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晚

  雖然過程有些強買強賣的意味，不過不管怎麽樣最後還是和藤本千川達成了合作。因為距離七區開會的時間已經隻剩下一個月，在敲定合作後仲長空就立刻開始進行下一步規劃，當即直接向藤本千川借了紙和筆進一步地了解整個暗巷。


  不過或許她挑的時間不太好，就在他們坐下沒多久外麵就傳來一陣槍聲，好不容易暗巷裏安靜了東區又緊接著一陣陣爆炸，炸的火光四射，從這裏的窗戶看去能看到整個街頭都在劈裏啪啦地閃爍，要不是知道自己現在不在東方，仲長空都以為要過年了。


  在將暗巷的消息都整理了一下後她抬起頭看著麵前眼神不太好的藤本千川有些疑惑：“七區每天都是這麽吵的嗎？”


  “……不是。”藤本千川搖了搖頭，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吵的情況，除非少數情況或者是特定的日期，很少會有晚上這麽鬧。”


  “這麽說，我正好趕上了一個好時機。”仲長空笑著放下手上的筆：“你難道不好奇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從來不在外人麵前露麵，尤其是晚上。”藤本千川搖頭：“如果發生什麽事情，明天早上會有人告訴我的。”


  “好吧，那我就一個人先去了。”仲長空也知道這是她的性格，藤本千川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也隻能說是神奇，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追逐權力的野心，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給自己想要的生活鋪路罷了，遇到這種事情竟然連出去看的心情都沒有……不過還好仲長空也隻是需要一個跳板而已，如果這樣的人作為盟友，先不說其他的，就說觀念不和這一點就很容易造成各種矛盾。


  在經過這幾個小時的交談後，仲長空已經大概了解藤本千川到底是怎樣的性格，此刻也沒打算拉著她一起，在將手上的東西收起來後她和藤本千川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在藤本千川有些詫異的眼神中直接扶著窗戶跳了下去。


  看著仲長空消失在窗戶邊緣，藤本千川走上前去，心情複雜地往下看去。


  “……這可是5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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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曼承認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殺過人隻是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再加上根本就不需要動手殺人，可就是他這樣卑鄙無恥的家夥，在看到陸林動手的時候，也依舊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人類動手傷害同類都是會有感情的，可能是因為憤怒，也可能是因為厭惡，很有可能是嫉妒，又或者是已經對這種殺人的感覺上癮，一麵不停的把人砍死一麵哈哈大笑——這些都是殺人產生的情緒，赫爾曼感覺自己都能理解。


  可此刻陸林在把那22個人全都殺站在最後一個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人麵前問路的時候，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非常的平淡，那些死去的人在她眼中掀不起任何波瀾，就像真的隻是單純的問了一個路。沒有任何負麵情緒也沒有任何正麵情緒，平淡的就好像呼吸，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赫爾曼也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自然感，就好像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一樣。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怎麽能有人把殺人做到這個地步？她竟然能一點情緒都沒有，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擁有的感情嗎？


  赫爾曼從不懼怕惡毒的人，畢竟人類就是多種多樣的。可陸林的身上看不到這些，人類總是喜歡排斥和自己不一樣的生物，就像眼前的這個，他也根本感覺兩個人好像不生活在一個緯度。


  “湯、湯姆老大平常一直都，一直都呆在市中心……”剩下的那個人就算再怎麽見過大風大浪也從來沒有見過22個人以各種慘烈的形勢死在自己的眼前，有的整個身體都扭曲成了麻花，有的則好像西瓜一樣爆炸，還有的就和睡著了一樣安靜身上也一層不染……這種情況嚇得他剛開始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了，從頭到尾語無倫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音調：“不、不、不過他有的時候，有的時候會、會回來，如果他，如果他回來的話……一般都會待在，待在東區的116號。”


  “116號……”陸林將這個地址重複了一遍：“在什麽，方向。”


  “從、從這裏，這裏一直往前直走……”倒在地上的人本來想伸出手指一下位置，但他實在是害怕的連手都舉不起來：“走到盡頭，看、看到的最高的那棟樓，就、就是了。”


  陸林聽到他這樣的話不由得抬頭向著前方看去，雖然說是最高的樓，不過這裏的樓大多數也就隻有一兩層，因此一眼看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麽特別高的建築，估計也就比平常的樓多那麽一兩層吧。


  “知道了。”陸林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邁過了地上的屍體，就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整個地麵都是血一樣：“走吧。”


  “陸小姐，我們要直接殺進去嗎？”


  在赫爾曼還在猶豫該怎麽才能穿過這些屍體走過去的時候印寅已經直接向著陸林跑去，他往前跑的時候踏過了一節腸子，那腸子直接被他踩的湧出血水，差點沒濺得赫爾曼一身。赫爾曼堪稱驚恐的往後麵躲了躲，很是嫌棄地看著印寅褲腿上的鮮血。


  “為什麽，要殺。”


  “咦？我還以為陸小姐把這些人都殺掉，就是準備直接衝進去了。”


  “不回話，才殺。”


  “如果湯姆老大回話的話，陸小姐就不會動手嗎？”


  “是。”


  “陸小姐是找湯姆老大要做什麽啊？”


  “合作。”


  “合作？如果是合作的話，感覺可以在白天的時候直接聯係湯姆老大就可以了。”


  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基本上都是印寅說十幾個字陸林回一個——地往前走去了，好不容易才從那堆屍體中走出來的赫爾曼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出獄的時候，監獄長為什麽會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不要以為就恢複自由了，你可別高興太早，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赫爾曼。”


  “在那個地方呆久了，不管你是什麽人，到最後都不可能是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