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調查對溫小姐很不利。
【電梯下行】
智能語音發出提示，溫綰跟著輕歎後退兩步貼著轎廂。
身側明玉樓落下目光，睨了眼細手腕上的手銬，“聽說你跑了段時間。”
“這算審問嗎，明隊長？”挑眉看了眼，情緒不高。
“閑聊而已。”
“跟一個嫌疑人閑聊，這就是明隊長審問方式？”
明玉樓輕哂，睨著她，“你算是嫌疑人嗎。”
“算。”她爽快一點頭，“就目前出現的證據而言，第一嫌疑人沒跑，我也很想替自己辯解兩句，不過事實挺打臉。”
溫綰說得沒錯，就事論事第一嫌疑人這定論沒跑，就眼下狀況看是她用藥出現過失導致病人死亡。
醫療事故，也是人命案。
“那為什麽還回來。”很直接一個問題。
可不是，以溫家的能力而言要保溫綰絕對不成問題，送出國，或者改名換姓，甚至托關係走後門可行的辦法很多。
雖說有些話隻是說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我要真跑了這罪名豈不坐實了。”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幽幽一笑，“讓人稱心如意的事我才不做，家裏人也不會允許。他們可是從小就教導我，犯錯不可怕，怕的是犯錯後不敢承擔錯誤。”
“家教如此，做不出泯滅人性，喪心病狂的事兒。”
前有姚慧然肇事逃跑逼人頂罪，後有溫家千金庸醫害人性命。都是害人性命，都是富家千金，但所做的選擇和事情卻是截然不同。
人這東西最怕做比較，因為很多時候一比較就高下立判。
溫綰潛逃幾小時回到水龍吟並選擇報警自首，這消息還是不知以什麽途徑傳遞出去。
水龍吟小區入住的人不多，但安保卻是很厲害的，可就算如此無孔不入的記者還是尋著各種機會進來。
留守的警察已經拉起警戒線，2、30人的記者擠在警戒線前，你推我擠都想拿到第一手新聞。
從電梯出來，兩個警員打頭陣，中間是溫綰並行的是明玉樓，他算是看在溫解麵兒上給了特殊對待，脫下自己外套罩著溫綰，幾乎把上半身都擋住，連戴手銬的位置都捂得嚴嚴實實。
看見中間被擋著臉的嫌疑人，記者們情緒激動了。
“溫小姐，溫小姐請問你為什麽會回來，是承認自己過失致人死亡嗎。”
“溫小姐，溫家是不是迫於輿論壓力才會讓你回來投案自首，在媒體大眾前麵演一出苦肉計？”
“溫小姐麵對鏡頭你都不想跟受害者家屬說上兩句嗎。”
……
媒體的提問都很尖銳，並沒有因為跟溫家的約定就手下留情。
被罩住頭，除了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什麽都不看不到，可她卻在聽到牽扯到爺爺的問題時腳步一頓。
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較勁兒，想為牽扯到爺爺而辯駁兩句，也想對受害者家屬做出個真誠的道歉。
可，手臂忽然覆上一股力道，是明玉樓扣著，“什麽都別說，上車。”
百口莫辯的情況下，辯駁也不過是像找借口的托詞罷了。
畢竟是明家小四爺見過的風浪多。
片刻後警車揚長而去，確定沒有記者尾隨他才拿開外套，抖了兩下對疊放在腿上。
“這些個媒體聽風就是雨，輿論這一塊你家裏自然會應對，沒必要跟這些人說什麽。”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就別添亂了。”
明玉樓的態度改變挺大啊，哪兒曾見過他跟任何嫌疑人這般和顏悅色，更別提主動幫忙遮住臉這種體貼行徑。
操作挺騷，把相處多年的同事都看得一愣一愣。
同事暗忖，古話說得一點不假：英雄難過美人關。
抿著唇溫綰也沒說什麽，把他瞅了會兒，輕輕說了句‘謝謝’。其實她也很納悶，明家人什麽性子京城傳言可不少，要說沒一個是好伺候的主兒。
不會就因為四叔和明六爺的關係就對她多加照顧吧？
要說照顧是真的有，不過跟四叔沒關係，是溫解親自去了趟警局找到明玉樓。毫不誇張講，一開始陽山局的人都以為溫解是找明玉樓打架的。
但他到了陽山局就直奔明玉樓辦公室，關上門也不知有什麽（y）交易，沒動手，沒吵鬧，特別和諧的聊了陣溫解就走了。
至於辦公室聊了什麽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明玉樓願意幫襯些溫綰也是四哥溫解的功勞。
拉著警報，從水龍吟到陽山局一路風風火火高調的不行。
水龍吟沒能采訪到溫綰，這些記者有樂此不疲的先一步趕到陽山局守株待兔，都在警局門口了，警員人多，人多就力量大還是把溫綰捂了個嚴實。
