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真相。
‘砰砰’‘砰砰’……
這是何婕此時的心跳聲,她跟溫解躲在2樓一個放置在走廊的舊衣櫃後。
為什麽要躲?
因為前幾分鍾,溫解帶著她下樓時撞著已經上樓要‘殺她滅口’的人。
兩邊相撞人數差距自然討不到好處,所以溫解帶著她暫時躲避。
來追殺她的有4、5個。
帶頭的男人身形高挑動作極快,再上樓時還在同手下的人交待。
【老板吩咐,一定要動作利落幹淨,不能讓何婕跑了!】
此時此刻,她終於相信真的有人來滅口,也真的相信眼前這個警察是來救她的。
一群人已經上到3樓,溫解才帶著她小心翼翼的出來,示意了下拔腿就往1樓跑。
但是沒想到,1樓樓道口還有兩個人把守。
四目相對,樓道口的人直接掏出匕首,就認準何婕,“就是這個女人殺了她,把這個礙事的人一並解決了!”
“我擋著,你快跑!”
推搡她前溫解先撲過去,與官錦熹安排的人‘扭打’在一起。而樓下的動靜引來上樓的人,背後馬上就響起駭人的腳步聲。
“快跑啊你!”溫解拖著兩人對著愣神的何婕大吼聲。
沒見過世麵且心裏有鬼的女人自然早就嚇得動彈不得,官錦熹的人演技很好,隨著扭打順勢把溫解推過去。
而他就順水推舟,托著何婕就跑。
“快走,快走!”
兩人終於從樓道跑出來,除了在樓道那邊小區裏還有人。
躲在陰暗角落的三叔興致很好的點燃兩個鞭炮模擬槍聲,成功把準備去車邊的人嚇跑。
淩晨的時間,溫解托著何婕在公路上狂奔,身後有人在追還有人車再追。
‘吱呀’——
一輛轎車衝上路牙穩穩攔著兩人,門一開又下來幾個人,把他們倆連拖帶拽的綁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這一出戲,錦爺導得很完美,而作為主演的溫解也是出神入化。
後座兩人被蒙著眼,塞著嘴,還綁著手腳。
何婕嚇得六神無主,倒是身旁的人不停在掙紮,可掙紮越凶挨的拳頭越多,她隻能聽到一旁被揍後沒斷過的悶哼聲。
副駕駛,官錦熹佯裝打電話。
【老板何婕已經捉到,還有個警察同行。】
【是,兩人一起幹掉。老板放心,一定會做的利索幹淨,不留任何證據。】
【沒錯,陶遊那幫人已經被解決,那個醫生被逮捕翻不起大浪,陶遊的妻女已安排好一家人全部團聚去了。】
官錦熹真的演得太好,若不是溫解親眼所見,真的以為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挨著溫解的三叔直衝錦爺豎大拇指,可謂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貨物倉庫。
幾輛車駛進倉庫,夜色下唯一的聲響都被倉庫吞沒。
“帶下來。”不知誰吼了聲,隨後何婕就被拖下車,摘掉眼罩扔地上。
眼睛從黑暗忽然到光亮需要些時間來適應,這時候就看見來家裏救他的警察被打得滿臉血也被拖下車,就扔在她旁邊半米處。
“看什麽看!”有人湊上來給她一腳,動作很大,力道也很大,踹得何婕當時就嘔出酸水。
趴在地上一身血的溫解往前蠕動,掙紮,喝叱著動手那人,“她是女人,有種別欺負女人!”
“嗬,警察就是警察,都這樣說話都比別人硬氣。”
動手那人跟自己同夥打趣道,惹來寬敞倉庫裏不斷的嘲笑聲。
半弓著身體,早已嚇得臉色死白的何婕朝溫解看了眼,哭的猩紅,發腫的雙眼有卑微的祈求,也有不忍和內疚自責。
害人性命終究是要付出代價,隻是沒想到短短一日報應就降臨……
如今還連累這個來救她的警察。
如果可以重來,或許她能夠做出正確選擇。
“既然,這位警察先生有這般要求,我們自然應該滿足。”這道慵懶帶幾分嘲弄的口吻來自前頭不遠處坐貨櫃上一個男人。
戴著黑色鴨舌帽,側身而坐,一腿踩在貨櫃上,膝蓋搭著手臂,裸露在外的手指修長幹淨夾著隻煙。
鴨舌帽前端壓的很低,就算倉庫裏亮如白晝,也隻能隱約看見圓領t恤邊緣雪白的脖頸,和凸起的喉結。
這是那個在舊樓帶頭捉她那個人,何婕認出來了。
也是官錦熹這示意,打何婕那個人繼而對溫解開始拳打腳踢,拳拳到肉,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何婕顫抖著身體,不忍心看,咬著唇憋著淚移開目光。
“手怎麽還綁著,鬆了,別留下痕跡。”官錦熹又說了句。
隨後那個打手就聽話的鬆開兩人的禁錮。
何婕嗚咽著爬到溫解身邊,“你,你怎麽樣?”她已被嚇得魂不附體,但似乎還有未被腐爛的良知。
此時,溫解做了個很溫暖的動作,就算被揍得麵目全非,卻還是將何婕護在身後。
“她,她隻是一個小姑娘,你們要還有點人性就放過她!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做的事總有天會東窗事發,放小姑娘一條生路,也是給你們自己留一條生路!”
