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變故
帶著滿腔的疑問，與七朵金花分開的龍如霜，邊思索著，邊朝虹林樓而去。跟在她身後的水憐見四周無人，走上前，輕聲詢問，“姑娘，現在虹林樓，還安全嗎？”
龍如霜慢下腳步，等了等後頭的水憐，將二人的距離拉近，回道，“你怎會如此想？”
“今日之事，全都衝著姑娘和您的家人而來。咱們離開虹林樓那麽久，那邊沒人防衛，奴婢怕那兒，已被人盯上了。”
她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
“那你覺得，該如何？”龍如霜問道。
“咱們要不要去趟茯苓閣，同許華姑娘商議商議，加重虹林樓的防衛？畢竟這關係到姑娘的安全。”聽水憐這般建議，龍如霜滿不在意地輕笑一聲。這樣，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必。”她嘴邊勾著一抹冷，言，“咱們心中既已有了底，就不必多此一舉，隻要平日裏多加防範就行。任何事情做起來，都不會十全十美。今日咱們找不到證據，來日未必找不到。隻有讓那些人覺得，我們自恃能力高強，對這事兒不傷心，她們才會再度下手。做的次數多了，我們才能抓住她們的馬腳，將她們一網打盡。若是現在就草木皆兵，那就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咱們想找的證據，想挖的人，就挖不到了。”
“可是姑娘”想到今日的事態，水憐還是有些憂心。
“你不必擔心我，以我的能力，她們還不能把我怎麽樣。”龍如霜落語很輕，她回身看著水憐，那雙眼底的自信和堅定，讓一向謹小慎微的水憐，心中震動。她拍了拍水憐的手，言道，“回去後，你就好好盯著辛禾，等她再次下手，就把她抓住。別漏了線索，也別讓她有機可乘，做好這些，便是幫我了。”
“好。”水憐鄭重應下。
說完話，她們加快腳步，很快便回到了虹林樓。水憐走快幾步，搶先行到殿門前，待龍如霜到了，便打開門。
‘砰！’與此同時，一直靠在門後的身影，轟地倒了下來，正正砸在預備走進的龍如霜的腳尖處。‘啊！’事發突然，龍如霜嚇了一跳，往後兩步，與那身影拉開距離。
水憐壓著殿門，盯著倒下的身影，驚魂未定。辛禾？！她瞧著地下那人慘白的臉色，怔在原地。半晌，被嚇到的龍如霜首先反映過來，她趕緊上前，探了探辛禾的鼻息。她身上插著刀，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胸口，若是不及時救助，怕就救不回了。
“還好，她還有口氣。”龍如霜連歎數氣，好容易緩過來。
“水憐！水憐！”一聲大過一聲，她連喊數次，水憐終於恢複了神智。她趕忙吩咐道，“快，將人弄到床上去。”
得了令，水憐立刻將辛禾抱起，放到龍如霜的床榻上。待安置好她後，辛禾問道，“姑娘，不去叫滄月先生嗎？”
“不。”龍如霜斷然拒絕，“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且，現在已是深夜。你若再去請滄月，必定驚動人。一天之內，刺殺、下毒、兩次暗殺，這些事情全傳了出去，雲樓的聲譽必定跌到穀底。到時候，咱們就被動了。”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辛禾就不救了嗎？”無論怎麽說，這都是一條人命啊。水憐瞥了眼床上的辛禾，見她氣息微弱，若是再不救恐怕思至此，她心中更是焦急。
“當然要救，但不能由滄月來救。”龍如霜邊用靈力喚出九轉環，邊命令道，“我用九轉環，幫辛禾續氣，你即刻去將蘅離姑娘喚來，我記得，她今日說，曾在滄月座下做過一陣兒，或許懂得些救治之法。讓她來時，多帶些傷藥。出去時小心些，別驚動了人。還等什麽，快去啊！”
“諾。”催促之下，水憐即刻動身，跑出了虹林樓。
龍如霜開始施法。好在九轉環中有一種續命之術，雖不能將人完全治愈，但能讓重傷之人多頂一陣兒。接下來，隻能期待來的蘅離，能救辛禾了。
