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前塵往事（2)
說道此處，除名筆頓覺自己說話聲有些大了，不太冷靜。眼下自己縱然要把當年之事告訴這小女娃，但思及自己還是要同她作交易，言語交談間不宜透露出太多的情緒，不然被這精明的女娃看出了破綻，許對之後的交易不利。他斂下情緒，接著說道，“主人去世後，我私下找到了那女子，告訴她我要與她解了契約。她知道此事後，為了保住我這個依仗，百般哀求。我不願與她多說，正要動手時，她告訴我，她早猜到我主人去世後，我會與她解除契約，於是，她便蠱惑我的主人，讓他在臨別前避開我，寫了張字條，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知了龍族的長老們，而且，字條中說，我主人希望，我可以代替離世的他，守護那女子。”
“這是先斬後奏啊！”龍如霜挑眉。
除名筆聲音漸寒，“我不信此事，執意動手。可我剛一施手，那解除契約的靈力，就被長老們設在體內的印記給默了。”
龍如霜輕歎，“說起來，我記得書中也有提過，舉凡仙界大族，在對神物施加印記時，都會讓各族實力雄厚的長老們在印記中加些控製之術。這事在書中寥寥數語，一筆而過，我原先看時，我還以為這些事不過是後人的猜測。畢竟，也沒有人見過這些神物真的被控製的情形。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話音一轉，她偏頭看向浮在半空中的除名筆，言道，“那女子把你盤算得如此好，你不恨？！”
除名筆冷笑一聲，“我帶著那女子，回到族中求證，確認此事為真後，我一怒之下，將那女子殺了。”
“殺殺了？！”龍如霜心下大震，“這女子雖品性不好，但那個時候她畢竟還是你第二個契約的主人。你就這樣把她殺了，那你”
“我也因此身負重傷。”除名筆接住話頭，言道，“正因如此，我才會落下凡間。”
龍如霜更是震驚，“你不是自願下凡的，而是重傷之後，才落下凡間的？！”
似是想起了什麽，除名筆輕笑一聲，柔和道，“若不是如此，我又怎會在修養時，遇到環兒呢？！”
“你能換個稱呼嗎？！”龍如霜無奈道，“這環兒環兒地叫，也是肉麻。”
除名筆不答，接著言道，“遇到環兒時，正是我最虛弱的時候。她幫我探脈後，從脈象中發覺我與她的相似之處，便猜測我與她皆是神物，於是，她便出手將我治好。不過她的形成時間短，體內靈力尚不足以治愈我全部的傷，煩惱之餘，她身為醫者，不願眼睜睜地看著我形單影隻地在此處，便將我帶回了她的家中，慢慢治療。那些日子，我作她的病人，她作我的大夫，我們在那間狹小的竹屋裏相處很是愉快。日久天長下，我二人之間，就生出了情愫。康複後，我也常與她切磋”
“哎！得得得得得！”龍如霜出聲製止，“我不想聽你們的情情愛愛，我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被暗害。”
除名筆見她麵有不耐之色，調侃道，“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是最喜歡聽這些風流韻事的嗎，怎麽到你這兒好了，不逗你了。我二人生出情愫後，便決意向族中上報，讓他們放我二人在凡間成婚，多待些日子。打定主意後，我們準備動身回仙界，豈料，在回去的當日，環兒的主人來到了竹屋。”
“那又怎麽了？！自己的神物尋不見了，當然要過來找。”龍如霜探問道，“難道是那主人有什麽不對勁？！可是不對啊，仙在時，龍鳳兩族不是鼎力合作的嗎？！如此算來，你們的主人不論是誰，這往日相處，都應該是”
除名筆沉聲回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仙界在建立之初，鬥爭就已存在。那時，鬥得最狠的，就是龍族和鳳族，其餘族群，由於建立尚短，既無底蘊，又無頂尖的身軀和血脈，實力積弱。為了生存，他們隻能攀附於龍鳳兩族。在那個時代，如虎族這樣脈緣深厚，從立族起就有些實力的族群，還勉強能抗住龍鳳兩族的些許威壓，讓自己的族群過得好一些。其餘的那些，在兩族眼中，都隻不過是爭鬥的工具，於他們而言，便是那族在他們的撕咬征戰中，全族覆滅，他們都不會多看那族一眼。”
“那鳥族呢？！”龍如霜疑惑道，“書中記載，鳳族原是歸鳥族統禦，且，鳳族出世時，鳥族的人也比他們多很多。難道他們都壓不住鳳族嗎？！”
除名筆輕蔑一笑，“小姑娘，你自己就是鳳族嫡係出身，難道你在樓中遊曆，與人交戰的時候，感覺不到自己血脈的強橫和靈力的充沛嗎？！”
“當然感覺得到。”龍如霜自豪道，“與人交戰時，我的靈力恢複，總是比別人要快上許多。而且，交手的時候，我每一次出招，招式運轉間，也是極為強橫的。旁的人與我交手，隻要她的實力不是遠高於我，那她的一掌便是擊中我，也很難對我造成重大損傷。可我的一掌要是中了，那她就必定要臥床很久了。”
除名筆道，“這就對了。鳳凰和龍一樣，天生就是得沒錯，鳥族確實人多勢眾，可是鳳族中人，一旦成長起來，那即便是鳳族中隻有一人，一招之下，也可略過鳥族所有的人，直取鳥族實力最強者的項上人頭。這樣一個實力強橫的族群，根本就不是靠著人多能壓得住的。鳳凰本來就是百鳥之王，實力上，這天，與螻蟻，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你說呢？！也正因如此，鳥族中其他族群眼見鳳族日日壯大，卻不敬血脈，對他們視若無睹，因此，對鳳族的恨，也是越來越深。”
“鳳凰既是百鳥之王，那對鳥族中的其他族群難道不是應該從血脈上就具有壓迫之力嗎？！更何況，既然是百鳥之王，那就應該擔負起鳥族興亡的重任，不是嗎？！”
除名筆見龍如霜眼中的不解越來越深，輕笑一聲，言道，“你既懂得這些，難道不知道，頂尖血脈的生存之難嗎？！”
龍如霜思慮半晌，回道，“書中並未提及此事。不過有人同我說過，所以我也懂得一些。”
除名筆言道，“這些年，我一直在這山洞中休養生息，所以對龍鳳兩族落世後，對各族血脈的養護，也不是十分清楚。但仙還在時，龍鳳兩族的嫡係，從懷胎到落地，每一個都是十分艱難的。且，多的是那些，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來了，可在很小的時候，就離世的胎兒。”
“為什麽呢？！”龍如霜追問道。
“自然是他們天生的那頂尖血脈的緣故。龍之子，生降時，要受兩道天雷。鳳之子，亦是如此。”除名筆回道。
“這可是那麽小的嬰兒，哪裏受得住兩道天雷的煎熬啊！”龍如霜怒道，“這天，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除名筆無奈，“你們鳳族較其他族群本就了，這天雷，被人引導之後，還能轉到他人身上，由他人受這番苦楚。老天對你們，已是極好了！龍族男兒多，便是自己的妻兒要受這等苦楚，也能幫著抵擋。可鳳族，仙界建立之初，鳳族女子甚多，可男子卻沒幾個。這天雷，無論怎麽引導，都必須落在鳳族人身上。剛剛生下孩子得母親們，身體極為虛弱，根本無力麵對天雷。族中的男子，也無法承擔太多的天雷。一來二去的，他們便受不住，隻能軟下身段，向鳥族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