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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負心人

  水牢內


  夜棠冷笑著坐在椅凳上,低頭望向地上氣息微弱的水憐,言道,“你還真是忠心,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什麽都不肯說。我不明白,你的主子已經死於非命,以往你為他做的事情,也變得一文不值。這種時候,還有什麽可瞞的呢?!”進來的時候,她分明瞧見水憐顫著身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滿眼都是悲愴和絕望。水憐身上也有不少細小的傷痕,有的正愈合,有的還大開著,滲著血。那時,她瞧著這人的神色,還以為她當時就會吐口。可沒想到,水憐比她認為的,還要能抗。她都在這兒坐了這麽久了,還是什麽有用的都沒聽見。


  “你若是不說,我隻能把你再丟回水牢中了。”夜棠隨意地往她身後看了一眼,輕飄飄地說道。話音落,她不著痕跡地瞧了瞧她,見她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害怕,心下暗笑。水牢兩個字,顯然觸動了她的神經。


  “你們就不怕我死了,你們什麽都得不到嗎?!”一直沉默的水憐,終於顫著聲音,開口反問。


  夜棠輕笑一聲,“你在水牢中受了這麽久的折磨,難道還沒明白,我們往那冰冷刺骨的水裏,都放了些什麽嗎?!”她悠悠地踱下階梯,走到水憐麵前,言道,“六妹最是喜歡那些小巧精致的東西,有一日,她不知從哪兒得到一條小蛇,這小蛇渾身赤金,雖無毒,但天生下來身上就帶有一種,世所罕見的春藥。六妹年紀小,不知道它身上帶的是什麽東西,隻覺得它頗有靈性,又生得可愛,就將它留了下來,帶在身邊養育著。可惜,由於她不知道這小蛇的養育之法,所以小毒蛇一直不長。直到後來二姐知道此事,好好研究了一番,才發覺這小蛇需要放在寒涼的水中,才能生長。雲樓地處偏僻,山中沒有這樣的地方。我們找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到了山中的幾處寒泉。可六妹又不願這小蛇離她太久,所以義父便費盡心思讓人將山中的冷泉水放到地獄門的監牢中,再把小蛇放到這裏。這小蛇長得很快,不到半月,就尺長半米。後來,它不知如何從牢中逃了出去,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回來時,已經懷了孕,生下幾個蛇蛋。”


  “你的意思是”


  夜棠湊近她,笑著道,“剛才折磨你的,現在在水中虎視眈眈地等著你入甕的,就是這條小蛇,和它的孩兒們。義父見它們在水中生活得很好,也不想浪費這麽大塊地方,所以將計就計,讓六妹取了小蛇的血交給滄月先生。先生就著這血,造了不少的藥。這其中有些是激發藥性的,有些是解藥性的。據我所知,他研究的大部分藥,最後都被義父按照特定的比例,放到了這水牢裏。所以,你在水牢中受折磨的時候,才會呈現出剛才的狀態。”被咬出血又愈合,被下了藥又被解,如此反複,一陣又一陣兒地折磨著。抿了口茶,解了解渴,夜棠接著說道,“至於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既然這蛇沒有毒性,我們又解了你的毒,還時不時地派人給你喂藥,吊著你虛弱的身體。這般精心照顧,你怎麽會死呢,是不是?!”


  “不可能!我以前也是做過毒的,而且我也被水中一些小蟲子咬了,被咬時,我分明感受到它身上,是帶著毒性的!”她以前也是做過毒的,雖然不能確定,這些小蟲子身上帶著的是何毒,但必定是有毒的!在雲樓潛伏這麽多年,公子給任務時,她每次的判斷都沒錯,如今如今她也不會錯!

