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以死相逼
龍如霜走後,一直站在堂下的西梁使臣,麵色凝重地對帝王說,“希望皇上,能記住剛剛您說過的話。”帝王抬眼看著他,默了會兒,方道,“使臣知不知道,剛剛來的那位小女孩兒,是什麽人?!”
西梁使臣看著帝王深沉的眼,言,“臣不知。但大約,是陛下的子孫。”
“那是霜翎公主,是你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帶回去的人。”
這番話,令西梁使臣心中劇震,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道,“陛下突然告訴臣這個,是想要說什麽?!”
帝王輕笑出聲,“朕也沒其他的意思。朕隻是想要告訴你,現下,她與我兒是很好的朋友。使臣也知道,如今朕有三個子女,最大的剛剛去了西域邊境,而剩下的那個,他的母妃,便是淑妃。你說,如果淑妃出了事,她會不會不高興呢?!不論你們如何想,但現在,我才是她的父親。如果你們不能退一步,非要要淑妃的命,朕也無可奈何。可屆時,若是令你們同霜兒有了隔閡,可就不好了。”
“陛下,此事臣要回國上報”
“好!”但使臣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從外麵進來的男童打斷。那男童看起來**歲的模樣,麵目清秀,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猶如嵌著星海中的點碎一般,晶亮清澈。他身著暗金衣袍,薄唇輕勾,穩穩地踏了進來,每一步都帶著無與倫比的鎮定和霸氣。他瞧著堂上的帝王,眸子裏顯出些不屑,語音淡淡,“西梁皇子歐陽晟,見過南唐國主。”略微行禮,他笑著言道,“方才陛下所言,合情合理。這件事,我做主了。金淩。”他轉向那名為金淩的西梁使臣,鄭重道,“你回去稟明父皇,就說,這是我的意思。”
金淩看著歐陽晟,道,“是,殿下。”此時的他,禮數周全,麵上竟是恭敬地神色。這般情形,刺痛了帝王的眼。
帝王看了看歐陽晟,沉聲言,“歐陽皇子來了南唐,卻沒告知。我國未有接待,實是失禮。在這兒,朕要向你致歉。”
“陛下不必客氣。我此次來,也沒有通知其他人,就連父皇都不知道。所以貴國禮數尚缺,情有可原。”
“哦?!西梁國主既不知此事,以你現在的年紀,又如何替他做主?!”帝王眯眼問道。
“陛下不必擔心。我的話,父皇還是信的,所以,此事一定辦得成。我國現在唯一期盼的是,陛下應該就鳳府一案,給出一個令各方滿意的答案。”
“這點,歐陽皇子可以放心。朕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帝王冷著聲回。
“陛下。”修岷自外麵而來,走到帝王耳邊道,“淑妃娘娘跪在殿外,無論奴才怎麽說,都不肯走。陛下,這該如何是好?!”帝王回頭看向他,淡淡道,“朕知道了。”言罷,他笑了笑,抱歉道,“歐陽皇子,既然事情談完了,你們不若先回去休息。朕已籌備萬全,你們長途跋涉,必定十分疲累。至於鳳家的事情,明日,朕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歐陽晟笑著道,“那我們就先走了。”說罷,他便帶著金淩,朝外走去。眼見他二人走遠,帝王才算鬆了一口氣,但他的心中仍然泛著火,“修岷,告訴淑妃,有話讓她進來說。等會兒你在外麵守著,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進崇政殿。”
“諾。”言罷,修岷走出崇政殿,看著堅定地在地下跪著的淑妃,柔聲道,“娘娘,陛下喚您進去呢。”
淑妃抬起已半失光彩的眼,靜靜看著修岷,聲音哽咽,“除了這個,陛下還說什麽了嗎?!”
“沒了。”修岷搖搖頭,麵上顯出憂慮,勸道,“娘娘,您說您這是何必呢。非得挑陛下跟使臣談話的時候來,您這樣做,不是擺明了不給陛下臉色看嗎?!您還懷著孕,還有二皇子,路還長著呢,何必為了些許事,與陛下鬧得這樣僵?!”
淑妃咽下心中的酸苦,被身旁的宮女扶起,道,“本宮做的事,心中有數。”說罷,她便一步一步朝著殿內而去。隻是每走一步,她的腳步便虛浮一分;每走一步,她的心便沉下一分。當她看見正在堂上看奏折等她的帝王時,悲涼已不知不覺地布滿了她的心,“臣妾,參見陛下。”
帝王隻淡淡地瞥了眼淑妃,道,“免禮。你在外麵跪著,是想要幹什麽?!淑妃,今日你拿著龍虎令擅自出宮,已是犯了大忌。但朕隻字未提,這已是考慮到你的顏麵和情誼,也是朕唯一能做的了,你還想如何?!”
