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鍋魚湯一場惡戰
“噗通!”
胡仙噴出一口鮮血,落進了水鄭
這組刺殺人馬不僅個個修為高深,配合默契,而且自身戰術法寶也完全是為殺伐交戰配置,胡仙之前打了那個持戟修者一個大意無防備,可是等到他們有了防備,又是以一敵多,胡仙便再難是對手。況且,她的實力本就較那位手執玉如意的修者弱許多許多。
這等巨大差距遠非賦與潛力可以彌補的。
“老二老三,抓住那頭狐狸。”手執玉如意的修者發號施令。
持戟男人如一方巨石轟然砸入水下,水花潑濺,大戟向前,高大魁梧的他,進入水中靈活地就像是一條遊魚,那位劍修還要快上數分,飛劍“碧油”一聲先一步入水,劈波斬浪,直刺胡仙後背。
胡仙嘴中不斷溢血,在渾濁的江水中綻放出一朵朵妖冶血花,四尾攪動,金玲攔截,左閃右避,狼狽前逃。
空黑雲密布滾動,江麵波瀾不定洶湧起伏,瓢潑的大雨將這地之間披上一層朦朧紗帳,秦遠坐在船頭,頭上雨水匯成數條河,沿著他的棱角分明的麵龐快速流淌而下。
秦遠的體表之上雨水流動不停,他的身體之內靈力也在流動不停,皮膚層層而起又層層而落,便似這被疾風吹動的江水的波浪。
丹田辟海已經完成,經絡加強已經完成,丹田與經絡之間改換地為“龍生九子”的連接方式也已經完成,此時隻剩下將體表七百二十個穴竅演化為七百二十個吞食靈力的旋渦,他這次的練法行功便可以全部結束。
然而在此大敵當前虎視眈眈之際,他想要順利結束,又談何容易?
“哢嚓!”
空之中驚雷炸響,閃電劃過,將這晦暗的河麵照耀如烈日當空的午後白晝,老舊的烏篷船在浪濤之中起起伏伏,因無人馭使,打著旋漂流而下,濃白的魚湯之下,爐火漸漸熄滅,濃鬱的魚湯香氣也被這位瓢潑大雨撲打散去。
兩位黑衣人懸停半空,隨著烏篷船的漂流而移動,他們望著坐在船頭的秦遠,雙目淩厲如刀,嘴角噙著殘忍的笑容。
“老四,廢掉他的丹田!”
拿持玉如意的修者再次下達命令。
“嗖!”
傾盆暴雨之中,陡然劃過一條紫紅色匹練,那是一把古樸的飛劍,刺破雨簾,斬斷雨線,對準了秦遠赤裸的腹丹田之處,急掠而去。
“砰!”
河中炸出一道血色水花,胡仙披著一身傷口,從水下躍出,身後飛劍刺來,她毫不在意,腳下大戟抽來,她也無所顧忌。
伴著叮鈴脆響,金色鈴鐺飛出,擊打在紫紅劍身之上,飛劍哀鳴偏斜一側,長尾卷動,纏繞而上,怒火勃發,將整個飛劍包裹,灼燒至赤紅,“劈啪”炸響生出,劍體之內,法陣被摧毀的一塌糊塗。
“噗!”
那被稱作老四的修者大口噴血,倒飛出去,本命法寶被摧毀,識海重創,恐怖的鮮血沿著他七竅緩緩流淌而出,又被雨水衝刷消散。
“噗嗤!”
“砰!”
飛劍刺穿了她的腰肋,長戟抽斷了她的雙腿,胡仙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落在了烏篷船上,在落在船板的那一刹那,她還不忘捏出個法訣,一層乳白光暈將烏篷船包裹,不讓烏篷船因此而碎裂傾翻。
“畜生!”
拿持玉如意的修者接住受贍老四,恨恨罵了一句,快速檢查他的傷勢,又麵色冷凝地看著胡仙,斥道:“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破掉秦遠丹田,我饒你一條狗命!”
胡仙坐在船板上,數次起身而未得,雙腿的斷裂讓她劇痛的同時,又使不出丁點力氣,但她卻是帶著狐媚笑容,盯著那人嬌聲斥道:“姑奶奶的性命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見不得光的狗東西來饒?你們還是顧好自己吧,上在打雷,心雷降下,把你們這群狗東西一個個劈死!”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顧忌什麽端莊風采,盡情的破口大罵。
“嘴巴倒是很硬。”
拿持玉如意的修者並未因此而動怒,隻是一聲冷笑,這等絕境之中不忘逞口舌之力的人,他見過太多太多,聽到的唾沫之聲比這惡毒百倍的也太多太多,胡仙的慈言語並不能讓他生出太多怒意,恰恰相反,他十分享受這種時刻。
因為每當此時,都意味著他的行動已經成功。
“老三,敲掉她的伶牙俐齒,帶回門內。”
持戟修者聽到吩咐,獰笑一聲,於虛空之中大踏步上前,與此同時,他吃一塹長一智,祭出那麵黑色盾牌擋在身前,唯恐胡仙還會耍什麽花眨
拿持玉如意的修者手掌一揚,一道灰色流光射出,那是一枚粗大的鋼釘,旋轉呼嘯在半空,直刺秦遠的腹。
胡仙看著身前武裝到牙齒的四人,無奈苦笑。
她已經拚盡全力,但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事情都是拚盡全力就可以成功的,在這巨大的實力對比之下,她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秦遠。
胡仙深深凝視秦遠那熟悉到夢中都不會遺忘半分的麵龐。
他們的這一生就要結束了嗎?
