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爭分奪秒
回到學校後陸瑕就開始為即將到來的開學考試做準備，因為金悅的原因她提前知道這次考試主要是考初中以及第一單元的內容。
第一單元倒是無所謂，她每天上課都嚴格跟著老師走，剛開始她還準備一旦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老師，但上課後才意識到因為自己基礎薄弱的原因她不懂得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其他同學早已經爛熟於心的東西自己卻看不懂，如果全部提問不但會耽誤所有人的時間還會被覺得很蠢——舉個例子，這種感覺就好像在上一道高數課，結果有人舉手問為什麽2+2=4一樣，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於是陸瑕便幹脆將所有不懂的問題全都記了下來，比較難的私下問老師，簡單的自己試圖琢磨，要是自己還弄不清楚再問陸闕，畢竟陸闕作為高二生要比自己的學業更重，要不是現在網課還未興起，陸瑕真是不想去麻煩陸闕。在這樣的情況下陸瑕每天上課都是奮筆疾書，一度讓老師覺得很疑惑——他講的也不是什麽需要記的東西啊？後來偷偷往下看才發現原來全都是她不懂的東西。
看著不斷在紙上寫寫畫畫的陸瑕，老師陷入了沉思。
隨著童年的回憶的鋼琴音樂到來，下課的時間也到了，聽到久違的下課鈴聲陸瑕伸了個懶腰，剛準備去茶水間喝點咖啡提提神就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孫老師對著自己招了招手，她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就聽到孫老師對自己說：“如果下次還有什麽不會的不用藏著掖著，你可以在晚自習的時候直接來辦公室找老師問問題。”說完這話後孫老師就直接走了，留下還沒回過神的陸瑕發呆。
自己在課堂上寫的東西……是被老師看到了？
雖然作為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確實很容易被注意到，但沒想到老師真的會偷偷看自己在寫什麽……陸瑕覺得自己可能從今以後都不敢在上語文課的時候偷偷給插圖畫上衣服了。
將散落在桌麵上的粉筆灰擦了擦——還無塵粉筆呢，哪裏無塵了，不照樣漫天飛舞，看來果然還是白板和投屏比較好用啊——陸瑕將筆記本收起，繼續喝咖啡去了。
之後的一個月陸瑕徹底投入到了瘋狂的補習之中，在得到金悅的允許後早上起床就開始一邊聽英語節目一邊刷牙洗臉，吃早飯的時候放鬆一下心情聽聽周圍人的聊天，偶爾會看食堂放的節目，早上大多數時間都是《貓和老鼠》；上課衝鋒在學習第一線，下課抓緊時間休息和放鬆讓自己緊繃了一整節課的大腦得到喘息，大課間的時候去操場跑步鍛煉身體。就算是大課間的二十分鍾有些學生依舊會爭分奪秒地在這個時候打籃球，於是有的時候沈霽就會看到繞著操場跑圈的陸瑕，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那些學生就會忍不住感歎：“真沒想到有人會在大課間出來跑步，不過陸瑕也真是厲害，幾乎每天的時間都拉滿了。”
每當這個時候沈霽總會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盡頭為止。
中午一下課學生們頓時一個個猶如《啞巴屯》電影最後一群人衝進教堂的教徒一樣瘋狂湧向食堂，學了一個上午的陸瑕感覺頭昏腦脹，俗話說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要吃少，中午那就各種都來一份，將澱粉類食物塞滿整個胃。順帶一提中午的食堂喜歡放紀律片，甚至還放過《西部刑偵大案紀實》，著實下飯。
吃完飯後陸瑕會戴著耳機一邊聽各種節目一邊在學校裏走走消消食，等到下午一點左右就會回宿舍睡午覺。中午吃的澱粉類食物太多了，如果不睡午覺下午第一節課絕對會昏昏欲睡，精神萎靡。
整個下午又是在學海中遨遊，最後一節課下課後繼續去食堂吃東西。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傍晚，食堂最喜歡在這個時候播放各種恐怖片，經常嚇得學生打包帶走。
