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一趕大戟一尊殺神
“啊啊啊……”
雙臂的劇痛將持戟修者肺部的氣息幾乎全部擠壓出來,似是要把聲帶衝斷一般,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聲,而相比起雙臂的劇痛,心中的痛楚更是讓他發狂,他一直以來都對秦遠頗有不忿,憑什麽秦遠使戟可以名動華東省,而他的大戟卻要默默無聞,行走於濃墨夜色之中?
所以從接到任務的那一刻起,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要跟秦遠真正較量一番,想要讓他明白,華東省修行界並非隻有他一人使戟,更要讓他知道,他那所謂的強大戟法,跟真正的殺人戟法有多大差距。他甚至都已經想好,在將秦遠幹淨流落擊敗之後,用戟鋒壓著他的喉管時,該些什麽!
“子誒,你配不上這杆大戟!下輩子要知道收斂和低調!”這就是他想好的話。
他的願望達成了,與秦遠公平公正的交了一次手,隻是這結果,卻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僅僅是一招,他便完美落敗,輸得沒有絲毫脾氣。
秦遠沒有想這麽多,更不知道他想的有這麽多,他腦中閃現的,全部都是不久之前,那杆陰戟裹挾著呼呼風聲,抽打在胡仙雙腿之上,那清脆的骨裂之聲和胡仙痛苦的悶哼之聲。
他打斷了胡仙的雙腿,那麽他便要斬斷他雙腿。
方畫戟勢大力沉的一擊,砸彎陰戟,震斷了雙臂,沒有半分舊力耗盡新力未生的青黃不接,借著大戟被彈起的一瞬,秦遠肌肉收縮,大戟回旋,纏繞身體一周,行雲流水,對身體控製力妙到毫巔,一戟抽出,如蛟龍盤旋,戟鋒砍向持戟修者的雙腿。
“龍生九子”已經在秦遠身體之中紮根,他的身體便如龍脈般強大廣博,在那無數“化龍”的激發之下,勁力控製也愈發的隨心所欲。
持戟修者眼中閃現出了驚豔之色,這等妙到毫巔又力量具足的控製力讓他這位專修體魄的修者感到驚豔,他輸得不冤,他與秦遠的差距就如那剛才兩人大戟相撞時那麽大。
驚豔之色迅速退去,緊接著湧上他雙眸的便是無盡的恐懼,因為接下來的這一戟,馬上就會讓他的腿與身體分離。
“不!”
他嘶吼著,不願任命,不願做一個殘廢,那麵黑色盾牌陡然生出,急速擴大,在秦遠大戟到來之前,已經擋在了身前。
“老三!”
遠處的兩位修者也同時大吼,白玉如意如一道閃電飛出,青綠飛劍劃破雨幕,兩者皆是奔向秦遠要害,攻其所必救,想要讓秦遠收戟自保,以便將他們的同伴救下。
秦遠的目光堅定的如一塊磐石,冰冷的讓人心悸。
大戟一往無前,無所畏懼,沉重而鋒利的戟鋒無視那白玉如意與飛劍,轟然斬在黑色盾牌之上,那出自他們門下高明匠人之手的黑色盾牌如一麵脆弱的玻璃板,閃爍著火花,發出一聲不甘的呻吟,隨之破裂開來,大戟勢如破竹,突破盾牌,斬在了持戟修者的雙腿之上。
“噗噗!”
兩聲讓人頭皮發麻的悶響,持戟修者的兩條腿,自腿彎處脫落下來,平滑的切口中可以看得清楚經絡骨骼與血肉的橫切麵。
鮮血放肆噴湧而出,如四道妖豔的噴泉。
“啊啊啊……”
持戟修者慘嚎,一雙腿腕處傳來的冰冷之感,狠狠鑊住了他的心髒與理智,他的雙腿斷了,從此變成一個廢人,再無持戟殺敵斬掉敵人頭顱時的快福
“雜種,你不得好死……”持戟修者破口大罵。
秦遠身形陡然閃爍,踩著水波,毫無痕跡的滑動出半圈,讓過那分別擊向自己頭顱和刺向胸口的白玉如意與青綠飛劍,大戟回刺,穿胸破膛。
持戟修者的叫罵聲戛然而止,低頭怔怔看著自己胸前突出的雪白戟鋒,艱難回頭,看向那麵帶殘酷笑容的年輕人,張了張嘴,“你不得好死……”
“砰!”
方畫戟猛地震動,持戟修者四分五裂,五顏六色的內髒與鮮血在傾盆暴雨之中綻開,頭顱遠遠拋出,落在河水之中,隨著洶湧的河水一沉一伏,頭套滑落,那是一張慘白的麵孔,雙目空洞望向晦暗空,死不瞑目。
“雜種,你做的好事!”拿持玉如意的修者瞪著秦遠,雙目噴火,冷聲斥道。
他一早便了解這秦遠絕非易於之輩,他研究過秦遠的過往,他的實力絕對大於運氣,因此做了充足的準備,可即便他做了充足的準備,仍舊一個照麵就吃了大虧,他出生入死十幾年的兄弟,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死在了他的大戟之下。
“三哥!”