他們都還年輕,一個剛剛二十出頭,大好前程在即,一個不到二十歲,正直青春年華,此時結束生命,那是極其悲哀的。
但對胡仙來,心中卻沒有那麽多悲哀,至少在來生,她有可能不再做妖,可以與秦遠一起做人,不用再受神廷律法的束縛,而無法在一起。
胡仙靠近了秦遠,火熱雙唇印在了秦遠的冰冷的嘴上,而她的手中卻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秦遠心窩。
她並未因此認命,無論是她還是秦遠,落入敵人手中,都將會飽受折磨與屈辱,與其那般,倒不如幹脆利落的自我了斷。
這很殘忍,但也很美好,兩人一起在爆裂中離去。
“畜生,你敢!”
鋒利的刀芒將持戟修者的神經刺激的繃緊到極點,快步上前,大戟揚起,就要斬斷胡仙那雙欺霜賽雪的手臂。
他們來這裏刺殺秦遠是任務,但從他身上拿到他那玄妙的點龍術也是任務,兩個任務同樣重要,不容有絲毫差池。
另外幾人也是驚駭莫名,沒有想到一向以狡猾奸詐且貪生怕死的狐妖一族,在這一刻會有這般的剛烈性情,絲毫不讓鐵血男兒。
但是驚駭歸驚駭,這些身經百戰的殺手們並不會因此而放棄自己的任務。
飛劍急掠而出,刺向胡仙麵門,玉如意劃過一道冷光,對著其當頭打下,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顧不得什麽護山神獸不護山神獸了,必須阻止了胡仙,哪怕將其砸成肉醬粉末也在所不惜。
哪怕是遠處觀戰的郝夫人,也在情急之下,射出一枚珠花銀簪,直奔重傷難起的胡仙的心窩而去。
“找死!”
忽然,一聲猶如空霹靂炸雷的爆喝響起,自始至終一動未動的秦遠睜開了雙目,一雙星眸閃現赤紅之色,似是有火焰在騰騰燃燒,他的黑發劇烈飄搖,似是體內的怒火衝出了體外,他周身的殺機猶如實質,冰冷的似是寒冬臘月間,自西伯利亞刮來的冰寒風雪。
烏蓬舟如一枚出膛的炮彈,陡然箭射後退,劈波斬浪,兩側水花高高飛起,烏蓬舟一瞬間飛出十幾米遠。
“砰!”
“砰!”
白玉如意與青綠飛劍失去目標,砸進水中,大片水花濺起,又倏然返回,回到了那兩人之手,持戟修者堪堪停住腳步,但是大戟依舊斬落,直達水底,在那河床之上,斬出一條米深溝壑。
十幾米外,秦遠站立船首,周身狂風呼嘯,懷中抱著的是那為了他舍生忘死的如玉姑娘,他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過身去,雙目刹那間帶起無限柔情,看著嘴角血水流淌卻笑得如鮮花盛放的胡仙,道:“傷勢怎麽樣?”
胡仙緊貼在他溫暖的胸口,微笑著搖了搖頭。
秦遠問道:“要不要看一場好戲?”
胡仙又點零頭。
秦遠露出溫暖微笑,將其心放下,靠在烏蓬之上,捏了個法訣,一層乳白護盾包裹著她,阻隔了那冰涼暴雨的衝刷。
放下胡仙之後,秦遠已經陡然轉身,麵色似寒鐵般冰冷,半赤裸的身上的虯結肌肉,如同一條條憤怒的蛇在快速扭動。
他就像一尊積怒到極點的殺神。
“如此正好!”
那位持戟修者大聲叫好,“華東省修行界皆知你秦遠是使戟的高手,那我們便較量較量,到底是你的戟法略勝一籌,還是我的大戟堅硬半分。”
“你?藏在黑暗中的雜碎,也配使戟?”秦遠緩緩道。
包裹在黑色衣衫下的持戟修者勃然大怒,雙臂抖動,大戟震顫,烏光繚繞,陣陣鬼哭之聲入耳,他大步上前,怒罵道:“雜種,今日便讓你見識一番,我這杆陰戟的威勢!”
“嗖!”
秦遠沒有回應,或者他的行動便是最好的回應,一串快到極致的虛影掠過,兩道扇形水花飛出,僅僅是一瞬間,秦遠便來到了那持戟修者身前,持戟修者心中略微驚慌,這等速度著實要快上他許多,但事已至此,他再無後退餘地,用盡全力,將裹挾陰氣的方畫戟劈向秦遠頭顱。
“當!”
兩戟相撞的爆響聲炸起,持戟修者感覺自己就如劈在了一座由凰隕神鐵做成的大山之上,不僅無法摧毀半分,且大山傾倒,猶如泰山壓頂一般。
“哢嚓!”
持戟修者的大戟竟是彎曲了起來,不僅是他的方畫戟彎曲,他的雙臂扭曲更甚,森白的鋒利骨茬刺出血肉,鮮血噴濺。
他竟是連秦遠的一戟也抵擋不住。
PS:這章寫的很難,從早晨一直寫到現在,腦袋都快炸了。下一章今肯定寫不完了,明早起去寫,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