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京城
仲長空下朝準備回去的時候元璽正好從她的身旁經過，在看到她的時候元璽露出了有些複雜的表情，他看起來好像想要和她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隻是盯著她看了兩眼就離開了。
仲長空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就是關於二皇子的那些事情，東廠辦事的速度比她想的還要快，昨天晚上剛剛抓到人今天早上就已經出了結果。皇帝自然不會留著想要謀害自己的皇子，早上的時候元起就已經被抓進去了，和他關係最好的元璽自然對此感觸頗多，再加上抓到華燁的人是仲長空，他自然很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沒有什麽可說的。
畢竟謀害皇帝是大罪，仲長空所作所為非常恰當，他說這些反而更像是在包庇元起，為了避免自己也被拖下水，最終還是選擇什麽都不說。
仲長空自然懶得理睬他們，就在今天的早朝上她申請去朔方治理瘟疫，皇帝正愁找不到願意去的人立刻就批準了她的請求。現在她已經接了聖旨，回去整理一番打算明天就出發前往朔方。
原劇情的這個時候涼桃李已經被華燁下毒和他牽扯不清，在後宮經常被各個妃子算計的同時還時不時被兩位皇子找茬，可以說每天都活得非常“充實”而“繁忙”，苦不堪言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關心那些國家大事，以至於仲長空也是今天上朝的時候才聽說朔方瘟疫橫行一事。她本來想著的是去治水，不過瘟疫這種事情可比治水要麻煩得多，想要給涼桃李長見識和貼金需要一個比較有分量的活，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去朔方。
告別了元璽，仲長空快速回到慶王府中，此刻涼桃李還在痛苦的看仲長空今早給她拉出的書籍清單，那些都是大頭書，光是看到那些書名她就已經能想象得出以後的痛苦生活了。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第一本就看仲長空推薦說是“帝王之書”的《資治通鑒》，就看到仲長空快速從門外走入，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有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就去朔方。”
“朔方？”涼桃李有些意外：“這是什麽地方？”
“最南方邊緣的一座小城。”仲長空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地圖上已經圈出了朔方所在的位置：“本來準備帶你去南方大城治理水災，但朔方現在正在鬧瘟疫，朝中百官無一人主動前往，我想著反正之後你打算入朝為官，那自然是需要上好的履曆。”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涼桃李，不知道是不是涼桃李的錯覺，在此刻總感覺她露出了有些惡劣的笑容：“要是去的話，之後你的生活可能會變得很痛苦。”
涼桃李知道這個所謂的痛苦十有**指的是她之後要麵對的不僅僅是瘟疫，更多的還要抽出時間來看那些書以及跟著仲長空一起學習，到那個時候就再也騰不出任何空隙了。她對此並沒有什麽想法，反而覺得這樣的生活比較充足——不過為什麽仲長空要這樣對她笑？總感覺心裏毛毛的。
“怎麽會？”涼桃李當即表示自己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雖然可能會感染瘟疫，但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等會你看看有什麽要帶的。對了，你把這個吃下去。”仲長空沒有多說什麽，她隻是想到了原劇情中這個時候的涼桃李，對比起現在，這樣“痛苦”的生活好像也都不算什麽了：“這個是之前華燁給你下毒的解藥。”
涼桃李接過了藥瓶，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仲長空卷起了地圖往門外走去：“我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你先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如果有什麽需要的直接找侍衛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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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桃李並沒有什麽需要帶的，或者說仲長空準備的已經足夠齊全，他們的動作很快，接近下午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在用過午飯後涼桃李就跟著仲長空一起踏上了前往朔方的路。
在去的路上涼桃李繼續看仲長空給她準備的書，仲長空則是在看從皇帝那裏得到的消息。
朔方並不富裕，但也絕對不窮，算是不上不下生活還算是悠閑的小城，一直以來都風平浪靜，每年也都會按時交稅。每年年關之前都會統計各地的稅務以及相關財政，因為在路上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一般從十月下旬開始就會陸陸續續將糧食和錢財運送京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朔方快馬加鞭送來了瘟疫橫行的消息，並且向京城求助。
皇帝接到消息的時候大為震怒，按照奏折裏上報的情況可以看出現在朔方瘟疫已經嚴重到快要波及鄰國，但卻硬是捂到年關要交稅的時候才上報。皇帝懷疑瘟疫的爆發並不正常，所以這次不但派出了仲長空去調查，同時還讓東廠暗中跟隨，就擔心發生暗殺朝廷命官的事情。
將手上已知的資料全都整理了一番，原劇情中並沒有提到朔方瘟疫，不過後麵倒是有說元起篡位打著的就是皇帝治理國家不當的旗號。洪水、瘟疫再加上元起和鄰國裏應外合，最終越國還是沒能撐過，直接改朝換代，建立起新的政權。
仲長空想著後麵的事情，現在二皇子已經被關進天牢，如果不出意外最後的下場隻會從貶為庶子流放以及砍頭裏二選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作出結果，今天的早朝也因為這個吵得厲害，甚至還有傻子提出謀害皇上這種事情是大罪，應當滿門抄斬，氣的皇帝都笑了，最後不歡而散。
“我們現在已經出京城了？”在仲長空想著那些事情的時候涼桃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轉而掀開了一旁的簾子：“我看到兩邊都是樹林。”
“已經上官道了。”仲長空揉了揉眉心，然後把手上的那些資料全都扔給了涼桃李：“這些就是關於我們此行目的地朔方以及這次瘟疫目前全部的消息，除了我們以外這次一起前往的還有東廠那些人，不過他們都是暗中跟隨，除非到時出現了不可控的事情他們才會現身。”
“東廠？”涼桃李之前不是沒有聽過這個地方，她翻了翻手上的東西，很快就意識到為什麽需要東廠跟隨：“難道這次瘟疫是人為的嗎？”
