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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兩夥人

  隨著夜幕落下,氣溫也降了下來。空氣中的寒風瘋狂地望人心頭鑽去,小半時辰,就掠去了身體所有的溫暖。漸漸地,在草叢裏貓著的何彩雲,便有些撐不住了。她暗自壓下心中的寒意和憤恨,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洞口,等著人來。


  這一切,都怪龍如霜,若是她當日手下留情,我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今日我若是出去了,來日相見,我定不會讓她好看。


  ‘噠!噠!’兩聲很輕的腳步聲響起,何彩雲朝來聲音的方向看去,發覺有個黑影立在那裏。她鬆了口氣,快步走出來,言道,“你怎麽現在才來,我等了好久”


  “何姑娘,你果然在這兒。”不對!這聲音不是辛禾。她放慢腳步,警惕了些,往前走去。待走到那黑影十步之前,她才看清,來的,是她沒見過的一個女子。


  這女子穿著奴婢裝,頭上戴著藍金冠,應該,也是藍金侍婢。她戴著麵紗,何彩雲看不清麵貌,試探著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冷冷勾唇,麵無表情地答道,“我是誰不重要,今日來這兒,是為取你的命而已。”言罷,她顯出左手的飛刀,就要朝何彩雲扔去。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殺我?!”何彩雲怒喝道。


  “殺你,是主上的意思。你已經暴露了,若不除掉,日後暴露的人,會更多。怪隻怪你跟你的夥伴,行事如此愚蠢。”話音一落,她眼眸旋即變得淩冽,飛刀擲出。瞬息間,何彩雲倒在了地上。她的生命,也開始消逝。


  “你跟我們不是一夥兒的”這是她死前,最後的一句話。


  那女子出於謹慎,用靈力探了探她的屍體。確認她沒了生命氣息後,便拔出飛刀,隨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石牌,扔在何彩雲的屍體旁。


  外頭的月光照進洞中,輕輕落在那石牌之上的一個‘辛’字處。離去前,她嫌惡的拭去飛刀上的鮮血,輕聲道,“誰要同你們這些無腦之人一夥兒。若不是主上有令,我才懶得處理你。”管這破事,耗掉她多少心血。


  纖雲閣中,七朵金花焦急地等人稟報。恰在此時,水憐從外頭進來,瞧見龍如霜的那一刹那,她即刻跪了下去,顫著身子道,“姑娘,奴婢本來奉命盯著辛禾,可怎奈奴婢去外頭取個水的功夫,她人,就不見了。”


  “什麽?”聽到此事,龍如霜心中煩憂更甚,好容易斂下心神,她擺了擺手,示意水憐退出去。


  “這下,定要出事。”許華歎道。她們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何彩雲,若是讓辛禾先找到了,那就麻煩了。


  “眾位姑娘。”流月緩步進來,回稟道,“素心說,在象牙台旁的峭壁上,一個小山洞中,找到了何彩雲的屍體。”


  死了?!

  程陽怒極反笑,“好,很好。流月,快帶我們去看看。”


  “諾。”流月得了令,即刻帶著七朵金花,朝那山洞走去。半盞茶間,她們就到了山洞裏頭。


  何彩雲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她的血,染紅了下頭的土地。瞧見這情形的七朵金花,麵麵相覷。蘅離用靈力掃過何彩雲的屍體,歎道,“這回,她真的死了。”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樓內暗殺!”程陽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爆喝道。大姐掌管雲樓多年,從未出過這般事。七朵金花一體同心,若她出事,其餘人的聲望必定立刻降低。江湖上,也會懷疑雲樓的實力和威嚴。思及此處,程陽更是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風雁兒走到程陽身側,搭上她的肩,安撫道,“好了,六妹,今夜出了這麽多事,咱們人人都氣。可現下,事已經發生了,生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這些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何彩雲一死,線索具斷,怎麽查啊!”程陽惱怒地拂去風雁兒的手,煩憂道。


  風雁兒無奈,回道,“咱們先前不是說了,可以從紅拂果查起。再說,現在,不是還有辛禾這個重要人物嗎?丟不了。你看。”程陽順著她的示意,朝右側看去,發覺蘅離正蹲在地上,細細打量著那塊石牌。她用手撐著臉,不知在想什麽。整個人,陷入了思索。


  “你發怒的時候,你二姐已經在想解決的辦法了。”風雁兒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你啊,以後不要那麽急躁。記住了,辦法,永遠都比問題多。”


  “這石牌是假的。”蘅離冷不丁地站了起來,斷言道。在另一旁探測何彩雲屍體的許華被她嚇了一跳,調侃道,“你聲音要是再大一些,我的心都要被你嚇出來。”言罷,她狀似責怪地刮了蘅離一眼,抽去她手中的石牌,言道,“發現什麽了?”


