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隻有你

  言肆的聲音不大,卻把安諾震住了幾秒,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讓她愣愣的看向了言肆。


  車子停在了路邊,言肆轉頭看了一眼安諾,看她正準備拿包的樣子,黑眸微冷,“坐著。”


  他撂下一句話就拉開車門下了車,也不知道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安諾轉頭看了一眼車窗外,外麵燈火通明,不時有車輛呼嘯而過,但是這邊既不是她家也不是言肆家,而且,他下車幹嘛去?

  不過她倒也還算是聽話,真的在車上乖乖坐著,等到了言肆回來。


  “你去幹嘛了?”安諾微微皺眉看向他,有些不解。


  “沒幹嘛。”


  “那你還下車……”她小聲嘟囔了一句,靠回了座椅上。


  言肆瞥了她一眼,淡淡的朝前麵的司機說道,“走。”


  車子又在寬闊的馬路上行駛了起來,安諾微微垂著頭,對著空氣發呆。


  她現在處於一個似醉非醉的樣子,感覺自己頭腦清楚意識清醒,但是就是反應有點慢。


  “我為什麽要去你家啊?”她沉默了半晌,終於抬起頭來問言肆。


  “因為,我是你男朋友。”後麵三個字他說的有些生硬,卻又有著無比撩人的力量。


  “……”


  安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聽到他的話,心裏還是稍微柔和了幾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還是有些不安。


  “但是我不回去的話……”


  “安栩已經走了。”言肆打斷了她的話,平靜的看著她,“你一個人,沒人管。”


  “……”


  安栩確實是走了,葉歆依也旅遊去了,黎若還沒回來。


  所以,這段日子就可以讓她為所欲為了?

  安諾輕輕的‘哦’了一聲,將頭靠在了靠椅上,閉上了眼睛,又因為有些不太舒服,側了側身子,沒有再去看言肆,也沒有再說什麽。


  直到車穩穩的停下來之後,安諾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路上不過是在閉目養神而已,沒有真的睡過去。


  隻是一轉頭就對上了言肆的黑眸,深邃複雜,看了她片刻,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安諾站在門口看著這夜裏熟悉的別墅,微微有些出神,而言肆也站在了她身旁,轉過頭來看著她。


  外麵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卻隻照亮了半張臉,他這一側看過去的側臉,籠罩上了一層陰影,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所以言肆拉著她的手腕,徑直朝屋裏走去,在門口都沒有多的停留,按下指紋,門應聲而開,他開了燈,而安諾也就被塞了進去,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言肆……”她剛想要說什麽,一轉身就發現前麵的巨大陰影侵襲而來。


  幾乎是不容拒絕的,言肆將她抵在了門上,禁錮住了她的雙手,也擠進了她的雙腿之間,吻的越發的急切。


  他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甚至連讓她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給。


  安諾怎麽也沒想到言肆會有這樣的一個舉動,就像是言肆沒有想到她會當場答應跟他在一起一樣。


  唇齒間的酒香讓安諾繃著的那根弦都斷了,身體內的空氣都像是被他抽走了一樣,軟綿綿的無力感侵襲而來。


  說起來,她也是個在國外呆了幾年的人,本來思想就沒有那麽保守,現在喝了點酒,更是自甘墮落了。


  她想,也就隻能用自甘墮落來形容自己了。


  但是這樣的墮落,還有著言肆陪她沉淪。


  安諾知道會有這樣的時刻,倒也看的淡然,隻是壓住自己的男人動作越發的熱烈,指尖就像是能點燃火一樣,在她身上遊移。


  言肆毫不客氣的把她身上的裙子扯了下來,有些不管不顧的樣子。


  這條裙子真的,礙眼。


  “言肆——”被他吻的有些不能思考的腦子僅存著最後一絲理智,感覺到身上一涼才推開了他,尖叫出聲。


  言肆扣在她腰間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一雙黑眸滿是情欲的火焰,聲音喑啞的靠近了她,在她耳邊低歎。


  “安安……”


  安諾所有的理智都被他這一聲低歎擊垮了,還沒等她說什麽,言肆就突然打橫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一進房間,就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也整個人壓了過去,不給安諾留一絲餘地。


  言肆的動作有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瘋狂,直到逼到安諾走投無路,他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低沉喑啞,溫柔如水。


  這幾年於她瘋狂的想念,都徹底發泄在了這件事上,聽到她軟膩的嗓音,看著她情難自禁的樣子,言肆才覺得這段日子不是自己的一場空夢。


  靜謐的室內,響起了久違了的聲音,或輕或重的喘息或是呢喃,直到外麵的夜色都開始褪去了,言肆才飽食饜足的抱著安諾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覺睡醒的安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要散架了,渾身發軟發酸,就連抬手都覺得很費勁。


  安諾剛醒來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一下清醒了,腦子裏跟煙花一樣猛地炸了開來,一側頭就看到了言肆那張睡顏平靜的臉。