淑妃看著他,懇求道,“陛下,臣妾今日所為,皆是臣妾的錯,與臣妾家人無關。我的父親,雖在鳳家之案裏扮演了一定的角色,但他罪不至死;我的家人,更是與此案毫無關聯,陛下卻要將他們全部為奴,他們何其無辜?!臣妾今日來,隻是希望陛下,能夠改變主意,以前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臣妾及臣妾的家人都願意放棄。臣妾隻希望陛下,能夠放過我的家人。請陛下,留他們一條命。”
帝王冷笑道,“淑妃,你這話,說得真是輕鬆。現在鳳族一案裏,種種證據都指向上官家。燒殺擄掠鳳族的西域血軍的屍體上,找到了上官令;你的宮殿裏,有寒霜決火,此瓶當年用以裝決生火。因為此火,我南唐百姓死傷無數;因為西域血軍,鳳族一夜之間被屠殺。自古殺人償命,如今證據確鑿,你卻想用一番話,免了上官家的罪責。淑妃,朕是不是寵你寵得太久了?!”
“陛下,此案疑點尚多。鳳族一案的調查,均由臣妾而起。霜翎公主的下毒一案,無證據證明是臣妾所為;霜翎公主被人刺殺,若是臣妾派的人,臣妾怎會讓自己的兒子,去替那外來貨擋刀?!何況當時,陛下已有意重啟鳳族一案的調查,風聲如此之緊,在這種時候,我父不暫避鋒芒,反而讓刺客痛下殺手?!若是當時出了意外,我兒命喪當場,豈非得不償失!陛下,臣妾身為上官家的子女,對我父的秉性非常清楚,他絕不是那種出手狠辣、不知分寸的人,自被封官以來,我父言行雖有不當,但依舊勤勤懇懇,從未出過差錯。如今,陛下不僅懷疑他的忠心,還將他定為通敵賣國之流,他何其無辜。”
“你這番話,應該對滿堂的朝臣和西梁的使臣去說。”帝王諷道,“如今證據確鑿,上官家的罪名,已是板上釘釘。所以你若拿不出證據,說得再多,也是徒勞。”
“臣妾明白,如今要想查清此案,已是難上加難。”淑妃的眼中浮現出淚水,“所以,臣妾隻是希望,陛下不要殺他。陛下,臣妾隻有這一個父親,我家中人尚還年幼,最小的也剛剛到適婚的年齡。既然此案還有疑點,他們亦不知情,陛下為何不能手下留情,放他們一馬呢?!”
“手下留情?!”帝王嘲諷地笑著,走到淑妃身旁,怒道,“那當年,你父屠殺鳳族之時,怎不手下留情?!數百條人命喪生於火海,更有無辜百姓牽連其中,死傷連連。若朕,此時還留下你們的命,那朕如何向那些死去的人交代!如何向滿堂朝臣交代!又如何向如今的南唐百姓交代!西梁使臣這次來我南唐,是皇子帶隊,為以防萬一,他們還帶了一萬兵將!這個隊伍,現在就駐紮在我京師外圍。若朕現在應允你,放了上官家,西梁皇子必定惱怒。屆時,我南唐三年來的安穩平定,便將化為泡影。淑妃,國家安定與一己之私,孰輕孰重,你應該懂。”
“嗬嗬。”淑妃忽然悲切地笑了起來,她眼中的淚痕為那股深深的絕望和痛恨,蒙上了霧紗,但如此傷痛的眼,還是刺進了帝王的心,“陛下,其實想除上官家的,是您吧?!嗬嗬,是臣妾傻,臣妾還抱著一線希望,以為您會手下留情。她說得沒錯,曾經的鳳家,如今的我們,都隻是陛下為了保住皇位的一顆棋子!”
“啪!”結實的一巴掌,直將淑妃的臉打得半偏。那白嫩的臉龐上,鮮紅的手掌印清晰地印在那裏。淑妃開始大聲地冷笑起來,那笑聲中夾帶著哭腔,言道,“陛下做了那麽多事,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為了保住皇位不擇手段的惡行!三年來,您對我們上官家的信任和寵愛,是如此的虛偽,虛偽到在這皇權麵前,不堪一擊!”言罷,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中掀起風暴,“既然陛下不答應臣妾的請求,那臣妾今日,便死在這崇政殿!”話音剛落,她便拿起頭上的玉釵,狠狠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帝王還沒能阻止,淑妃已經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堪堪接住,朝外喊道,“來人呐!快傳太醫!”
