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反轉（2）
看辛禾言之鑿鑿，水憐掩麵輕笑，無奈言道，“辛禾，昨日我同你一起回的虹林樓，路上我二人也說過話。所以別說我現在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你所說的香粉味，就算真的有，也很有可能是那日我同你敘話時，你香囊上的味道沾到我身上經久不散，也未可知。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可能性那麽多，如何能作為你攀誣我的證據？！辛禾，你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我可以理解。可你也不能，將這麽大一盆髒水，無憑無據地，扣到我的頭上呀！”
“我不是無憑無據。”辛禾壓下身體的不適，沉聲道，“若你認為，香粉不足以佐證，那麽，我還可以拿出旁的證據。”說著，她顫抖著伸出虛弱無力的右手，將手搭在龍如霜的掌心上，言道，“姑娘，我的右手指甲裏，有一個小刀。這小刀是我當年離家時備在身上的，是用作防身這些年，我雖有了實力，也想過去掉這小刀。但它畢竟跟了我很久，所以我一直不忍心，將它丟掉。昨日，那人打暈我的時候，我倒下時，右手無意中將那人的腳腕處劃出了一絲血痕。如果如果奴婢說的是對的的話，那麽水憐的腳腕處，一定有一個尚未愈合的血痕。”
“哼！”水憐冷笑一聲，言道，“辛禾，我勸你，還是不要用一個謊言來壓另一個謊言，不然罪上加罪，眾位姑娘可饒不了你。”這些年做事，她早就習慣了完事後檢查自己的身體和衣物，以防有痕跡留下。所以，再小的傷痕，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可憐的辛禾，還以為自己出乎意料的反擊，能救自己一命。
原本她還想著，若是辛禾不把她說出來，那她也可為辛禾保守秘密。畢竟人，是公子讓她殺的。可現下，她既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
“水憐，既然辛禾如此執著，你不如就將自己的兩隻腳的腳腕都撩出來看看。這殿中全是女子，不會出差錯。這樣，也好證明你的清白。”蘅離淡淡言道。
“諾。”水憐應下後，便鎮定地撩開自己的腳腕。可衣擺撩開後，出乎她意料的是，原先已被她用傷藥治好的小傷痕，不知什麽時候又再度裂開。如今她這一撩，傷痕顯於人眼，一下，就暴露了自己。
看見水憐腳腕處的傷痕，殿中靜了下來。
半晌後，蘅離冷冷地說道，“沒想到，七妹當日帶來的人，居然也是細作。看來篩選婢女的角樓，是該清理一下了。”她真是要氣瘋了。昨夜七妹把她給霜兒姑娘的時候，瞧著對這人還挺信任的樣子，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不過也好，接著這件事，好好整治一下那個女人，不然，樓內便不得安寧了。
水憐有些慌了，她即刻跪了下來，言道，“兩位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傷痕到底是如何造成的。或許是奴婢自己不小心，一時磕到了石頭也未可知。這這並不能證明，就是辛禾指尖的小刀劃傷的呀。對了！昨夜事情發生之時，奴婢跟眾位姑娘在一起，奴婢既沒脫開身，何彩雲的事情，又豈會同奴婢有關呢？！”
蘅離悠悠地抿了口茶，言道，“何彩雲假死時，你確實不在。所以此事，不一定同你有關，但其他事就不同了。我記得，何彩雲失蹤後，是你回來稟報，說辛禾失蹤了。她被人暗殺的時候，正是我們派貼身侍婢一同搜尋她下落的時候，而那個時候，霜兒姑娘身邊沒有其他的人，自然是你頂上。去尋人，自然也就有了暗殺的空隙。”
“不！不是這樣的！”水憐看向龍如霜，辯解道，“姑娘，奴婢沒有做過，我我也不知道這腳上的傷痕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但我真的沒有做過啊姑娘！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有打暈辛禾，那也是因為我不想她出現，壞了姑娘的事啊！”
龍如霜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言道，“既然你打暈她，是為了我著想，那方才你為何不告訴我呢？！便是我真的相信你，打暈辛禾是為了完成我的囑托。那麽來回稟時，你隻需如實稟告，或者說辛禾已經歇下，你派人看著，不會出事就行。為何要說她失蹤了呢？！”
“即便是我打暈的，她也有可能再蘇醒啊！姑娘，我是七姑娘送來的人，難道姑娘也不信嗎？我在纖雲閣那麽久，從未做過對七姑娘不義之事，如今來了虹林樓不到兩日，又豈會對霜兒姑娘做這麽多”
“大膽！”蘅離怒斥，“你做的這許多事，同七妹有何相幹。她信任你，是覺著你得力。可她尚年幼，哪知知人知麵不知心的道理。更何況，在纖雲閣時，你也不是貼身的侍婢，所行之事，如何能掰扯到七妹的身上？！”
“蘅離姑娘不必動怒。”龍如霜寒著臉走到蘅離身側，安慰道，“我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去懷疑七姑娘的。”言罷，她來到水憐麵前，嘲諷道，“你一口一個七姑娘的人，又口口聲聲的說在纖雲閣這些年勤勤懇懇，從未對七姑娘做過旁的事。那我倒想問問你，為何一出了事，就拿七姑娘做救命符呢？！”
“奴婢隻是覺著，我是七姑娘的人，霜兒姑娘多少會信些”
“若你說的是真話，就應該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或者堅持自己的說法，而不是胡亂掰扯。再者，你若真的尊敬七姑娘，那出了事，就更不會提起她。這樣不僅會引起旁人對她的猜忌，更會加大她為你洗刷冤屈的難度。換作真正忠心的人，或是理直氣壯之人，都懂這一點，這種下下之策，是絕不會做的。不是嗎？！”她好歹是一國公主，在宮中多年，開了靈智後，更是明白了不少宮中的人情世故。這點心思，她一眼就看透了。
“奴婢”水憐語塞。
辛禾見事情有轉機，便開懷地笑了出來，“姑娘，奴婢這算不算，洗清自己的罪名了？！”
龍如霜瞧她那副驕傲的樣子，暗自輕笑，並不答。可一旁的蘅離，卻很討厭她這副得意樣，開口道，“辛禾，你的證據隻能證明，水憐是打暈你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暗殺何彩雲的人。但這並不能證明，何彩雲假死的事情，同你無關。畢竟，何彩雲假死的時候，水憐並不在纖雲閣主殿。所以，你們兩個，都有問題。”
蘅離這番提醒，讓辛禾如墜地獄。對啊，她籌謀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一點。看來，自己製定已久的計劃，還是出了紕漏。
“既然都有問題，那就一同關押待審吧。”龍如霜歎道，“蘅離姑娘，明日咱們就要進分門了，可這兩個人的審訊之事不能耽擱，怎麽辦呢？！”事情太多，一時之間，她真的想不出辦法了。
蘅離想了想，言道，“霜兒姑娘明日去修煉山洞，那地方易進難出，所以這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姐妹們裏，七妹最得空，她去的是雁華姑姑的山外山，在那裏隻有雁華姑姑一個人，姑姑對七妹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