  “嗬!原來你是想著那些小蟲子的毒性入體後,能要了你的命,一死了之是嗎?!”夜棠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嘲諷道,“那看來,你對毒的了解,還是不夠深。縱然我不像二姐,在滄月先生身邊學過,但我也知道,是藥三分毒的道理。更何況,這麽多藥材混在一起,時日一長,會生出些新的東西,也是有可能的。那些是蟲蟻,估摸著,也是這樣來的吧。”


  “既然有你們不知的東西,就必然會出事情的!除非,如外頭的人所說,這些全是你們放進去的,否則”


  “外頭的人知道什麽?!很多事情,不過是一傳十十傳百罷了。我們既然能建這座水牢,自然就能掌控所有的情況。我告訴你,外頭的地獄門弟子,每隔七天便會來探測水牢的情況,出了事,我們也會及時處理。即便日後你真的死在這牢中,也可能不是被牢中的東西折磨死的,而是被處決。所以,你想要的意外,永遠不會發生。倘若你不想再接著受著這水牢的折磨,日日過這生不如死,那就早點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想要我說,也可以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說”


  “說來聽聽。”


  “公子這次死得蹊蹺,背後,一定有陰謀。我要你們,幫我查清此事,並除去害公子的人”


  “不可能!”她心下微歎,斷然拒絕。好一個癡情人,可惜了,若真如大姐所說,背後之人,她們可動不了。


  “既然你們不願意答應那我也不會說。你們別忘了,我是劉家的嫡出小姐,到了守孝的時間,家裏人若找不到我,一定回來尋,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我救出去!這樣的話,你們想要的,永遠,都得不到!就算,你們現在找上我的家人,我也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你們”水憐憤恨地說道。其實她心底明白,雲樓再有權勢,也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而她們劉家,卻是數十年的皇商之家,家底豐厚,人脈深重。這樣的人家,雲樓是不會輕易動的。


  夜棠說完,見她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歎氣道,“劉家底蘊富足,我們動不了。至於你說的找不到人,不是什麽大事。我們既然能把你關進來,就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的家人,永遠都不會意識到,真正的劉家大小姐,已經身陷囹圄了。你不願意說,那就這麽耗著吧。來人,把她扔回去。素雪,我們走。”


  “你!你什麽意思啊!你回來!夜棠!你!啊!”


  “諾。”跟著夜棠來的貼身侍婢素雪應下後,便跟著夜棠出去了。離開前,她得到夜棠的示意,回身吩咐看守地獄門的弟子道,“今日我們來見的這個人很重要,你們要好好看著,不要再出岔子了。再有下一次,就算是大姑娘也保不住你們。”


  “諾。”


  承玉殿


  聽完夜棠的敘述,程陽冷笑著說,“這人好不要臉,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敢跟我們談條件。看來,我得抽時日去一趟地獄門,讓我的小蛇,好好伺候她。”


  “好了。莫要為這種人生氣,她遲早會說的。”許華走到程陽身邊,安慰道。


  龍如霜也附和道,“是啊,兩個人都抓到了,就算一個人不說,另一個人也未必忍得住。咱們啊,不必為這種小人生氣。現在已是夜深了,大家今日也很勞累,都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大家紛紛點頭後,便各自回到了莫塵給她們安排在承玉殿的寢殿中。


  龍如霜是最後一個出去的,她被安置在承玉殿最左側的西泠閣中。回到閣中後,她見四周無人,便向九轉環喊道,“你說,讓我暗中去見水憐,是什麽意思啊?!”


  九轉環言道,“我給你看一個場麵。”話音落,一道綠光從環中飛出,竄到了龍如霜的腦中,她即刻便沉入九轉環給她展示的情景裏。


  約莫小半時辰後,她才從情境中剝離出來。看了這麽淒慘的場景,她心情複雜,接著問道,“想不到當年,竟是這樣的。”


  九轉環歎息一聲,“你母親懷孕後,為保她安然生產,鳳後就將我送給了她。雖然不久後,她自己也懷孕了,但卻沒有將我要回來。鳳後死後,你母親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臨去前,她又將我暗中給了她的妹妹。”


  “說起來,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世人隻知,鳳府有兩個小姐,卻不知道當年,還有一個三小姐的存在。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就連她,都是時不時地探索九轉環的記憶才知道此事的。


  九轉環回道,“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當年鳳後擁有我的時候,她已經快成年了。你若想知道答案,可能隻能問你留下的那些族人了。”


  龍如霜感歎道,”沒想到,讓水憐付出全部身心的男人,竟是如此小人。你讓我把這件事告訴她,是想徹底擊潰她對這人的所有念想,從而得到我們想得到的,對吧?!”