晚飯結束後有一段自由活動的時間，陸瑕這個時間一般會放鬆一下，因為馬上晚自習就要開始了，接下來她將會各個教室和辦公室來回奔波——一中不怎麽抓紀律這種東西，畢竟隻有差勁的學校才喜歡抓衛生和紀律，什麽抬頭率走路上說話都一把抓，檢查宿舍衛生還要做到垃圾桶裏不能有垃圾衣架上不能有衣服桌上不能有東西……一中的升學率是100，對標的全都是985和211，這種東西他們不在乎，以至於晚自習也不介意你在不在教室，有問題隨時找人問去辦公室或者是去自習室圖書館都隨便，這也讓陸瑕可以更方便地在晚自習處理自己白天沒弄清楚的問題。
九點五十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不過這個時間很多學神是不會遵守的，他們通常九點半甚至是九點就回宿舍去了。隨著《gogho》薩克斯的音樂緩緩響起，陸瑕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教室辦公室自習室離開，揉揉肩膀，就會看到陸闕已經拿著一瓶牛奶站在門口等她了。
熄燈時間是23:00——其實從前是22:30，但後來教導主任發現這個時間她都還來不及離開辦公室更別說回教師宿舍了，她認為大多數學生也不太能在這四十分鍾的時間裏就能做到從教室走回宿舍、整理完一天的總結、洗漱洗頭洗澡、有的人可能還要洗衣服等等事情，經過學生會采納的匿名投票結果後，熄燈時間被改到了23:00整，並且副校長還很壞心思地在22:30開了一個電台節目，專門講鬼故事，嚇得每天晚上翻牆出去上網的人都不敢動了。
整個九月陸瑕就不斷地重複這樣的日常，雖然看起來有些枯燥，但她卻覺得每一天都異常充實。在這樣的生活間隙中還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例如男生宿舍309宿舍大半夜用收音機聽張震講鬼故事的時候有半夜逃出去上網的人翻窗回來導致整個宿舍嚇得尖叫，最後雙方一起星期一在國旗下講話；也例如隔壁班思政老師請假去醫院補牙，當天下午隔壁學校突擊附近黑網吧抓人，結果抓到了請假的思政老師，於是下個星期一大家也在國旗下看到了作檢討的思政老師；還例如高二的學姐覺得副校長開的深夜電台不錯，大半夜打電話給副校長假裝自己是個人妻聲淚俱下地向副校長傾訴自己結婚後發現自己老公出軌一個男人的情感故事，然後副校長第二天在大課間就廣播告訴大家不要半夜閑的沒事就編故事，並且義正言辭地表示他開的深夜電台要恐怖故事而不是狗血故事。
一直一心一意學習的陸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忽視了沈霽對她的暗送秋波，這讓沈霽異常苦惱，本來想溫水煮青蛙，卻沒想到陸瑕根本就沒察覺到水。在陸瑕如此的心中隻有學習的同時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很多人給注意，甚至有人在bbs上直呼她“浪子回頭金不換”。
【樓主】
2班的陸瑕也太可怕了，我之前注意到她好像每天早上晨跑的時候都會聽英語電台就多關注了一下，結果發現這人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整一個學魔！
【2l】
我也注意到了……不過學魔是什麽玩意兒？這東西又衍生出新的詞了？
【3l】
估計是學到走火入魔的簡稱吧
【樓主】
這家夥真的很可怕，每個晚自習我都會看到她拿著筆記本進辦公室，要不就是找她姐姐……這家子真可怕。
【5l】
陸瑕隻是很努力吧，她姐姐才叫可怕，聽說小學初中都一直是全班第一，中考更是全市第一，從那個小地方出來的人竟然能拿到a市第一，我們學校曾經的高二第一差了她整整10分……到底是什麽樣的魔鬼語文竟然能考149分啊！
【6l】
太可怕了，真是恐怖如斯，此子斷不可留！
【7l】
少看點小說吧，你都被老王沒收一箱小說了。上次老王沒收你《鬼x燈》上部後到處在找人買下部，給老王省點錢吧。
【8l】
啊呸，老王上次沒收了我的s，還回來的時候把我卡的關都給打過去了！
【9l】