  很少自己睡醒之後還會在身側看到他,俊秀的容顏上帶著一點點的笑意。


  安諾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雖然她想得開,但是就這樣在清醒的時候肌膚相貼,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隻是她剛動了一下,言肆就突然側身擁住了她,薄唇印在了她的肩上,聲音是還沒有睡醒時候的沙啞,“早。”


  安諾被他這一舉動驚的繃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外麵的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兩個人卻還在床上躺著不動,言肆其實早就醒了,就算睡的再晚,他每天早上醒來的時間也都是八點左右。


  但是今天睡醒之後,看到身旁睡的安穩的安諾,竟然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後來抱著她又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就十點多了。


  抱著自己的男人手掌又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移,薄唇也滑到了她的頸側,緩緩向下。


  “言肆!”安諾有些氣惱的推了推他。


  雖然該做的都做過了,沒什麽可害羞的,但是言肆這種動輒就對她上下其手,總是讓她沒個防備。


  “嗯?”他低聲回應著她,卻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安諾一直都毫不掩飾,她是個女流氓的事實,當然,隻是對著言肆,尤其是在嚐到過那種愉悅之後,她也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但是,言肆昨晚上的瘋狂和掠奪簡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尤其是在自己現在還全身酸痛的情況下。


  “不行!你停下!”


  “我不。”言肆的聲音慵懶性感,語氣還有些無賴,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她,輕輕貼向她的耳邊,“我想要你。”


  ……


  大汗淋漓之後,安諾一臉潮紅的被他抱在懷裏,手掌也在她的腰間揉捏著,以此減輕她的酸痛感。


  他始終是個正常的男人,尤其是麵對著安諾的時候,不管昨天她到底是不是生氣了,言肆是一顆心鐵了要把她帶回來的。


  如果說她忽近忽遠是因為安栩的話,言肆縱然再不解,但也按照她說的做了,那既然安栩已經走了,她也就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安諾微微睜開眼睛,往床下看了一眼,除開兩個人淩亂的衣服,還有著好幾個用過的……小雨衣。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抬起頭朝言肆笑的意味不明,“看來言少爺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昨晚她的理智幾乎都快被言肆吞咽了,他卻一邊熱烈的惹著她的火,一邊不知道從哪兒摸了一盒保險套出來給自己戴上。


  還真是,不管在什麽時候,他都是那麽理智,卻在為數不多的一次不理智中,就那麽讓她掉入了深淵。


  而且一個單身男人,家裏竟然隨時都能摸出來這玩意兒,還真是,滋潤。


  這麽一想著,安諾心裏還是有些發涼,但是又很快的覆蓋了下去。


  畢竟言肆是個正常的男人嘛,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隻要她一個人。


  言肆聽著她略微有些冷淡的語氣,微微擰眉,低頭看著她,眼裏都是不解。


  他這幾年都快瘋了,何來滋潤一說?

  “這張床上躺過多少人?”她饒有興趣的問他,臉上掛著八卦的笑容,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剛做完,就問這種話,還真是煞風景。


  而且她還這麽風輕雲淡的問他,就好像他跟別的女人睡過了她也不介意一樣。


  言肆帶著慍意,抿了抿唇,“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安諾輕笑,眼裏閃過一絲嘲弄,“不說算了。”


  “隻有你。”


  這張床,他連小久都沒有讓它上來過。


  安諾不信,笑容也變得有些冷,“那你的套哪來的?”


  她的話說的直白,順便還指了指放在床頭沒用完的盒子。


  言肆轉頭看了一眼床頭,伸手捏住了她的手,淡淡的回複她,“買的。”


  “什麽時候?”


  “昨晚上。”


  安諾冷哼,“昨晚上什麽……”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言肆卻輕飄飄的接住了她的話,“下車的時候。”


  “……”


  媽的,他下車居然是去買這個東西去了?

  他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安諾腦子裏塞滿了棉花似的,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白皙的臉上突然變得緋紅,連呼吸都停了片刻。


  “……變態!”瞪了他半天,安諾才紅著臉憋出了兩個字。


  她臉皮是一直很厚的,但是言肆每次一臉淡然接住她的話的時候,自己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言肆眉頭微挑,坦然接受了她這兩個字,唇角漾著一抹笑意。


  外麵的陽光暖暖的灑了進來,言肆卻有些不想起床,但是一想到把安諾折騰的有些狠了,還是微微歎了口氣,起了身。


  他毫不避諱,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什麽都沒穿,走向衣櫃拿了衣服之後,進了浴室。


  安諾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行雲流水而且從容淡定的樣子,驀然把頭埋進了枕頭中。


  ——


  客廳門被敲響的時候,兩個人剛剛吃完午飯,氣氛融洽到就像是回到了過去一樣,甚至比過去還讓人安心。


  安諾還在喝著湯,而且房子的主人是言肆,自然該去開門的就是他了。


  言肆一打開門,就看見了貝菀站在門口,笑意溫柔的望著他,“阿言。”


  安諾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太好使,但是聽力還是不錯的,一聽到是女人的聲音就放下了勺子,不過仍舊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有事?”言肆冷聲問她。


