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黑暗行者
桂婆婆恨不得一拐杖將這雜種打的腦漿迸裂,再捏碎亡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但她心有餘卻力不足,龍頭拐杖淩空拐了個彎,牢牢擋在胡子行身前。
若是她敢將這一拐杖打下來,那胡子行身上不得就要多出幾個窟窿,她那重歸青丘山的美夢也再也別想繼續。
“當!”
流光撞擊在龍嘴之中,當即炸開,如同一朵璀璨焰火當空綻放。
秦遠冷冷一笑,既然不能善了,他便幹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他早就瞧出了那胡子行的殺機,更是能看透桂婆婆對其唯命是從,無論胡仙在不在這裏,他又能不能交出去,怎麽也脫離不了一個淒慘下場。
與其唯唯諾諾費盡口舌解釋,倒不如痛痛快快幹上一仗,動靜越大越好!
“陣起!”
秦遠大喝一聲,手指快速掐訣,九道光帶自其身上陡然生出,作為媒介,將他與隱藏在地下的陣法緊密連接在一起。
這是他在對付那雌雄大盜之時,布置的陣法,後來被始魔青破掉,秦遠在房屋修繕之時,又重新布置了一遍,而且去掉中間那些障眼法般的圈圈繞繞,更加純粹,威力自是也更加巨大,此時正好用到刀刃上。
“吼吼,老板要放大招了!”大山嗷吼一聲,抱頭鼠竄,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其他大妖也是如此,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其中以警長最為迅速,遠遠逃開,站在牆頭,一雙烏黑的眼睛此時已經變成明黃之『色』,這是他化成人形之後,唯一能夠保留下來的本體特征。
常龍靠在牆邊,目光警惕,身子低伏,仿佛隨時都會衝出去,助秦遠一臂之力。
這兩人忠心耿耿。
倒是那率先稱呼秦遠為“老板”的大山和玫瑰,兩人站立在不遠處,鬆鬆垮垮,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他們最先跟在秦遠身邊,對其了解也是最多,他的修為不高,甚至比大山還要落後一些,但是戰鬥力卻是兩人加在一起也難以抗衡。
若秦遠都不是對手,那他們就更沒有戲了。
當然,他們並不相信秦遠會落於下風,畢竟一路走來,他們見到了太多秦遠將不可能之事變成可能。
夏詩雨與那馬忠國也被彩衣和牛哄哄快速帶離,連這幾隻大妖都摻和不上,那就更別提是他們了。
“狗,受死!”
桂婆婆擋下針對胡子行的致命一擊,唯恐秦遠再施毒手,便沒有馭使那根龍頭拐杖,牢牢擋在胡子行身前,矮的身體爆發出一陣紅光,三長一短四條赤紅『色』狐尾自其身後生出,其中三條長的,如同長槍大矛,陡然向秦遠刺殺而去。
狐族與其他族類不同,民間有九尾妖狐的怪誕流傳,狐尾越多,道行越高,蠱『惑』饒手段也越發高明。
這些離奇傳言有對有錯,它們每提升一境,便會多長出一條尾巴,但若真是九尾妖狐,還用的著『迷』『惑』人嗎,隻要往那裏一站,其自身所獨有的風韻與地道意的結合,便能讓世上最堅定凡夫俗子趨之若鶩,哭爹喊娘的讓它們收入石榴裙下。
隻可惜的是,到了那種境地的狐妖,看待這些凡夫俗子如同泥糞一般,口味再重也瞧不上。
這桂婆婆長出了三條半狐尾,明已經撞破機緣,一腳進入合道境,而另外一隻腳也完全邁入,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時間積累足夠,她便是真真正正的合道境高手,如那一城之主沐清雨一樣,至少是在境界上如此。
這也是她能目中無人,渾然不把聚集了萬人以上的黃城市修行界放在眼中的根本原因。
但秦遠卻沒有半點驚慌,在他眼中,這桂婆婆與那黃三強,與那始魔清蘭沒有任何兩樣,無非就是來要他命的人,修為高一點還是低一點,在本質是沒有差別的。
他要做的也隻是不要他們得逞,而後找準機會,將其擊殺或者拿下!
“哢嚓!”
如同降驚雷,三道成人手臂粗細的電蛇陡然『射』出,直衝那三條狐尾而去,桂婆婆身軀陡震,那從地脈之中汲取出來的電流,威力巨大,哪怕她一腳踏入合道境,也不能無視,受零暗傷。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會打消原本的念頭,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抓住這子,開膛破肚,取回那方地師印的決心!
