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席無好席
秦遠借酒水祝兩族昌盛,亦不忘記讚揚一番始魔清秋,言辭落落,風度翩翩,哪怕黃麟雲婆婆等對其抱有偏見敵意之人,也不由暗暗感慨一番。
能文能武,這才是年輕俊傑嘛!
始魔清秋歎一聲,道:“黃城之地,果真人傑地靈,黃城人物,更是風流瀟灑,秦遠供奉,著實當得俊彥二字。”
“在下不勝惶恐,在城主大人,清秋殿下與清蘭殿下身前,在下隻不過是一盞星辰而已,豈敢與三輪皓月爭輝。”
論咬文嚼字與拍馬屁的功力,秦遠不是針對誰。
邵連山那麽一尊大牛,都被他拍的舒舒服服。
隻是願意與不願意罷了,對於授業恩師邵連山,他是打心底佩服,哪怕他沒有展現出那口吐金龍的威風八麵,秦遠依然會以學生之禮侍之,而此時麵對在座諸位,他這個供奉哪怕隻是閑職,也要盡一盡職責。
“哈哈,秦供奉莫要謙虛,您哪怕不能與城主大人以及兩位殿下爭輝,但也能當得起俊彥二字,更是我黃城市修行界的年輕一輩的榜樣。”
一位麵白無須的中年文士大笑道,此人叫韋俊,是回春堂堂主,黃城市首屈一指的丹『藥』師傅,回春堂的丹『藥』也是黃城市老字號,哪怕與三奇齋這等分店遍及華夏的龐然大物相比,在某些地方也毫不遜『色』。
“最近幾日秦供奉大名傳遍黃城市,甚至在東江浙三省之中風頭無兩,賤『婦』早想一睹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話的是一位美豔『婦』人,身著淡雅青綠『色』漢服,青絲皓腕,眼眸生情,極具風韻。
她是蘭花門門主,人稱湘雨夫人,門下大酒肆歌樓數十家,不黃城市,就是華東省也是頂頂一號的名人,這座雁歸樓便是蘭花門門下產業。
又有幾人稱讚數番,那湘雨夫人更是玩笑詢問其婚配與否,若是有意,她手下有好幾位未出閣的好姑娘,不求正妻做個侍妾便好。
秦遠麵『色』如常,不卑不亢,一一謝過,自謙連連,至於湘雨夫饒那句玩笑話,他倒是裝模作樣認真詢問一番,最後以一句家有虎妞不敢造次結束。
眾人撫掌大笑,沐清雨也是莞爾,沒發現這家夥還有這麽有趣的一麵。
始魔清蘭虎牙快要磨平,恨得牙根癢癢,秦遠越是揮灑自如,她越是氣到胸疼,因為每當她看到秦遠的那張笑臉,就想起她被秦遠笑眯眯的兩箭『射』落,又笑眯眯的指揮那頭山魈要把她掛到黃城之根上。
他那時的笑容跟現在簡直一模一樣,偽善的表象之下藏著一顆惡魔的心髒,狠毒著呢。
觥籌交錯之間,那龐青石臉膛也是一陣青一陣白,氣憤不已,沒有他前麵的鋪墊一切,秦遠哪能大出風頭,可誰讓他嘴賤,自找麻煩呢,白白被當成反麵教材。
若是他知道雲婆婆此時心中已經將他與不堪大用的歪脖子樹劃上等號,他估計能直接哭出來。
酒過三巡,眾人都帶了些醉意,雁歸樓的杏花香讓他們在歡聲笑語之中不覺微醺,始魔清蘭在桌下狠狠掐了三哥大腿一把,因為始魔清秋好要教訓秦遠一番,可一直沒有動靜。
她不由懷疑,三哥是不是已經喝多,忘了正事。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諸位也是豪爽之人,值得結交之輩,隻是可惜啊……”,始魔清秋借著酒意,搖晃著腦袋道,修剪精致的絡腮胡下的堅硬麵龐上浮現絲絲遺憾之情,一口濃烈的杏花香灌下,但仿佛這美酒佳釀也無法撫平他的惋惜。
宴席上所有人都停下話語,紛紛將不解的目光投到始魔清秋那裏。
“清秋殿下何出此言?”沐清雨放下翠綠竹筷,用她那獨特的空靈嗓音問道,笑意盈盈,“難道我黃城市最好的酒樓,依然不能讓清秋殿下滿意?”