那位受贍劍修一聲悲憤慘嚎,他在四人之中與持戟修者的感情最是篤深,三哥曾經不止一次的救過他的性命,而他也曾數次挽救三哥於危機之中,除了一起執行任務,兩人私下裏交往也是極為密切,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玩女人,可以是互為知己。
他本想著讓三哥去試探一下那子的實力,這也是無數次任務之中常用的戰術,三哥在前持戟戰鬥,他們在後飛劍刺殺如意擊打。
然而今他們的運氣卻沒有那麽好,這曆經考驗的戰鬥模式,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宣告失敗,快的甚至讓他們難以反應。
“嗬嗬,很心痛?”
秦遠看著他們的雙眸之中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滿是無情的嘲弄,“既然做了殺手這個行當,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既然是拿著別饒性命供自己享樂,那也要做好自己的性命隨時都會被奪走的準備。”
兩人皆是身軀一震。
秦遠完這些,又看向了遠外的郝夫人,僅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讓這位身處戰局之外的郝夫人渾身冰冷。
她從他的雙眸之中看到了冰冷的殺機。
“子,休要在這裏妖言惑眾。無知的因果循環論調。這世界本就是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無情世界,獅子捕殺野兔,蒼鷹獵食綿羊,難道還要擔心因果報應?老二、老四,殺了他,為老三報仇!”
拿持白玉如意的修者,用鄙薄的口吻寒聲斥道,既是給他的兩位同伴聽,又是給自己的聽,麵對強敵,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皆要調整到最好狀態,不可有一絲紕漏。
“秦遠,今你死定了!”他看著秦遠冷冷地道。
秦遠卻是笑了笑,道:“我倒不願殺你,你們山門之中缺一頭護山神獸,我城主府裏也缺幾隻看門狗,你倒是挺合適。”
“東西,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那人一聲怒斥,雖然失去一位同伴,仍舊帶著必勝的自信,白如玉日猛地飛起,緊隨著白玉如意之後,青綠色飛劍也倏然而至,就是那被胡仙重創的老四,也以一把尋常飛劍來擊殺秦遠。
“當!”
“當!”
“當!”
三道暴擊之聲接連響過,秦遠招數不變,大戟開路,沉重而精準的方畫戟接連將三樣法寶擋開,他便如同一輛重型裝甲車般,踏破水波,撞碎風雨,轟隆隆殺向三人身前。
“噗嗤!”
那位被胡仙重創的劍修來不及後退,也後退不了,秦遠的身形快過他數倍,待得他剛邁開腳步,方畫戟的寒光便已經將其籠罩,他的左肩連同頭顱倒飛出去,被秦遠一戟劈砍成兩半。
“殺!”
秦遠沐浴血水雨水,黑發飛揚,大戟揮動,宛如一尊殺神,繼續追殺剩餘兩人。他在修習那龍生九子之時,雖然沒有看見,但卻聽見,正是這些人想要他的性命,也正是他們要將胡仙收為護山神獸,更是他們將胡仙重創。
“噗嗤!”
又是一道戟光閃過,第二位劍修的手臂被殘忍砍下,大戟橫移,如有蛟龍擺尾,狠狠抽向他的腰側,黑色盾牌浮現,當在拉大戟之前,秦遠無視之,繼續橫掃,方畫戟撞在盾牌之上,盾牌又撞在那未劍修身上,劍修半邊身子都變形,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慘叫飛出。
秦遠窮追不舍,繼續追殺。
“你們還在等什麽?等所有人都死幹淨嗎?!”白玉如意修者帶著絲絲恨意,怒吼一聲。
他的確對留下秦遠信心百倍,可並非是他們這些人留下,在秦遠斬殺掉那位持戟修者的時候,他就知道以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戰勝這位年輕城主,可是他們並非隻有這一組人馬,而是來了整整三組。
一組人馬前往追殺李追風和銅獸,一組人馬在明麵上行動,最後一組人馬則是隱藏於暗處,以防備意外發生。
在來此之前,他甚至覺得上麵太過題大做,殺一個年輕才而已,他們的實力足夠,然而到了此時,眼見身邊之人一個接一個死去之後,他卻再也不敢有這種心思,甚至憤怒於另外一路饒出手太慢。
任何地方都有權利輾軋,他們也不例外,另外一路人馬自然不會在他們出現危機之時就動手,但也不會等到他們全部死光再出手,此時此刻,正是最好時機。
“嗤嗤……”
一串刺眼的光芒從水下躥出,那是一把把雪亮的飛劍,飛劍呈現一字長蛇陣,直刺秦遠後背。
“人多給了你自信?老鼠再多也不是獅子的對手!”秦遠冷笑,他早就知曉下麵還藏著人馬,在九龍生子根植進入身體的那一刹那,秦遠的身體與這道身下水龍出現了共鳴相合,水中大事物纖毫畢現的出現在了眼前,豈會看到那四個懸停於船下不遠處的黑衣人?
“砰!”
驚雷碑飛出,直砸水下,水中似是傳來一陣慘呼,一股血水噴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