“你施法時，順著我環上，外表的脈絡走，這樣才有效用。”九轉環沉聲說道。
有了提醒，龍如霜趕忙控製靈力轉向。細密的靈力，在她的操縱下，很快布滿了整個九轉環。它們包著九轉環，在外圍，逐漸形成一個新的虛幻之環。
‘叮。’隨著清脆的合環之聲響起，虛幻之環徹底合上之時，夾雜著生命之力的靈力，緩緩輸入辛禾體內。有了靈力的輸入，她的氣息，也不再微弱。
龍如霜鬆了口氣，收回外輸的靈力，坐到一旁。
同一時間，水憐帶著蘅離從外走進來，隨她們一同進來的，還有蘅離的侍婢，蓮心。蘅離徑直走到辛禾的床榻前，坐下後，將帶來的醫箱打開，言道，“水憐，你去拿些紗布和熱水來。霜兒姑娘，你把九轉環先撤去，蓮心，把人扶起來。”
龍如霜即刻動手，收回九轉環，言道，“蘅離姑娘，這是要做什麽？”
蘅離展開醫包，從中拿出銀針，說道，“我要施針，封住她的感官和血脈，再把刀拔出來。若她能撐過拔刀，那接下來隻需用九轉環替她愈合傷口，穩住氣血，就能得救。但若撐不過便隻能請滄月先生過來。”利落地從醫包中選出合適的銀針，蘅離即刻下手。
龍如霜不錯眼地盯著辛禾的狀況，麵色凝重。
凝住心神，蘅離謹慎落針。最後一針落下時，除卻氣息尚有進出，辛禾的身體穩定下來。感官已封，蘅離鬆了一口氣，她歎道，“我手中沒有麻沸散，拔刀時會有些痛。希望她能忍著，隻要忍過這番，剩下的，便不難做了。”
“姑娘，熱水和紗布來了。”水憐將盆放在一旁，提醒道。蘅離看了一眼，說道，“你將紗布浸了熱水，敷在刀刃處，用力摁著。記得，不要太大力了。我剛剛落針時，封住了些脈絡，隻要你技巧得當，待會兒拔刀時，血液就不會大肆流出。”
“諾。”水憐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做，她顯得有些緊張，將布沾滿熱水時，她的手，都是顫抖的。蓮心在旁，安撫道，“水憐，不要緊張。小心些，不會有事的。”
“嗯。”水憐點點頭，平下心神，將熱布蓋了上去。
“我要拔刀了，你們小心些。”蘅離輕聲提醒後，便用手握住刀柄，準備將刀刃拔出。
‘刷！’刀刃拔出的刹那，鮮血飛濺而出，落到了蘅離跟水憐的身上。拔出刀刃後，胸口處不斷溢出鮮血，見此情形，蘅離趕忙道，“霜兒姑娘，快，出九轉環！”
聞言，龍如霜立刻施法將九轉環釋出，此次她不再利用環中的續命之法為辛禾續命，而是直接用九轉環中的生命之力，為辛禾修複著她的身體。
“蘅離姑娘辛苦了，這裏有我，你們先去偏殿換身衣裳吧。”說完，她不再分出心神，繼續施法。
拔了刀，蘅離也算放下心中大石。她帶著水憐和蓮心，悄然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她們再回來時，一進殿，就見龍如霜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蘅離快步走到辛禾的床榻旁，見她麵色已有了些許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就連胸口處的刀傷，也愈合不少。
蘅離回身見龍如霜有些撐不住，知她定是耗了極大的心神，才將辛禾治好，心下微歎。她蹲下身，湊到龍如霜耳邊，柔聲道，“霜兒姑娘，你先回去歇著吧，這裏有我們呢。”
“蘅離姑娘，今夜你可否住在此處？！辛禾命在旦夕，若再出什麽別的變故，就”龍如霜擔憂道。
“你放心，我知道的。剛剛走時，我派人通知了大姐，現在她已派了不少的人在暗處盯著。”蘅離在她耳畔，小聲說道，“今夜我宿在此處。至於這兒，讓水憐盯著便好。若有什麽事情，直接到偏殿喚我就可。”
太好了。聽到這些，龍如霜放鬆下來。她確實也該歇一歇了，剛才為了釋出九轉環的生命之力，她費了不少的心思，如今，是真的沒有心神，再去想旁的事了。
“水憐，我帶你家主子到西殿去歇息。你今夜守在這裏，好好吩咐一聲，就說我今夜宿在虹林樓，讓她們派些人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