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早說
倆個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點頭,然後一前一後地走啦!
倆個人回到破廟院裏。
破廟院裏中間有一個大鐵香爐。
一陣微風吹過,把香爐裏最後一點兒香灰吹到空氣中。
香灰隨著風在空氣中輕輕飄飄的旋轉著。
微風慢慢地停了下來,香灰又輕輕飄飄地落在院裏雜草重生的地上。
倆個人走過院子,就要進入廟裏。
一隻家雀兒從屋簷下一塊寫著“月老廟”的牌扁上飛了出來,撲打著翅膀飛向蔚藍的天空。
倆個人推開殘破不全的對開木門,進入到廟裏。
廟裏佛龕中的月老,頭發挽起發髻,細而彎的眉毛是雕刻出來的,寬而長的額頭高高隆起,滿含笑意的眼睛微微咪著,挺直的鼻梁生動而自然,一張嘴緊緊地閉著,一身長袍被雕刻得微妙微肖,一隻手牽著紅線一頭另一隻手抓著紅線。剩下紅線自然地下垂著。
月老身上脫落得隻剩下一點的描金,似乎在陳述著過往的輝煌。
佛龕前的供桌黑漆早已脫落得不成樣子,斑駁著靜靜地在那兒放著。供桌桌腳邊上幾隻蟑螂在來來回回地爬著。
其中,一隻蟑螂忽然張開翅膀,使勁地振動翅膀,飛向了窗台。它趴在窗台上,呆了一會兒,突然張開翅膀動也不動地盡情沐浴著陽光。又過了一會兒,它撒著歡兒似地在窗戶台上打起滾兒來,接著就從窗戶中的破紙洞中飛了出去。
廟裏地上的青磚還是沒能經得起時間的檢驗,有的早已粉碎,有的殘缺不全,有的幹脆就沒了蹤影,有的更像是在跳舞,在地上波浪似地起伏著。
勞孤見到倆個人回來,開口問道:“徒兒可為俺找回點吃的沒有?”
李二黑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俺們一口吃的都沒要著。”
勞孤“哎哎”了幾聲,開口說道:“世道艱難呐!”
牛二棒子大聲說道:“俺們早前跟你說過到清風寨入夥兒的事兒,再考慮考慮吧!到了那兒,可真得是有錢花,有飯吃,有新衣服穿呐!”
勞孤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也不是不可以,總比咱們在這兒要餓死的強。”
李二黑高興地說道:“咱們得準備一下,殺出城去。”
勞孤“嘿嘿”笑了兩聲,開口說道:“那到不必,就在這兒月老廟就有通往城外的暗道。”
牛二棒子和李二黑同時瞪大了眼睛,驚奇地說道:“有這等好事兒?”
勞孤“哈哈”大笑了幾聲,開口說道:“老朽,怎能誑騙自己的徒兒。”
倆個人又同時問道:“暗道通向城外的官道不?”
勞孤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通向城外的官道,而是城西麵的西山。要是到城東麵的官道還要繞過西山走七天的路程。”
李二黑衝牛二棒子,點了點頭說道:“七天的路程!七天的路程!咱們還得準備些糧食,才能走官道。然後,咱們才能順著官道回到大龍山。”
牛二棒子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咱們也不能餓死在路上。”
勞孤見倆個人說完話,開口對他們說道:“要走,咱們得帶上這些窮要飯花子。”
李二黑高興地說道:“山寨缺人手,寨主正招人。一起走吧!一起走吧!”
烏漆麻黑的晚上,圓圓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天空。星星也不甘寂寞地探出頭來。
遠遠望去,黑黑的天空中好像是有人畫上去無數個大小不一的會發光的圓盤子似的。
皎潔的月光撒滿大地。星星也抖動著身形,一閃一閃地發出光亮。月光和星光照在魯陽縣城民居的屋頂上。
青色瓦片兒也悄無聲息地使出渾身解術,反射出一道一道一道道銀色的光。銀色光芒鋪撒在魯陽城中,與黑暗交相輝映,恰似這夜晚的精靈,盡情地嘲笑夜晚的黑。
牛二棒子和李二黑蹲在來順米鋪後院牆的一處陰暗角落裏。
一束月光照在兩人臉上,就不見了蹤影,像是被兩人施了魔法把光吞噬了一般。
一隻野狗在來順米鋪後院小巷子裏轉悠,聞到倆人身上的惡臭,竟跑到兩人跟前聞起臭味來。
這隻野狗一會兒嗅嗅李二黑的屁股,一會兒又舔舔牛二棒子肚臍眼,似乎餓得慌了,聞聞舔舔臭味也能暫時解決一下饑餓似的。
倆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同時咬咬牙,害怕趕走野狗時狗會狂吠,引起院裏的人注意,都當這一切沒發生似的。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去。
李二黑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地對牛二棒子說道:“你聽來順米鋪屋裏還有動靜,咱們得等等,再翻牆進去。”
牛二棒子肚子“咕嚕”一聲,也低聲說道:“俺一天沒吃飯早就餓了,現在,更是餓得發慌。”
李二黑低聲說道:“俺也是,那也得等啊!”
來順米鋪後堂臥裏,一位年青輕貌美的婦人,對一位中年男子說道:“夫君,奴家想去後院的耳房洗澡。”中男子說道:“去吧!”
年輕美婦拿起浴巾和皂豆,推開門,到了後院,走到耳房,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入屋裏,從水缸中搖出水倒入浴桶中。
浴桶中的水還差些就滿了。
年輕美婦一件一件脫光了衣服,抬腿進入浴桶中,蹲做在浴桶中,不斷地用浴巾擦著身子。
一束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年輕美婦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身材凹凸有致一覽無餘,一對大玉兔跟隨著身體的抖動而抖動著,在浴桶中竟掀起一朵朵小浪花。
野狗聞了一會兒,舔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這一切沒什麽意思了,慢慢地擰著屁股,晃著尾巴,一步一步地消失在黑暗中啦!
李二黑低聲地對牛二棒子說道:“野狗走啦!剛才嚇死俺啦!”
牛二棒子氣憤地說道:“要不是想弄些糧食回山寨,俺早就打死它啦!這臭狗還敢對俺那樣。”
李二黑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似的,開口說道:“野狗對你咋樣啦?”
牛二棒子老臉羞紅,開口說道:“它舔俺肚臍眼,還舔俺屁股啦!”
李二黑又用手捂住嘴,低聲地笑了起來,然後開口說道:“你那麽臭。野狗愛聞臭味,能不聞聞嗎?”
牛二棒子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衝李二黑大聲說道:“你少誑俺,剛才野狗聞你屁股俺都看見啦!你.……。”
李二黑趕緊用手捂住牛二棒子的嘴,耳朵貼到院牆邊上仔細地聽院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