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非典
18年前，一場可怕的疫情席卷了神舟大陸。
它的名字叫人們稱作“**”。
這是新中國首次麵對如此嚴重的大流行傳染病，無助和迷茫是當時人們情緒的主旋律。
年少無知的木子楓和同學們當然不知道和為**，國慶返校後，他們依然體驗著循規蹈矩般平常的學校生活。
一日下午，初三一班的學生們忽聞樓道方向傳來一片集中而慌亂的腳步，緊接著，德育主任領著一眾老師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們無情打斷了正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英語老師，並緊急要求同學們如實匯報假期返校前的行動軌跡。
初中單純的小朋友們並沒有如此心機能夠明白大人為什麽突然問他們去過哪些地方，於是每個同學都認真填寫了表格。
木子楓同學也是如此，他國慶並沒有離開過成都，隻和幾個托管生一起在學校度過了七天快樂而寂寞的時光。
回收表格後，老師們嚴肅對待，逐一對表格進行仔細查看。
很快趕來的孟老師和老師們交流後臉上發生了細微變化，她點了楊麗的名。
楊麗，四川遂寧人，也是初二後半段轉學來的女生。她個頭不高，擁有很健康的膚色和非常爽朗的性格。
轉來初二一班後，楊麗利用她積極向上的形象迅速在班裏積累了好人緣兒，她就像班級裏的超級開心果般開朗，大家也都願和這樣的同學相處。
果然，楊麗在聽到孟老師點了自己的名字後，並沒有任何驚慌失措，反倒不以為意，很輕鬆，她嬉皮笑臉地起身，四周的男同學也趕緊向她嬉笑起哄。
“完了，這次多半要罰你！”旁邊男生邊笑邊小聲道。
孟老師示意同學們繼續安靜上課，停止嬉笑打鬧，然後帶著楊麗離開了教室。
之後一直到晚自習楊麗都沒有再現身，她空缺的座位很是突兀，同學們好奇，紛紛猜測楊麗離開的原因。
“她肯定是因為成績不好被弄到辦公室訓了。”一男生竊竊私語道。
“那怎麽現在還沒回來？不太可能吧。”另一人答複他。
直到次日，同學們才從孟老師那裏知道楊麗是因為在國慶期間離開成都回老家而被學校隔離了。
同學們聽到結論後暫時鬆了一口氣，幾個男同學約好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好兄弟”楊麗現在過的怎麽樣。
當時的**並沒有現在新冠的傳染性那麽強，隔離觀察隻需進行一周即可恢複正常生活。此時的楊麗被關到了學校琴房邊上的一棟二層小樓裏。
吃過午飯，幾個男生手持剩下的食物，大搖大擺地衝進小樓的一層，然後高喊楊麗的名字。
千呼萬喚始出來，無精打采的楊麗拖著沉重的身子徐徐邁步走出來，明顯就是病了。
“我沒事，這裏有吃有玩，就是太無聊了。”她懶洋洋地說。
“那下來啊！”有人喊道。
“不得行，我不能下樓，隻能在樓上。”她繼續說到。
“那，你看我手裏拿的雞腿！”木子楓興奮挑釁道。
“就你能說，吃死你個瓜皮！”楊麗來了精神。
三言兩語，楊麗表示十分思念班裏的活躍氣氛。
之後的一天中午，新上任的德育處主任徐斌在教學樓門口攔住了木子楓的去路。
“木子楓，你家好像是在北京對吧？”徐主任嚴肅地盤問。
木子楓抬頭打量眼前這位徐主任，個不高，肥嘟嘟，平頭，圓腦袋，帶一幅細框黑絲眼鏡，360度怎麽看都有點搞笑。
“對呀！”木子楓隨口答道。
“那你可需要被隔離了。”徐主任冷冷地說。
“可是我一年都沒回家啊”木子楓聽聞要被隔離趕緊辯駁。
“真的嗎？”徐主任質疑道。
“不信，您可以去問孟老師。”木子楓沒辦法，隻得搬出“後台”。
這位新上任的德育處主任並沒有給木子楓留下任何好印象，一種綿裏藏針的主任形象深刻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
楊麗在壓抑了7天後終於被放了出來，**來臨之際學校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一場國有學校收購的戲碼正在暗中上演，隻是作為學生的木子楓他們是無從知曉的。
周末來了，和往常一樣，木子楓沒有開假條就直接通過小河溝翻牆去外麵通宵學習計算機知識了。
他並沒有意識到，一雙犀利的眼睛已經在無形中鎖定了他的一切動向。
周一，徐主任單獨把木子楓叫到德育處。
“你周末出去耍了沒得？”徐主任開門見山。
“沒有啊，我一直在學校。”木子楓撒謊成性，早有準備。
“那為啥子周六宿舍晚上點名沒有你的名字，保安室也沒有你的假條？”徐主任推了推眼鏡，甩出如此重磅的一句話。
木子楓一時失語，他不能輕易作答，因為答不好就會輕易被對手賺入陷阱之中。
“可能是宿管老師沒看見我吧，我當時上廁所了。”木子楓不知從何方靈機一動來了一絲靈感。
“好吧，你不承認也可以。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你咋個樣。我理解你周末在學校裏無聊，沒事做，但校紀校規就是校紀校規，每個學生都必須遵守。”徐主任突然苦口婆心地開導。
木子楓感到這個徐主任不簡單，他無法理解周末出去玩原是學校默許的事情，老師和學生一直存在著某種不言而喻的默契，怎麽徐主任一上任就突然開始嚴查起來，心裏對這個胖嘟嘟的中年人產生了極大的抵觸情緒。
就像賊人總是怕警察叔叔正義的眼睛，木子楓畢竟做錯了事，還被當麵揭穿，自然眼神遊離，刻意回避。
“我，真沒出去。”木子楓執迷不悟。
“木子楓你不要撒謊，徐主任也是為你好嘛。”在一旁聽著的體育老師兼德育處幹事張老師說道。
木子楓沒有搭腔，他明白，此時無聲勝有聲，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沉默，接著看對方意欲何為才是解決之道。
“這樣吧，這次呢，就先算了，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再發現你翻牆出去耍可是要開處分滴。”徐主任一本正經道。
“好！”木子楓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很快他就會和德育處的每一位老師有更深層次的接觸。
“快中考了，別老想著耍，要踏下心來，好生學習，曉得不？”臨走前徐主任還不忘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