看著官錦熹的方向,溫解又講了句戳何婕心窩子的話。
“這位警察先生,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們老板的命令可是連你一並解決掉,你都已經自身難保還維護一個殺人凶手?”
何婕在溫解背後身體觳觫,因為某些字眼刺痛到她而無地自容。
“她不是凶手!”沒想到溫解突然爆喝一聲,“她不是凶手,我相信她是被無辜牽連不是凶手!既然你要把我解決,那就讓我死個痛快。其實我叫溫解,是溫綰的哥哥,我想知道害我妹妹的是不是這個人!”
他手腳不便的從口袋裏掏出照片,因為痛恨而攥得皺巴巴的。
染了血的照片丟在麵前,這個角都何婕也能看到,而且她也看了並且神色變化被官錦熹捕捉到。
溫解丟出的照片是姚問的,戴著眼鏡,西裝革履企業家的模樣。
人模狗樣很難把這種人和當下的事聯想到一起。
“是不是這個人,是不是他設計陷害我妹妹?怎麽,我馬上就要死了難道連一個真相都願意給我?就算我有飛天遁地的能力,隻怕這時也跑不了。”
“你們不過是聽命於姚問,給我個真相又如何?”
……
片刻的沉默,官錦熹點了下頭,唇角一勾,“是我們老板又如何?”
“果,果然是他!”溫解身體微怔,少頃忽然蹦起,一副要同歸於盡的凶狠樣兒。
“宰了!”
隨官錦熹一聲令下,‘砰’的聲響後,溫解應聲倒地,痛苦的抽搐著留了絲微弱的氣息。
槍響那一刻何婕整個被嚇懵!
有槍,這些人居然有槍!
沒等她反應過來,附近一個貨櫃因為搬運原因墜地,木質的貨櫃不牢靠墜在地上就四分五裂。
隨著貨櫃滾出來的東西,徹底把何婕嚇得迷茫。因為那個貨櫃裏裝著的是陶遊一群人,身上沒什麽傷口,但臉色死白,儼然是死了的模樣。
猛的想起溫解找到她時拿出的照片,加上眼前的屍體……
“啊!”
一聲慘叫何婕癱軟在地,不住的搖著頭,“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都是那個男人,都是她威脅我!”
“你,你說什麽?”留著一口氣的溫解,靠著微弱的力道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爬向何婕,鮮紅的血手抓著她褲腿,“你,你說什麽?我妹妹她……”
“對不起,對不起溫大哥我是被逼的。”看著他,何婕痛哭流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何賢的死跟溫醫生沒關係,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安排的。”
“你說清楚,你說清楚!”溫解衝著他大吼,鮮紅的血不斷從嘴裏冒,“你說清楚,我都要死了,告訴我真相!”
“嗚嗚嗚嗚……”
“何,何賢對青黴素過敏這件事我知道,但溫醫生看見的病例是我掉包的。在阮醫生和溫醫生交接的途中,我借送東西的機會去辦公室偷偷換了病例。何賢發燒溫醫生趕來時,我提前給何賢打了麻醉藥讓他不能言語。”
“當時情況緊急,加上病例溫醫生沒有多懷疑給何賢用藥。我對不起你溫大哥,也對不起溫醫生。我,我跟李銳偷情的事兒被那個男人知道,李銳的老婆是大企業千金,我得罪不起,也舍不得好不容易在京城打拚的事業。所以,所以我才會答應那個男人。”
“真的對不起溫大哥,我沒想到會讓溫醫生……”
“你撒謊!”