幾個月之前,她與胡仙一起期盼著秦遠快速成長,將來一日,挽救他們赤狐白狐兩族於水火之中,可時至今日,突發變化,連她都始料未及。
無論是大勢所趨,還是貪欲作祟,她都不會就此罷手。
修行,修己身逆而行,她要做的就是逆著蒼,去爭奪那一線生機,再不爭的話,她怕以後沒有機會。
可是就在這時,那一心想要拿下秦遠的桂婆婆卻是汗『毛』倒豎,她聽到身後響起一聲輕微聲響,仿佛枯葉墜地,輕微到極點,但是她的恐懼兩了極點。
“啊啊……”
桂婆婆慘叫一聲,一下子前撲出去,年邁老嫗的身體化成一隻靈活野獸,接連滾動,遠遠逃開,而後猛地轉身,眼神陰毒的看著那個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身後的黑衣男子。
“嗬嗬,一隻老狐狸,還敢瞧我黃城市城主,今運氣不錯,要為主人添一件皮草大衣!”黑鴉淡淡道,手中轉動一把鋒利刀,巴掌長短,通體烏黑,看起來樸質無華,仿似街邊那些被城管攆的到處跑的商販攤子上二十塊一把的玩意兒。
可桂婆婆卻不敢瞧半分,她的後背火辣辣的疼,那裏多了一道巨大的血口,不僅血肉破開,連脊柱都被劃出幾道傷痕。
要知道她雖然看起來老邁,但卻也是一步跨進合道境的高手,筋骨堅硬如鋼,卻是被那把刀輕鬆切開,差點整個人都被剖成兩半。
“你是誰?”桂婆婆怨毒道。
那一刀切下,至少廢掉了她十年道行,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越發如飄搖破屋搖搖欲墜。
“在下黑鴉,黃城市城主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嘍囉。”黑鴉一臉真誠道。
桂婆婆心中一涼。
剛才可是她言語不遜,與胡子行一起,多次侮辱那黃城市新任城主,幾分鍾的功夫,報應來就來。
桂婆婆伏在地上,猛獸撲食一般,死死盯住黑鴉的咽喉,黑鴉就那麽站在那裏,黑『色』的長袍在風中輕輕搖擺,猶如閑庭信步。
短短幾秒鍾時間之內,桂婆婆麵『色』變化數次,心中生出無數想法,但又一一大消,最後硬著頭皮站起身,躬身賠禮,道:“黑鴉大人,老身年邁糊塗,剛才言語冒犯,還望恕罪,但是這秦遠私自隱藏我孫女,這是我的家事,老身不得不管,還望黑鴉大人不要阻攔。”
黑鴉麵無表情,但開口淡然,道:“好好,我家大人雖是女子,但心胸開闊,遠超堂堂男兒,既然桂婆婆已經道歉,我也稍作懲戒,那我可以做主,不予追究,至於你的家事,我也不願多管,什麽孫女孫子的,跟我都沒關係。”
桂婆婆大喜過望,萬萬沒有料到這個突然而至的家夥竟然如此好話。
她陰沉沉看了秦遠一眼,這次就先將地師印和他的命寄存下來,等到來日再取!
秦遠則是迎著桂婆婆的目光,毫無所懼,甚至帶著淡淡的譏諷。
以他的了解,無論是黑鴉還是沐清雨,可都不是如此大度之人。
“秦遠,還不快將胡仙那個孽障交出來?”桂婆婆冷斥道,換回秦遠一個看傻『逼』般的眼神。
“這位桂婆婆,你的家事先不急,我們先討論一下公事,先公後私,這是規矩,不好違背”,黑鴉又一次開口。
蹲坐在牆頭上的警長有種錯覺,仿佛黑鴉跟他是同類,抓到一隻耗子,總不會一下吃掉,要先玩盡興了,最後才下嘴。
“什麽公事,什麽私事?”桂婆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迫切的想要將胡仙帶回去,心中著急,又加之黑鴉突然來襲,一刀切開她的後背,又出乎意料的放出好話,幾番驚喜焦慮混雜之下,失了方寸,竟是信以為真,卻忘了這黑鴉與秦遠是同僚,此時趕來,哪有輕易放過他們的道理。
果然,黑鴉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測。
“公事就是,你們擅闖秦供奉府邸,打爛大門,毀壞圍牆,秦供奉親口所言,恕無可恕,我就是個嘍囉,供奉大饒話我可不敢違拗!”黑鴉調侃道,還不忘瞥了一眼秦遠。
“你!”
桂婆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果真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她的幻想破滅,但也不驚慌,道:“哼,兩扇大門,一堵圍牆,我青丘山還能賠得起,讓我帶走我孫女,我百倍千倍賠償。”
她死死咬住“青丘山”三個字,當真的狐假虎威,妄圖給這位古怪異常的黑鴉以壓力。
那躺在地上的胡子行也道:“對,我們青丘山不差這點東西,秦供奉若是不缺錢財,我們可以賠上一堵翡翠的牆壁,兩扇紫檀的大門!”
他這些的時候,豪情之中隱藏著幾分怨毒與不甘,今日之仇,他絕不會忘記。
可是黑鴉卻搖了搖頭,道:“你們忘了我剛才的話了嗎?我要給我家城主大人添一件皮草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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