  “沒錯。”九轉環催促道,“事不宜遲,你立刻動身。此事涉及鳳族機密,不能為旁人所知。所以,我們隻能避開七朵金花,私下去見她。”


  “好。”龍如霜應下後,便走出了西泠閣。細細查看周圍,她確認無人後,便小心地避過承玉殿的防衛,離開此處,朝地獄門而去。


  地獄門前


  趕到此處的龍如霜,望著麵前這座巍峨聳立的鐵門,心中升起絲絲寒意。這鐵門看著與皇宮的宮門很像,但不同的是,宮門的擺飾是龍頭,而這座鐵門的擺飾卻是兩頭精心雕刻的巨蟒,兩頭巨蟒以藍色的夜明珠為眼,分立兩側,巨蟒中央,整齊地倒掛著四把尖銳的短刀。即便現在是深夜,又隔得遠,但龍如霜還是能夠感受到短刀的刀刃上滲出的殺意和冰寒。


  “這這擺飾弄得這樣陰森尖銳,這門,誰能開?!”龍如霜驚歎。這短刀跟兩扇分立的門的中間隔得那麽近,上去開,不是等著被刺嗎?!

  此時,原先守在地獄門前的弟子,也走到她麵前,言道,“霜兒姑娘,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哦。”龍如霜回過神,“是這樣,我聽說水憐被關進來了,有些事要問她,所以就連夜趕來見她一麵。”


  “姑娘等等,我這就去把門打開。”說完後,那弟子便快步走到放置在地獄門前的兩個小台子上,伸手在台後扭了扭。‘哢嚓!’地獄門的殿門,應聲打開。


  “姑娘請。”那弟子走到龍如霜麵前,恭敬地將她引進地獄門。快要進地獄門前,龍如霜偏頭看了一眼那小台子,這才發覺,小台子後又兩個圓形按鈕。


  原來有機關啊。


  在那弟子的引導下,龍如霜很快來到水牢處,那弟子示意外頭看門的人走進去,用靈力將水憐從水中撈出後,便讓龍如霜走了進去。她進去後,那弟子便朝外頭看門的人吩咐著,“霜兒姑娘與七朵金花感情甚好,你們要好生看著,別讓她被裏頭的東西傷了。出了岔子,你們可擔待不起。”


  “諾。”


  水牢內


  龍如霜坐到椅凳上,朝水憐言道,“我聽三姑娘說,你不肯吐口,就來看看你。”躺在地上的水憐,勉力抬起眼看了看她,不言不語。早料到是此情景的龍如霜輕笑一聲,心念術法,伸手一揮,“順便,給你看些東西。”


  安家

  落永閣


  “連成,你這麽著急著人叫我過來,到底出了什麽事?!”女子深紅紗衣,眼眸含星,淺笑著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安弈山。


  安連成歎息道,“一晴,我的父親今夜或許要對鳳家下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著很是急切。


  那女子一聽此言,頓時慌了起來,“怎麽會?!你父親那麽謹慎的一個人他怎麽會這麽著急地想對我們鳳家下手呢?!”


  安連成雙手輕柔地握住她的雙肩,放緩語氣,“一晴,你先聽我說。數月前,你的大姐和二姐相繼去世,我父親一聽消息就動了心思。隻是,這些日子他一直摸不清聖上的心思但今日聖上召了幾位將領進宮,父親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風聲,說”


  “說什麽?!”


  “說聖上默許世家對鳳家出手並下了嚴令,凡是護衛京師的將領們皆不準出手。”


  鳳一晴的眼一下就被水霧包圍,她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兩位表姐才去世多久?!就算是念著大表姐以前對他的那些情誼,聖上也不可能這麽迫切!”


