子手掌一抬,懸浮在半空的青金古刀也是在這個時候飛回了他的手上,白袍男子將青金古刀豎在張亞培的面前,冷聲對其說道
「怎麼?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挺能笑得嗎?繼續笑啊,笑啊,你爺爺來了你就不敢笑了嗎?」
「你到底是誰?!」
張亞培歇斯底里的低吼著,這個白袍男子的出現,徹底的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而且現在看樣子,他原先的計劃已經是可以宣告失敗了。
這個白袍男子,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之前搜集情報布置計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個傢伙的信息,這個傢伙,這個傢伙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嗎?」
「呵,連我都不知道是誰,就在這裡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將所有事情全部掌握其中嗎?好,那我今日便告訴告訴你你爺爺的名諱。」
白袍男子將青金古刀插入了張亞培的手腕,而後狠狠的向下一按,張亞培發出了如同殺豬一般的吼叫聲。
「你爺爺是書生門黑面書生,陳慶之。」
陳慶之說罷,一隻手握著青金古刀,活生生的將張亞培的手筋挑了出來,看著張亞培那歇斯底里不停的慘叫聲,陳慶之冷笑著繼續說道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現在叫成了這副樣子?剛剛不是很得意嗎?嗯?記住爺爺的名字了嗎?日後若是想要報復的話,儘管來書生門找你爺爺,記住了,你爺爺我叫陳慶之。」
說完了這話,陳慶之抽出青金古刀,隨意的向著張亞培的另外一隻手掌一劈,下一秒,只見到半空中飛過一隻手掌。
「滾吧,爺爺我今天就放你一條性命,不過,希望你日後能夠如願的來找我報復今日之辱,我等著你。」
陳慶之一只手拽著張亞培的頭髮,硬生生的將張亞培的整個人都甩出了院子。
扭身看向與黑十三原先戰成一團,現在卻手握兵器有些懼怕的離他遠遠的三名黑衣人,陳慶之有些厭煩的揮了揮手,道
「滾吧,帶上你們的老大,這一次我就讓他長長記性,若是下一次還如此的話,就不止是斷他一手挑他手筋的代價了。」
陳慶之剛剛說完了這話,那三名黑衣人就跟瘋了一樣的點了點頭,而後什麼也不顧的就向著外面跑去了,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院子裡面。
「你。」
忽地笑抬起頭,剛想要對陳慶之道謝的時候,只聽見陳慶之冷哼了一聲,有些鄙夷的對他們說道
「你們這些傢伙是怎麼搞的?嗯?被一個死太監搞成這樣?就你們這樣的,還出來執行任務?他媽的你們是出來丟臉的是吧?」
陳慶之的這一番怒罵,讓忽地笑頓時就感覺面色有些尷尬,而後,他和陳慶之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站在柴房處此時不知是進是退的陳杭。
「嘖,看看,你們他媽的看看,一個內奸都能在你們這幾個小屁孩身邊混得如魚得水的這麼久了你們連個屁都沒有發現,得了,這個傢伙就沒剛剛那個死太監那麼好運了,你自己選吧,你想怎麼死?」
陳慶之手握青金古刀,對著陳杭怒不可遏的如此說著。
而陳杭呢?
他這時候能有什麼反應,陳杭只是舔了舔嘴唇,萬念俱灰的神情讓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將頭埋入地面,輕聲說道
「既然事以定局,那如何赴死,便由前輩決定吧。」
陳慶之看著陳杭的這副樣子,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很顯然,在他的印象裡面,這個陳杭應該就是一個牆頭草貪生怕死的傢伙才對,怎麼現在看來,這個傢伙還有些硬骨頭的樣子?
「有意思。」
陳慶之轉頭看了看四周已經死的差不多的黑衣人,而後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陳杭,陳慶之抿了抿嘴唇,收起了手中的青金古刀,道
「起來吧,把院子裡面的屍體全部處理乾淨,而後,隨我回書生門,我要親自將你好生教導一番。」
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楞的話出現了,不止是忽地笑,就算是周不疑和黑十三,這時候都是有些楞住了的。
怎麼這陳慶之突然就收刀不殺陳杭了嗎?