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咱們老王是遊戲高手吧？之前還去打過百城聯賽來著。
……
這些事情陸瑕都不清楚，她隻是不斷地為了開學考試做準備，不過她也知道學習並不隻是為了應付考試，雖然有很多人在畢業之後發現自己從事的工作和之前的學習其實沒有任何關係，最多隻不過是因為學習好考上了一個好大學並且憑借著大學文憑找到了一份工作，甚至有些人從事的工作都和上學的時候學的完全不一樣。當然這些並不是她想要的，陸暇就算是目前的資金也已經足夠支撐她未來的生活，她想嚐試著將自己熱愛的事情一直做下去，所以在此刻學習起來就越發感到有動力。
其實虛榮心也算是學習動力的一種，成績好的人總是會受到更多的關注，陸暇也不能免俗。
看著身旁的陸暇又在不停的奮筆疾書，晚自習的時間好像顯得也不是那麽漫長了。因為所有的東西全都已經搞清楚現在幹脆在看家族報表的沈霽有些無聊地轉了轉手上的筆，他的視線落在了身旁正在努力的少女身上，思緒不知不覺就跑偏了。
說起來最開始的半個月他基本上就沒有怎麽在晚自習的時候看到過陸暇，那個時候陸暇不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如果不去找老師問個清楚壓根連留下來的作業都做不了。還記得剛開始陸暇去找老師詢問的都是一些非常基礎而簡單的東西，甚至一度讓孫老師感到頭疼，他曾經去辦公室的時候也聽孫老師和別的老師抱怨過“雖然學習上進是很好的事情，不過這問的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了，有的時候我真懷疑她到底有沒有上過初中”，不過後來這樣的情況就越來越少，陸暇的學習天賦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孫老師也沒想到一開始老是問如此簡單問題的學生其實頭腦竟然非常的好，很多問題再講過幾遍之後就能夠領會貫通，漸漸的陸暇在晚自習去辦公室的次數越來越少，去自習室和留在教室的時間越來越多，陸暇有的時候一整個晚自習都不用離開教室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這也讓孫老師感到很好奇。
沈霽倒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將陸暇的事情調查了個徹底，自然知道她曾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想要保證自己不墮落實在是太難的事情了，家族之間的爭鬥過早地將小孩子給牽扯了進去，在沒有給予任何正常的價值觀和目標的情況下心思單純的小孩子想要引起家長注意力大多隻會讓自己顯得叛逆，不過這落在家長眼中隻會覺得小孩子不懂事，以至於會變本加厲的厭惡。
沈霽拖著下巴瞄了一眼陸暇本子上的字跡，正常來說他本來是不應該能夠看到陸暇正在寫什麽的，不過之前有提到過這樣的座位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容易就會向著旁邊靠，所以現在的距離已經近到他抬眼就能看到陸暇作業本的地步。
果然在寫今天的作業……沈霽基本上是不寫作業的，主要是寫這些作業非常的耽誤時間，他們這些學習成績很好的學生通常都是不會交作業的，老師也選擇了默認，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寫作業完全就是浪費時間，不如去做一些難度更高的題提升一下自己。
沈霽的視線陸暇渾然未覺，她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草稿紙上演算著過程，然後將答案寫在填空之中。
窗外的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夜幕籠罩了整個天空。窗外的樹葉映照在玻璃窗上，隨著風的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不多時，一片樹葉從枝頭飄落了下來。
說起來，現在已經是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