貨架那邊傳來冰冷無溫的三個字。
官錦熹從貨架跳下,隔著不近的距離,也生出強**仄的氣場。
“醫療事故致人死亡你知道溫綰是個什麽結果,除了姚問的威逼還有你內心的黑暗扭曲。何婕,你的底細我們老板可是打聽得一清二楚,你原本有機會去病房工作,但因為一次操作不當,還偷換病人昂貴藥物被溫綰發現。”
“這件事被上報到醫院,應該是李銳替你攔截下來,否則你早就應該滾出醫院。溫綰的醫療事故,你就是存著私心報複!這位警察先生肯定沒想到,你這麽小一個姑娘,拚了命保護的人,是想要置他妹妹於死地的人!”
何婕的身體又是一個怔愣,醜事被爆出,連哭泣都忘記了。
虛虛的眼神瞥著溫解。
“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拽著褲腿的力道加重,目不轉睛的盯著何婕,“是不是真的,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是不是想害死我妹妹!”
一陣良久無言的沉默後。
斷斷續續的從何婕嗓子裏發出陣陣笑聲來。
“嗬嗬,嗬嗬嗬嗬……”
這種情形之下,何婕居然發癲的狂笑起來。
癲笑一陣,她麵容頓時扭曲起來。
“溫綰一日不死,我之前做的那些事總有被爆出的可能!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要置溫綰於死地!那些病房的病人哪個不是有錢有勢,位高權重。昂貴的藥物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不是溫綰多管閑事,我不會被李銳拿到把柄,被拿著小辮子隨意欺辱。”
“李銳就是廢物,吃了藥都不行的廢物,除了是廢物還是心理變態,在自己老婆那兒受了氣就對我拳打腳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溫綰多管閑事導致,她就是該死,就是該死!”
“別人都不管的事兒,她非要站出來當個白蓮花,聖母婊,她不死誰死!就算我馬上就要死,看著溫綰得這種報應我心裏也痛快!”
……
所有想要知道的,想要聽的他們都聽到了。
瀕死的溫解倏地一個冷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脫了厚重的外套,掏出手絹抹著臉上的‘血’,陰寒的一個餘光慢慢割過何婕的臉。
唇,抿了抿,“謝謝你的如實相告,夠證明綰綰清白了。”
“可以嗎,明玉樓,明隊長!”
就在官錦熹坐的那個貨架後,明玉樓同一個同事現身,而同事手裏拿著高清攝像機。
從車子進到倉庫起攝像機就在拍攝。
目不轉睛的盯著何婕,好一會兒明月樓才應。
“雖然取證的方法不合適,但給我局技術員一點時間,被篡改的監控馬上就會被修複。”目光移開,看向溫解,“想不到溫家辦事效率如此高,屬於警方的工作都被你做完了。”
“人比人氣死人,有些時候除了天時地利,也得看做事的人有沒有這個能力。”一聲冷哂,藏了許久的三叔也現身了,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肩頭,“明隊長公事公辦的剛正不阿,令溫某佩服。”
溫綰在醫院檢查後三叔就想給溫綰做保釋,但明玉樓拒絕得十分幹脆果決。
這點,三叔可是分毫不敢的忘的記在心裏。
“錦熹,真的多謝了。”
大型變臉現場,屬三叔變臉最厲害。
前一刻對明玉樓綿裏藏針的冷嘲熱諷,下一秒就對官錦熹感激涕零。
“客氣。”回了兩字,有意識的抬手壓帽簷。
在市醫院他們倆有過一麵之緣,明玉樓的八卦溫綰也提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現在還不適宜露臉。
“所有案件相關人員請詢問我助手,若沒別的事先走一步。”他隻是隔著一段距離剃過明玉樓。
實在不敢多呆,先溜為敬。
三叔邁步同行,喉嚨是憋了不少的話,可到嘴邊隻有不斷反複的‘謝謝’兩字。
“我要去警局給綰綰辦理手續,不然應該親自送你。錦熹,反正綰綰這件事大恩不言謝,一切盡在不言中。”
“以後任何需要溫家刀山火海,犬馬之力的時候直接說一聲。京城水深地陷,各種關係盤根錯節,但隻要是你的事兒就算得罪所有權歸也在所不惜!”
這話,屬於溫家一個承諾。
京城一國之首,但凡能夠上得了台麵的哪個不是千絲萬縷的牽扯,如果溫家真的把一幹權歸得罪完那就是自尋死路。
三叔這句話可不是他個人立場,而是代表整個溫家立場。若說之前他,二叔和官錦熹的關係頂天了算朋友,絕不可能輕易把身家交付。
但過了今晚,就是溫家替官錦熹去死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