溫綰這性子也是怪，到了審訊室坐下第一個問題就讓人意想不到。
“明隊長我很好奇，你們警察要是闖紅燈繳罰款嗎？”
“……”
“現在是你審問我嗎？”明玉樓坐下，一挑眉，覺得挺有趣。
這都什麽情況了，關心的點好像不對啊。
默了會兒她搖頭，“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反正我四哥一年下來收的罰單可以裝訂成一本巨著，我估摸他的工資都不夠繳罰款的。”
“我也問過他，隻是沒正麵回答。”
“警察會知法犯法嗎？”他問，像聊天一樣。
身側同事：……
明隊長，這是嫌疑人不是聊天亂侃對象。
別瞧人小姑娘長得乖巧嬌俏就忘記自己身份，你可是刑偵隊隊長啊！
“我覺得追捕罪犯的時候可能會，電視裏不是常有飆車片段，反正我四哥常做這種事兒。”說完，還自個點頭確認溫解就是這種人。
明玉樓輕笑，用筆尖點了兩下桌麵，“小姑娘少看不切實際的電影。還有，你是等著你三叔來，還是現在就錄口供？”
溫綰閑聊也是想緩緩自己緊張的心情。
總歸來講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說不害怕慌張是假的，萬一頭腦發熱不清楚，一個字沒吐清楚被記錄在案那就是呈堂證供！
抿抿唇，看向明玉樓片刻，“還是保持沉默先，不過能給我杯水嗎。”
沒等明玉樓開口，身旁的同事已經起身，“我去就行，你們聊。”
……
聊尼妹啊聊！
這是警察該說的話嗎，明玉樓丟去個冷眼。
三叔在水龍吟那邊被記者圍了會兒來的稍晚，辦好手續才進來晚了半小時。
推門進屋先打量溫綰，“沒事吧？”
她搖頭，雙手捧著一次性水杯，麵前還有個熱水壺。
“沒事，我什麽都沒說，保持沉默。”
“乖。”
三叔到了她就放鬆不少，溫時雨坐下她就不自覺靠過來，小模樣可讓人心疼了。
正準備開口時瞥到她臉上的傷，眸色頓變，“你臉怎麽了，他們動手打你了？”
“不是不是，跟他們沒關係。”她急著解釋。
“是那個陶遊打的？”溫時雨磨了磨牙，攥緊拳頭，“小妹說陶遊闖到沈教授辦公室和你發生爭執，我想以你的能力不會吃虧，想不到……”
她臉上的淤青，疤痕太明顯，在水龍吟那是走神沒注意，現在審訊室裏白熾燈強烈看得是清清楚楚。
“咳咳。”
辦公桌前，警察同事輕咳聲。
心想，這好歹是警局，要聊天也換個地兒吧。
“抱歉。”溫時雨說了聲，脫下外套給溫綰攏著，“開始吧。”
三叔到，審訊就正式開始。
她按照官錦熹講的，把事情一字不漏的講了遍，就算在複述事實用詞也是小心謹慎，思量再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見的那份病例沒有標明對盤尼西林過敏？”看著口供，明玉樓再次詢問。
“是。”
“但是，溫小姐，不管你桌上的病例，還是阮嫻，或者護士站那邊的病例都有清晰的注明這幾個字樣。”明玉樓仰頭，盯了她幾秒，“你覺得，是否是你這些天精神壓力過大，在查看病例的時候出現差錯。”
“明隊長，你這是在誘導我當事人承認過失嗎？”三叔出聲打斷，臉色肅冷。
明玉樓搖頭，麵色嚴肅，“並非誘導隻是合理懷疑。”
“據我們調查所知，溫綰在7月份有個很重要的考核，醫療事故前幾天她親二叔遇襲住院，溫綰為了就近照顧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家就在醫院休息室過夜，而且很多人證明隻要一有時間溫綰就在溫習。”
“事情的堆積加上休息不佳，工作時間的高度緊張造成心理壓力。而且護士何捷可以證明，病人何賢身體出現不適時是用餐世間，溫綰是從醫院食堂慌忙趕來，或許一時情急翻錯病例都有可能。”
“辦公室的同事還說，在事情發生前，溫綰就有走神，精神萎靡的狀態出現。”
……
口供對溫綰很不利。
這些天她的確因為強烈不安的第六感精神有萎靡狀態，兩份不同的病例也是溫綰片麵之詞沒有人證。
被判過失用藥的可能性極大。
“不好意思，我當事人目前精神不佳要求結束這次審問。並且，我要求給我當事人做全麵身體檢查。陶遊身高體壯，在陳教授辦公室對我當事人有毆打行為，臉上傷痕清晰，在場有一名教授兩名醫生，兩名保安可以作證。”
“我有理由懷疑，陶遊在毆打我當事人時重擊過頭部而引發身體不適。”
證供對溫綰很不利，三叔不得不拿出狐狸本色來。
陶遊在辦公室對溫綰進行辱罵，毆打這是事實，一個成年，身高體壯的男人對一個柔弱的小姑娘不斷重擊。
合上文件夾，明玉樓點頭，“可以，但溫綰必須去警方指定醫院進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