  “一晴!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信嗎?!”


  她深吸幾口氣,緩緩道,“我信。但這消息太大了,你要讓我緩一緩”說罷,她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便抬頭道,“哦!對!此時我應該回族中同長老們商議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


  “一晴你等等!”安弈山著急上前攔住她,“你就算現在回去,也沒什麽作用了。你看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按照我先前收到的消息,父親馬上就要對鳳家出手,你現在回去,隻是自投羅網,你知道嗎!”


  “不會的!即便你們幾個世家一同出手,我們鳳家的輕雲衛也不是吃素的!我現在回去,還能同他們商議對策,還能跟他們”


  “我有辦法!”看著鳳一晴慌亂的樣子,他突然出聲斷喝。


  “什麽辦法?!”她急切道,“什麽辦法你倒是說啊!”看著安弈山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內心更是焦急。


  “你們鳳家,是不是有個冰寒庫?!”安弈山緩緩道。


  “冰寒庫?!”這三個字,讓鳳一晴一下子警惕起來,“你為什麽忽然跟我提起這個?!”


  “冰寒庫中,有一種寶物,名叫火寒種,是不是?!”


  “安弈山!現在是我鳳家的生死關頭,這種時候,我的任何時間都很珍貴!如果你不能提出什麽建議,那就給我讓開!”


  “你先聽我說完!”他把大步往前走的她一下子拉回來,“我父親對這次襲擊之所以如此有把握,就是因為他手中也有一種神秘的寶物。這種寶物,我尚不知是何用處,但我知道,這東西,一定會對你們鳳家,造成致命的打擊。”


  鳳一晴一下子靜了下來。


  “所以,我才跟你說起,你們鳳家的火寒種。據我所知,火寒種有吞噬和擴散兩種功效,上古時期,許多寶物都灰飛煙滅,現在留下來的東西中,火寒種的功效居首。”


  “你的意思是,想用火寒種,吞噬你父親手中的神秘之物?!”


  “嗯。”安弈山點頭,“隻有這樣,才能真正保住鳳家。”


  “可若是這樣,鳳家保住了,那你們安家日後的處境”鳳一晴很是感動,回頭看著安弈山,瞧見他鎮定的樣子,輕聲道。


  “無妨。隻要能保住鳳家,那我也算是你們鳳家的大功臣了。”安弈山笑著調侃道,“到時候,我想娶你,還不是輕而易舉。”


  鳳一晴含著淚,笑了起來,“好,那你同我一道去吧。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來做的話,我怕到時候那些長老們,會不認賬。”


  “好。”


  鳳家

  冰寒庫外

  斷續風雪聲,幾尺成冰棱,罕無人煙處,便是光明時。


  鳳一晴帶著安弈山,小心翼翼地點著置於湖水之上的冰河石塊,便走便不斷地輕聲說著,“你一定要小心一點。這湖水寒冷無比,人一旦沾上了,身體就會結冰,不須一盞茶的功夫,就會灰飛煙滅。”


  安弈山眸中精光閃過,“一晴,這地方如此隱蔽,你是怎麽知道的?!”二人不過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已然摸清這冰寒庫所處的位置,但這位置並未畫在他偷來的鳳家布防圖上。周圍枯樹林立,每隔三棵樹木便有一個暗哨,湖水上還開著一種很奇怪的花,水藍的顏色,花蕊處竟是鈴鐺模樣。湖水與樹叢根部相勾連,這花草樹木排列的也甚是奇怪。他思慮許久,方認為,這地方必是鳳家禁地,而且這花一定存在著某些作用,若是他擅自闖入的話,這花加上這湖水,他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想到這裏,安弈山忽然感到有些慶幸,好在自己一早就想好利用鳳一晴到這裏來,不然的話,大概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這風家給的信息,果真不靠譜!