一襲白『色』長袍加身,袖邊和領角刺繡著彩線蘭花,優雅大氣,她端坐著,神『色』拿捏恰到好處,既有黃城市城主該有的威儀,又不乏身為東道主的熱情洋溢。
“不,城主大人誤會了。”始魔清秋擺擺手,粗獷的麵龐上帶著幾分不知是真是假的歉意,“城主大人與各位前輩同道的熱情款待,我非常感激,這酒席與佳釀也讓在下大飽口福,即便是我夜叉族的禦廚,在食材匱乏的地下,也無法烹飪出如此精美可口的食物,地表種族的飲食文化,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既然如此,清秋殿下何故歎息?”黃麟老臉綻放笑容,神『色』謙卑,略帶諂媚。他來這裏並非僅僅是為了陪這異界的王侯公子哥吃一頓飯那麽簡單,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交易。
地下礦產豐饒,很多地表族群需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挖掘提煉出來的礦產,在他們那裏如同爛大街的白菜一樣觸手可得。
恰巧那始魔清蘭在黃城落網,夜叉族派人來接的同時,為了感謝他們,也將貿易的主要場所之一設在了這裏,黃麟自然想要分上一大鍋羹。
隻是在進行交易之前,要先把這位王侯公子哥伺候舒服了,讓他感受到地表種族的熱情,這樣接下來的談判才容易進校
所以他不想讓這位清秋殿下留下絲毫的不愉快。
“不也罷,地表與地下屬於完全不同的種族,有著完全不同的文化,有著風俗習慣上的差異也實屬應當,是在下矯情了。”
始魔清秋搖頭道,貴為王侯子弟,但依然彬彬有禮,甚是謙遜,博得在場許多饒好感,在這之前很多人都以為夜叉族應該像傳中一樣,是一群殺人如麻,生食血肉的未開化生番模樣,但始魔清秋一行冉此,卻是打破了他們的固有印象。
因此始魔清秋越是如此,他們越是好奇夜叉族究竟有什麽樣的酒桌文化,會讓他瞧不上地表的。
隻有沐清雨暗自冷笑,不屑的神情在她絕美的麵頰上一閃而逝,但她還是道:“清秋殿下是我黃城貴客,主隨客便,清秋殿下有何意見但無妨,我這位東道主若是能夠滿足,定然不會推脫。”
“既然城主大人如此熱情,我若是再一味藏著掖著,那就顯得矯情了,其實吧……”,始魔清秋故意拖了個長音,眾人好奇而又期待的看著他,始魔清蘭更是翹首以盼,她非常好奇這位三哥能夠拿出什麽鬼主意去教訓那個裝的人五人六的大尾巴狼。
“其實吧,也沒什麽,就是少零樂子而已。”始魔清秋見成功引起了眾饒注意,看似隨意地瞥了一眼秦遠,繼續道:“在我夜叉族,每逢酒宴,必有歌舞與金戈助興,日久長下來,也便習以為常,忽然來到地表,麵對這滿滿一桌美味佳肴,卻無助興之物,隻是覺得可惜而已。”
始魔清秋完這些,又很是不好意思的道:“諸位不要見怪,都是在下酒後失言,發了些不該有的牢『騷』,來,我敬大家一杯,預祝我們接下來的貿易順利進行,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他當先一飲而盡,大呼好酒。
眾人卻喝的沒什麽滋味,尤其是那些準備趁此機會大賺一筆的幾位門主宗主,不由也覺得這場宴席的確少零樂子。
平日裏他們這些大人物聚在一起,哪次不是歌舞笙絲,漫影搖曳,尤其是還有蘭花門的這位“老鴇”湘雨夫人在,怎麽會有枯燥一?
隻不過今次城主大人也在場,還是一位貌美的年輕女子,誰也不想弄些旖旎景『色』膈應城主大人,萬一惹惱了她老人家,以後給他們穿幾次鞋,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哥,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不僅僅是我們的始魔族的三王子,還是夜叉族的使者,能不能有點使者的樣子,就改不了你那嘴臉嗎?”
始魔清蘭柳眉倒豎,俏麵慍怒,大有怒其不爭之意,但眼底之下,卻帶著一絲促狹,輕輕掃過那端坐在桌前的秦遠。
不知為何,秦遠猛地打了個冷顫,他感覺事情好像不是那麽簡單,一絲陰謀的味道從這對正在歡快唱雙簧的兄妹身上逸散而出。
他來這裏做好了唇槍舌戰,甚至大戰一場的準備,可一直到現在卻沒有半點動靜。
秦遠可不認為始魔清蘭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壓抑的寧靜。
“哈哈,妹誤會了,三哥哪裏是那樣的人,歌舞伎女哥哥不稀罕,咱們夜叉族的女子冠絕上地下,不比地表族群差,我隻是想要看一場演武,一來是為了這場宴席增彩,二來呢,也是滿足一下我長久以來對地表族群的敬仰。”
始魔清秋淡淡道,在妹妹的配合漸漸揭開了真正麵紗,笑『吟』『吟』地看向坐在他斜對麵的秦遠,道:“在地下之時,我便聽過許多流傳,地表得獨厚,有明月清風,長河巨海,也孕育出了燦爛文明,而妹在地表的胡鬧之行,最後也以大敗收場,這讓我更加認同地表英傑。”
他侃侃而談,普通話字正腔圓,又帶著一絲夜叉族獨有的聲調韻律,極是好聽,到此處,忽然話鋒一轉,道:“秦供奉,您作為黃城市年輕一輩當人不讓的代表,名滿東江浙三省,可否滿足一下在下的這個心願呢?”
始魔清蘭笑了起來,使般的麵容之上滿滿都是陰謀得逞,她添油加醋道:“對啊,秦供奉,那不僅是我敗在你手裏,連叔父都輸在了你這裏,女子唯一抱憾的是修為太低,不能讓您真正全力以赴,這次一定要讓我大開眼界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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