禦花園
“殿下,咱們今日的舉動,是不是有些過於莽撞了?!屬下看金大人回去之時,尚有些許躊躇,或許”聽得身後之人這樣說,歐陽晟不以為然,言,“祁峰,你認為,在風刃軍跟鳳家舊案之間,父皇會選擇什麽?!”
祁峰略微思慮,道,“依屬下愚見,應該是風刃軍。畢竟一樁陳年舊案對現在的西梁,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是啊,雖說鳳刃軍當初並入西梁,是因為他們想讓父皇向南唐施壓,查清鳳族舊案。但是霜翎公主現下,已是鳳族留下來的嫡係血脈中最,長大後,她很有可能成為整個鳳族的絕對領導。鳳族與龍族不同,相比血脈,龍族更重實力,所以如今的南唐國主才能穩坐皇位。但是鳳族中人,隻要一點血脈不對,都不可能掌控絕對的實權。他們深信血脈之力,對於鳳族人來講,他們效忠的永遠都是這種血脈。因此,如果咱們今天,不答應南唐國主,那麽明天,霜翎公主與西梁產生隔閡的消息就會傳到白灼耳朵裏。這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哎,殿下,不對啊。當初白灼將軍,不是因為不想管事,再加上先有西梁族在前,才並入西梁的嗎?!那既如此,他又怎麽會這麽關心這個案子的千絲萬縷?屬下想,就算南唐有謠言,隻要能夠處理得好,也不一定會傳到咱們西梁去。再者說,相隔千裏,一個小小的謠言,哪比得上實在的利益重要,這種時候,白灼不會選擇跟西梁有矛盾。所以,即便我們不放過淑妃,也不會如何。”祁峰疑惑道。
歐陽晟輕笑,“你呀,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麵。這些年父皇一直在尋找風刃軍與西梁的平衡,可始終不得其手。我懂事後,見了不少的人和事,慢慢地悟出了一個道理。要完全地收複風刃軍,最好的辦法就是查清鳳家舊案。以前,父皇總是覺得,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因此,隻要有利益,白灼他們就會為我們所用。可我不這麽認為,我認為,人情甚至是恩情,總比利益好使,如果我們既能幫他們實現利益,又能反過來讓他們欠著我們人情,那日後收複鳳刃軍,也會簡單很多,你說對不對?!”
“是這個道理。”祁峰言,說罷,當他抬起頭,忽的看見一個正在追逐蝴蝶的小身影,便道,“殿下,您看那邊。”
歐陽晟偏頭看去,那邊是玫瑰花叢,風聲搖曳間,玫瑰花瓣輕微搖擺,從遠處看去,似是幾個小小的人兒正在歡快舞蹈一般,很是有趣。花叢外,有一個小小的女孩兒,身上的雲雁細錦衣在她身上極為合襯,配著發間的鏤粉鬢花步搖,使她的背影隱隱地透出些秀麗來。
這是個很歡脫的小女孩兒,她似乎尤其喜愛蝴蝶,蝴蝶一飛,她便跟著跑動,每走一步都揚起如銀鈴般清脆的歡笑聲,笑聲中含著的純真與喜悅,惹得不遠處的歐陽晟都跟著笑了起來。她的身影,一動一靜間,就像那隻正翩翩飛舞的蝴蝶,輕盈柔美。望得久了,他的心底,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想要靠近的**,他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女孩兒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了頭,那雙神秘透亮的葡萄眸,一下便讓歐陽晟怔在了原地。也不知是不是就這樣被那雙眸子釘在了原地,直至龍如霜走到他麵前,歐陽晟都沒回過神來。
“你是誰?!”龍如霜疑惑地問道。
“你呢?!”歐陽晟笑著道。
“我是南唐的霜翎公主,我叫龍如霜。”
“我是西梁的皇子,我叫歐陽晟。”
“你是西梁的人?!”龍如霜皺著眉道。
看她神情奇怪,歐陽晟心裏咯噔一下,道,“是。”他話音剛落,就看見龍如霜話都不說,轉身就走。“哎哎哎。等等。”歐陽晟快她幾步走到她麵前,道,“你怎麽不說話就走啊?!”
龍如霜抬頭仔細瞧了瞧歐陽晟,略思索了一下,方道,“二哥哥跟我說,西梁的人都是壞人,讓我不要跟西梁的人玩兒。”
歐陽晟淡笑一聲,道,“你都沒見過我,你怎麽知道我是壞人啊?!”聽他這句話,龍如霜點了點頭。對哦,我都沒見過他,怎麽知道他是壞人呢?!況且龍如霜抬頭,撞向他那雙猶如夜海般黑亮深邃的眼眸,望進去,似乎感受到的是一股善意。雖然她也不太分得清楚,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但是起碼這一刻,她不覺得,這是個壞人,便道,“你說得對。那,我可以陪你玩。”
歐陽晟笑了笑,望向那隻還在她頭頂上翩翩飛舞的蝴蝶,道,“你喜歡蝴蝶是嗎?!”
