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命案
“該不會是遇到精怪了吧?”李長圭問到,月河穀雖然風景很美,但是麵積不大、來往人多且雜,又常是本身本領不凡或成群結隊的走。那些開了智的妖獸應該不會選擇在這裏常棲,隻有一些精怪會常在狹遠的山間出沒。
“的確不是人為,那東西應該還在附近,隻是這荒郊野嶺的也查不出什麽。”雲妙站起身撚了撚指上的泥,看著屍體說到:“我們把他埋了吧,這麽年輕就死了,怪可憐的。”
“行。”
兩人出月河穀時,雨已經停了,陽光不柔不燥,灑在人身上驅走一陣濕潮。
雖然之前戴著鬥笠,但是衣裳難免還是會被打濕,此時又經陽光一熏,衣裳便濕膩地貼著身體,讓人心煩難受。
李長圭又在身邊,實在是不方便回四神鏈裏換衣服。隻盼著趕緊有個地方落腳,將這身濕衣裳換下來。
又走了半個時辰,總算看到一落村莊。雲妙心下一喜,驀然轉頭對李長圭說到:“二狗,我們在前麵那個村子歇腳吧,快馬加鞭趕了一天的路實在讓人有些吃不消。”
“行,正好俺有些餓了,去村裏吃點熱乎的飯。這幾天都在吃幹糧,啃的俺嘴皮都幹了。”李長圭雀躍的說到。
快到村口時,雲妙翻身下了馬,牽著馬兒不疾不徐的向前走,騎馬進村實在是過於招搖。
村口有幾個孩童在追逐嬉鬧,見有兩個牽著馬的人進了村,都好奇的偏著頭看著兩人。
雲妙走到一處屋子修繕得比較好的人家前,敲了敲門。
一個老翁開了門,雲妙笑著道:“老伯,我們是往北趕路的人。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請問能不能讓我們在您家借宿一晚?”說著,遞過去一兩銀子。
老翁細細打量了二人一番,然後說到:“進來吧。”隨即側身將二人讓進了院裏,沒有接銀子。
這是一座還算寬敞的院子,院子裏圈著雞鴨。正對著院門的是堂屋,堂屋兩旁分別有兩個臥房,廚房是另搭的一間小屋。
老翁領著二人往屋裏走,路過廚房時往裏麵喊了一聲:“秀蘭,今晚多做點飯,有客人。”
“噯。”一個年輕的女聲輕快的答到,她從廚房探出身來,看了雲妙二人一眼,滿眼和善好奇。
秀蘭燒好了熱水讓他們洗澡,這裏的人洗澡用的是一個大浴盆,人躺下去熱水能漫過半個身子,倒也舒服。
雲妙取下四神鏈,將衣服覆蓋在上麵,然後才開始脫衣裳洗澡。
洗完澡時飯也上桌了,秀蘭炒了六個菜,雖然大多是素菜,但是家常菜總有不一樣的風味。
飯間,雲妙好奇的問到:“老伯,我看您家有四間屋子,但是怎麽隻有您兒媳婦和孫子在家呢?”
老翁答到:“我兩個兒子都去縣裏幹活了,半個月回來一次。這兩年天老爺不給臉,種地糊不了口。”末了,又補了一句:“這幾天快回來了。”
雲妙點點頭,卻聽那七歲的小孫子問到:“姐姐,你們要去哪裏?你們來我們村之前有沒有路過白樺縣,有沒有看到爹爹在那裏給辰辰買糖吃?”
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性子也活潑,很是討人喜歡。
雲妙笑著說到:“我們前天晚上就是在白樺縣休息呢,隻不過姐姐不認識辰辰的爹爹。”
“我爹爹長得好看,這裏,這裏有一顆痣。”辰辰跳到板凳上,指著自己鼻子旁邊說到:“就是這裏。”
“辰辰不許胡鬧,下去。”老翁瞪著站在凳子上手腳亂舞的小孫子,辰辰吐了吐舌頭,怯怯的從凳子上跳下來。
夜涼如水,無風也無星。
“砰砰砰!砰砰砰!”院門忽然被人猛然敲響,似乎還不隻一個人在敲門。
“又有什麽事來了,真不讓人省心。”老翁搖了搖頭,開了門。“怎麽了?誰家的雞又丟了?”
門外嘩啦啦站著一堆村民,他們手裏拿著鋤頭、鏟子,麵露慍色。帶頭的那個膚色黝黑、四肢健壯的男人怒氣衝衝道:“村長,今天你們家是不是收留了兩個外地人?”
雲妙二人聽到門外的動靜,不約而同的從屋裏走出來。門外的村民看到他倆後,更是義憤填膺:
“就是他們!”
“對,我聽我家孩子說了,就是一男一女!”
“殺了他們!”
老翁回頭看看雲妙二人,發現他倆也是一臉懵然。看來這不是丟了雞鴨這樣小事,便耐心問到:“鄉親們不要動怒,先說說發生了什麽?彭貴你來說。”
彭貴就是那個膚色黝黑、四肢健壯的男子,他冷哼一聲,往後讓開一步。隻見他身後停著一具屍體,村長認得那具屍體,他叫彭凱,是村裏一個遊手好閑的混子,常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村裏人又叫他彭三賴。
彭貴指著雲妙二人,說到:“這兩個外鄉人一來彭三……彭凱就死了,不是他們害死的還能是誰!雖然我們大家平時也不怎麽喜歡彭凱,但是始終是一個村子的人,我們不能讓他枉死!”
“對!必須為他討個公道。”
“就是,要麽賠錢要麽償命!”
雲妙聽了這些七嘴八舌說的話,了然一笑。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和李長圭殺了人,但就是仗著人多硬要把罪名安在他倆身上。
說到底就是要賠償,反正村裏人多,大有他倆不給錢就別想走出這村子的架勢。
老翁不悅的瞪著彭貴,厲聲說到:“人家和彭三賴一沒仇二沒債,為什麽要殺他?雖說現在是晚上,但是晚上也會打雷,小心說了違背良心的話被雷劈死了!”說完,又環視眾人一眼,若有所指道:“隻怕有些人想要為他討公道是假,想要分錢才是真的。”
他做了幾十年的村長,年輕時更是徒手殺了一隻山狼,所以村裏人對他還是極為敬畏的。被村長這麽一吼,不少人都蔫了氣,眼神閃爍。
“我們又不是彭三賴,我們怎麽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恩怨?”一個婦人嘟囔道,聲音不大卻剛剛能讓周圍人聽見。“反正人已經死了,就算那倆外鄉人說不認識彭三賴,我們也沒人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