  蘅離趕忙回道,“大姐,這種簡單的花鳥紋石牌,一般,用於京中的富貴人家。他們造這石牌,是為了那些在外的族人,讓他們,若是遇上什麽困難或是需要求助親朋好友時,展示身份所用。有些開著錢莊的富貴人家,也會讓他們用這石牌,去錢莊裏,換取錢財。這些石牌的雕刻方式都大同小異,本質上,除了石牌中央雕刻的那個字,沒什麽區別。”


  “說重點!”許華斂下眼中的煩躁和不耐,言道。


  夜棠輕笑一聲。二姐經常如此,因為學的太多,所以解釋時,會因想把所有知識說完,有些絮叨。說實在,別說是大姐,就是她有時聽著,都覺得有些不耐煩。


  蘅離撇撇嘴,言道,“這個石牌唯一的特殊,就是中央雕刻的那個字。每個家族所用的方式都不一樣,而且為了區分,他們有的會用特殊的墨水,以特殊的方式雕刻。你看,現在石牌上寫的,是‘辛’字。若無問題,按石牌所示,此牌應是京中皇商‘辛’家所用。但,以前我出任務時,曾有幸結識辛家的人,也見過他們的石牌。正常來說,若這石牌是真的,那麽在‘辛’字的底下,應該刻有一瓷瓶樣式的圖案。可是方才,我端詳許久,都沒見著這圖案。”


  “所以你懷疑,這石牌是假的?”許華言道。


  “是。我曾看過一本世家錄,裏麵記載過,辛家是百年皇商,底蘊深厚。他們的石牌雕刻,非常講究。是用專門製的石筆和黑銀墨水雕刻的,用它們刻製細小的瓷瓶圖案,其底色與石牌的顏色極為相似,若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我想,栽贓之人,應該不知此事,才會用假的石牌來誣陷。”


  許華端量著石牌,發覺,的確瞧不見那瓷瓶樣式的圖案。謹慎起見,她用靈力滑過石牌的表麵,卻依然沒有顯現出那圖案來。這說明,蘅離說的是真的,這石牌,極有可能,是假的。


  “二姐,若照你所說,那這件事,不是辛禾做的了?”夜棠上前問道。


  蘅離搖搖頭,有些躊躇地道,“這件事是不是辛禾所為我不能確定。也有可能,她殺了人後沒有留下證據就走了,而後來的人為了讓人知道是她殺的,故意留下了石牌,也未可知。不過”


  “你更傾向於,是他人殺了何彩雲,然後,為了誣陷辛禾,留下了石牌。對嗎?”許華想通其中的關竅,言道。蘅離回頭,看著她淩厲的眼神,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這麽說,現在在樓中的,有兩夥人。一夥是辛禾她們,一夥是今日殺了何彩雲的人。”想到這裏,莫塵更是疑惑,“可這些人都是誰?她們到底要做什麽?下毒之事和刺殺,到底是誰做的?又是為什麽,這兩夥人交集在了一起,殘殺對方呢?”


  莫塵常年出任務,在外頭,這種互相殘殺之事,她見的多。所以,抓住問題的關竅,對她來說,並不難。但如今的問題想要解,難就難在,此事的情勢走向,與她尋常所見,大不相同。按道理,即便是有兩夥人都想害龍如霜和她的家人,可無論另一方怎麽做,大家殊途同歸,互不幹涉就好。為什麽要費盡心力暗殺對方,再嫁禍呢?

  這情勢,太不合常理。


  鳳如江也開口道,“還有,何彩雲到底是辛禾的人,還是那個被她暗殺的人的手下,這件事,尚不能定論。若是辛禾的人,那麽就是兩方爭鬥;若不是,那麽此事,便是那暗殺之人,一手操縱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程陽被這個問題,搞得越來越煩躁,她大喊道,“我腦袋都大了!這些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啊!”


  風雁兒走到她身側,輕撫後背,幫她平穩情緒。接著,她看向沉默不語的龍如霜,言道,“霜兒姑娘,你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怎麽做呢?”


  龍如霜思慮半晌,沉聲答道,“如今,想要揭開這些問題,最重要的,就是尋找證據。現在何彩雲已死,那麽她這條線索,就斷了。現下,我們手中還有辛禾、紅拂果跟石牌,三個線索。男主樓那邊何彩雲進不去,所以,下毒的,一定另有其人。我想,後日我進地獄門時,先去找尋紅拂果,想辦法把它控下來,之後,我們再派人監視,應該能抓到下毒之人。走之前,我會把辛禾留下,你們派人盯著她,先不要動,不然會打草驚蛇。至於石牌”


  “蘅離。”許華問道,“你有查清假石牌來源的渠道嗎?”


  蘅離胸有成竹地回道,“大姐放心,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查出來。”


  得到蘅離的回應,許華鬆了口氣,言道,“那好,我們先這麽查著吧。回去,我們整肅一下住所的防衛,以免再出其他的事情。至於樓中的防衛部署和篩查弟子之事,我得想想,看如何做,才能不留痕跡,把這些人,一個個拔掉。”事發突然,她們毫無準備,在不知道對方會做什麽的情況下,她們隻能慢慢查,循序漸進,以待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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