「前輩,不殺我嗎?」
陳杭也是疑惑的抬起了頭,雖然說他之所以與張亞培狼狽為奸是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造成的,但是這件事情已經是做出來了,既然事情已經敗了,那麼於情於理像他這種充當著姦細的傢伙都是難逃一死的,所以即便是確實有一些苦衷在心中,但是陳杭卻也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不過現在,陳慶之竟然收刀了,讓自己撿回了一條性命?
「今天殺的人已經夠數了,再殺的話,就不夠數了,雖然饒你一條性命,不過你要隨我回書生門,呵。」
陳慶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幾枚丹藥,蹲下身子餵給了忽地笑和苦木,而後對著他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種丹藥只能暫時延緩毒素的發作,並不能起到徹底抑制的作用,不過些許的皮外傷倒是可以療傷一些的,若是你們,還有這個傢伙的手掌還想要的話,我勸你們趕緊滾回金陵,找你們家的大人出手,否則的話,呵,性命雖然能保住,但是這個苦木的手,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十幾種毒素呢,你們南離的太監,還真是有夠陰險的。」
說完了這話,陳慶之站起身走到了陳杭的面前,一隻手拽起了陳杭,將近兩百斤的陳杭,在陳慶之的手裡面卻像是一頭狸貓一樣。
「我就帶這個傢伙先走了,我師兄過一會兒就會趕到的,若是我師兄問起來了,你們如實回答就是。」
說完了這話,陳慶之一只手掂著陳杭,單腿一縱,接連的施展輕功,便是消失在了院子這裡。
目送著陳慶之的身影漸行漸遠,忽地笑最終也是閉上了雙眼,隨著苦木之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十三,先將苦木哥他們,抱回屋子裡面吧。」
周不疑咳嗽了一聲,這入秋了的寒風吹在了他的身上,著實是讓他本就虛弱的身子有些不適,他將那把青檀給自己鍛造的短劍插回劍鞘,便是神情有些複雜的坐在了石墩上。
「世子殿下,那您。」
「不用管我,十三,你身上也有不少傷勢,毛欣雨那裡,就讓我來吧,你將苦木哥他們抱回去之後,就先取包紮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吧,如果是不方便,就儘管叫我就好。」
周不疑的面色這幾日一直都是沒什麼血色,而今天的這一遭,也是讓他感覺有些心裡發涼,因為那個張亞培的出現和陳杭的倒戈。
著實是在他的心靈裡面,產生了一些不小的衝擊。
南離國內,也有不少人對於他們幾個人的命,包括他周不疑的命,都是有興趣的啊。
周不疑咳嗽了一陣子之後,從石墩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毛欣雨的身旁,他猶豫了一陣子,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時候,只見毛欣雨睜開了雙眼,看著站在他面前有些為難的周不疑,毛欣雨的面色這時候變得也是有些不是很自在。
「世子殿下。」
毛欣雨在周不疑楞住的眼神之中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而後走向了柴房,隨著周不疑跟了過來之後,毛欣雨已經是坐在了她原先被關押的牆壁旁。
「世子殿下,這些鎖鏈,您就幫我重新掛上吧。」
毛欣雨說完了這話之後,就低下了頭,包括她在剛剛與周不疑說話的時候,她也是不敢直視周不疑的雙眼。
「哦,好的,那我小心一點,盡量不會弄疼你的。」
周不疑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之後點了點頭,上前蹲下身子,將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鎖鏈重新纏繞在了毛欣雨的腳踝上,纏繞了幾圈之後,周不疑站起了身子,扭身走到柴房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看毛欣雨,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被毛欣雨察覺出來了,只見毛欣雨頭也不抬的對周不疑說道
「世子殿下請回吧,這個時辰天正是最涼的時候,世子殿下穿的單薄,莫要染上了風寒,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聽著毛欣雨的這話,周不疑皺著眉頭,最終也是只能生硬的點了點頭,走出了柴房,將大門重新關上了之後,只聽見了他站在門口有些不知為何的嘆了一口氣。
而在柴房裡面的毛欣雨,看著那被纏繞了幾圈,卻完全沒有鎖住她的鐵鏈,也是不知為何的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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