“倒也不一定，主要是拖著一直不上報，其中肯定有問題。”仲長空看了一眼窗外：“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涼桃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仲長空則是來到了窗戶邊上對著外麵招了招手，和某個侍衛打扮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關上簾子坐了回來。
“等快要到朔方的時候你跟著我一起，我們先兩個單獨進城了解一下情況。”仲長空說：“剛剛我拜托東廠的人去調查朔方目前的情況，好讓我們更好的潛入。”
“不過我們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督促他們解決瘟疫的問題吧？”涼桃李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摸了摸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隊伍裏有跟隨宮中的太醫，我想問問這幾天我能不能問他們一些醫學相關的問題？”
“你想要學醫嗎？”仲長空是真的有些意外，原劇情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涼桃李會醫這種劇情：“如果是新手的話剛開始會很麻煩的，你現在已經基本上騰不出來什麽時間了。”
“其實我的母親就是一名大夫。”涼桃李說出了仲長空前所未聞的故事：“最開始就是在戰場上救下了重傷的父親，這才得以結緣。”
原劇情從來沒有提到過涼桃李父母的過去，就算有相關的劇情也基本上是拿來鞭屍，每次在她痛苦的不得了的時候就會回憶起父母還在的時候自己是多麽的幸福，然後就會聯想到父母已死，更加悲痛欲絕。要不是她這麽說，仲長空還真不知道她母親會醫術，而那個看起來就是儒雅書生的丞相竟然也上過戰場。
“小的時候我就跟隨母親學了不少，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給人看過病，最多就是觀察草藥以及製作一些藥物。”涼桃李說：“不過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用武之地，所以逐漸也就荒廢了。結果昨天晚上遭到挾持還被下毒，如果當時我一直和母親學習的話，說不定就不用說那個人的限製了。”
“那位可是魔教教主，他在讀上的造詣估計跟你的年齡一樣大。”仲長空笑了笑：“不過你想要多學一個技能我不反對，隻要你能夠安排好時間。太醫就跟在我們後麵，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直接去找他們問你想問的問題。”
涼桃李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幾乎是立刻就掀開簾子跑出去找太醫了，看著她那副風風火火的樣子仲長空著實有些好笑。現在才剛剛開始這家夥就不斷的在給自己找越來越多的麻煩，等到後期她的時間肯定不夠用……不過這倒也是好事，喜歡學習總是沒錯的。
想到這裏她又重新拿起了那些書信，作為一名王爺，她也得隨時關心京城裏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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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快馬加鞭，很快距離朔方隻剩下幾天的行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仲長空提前帶涼桃李脫離隊伍，在安排好了其他事情後就抄近路快速向著朔方而去。
兩人下車的地方距離朔方較遠，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附近的城鎮看起來都沒有受到瘟疫的影響，依舊是一副祥和的樣子。這很不對勁，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們來到了朔方，然後涼桃李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距離這裏沒多遠的小鎮尚且是一副寧靜悠閑的模樣，但此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朔方卻宛如人間地獄。整個城中所有的樹木皮都被剝光，大街上隨處可見倒在地上的人，那些人衣衫襤褸不斷咳嗽，時不時就能看到鮮血溢出，病毒的氣息不斷蔓延，讓所有走進城中的人都能第一時間聞到一股奇怪而詭異的味道，像是帶著死亡的氣息，明明是正中午最熱的時候，但涼桃李卻感覺渾身發冷。
“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仲長空眯起了眼睛：“竟然屍體就這麽直接扔在大街上，也幸好現在是冬天，換成夏天會腐爛的更加厲害，估計其他地方也都會遭到感染。”
“可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發現任何瘟疫的症狀，要不是進城也看不到這樣……”涼桃李說到這裏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反胃，她強行按捺住了那種嘔吐的**，臉色發青的說：“而且還封鎖了瘟疫爆發的小鎮，難道這裏的城主打算就這麽一直掩蓋下去嗎？”
“他看起來倒是真想這麽做，也不知道到底是愚蠢過頭，還是以為這病並不嚴重。”仲長空冷笑：“而且你看這裏的樹皮都被扒光，可在來之前我調查過這裏每年上交的糧食和錢財，就在去年朔方糧食大豐收連錢財都沒有上交直接全部以糧食代替，結果今年就成了這副樣……”
“你是說糧食被人壓下了？”涼桃李雖然不是越國人但在此刻也感到十分惱怒：“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簡直沒有一點良心！”
“要是有良心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掩蓋事實了。”仲長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我們繼續在城裏走走，說不定還能遇到一些其他人。”
此刻的朔方城很是陰沉沉，大街上除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以外就隻能看到巡邏的官兵，那些官兵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後就直接把人給拖走，看起來倒像是在處理屍體，不過仲長空注意到他們拖動的有些還是活人，但都連看都沒看一眼全都帶走。
兩人一直往前走，在快要走出大街的時候眼前出現了緊閉的大門，有不少侍衛都擋在門口，看到這邊兩人過來立刻就出聲阻止：“這邊已經封鎖了，如果進去就不能出來了。”
看來這裏就是疫區了，涼桃李這麽想著，剛準備扯個理由進去，卻被仲長空直接拉走，她原本的話就隻能卡在了喉嚨裏，然後乖乖跟著仲長空一起走了。
“等到晚上我直接帶你進去。”仲長空對她說：“我們要等一下東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