“嗯。可是我抓不到。”想到這裏,龍如霜有些惆悵。她太小了,根本夠不到蝴蝶。歐陽晟想了想,道,“如果我幫你抓到蝴蝶,你就同我一道,出宮好不好?!”他的語氣帶著點誘拐的意味兒。
“不行的,母妃不讓我出宮。”龍如霜為難道,“而且,我怎麽知道你抓不抓得到啊?!”
“你先答應我。我保證,你母妃這次,一定會讓你出宮的。再說了,你整天待在皇宮裏,不覺得悶嗎?!”歐陽晟滿臉希冀地看著她。
是哦,每天待在皇宮裏,是挺悶的。從小到大,除了父皇帶她出過宮,好像還沒有人帶她出宮過。但是父皇每次,都把她看得很嚴,而且父皇事情好多的,兩個人根本沒有時間出去玩。如果今天他能帶她出宮,好像也不錯。
“好啊。”龍如霜笑著看向他,“如果你真的能抓到蝴蝶,那我就跟你出宮。”她的笑容,特別像一朵驕傲綻放的玫瑰,令歐陽晟心底生出了喜悅,“好。”言罷,歐陽晟腳底輕點,便朝著蝴蝶的方向踏了出去,瞬息之間,這蝴蝶,已然在他的掌心。
龍如霜滿臉驚奇地看著他,快步湊近他的身畔,道,“你抓到了?!”歐陽晟小心翼翼地將左右手合攏,中間打開一個縫,裏頭那蝴蝶掙紮的身影便露了出來。“哇!你好厲害啊!”龍如霜崇拜地看著他,“你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教我啊?!”
“你會輕功嗎?!”
“我不會。父皇從小就不讓我學。”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宮中的其他子女,都可以學習輕功,隻有她不行。不管她怎麽求,父皇就是不同意。
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歐陽晟將手中的蝴蝶放飛,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道,“沒關係,我教你。”
“真的嗎?!”
“真的。隻要你跟我出宮,我就教你。”
“好啊!哎!不行。”像是想起了什麽,龍如霜有些遺憾地道,“今天不行。我跟二哥哥約好了,待會兒要去他宮中,給他看那把劍。如果我現在跟你出去的話,等下我就回不來了。”
歐陽晟瞧著她,有些‘遺憾’地道,“是哦。可是我是西梁的皇子,過兩日就要回去了。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去的話,以後,你可能見不到我了哦。”他這樣說,龍如霜的臉便如同包子一般褶了起來,她便嘟囔著嘴,便絞著手,似乎是在糾結。
歐陽晟得逞地笑了一聲,淡淡道,“其實,你跟你二哥哥隨時都能見的,對不對?!待會兒你派人去跟他說一聲抱歉,回來的時候給他帶禮物,不就行了嗎?!”
禮物?!對哦,禮物是最令人開心的。思考了會兒,龍如霜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道,“好吧,我跟你出去。”
“帶上你的劍吧。”歐陽晟的眼亮若星晝。
“為什麽?!”龍如霜問道。
“這樣,回來的時候你就可以直接拿著劍,去找你的二哥哥了呀。”
“對哦。”龍如霜覺得他說得很對,可是,“那把劍太重了,我拿不動。”
歐陽晟笑了笑,柔聲道,“能讓我見見它嗎,或許,我能拿得動。”龍如霜看著他清澈的眼眸,笑著道,“好啊。”二人就這樣,向著承祥宮而去。
澄春殿
帝王在主位前,負手而立。堂下的太醫,瞧著帝王的背影,言,“陛下,淑妃娘娘的傷勢並不重,好在她刺下之時力道很輕,再加上救治及時,因此也未傷及腹中龍胎。臣隻要再開兩幅溫和的安神藥,再配上傷藥,娘娘歇息一段時間,便無礙了。”
帝王點點頭,“下去開藥吧。”
“諾。”
“修岷,傳旨。從今日起,澄春殿由乾衛軍左衛看守,沒有朕的命令,除去宮中的宮女太監和看診的禦醫,不許任何人,出入澄春殿,直至淑妃安然地生下龍胎。”
修岷微微抬頭,看著帝王略顯陰沉的臉色中透著股冷,心中歎了口氣,言,“陛下,那二皇子呢?!”
“一樣不許!”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