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偷窺
李長圭聽著婦人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聽你的意思就是俺們不管說啥都是假的唄?你們認定啥樣就是啥樣?”
李長圭生得高大魁梧,平時說話溫吞吞的給人感覺很厚實,但是怒起來橫眉豎眼聲音又大,還真是很嚇人。
那婦人縮了縮脖子,麵露怯色,話卻沒有停下:“嚇唬我們女人算什麽男人?你這模樣,就不像個好人。”
話外的意思就是我一個女人說話你吼我幹嘛?看你的樣子就能幹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潑起水來,鄉下的婦人舌根長說話難聽得不堪入耳。李長圭可不吃這一套,隻差沒擼起袖子直接錘人了。
這時雲妙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你看那人脖子上的傷口。”
李長圭壓下心裏的憋屈,往彭三賴的脖子看去。隻見那脖子上有兩個小洞,與他們白日在月河穀看到的那具屍體脖子上的痕跡一般無二。再看彭三賴屍色煞白,便知也是被吸幹精血而死。
李長圭詫異道:“也是精怪所為?”
雲妙搖搖頭,道:“不,如此看來應該不是精怪,而且它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這東西很機靈,知道在同一個迫害人會被發現。”
“欸,你們倆嘀咕什麽呢?”彭貴忽然衝雲妙二人喊到:“該不會是商量怎麽逃跑吧?我可告訴你們,我們村子裏的人從今天起就守著你們了。”
這下連雲妙也惱了,她笑吟吟的看著彭貴,道:“那麽我來問問這位大哥,你們想要多少錢?”
彭貴不料這姑娘會這麽直接的問出來,當下也是一哽。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站著的鄉親,隨即又底氣十足的說到:“一條人命可不便宜,再怎麽也得要二十兩銀子!”
雲妙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二十兩銀子她不是給不起,隻是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現在這個世界,一條無用的人命還不如一頭能耕田的牛值錢,像彭三賴這樣遊手好閑還四處小偷小摸的人,十兩銀子都算多的了。
雲妙笑的自然不是彭三賴的命不值錢,她一個華夏世界的子民,骨子裏是覺得人命比一切都要緊。她笑的是這群人醜惡貪婪的嘴臉,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嗎?
“二十兩銀子夠嗎?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雲妙看著眼前的人,挑眉道:“不如這樣吧,隻要你們能找到是我們殺了這彭凱的證據,我就給五十兩。”
“阿妙……”李長圭不解的喊到。卻聽雲妙接著道:“隻是若是找不到的話,那我們就得好好算算這汙蔑之賬!我們修仙之人耳根清淨,慣聽不得汙言穢語。”
雲妙這番話殺傷力可不小,言外之意就是你如果一定要把罪名安在我頭上,那你就把證據找出來。我是修仙的人,我心眼小,你們得罪了我,誰都別想好過。
凡人大多很尊崇修仙之人,有時候太低調也不是個辦法。
果然,此話一出大部分村民都開始動搖了:
“他們是修仙之人啊?仙老爺我們可惹不起。”
“我隻是來看熱鬧的,你們誰汙蔑人家殺了人啊?”
“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如此說著,門外烏泱泱一群人瞬間散了不少。彭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強笑著道:“二位仙長,誤會,都是誤會。我也是被他們挑唆的,我隻是想保護村民們。這樣,我家有幾壇好酒,不如拿來給仙長們消消趕路的疲累。”
“他們一時頭熱。”老翁幫著說到:“平日裏心腸不壞,都不是啥大惡之人。”
“罷了,鬧了這麽久我也乏了。”雲妙打了個哈欠,似不經意的說到:“把酒搬來吧,正好我也想嚐嚐鮮了。哦對了,不知方才那位能說會道的大娘家裏有沒有養雞啊?夜宵想吃雞。”
之前懟李長圭那婦人此時還縮在人堆裏,聞言不禁一哆嗦,忙道:“有有有,一會兒我就給仙長們送來。”真倒黴,看這兩人穿著不俗還以為是什麽富貴之人,本想著能撈上一筆,卻不想扔了個硬釘子。
雲妙擺了擺手,“那我等你們。”
她是個眥睚必報的,既然往她身上潑了髒水,那就必得出點血。
忽然,她感到遠處有人在看她,她一眼看過去卻又沒瞧到什麽人。正在思忖間,蕭索說話了:“這村中還有妖物盤旋,就在不遠處,去練練手吧。”
正好剛升了淬魂二階,還沒練過手呢。雲妙微微一笑,對李長圭說到:“我去去就來。”
夜色濃重,露水正凝,山間樹影婆娑,涼風輕起。月色下,一個唇紅齒白的清秀少年正在樹影間快速移動。
好險,方才差點被她發現。看來這個村子是留不得了,本想著這裏人多又都不會術法,想多留幾天,好好補一補虧損的法力。卻不想差點漏了餡兒,看來還是貪心大意了。
“更深露重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忽然一個女聲在他前方響起,他刹時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素衣少女。
竟然能追上他的速度,他不禁警惕起來,說到:“這位姐姐也是過路之人,我並未招惹過你,還望姐姐莫要為難我。”
“我本不想管此事,隻是你害我被那群人汙蔑了,這該如何是好?”雲妙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月光下,破寒離火劍的劍光依舊晃人眼目。
少年隨即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一抱拳,道:“此事非我所願,還望姐姐恕罪,承顏在此給您賠不是了。”
他態度倒是好,這一下反倒讓雲妙一時不好動手了。雲妙眼眸流轉,思索片刻問到:“在我看來人與妖並無大別,好妖更是勝過嘴臉醜惡的人。你且老實告訴我,為何連傷兩人性命?就隻因餓極了麽?”
溫承顏俊臉一窘,頗有幾分羞色:“此事是我做錯了,我第一次取食人類的精血,力度沒有把握好,倒是將他害死了。不過不知姐姐可否信承顏,我隻傷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