  “我又一次無意間闖了進來。”鳳一晴回憶道,“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也不知怎麽的,就來到了這冰寒庫的門口。我見這些花啊樹啊,它們的樣式跟外頭都不一樣,就走了進來。”


  “你沒出事?!”安弈山皺眉道。


  “沒有啊!我就直接走到冰寒庫門口了。不過有些遺憾的是,最後被裏頭的雲翼長老給帶了回去,也沒能見到裏頭的東西。”


  “那要照你怎麽說,咱們這趟來,豈不也是白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鳳一晴喃喃道,“老天,總不至於如此狠心。”


  說話之間,二人就到了這冰寒庫的門前。


  其實這冰寒庫外表並不出奇,但它全部都是由巨石建造的,雖然小,卻堅固無比。


  “一晴小姐,請留步。”一晴剛要踏進去,就聽見一個低沉暗啞且略微帶著殺意的聲音,響在自己的耳畔。


  一個白袍男子,手持一柄棕黑權杖,權杖上隱約雕刻著雄鷹和看不懂的古老圖案。他三步走出來,定定地站在這冰寒庫的門口,低著頭道,“一晴小姐,你怎能帶外人來此?!”


  “雲翼長老。”一晴恭敬地福了福身,方才道,“現在家族出了大事。一晴是得到消息,說火寒種可以救鳳族,方才來此。”


  雲翼並未回她,隻是看著安弈山道,“這位是?!”


  “在下安家二公子,安弈山。”


  話音剛落,他忽然感到一陣殺意,還未來得及抵抗,人已經如斷線般朝著湖水而去。


  “雲翼長老!”鳳一晴斷喝,“手下留情!這人我很喜歡。”


  雲翼的袖中飛出百十條針線,夾雜著風聲朝著安弈山而去,眼瞅著安弈山就要沾上湖水,這針線即刻將他捆成一個粽子。然後,一陣大力,將他甩了回來。


  安弈山緊閉著眼,突然感覺針線從身上褪去,他便睜眼,隻是還未感受到光明的好,便‘咚’的一聲摔在了崎嶇的亂石地之上。強忍著背上的疼痛,他掙紮著站了起來,眸中似有恨意,看著雲翼。


  雲翼冷哼一聲,“你不必如此看著我。我雖不是鳳家之人,但卻是安家的仇人。”


  “你到底是誰?!”安弈山沉聲問道。


  雲翼並未答,隻是看了眼鳳一晴,便道,“一晴小姐,鳳家出了事,你為何不與族人同在?!”


  “我聽聞火寒種可以救鳳家,便急著趕了過來,還未曾回族中。”


  “是誰告訴你,這火寒種,可以救鳳家?!”說罷,他瞥了眼安弈山。


  “長老何必這麽遮遮掩掩!”安弈山高聲道,“你們鳳家藏著冰寒火種那麽多年,也該夠了吧!”


  雲翼挑眉,“我可不是鳳家之人,隻是奉了命守著這火種。安家人,說話注意一點。憑你現在的實力,還打不過我。”


  “長老!鳳家如今有難,這冰寒火種”鳳一晴為難道。


  “這火種並不能救人,你趕緊走吧。”雲翼邊說著,邊朝冰寒庫中走去。


  “來人呐!來人啊!起火了!”


  “什麽聲音?!”鳳一晴皺眉道,她朝著聲線望去,卻見旁邊的鳳家花園,已然是一片火海。隻是這火,卻是令人惡寒的冰藍之色。


  “不好!”說罷,她便朝著那邊奔去,“安弈山,我們快走!”她甫一回頭,卻見原先與她說話的那人,卻一臉猙獰之色,手中跳躍著冰藍色的火焰,奸笑著朝她扔了過去。


  “安弈山,你幹什麽?!”鳳一晴臉色大變,她不停地逃竄,卻隻看見那火種離她越來越近。


  “鳳一晴,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人!”安弈山獰笑道,“我故意把你引開,帶到這裏來,本想著一石二鳥,既能拿了你的血,又能拿到火種的另一本體。卻沒想到,這看守之人武功竟如此高強!那,隻能委屈你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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