  貝菀鮮少見到穿著休閑的言肆,更不用說穿著家居裝了。


  看著言肆挺拔的身子,和俊秀的容顏,即使是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麽表情,卻因為穿著家居服而顯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沒想到言肆竟然會穿成這樣就來給她開門……


  貝菀臉上有些微微發紅,笑意更是加深了些,忙不迭的遞上了手裏的袋子,“聽說你的手機壞了,我聯係不上你,所以給你買了一款。”


  順便給自己也買了一款,言肆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


  言肆眉頭皺了皺眉,沒有伸手去接。


  “昨天我擅自接你的電話是我不對,就當是我賠禮道歉,可以嗎?”貝菀語氣誠懇,有些可憐,“這是我親自去給你挑的,你正好也缺一個手機,收下吧。”


  這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安諾的耳朵裏,她雙手環胸的靠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勾著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貝菀她們這種人打交道打的多了,總覺得她字裏行間還透露著另一種意味。


  比如說,我都親自送上門了,正好你也是個單身漢,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就要了我吧。


  “不用。”言肆冷冷的拒絕了她,也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


  “你還在生我的氣?”


  “……”


  言肆睨了她一眼,撇開了視線。


  無關輕重的一個人,他為什麽要生氣?隻是單純的不想要她的東西罷了,他又不是買不起。


  貝菀看他冷淡的樣子,提著袋子的手有些尷尬,咬著下唇歎了口氣,“就算不是朋友,好歹我們也是合作夥伴吧,就不能收下嗎?”


  貝菀小心翼翼的拿捏著言肆的情緒,生怕自己今天要是說錯什麽話了,他又會像昨天那樣趕人。


  言肆不喜歡別人主動的接近他,甚至貼上去,所以貝菀這幾年還算是學的聰明,沒有明裏暗裏的朝他身上貼,其中還有個主要原因是陸晨曦橫在中間。


  既然現在陸晨曦已經不在這裏了,她自然也不能退縮,隻是有些時候真的不能理解,他明明不喜歡被人往他身上貼,當初夏久安又是怎麽能追著他不放的?

  一想到夏久安,貝菀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就是安諾回國時候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那張臉,帶著高傲和冷意,讓人不由的生出一股懼意。


  這種人,對貝菀來說,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找我就是為了這個?”言肆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袋子,語氣沒那麽冰冷了。


  他昨天確實是一時氣惱把手機給砸了,而且在公司裏也都是別人有預約的,並不會直接把電話打到他這裏來,也算是落了個清淨。


  晚上跟安諾在一起,就更沒有心思去管有沒有手機了,反正,都一樣。


  他今天心情還不錯,心裏那種沉悶也在一點點的散去了,自然對貝菀的態度也就稍微和善了一些。


  貝菀見他有所緩和,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他沒有穿正裝,也沒有那麽冰冷的態度,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趁熱打鐵,“還有一件事……我覺得真的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


  “說。”


  “昨天我知道你生氣,因為我私自碰了你的東西。但是我昨天確實是出於好意,隻是沒想到安總對往事還有介懷。”貝菀歎了口氣。


  “以前我們可能有過什麽針鋒相對的地方,但是都還是因為年輕不懂事,而且,那個時候,先罵人的是她,動手打我的也是她。已經過了這麽久了,我以為大家都當那些事過去了,可是我沒有想到她還是記在心裏。”


  現在的人都喜歡顛倒黑白嗎?無中生有來賣慘?


  安諾聽完她的一番話,不氣反笑,看來還是那個時候打輕了。


  看來那種裝作清純白蓮花的人,永遠都是一個套路,任何時間都在鑽空子對對方表示關心,然後見縫插針的說自己敵人的不好,以此來惡化她在言肆那裏的形象。


  “說夠了?”言肆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貝菀吸了口氣,強迫著自己看向他,“你不信我嗎?”


  外麵的流言那麽多,夏久安是個什麽樣的人言肆比誰都清楚,甚至言肆多少次的慍怒都是因為知道她是沒有說真話。


  這樣的人,和貝菀比,他當然隻能選擇相信貝菀。


  看到言肆緊皺的眉頭,沒等他說話,貝菀又補了一句,“我隻是想跟你解釋清楚,沒有別的意思。”


  言肆根本就懶得去品她話語裏的真假,本來外人的話對他來說就是無關痛癢的,她可以選擇在他這裏解釋以前的事情,但是他也可以選擇不聽。


  “說完了就走。”言肆沉聲下了逐客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貝菀沒想到言肆態度會變得這麽快,本以為今天他的心情好了些,可以聽得進去,偏偏一提到安諾,他就總是這樣一副表情。


  所以到底是安諾惹了他,還是她惹了他?


  貝菀不得而知,而且也沒那麽蠢的去問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表情有些委屈,也有些失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想聽。東西你收下吧,我走了。”


  言肆沒接,她等到的隻是一道清脆的女聲,冷冽又嘲諷。


  “貝菀,你賤不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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