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莉紗
夏侯淨手裏拿著蠟燭，走在地下的藏書館裏。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是本有關歐洲古老的巫女記載。滕狩雲吃飽飯後，按耐不住，跑到地下藏書館。看到他也在，愣了愣。
“你在這裏做什麽？”
“在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夏侯淨吹吹書本上的灰塵。把蠟燭遞給她。“幫我拿著。”
滕狩雲連忙接過蠟燭，藏書館裏如浩瀚一樣的空間讓她驚歎不已。
“那個吸血鬼幾乎把這個地下挖空了吧。”
聽到她的話，夏侯淨抬頭環視了一眼。
“差不多吧。”
兩個人在書架與書架之間走動著，夏侯淨不時抽出一本書翻看著，滕狩雲的蠟燭突然照在一個人的臉上，她心跳漏了一拍，嚇得啊地叫了一聲。
“鬼啊！”
“你們是誰？”在書架裏夾著的老人問，他的臉像枯樹皮一樣，皺巴巴的。
“你是誰？”夏侯淨不客氣地反問。
“我是負責清掃藏書館的幽靈。”老人咳嗽了幾下，他的半個身體裏埋在書架裏，隻剩下一個頭和他們交談著。
“你是那個吸血鬼的傭人嗎？”
“是的。”幽靈點點頭。“你們見過德古拉大人？”
“是他委托我們，找出破解女巫詛咒的方法的。”滕狩雲搶著說。
“沒用的……沒用的……”幽靈老人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精神萎靡地說著。
“能告訴我們，德古拉為什麽會被女巫詛咒嗎？”夏侯淨皺著眉頭問。
幽靈老人點點頭，滄桑渾濁的眼神陷入了回憶中。
一百多年以前，德古拉對一個叫莉紗的美麗女孩一見鍾情。莉紗有著棕色的大波浪長發，明媚如秋水一樣的眼瞳。
可是，德古拉不顧莉紗的反抗，強行將她掠到了城堡。
黑暗的城堡裏，除了吸血鬼蝙蝠，還有我這個年紀一大把的老傭人。少女莉紗拒絕德古拉的愛意，想要逃離古堡。
德古拉將自己的一切捧到莉紗麵前，可是莉紗除了自由之外，對一切金銀珠寶不屑一顧。
幸運的是，莉紗要什麽東西，德古拉都想盡一切辦法都為他弄來。莉紗迷戀上了古書籍，於是德古拉為她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地下藏書館。
莉紗從書本中學到了女巫的法術，經常窩在地下藏書館查找資料，學習巫術。終於有一天，她成功了。
她用巫術將吸血鬼製服，然後毫不猶豫地奔向城堡外的自由天空。
滕狩雲回過頭，似乎可以看到有個大波浪頭發的少女伏案在桌前，不斷地翻著書籍，書一頁一頁地翻過去，時間是最無情的劊子手，一點點奪走她年輕的歲月和軀體。古堡外的天空，物轉星移，卻與她再無關係。
“德古拉大人想要莉紗成為吸血鬼，可是，莉紗拒絕了。”幽靈老人說道，“等她掌握了女巫的巫術後，毫不猶豫地對著德古拉大人施展巫術。德古拉大人從最初的狂暴，到漸漸的沉寂。每天夜裏，我都可以聽到德古拉大人在上麵對莉紗的咒罵。”
“這個叫莉紗的少女，能離開這個地方，一定非常開心。”滕狩雲笑著道。
“那倒不一定。”夏侯淨又抽出來幾本書，疊在一起。
“當初我雖然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開那個‘門’，其實並非對那裏並無絲毫感情。”
滕狩雲知道他與妖魔英招定下契約的事情。於是了解地點點頭。
他們出了地下圖書館，翻閱古籍那麽大的工作，隻能交給夏侯淨一人，滕狩雲幫不上什麽忙。雖然她看得懂圖書上的文字，但是並不懂得其中的意思。就連中國的術語都隻留下隻言片語，極其簡單，滕狩雲曾經因為寫作的關係研究一番，但是術語的深意，並非常人可以領悟其中的意思。現在看國外的，就更看得雲裏霧裏了。
夏侯淨一個人戴著眼鏡翻閱著古書，滕狩雲倒在一旁裹著睡袋呼呼大睡。
等滕狩雲一覺醒來，夏侯淨的麵前擺著幾瓶粉末狀的東西。
“這是什麽？”
“這些就是當初莉紗用來禁錮德古拉的銀色粉末。經曆了這麽久的時間，銀粉已經不存在了，可是咒語的威力依然存在。”
“那你找到了解開詛咒的方法了？”
夏侯淨搖搖頭，“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用施法者的血。”
“莉紗？”
夏侯淨點頭。
“可是這都一百多年了，上哪兒找莉紗。說不定她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說得也是。隻能強行解開了，不過，強行解開巫術有一定的危險性。”夏侯淨點了一下滑落在鼻尖的眼鏡，下了決定。
他拿起一本書，並且用匕首將自己的胳膊劃開，以小碗接了半碗血。滕狩雲幫他將手臂用紗布包紮好，眉目清秀的臉上充滿了擔憂。
“你說的危險性是指什麽？”
“所有的咒術，一旦你解不開，就會有被咒語吞噬的危險。”
“如果很危險的話……我們……我們就不要幫那隻吸血鬼了。”滕狩雲為難地考量著，心目中的天枰漸漸傾斜。她不願意見到夏侯淨深陷危險之中。
“有我在，你不必擔心。”夏侯淨狂妄放語。
“你們來了！”一見到他們，德古拉的眼神閃過一絲狂喜。
滕狩雲站在一旁，看著夏侯淨低著頭在地下按照書上的模樣畫陣法圖。她心神不寧，有一半的心思都在夏侯淨的身上，邊看著夏侯淨的動靜，她邊對德古拉說：“他似乎找到了破解詛咒的方法。你別擔心。”
“如果解不開詛咒，你們會被卷入未知空間。”德古拉的藍眸暗了暗。
這個時候，夏侯淨已經把陣法圖畫好了。陣法周圍呈現黑紅色的光暈，漸漸在陣法中心形成一隻巨型黑龍的模樣。那黑龍的身體龐大，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
“這隻黑龍就是束縛你的那條鎖鏈。”夏侯淨對著德古拉解釋。
黑龍以無可撼動的氣勢讓屋內的幾個人畏懼起來，黑龍狂卷著遊動四肢，地板上的陣法越來越亮，隨著黑龍的帶起的颶風，形成了詭異如平地龍卷風的場景。
“他要被詛咒吞噬了。”看到眼前的場景，德古拉失望地說。
滕狩雲想也未想，衝過去緊緊握住夏侯淨的手。
“你在這裏幹什麽？”夏侯淨下意識地推開他，讓她遠離危險地帶。
“不要！我怕你迷路！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回來。”
兩個人正在爭執，黑龍張大口，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兩人吞入了腹中。
這是怎麽回事？
嗚嗚——，滕狩雲滾來滾去。她變成了一顆蛋，一顆蛋？啊啊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啊啊！”她衝夏侯淨尖叫著。為什麽夏侯淨還是原本英俊瀟灑的模樣，而她卻變成了一顆滑稽的蛋。
“你的身體承受不了空間壓擠，我就把你的靈魂一起帶來了。沒想到落到了雞窩裏，你的靈魂受慣性影響，鑽進了這個雞蛋裏。”夏侯淨摸著鼻子解釋。
“……怎麽才能讓我恢複原來的樣子？”
“暫時不清楚。”夏侯淨答得很幹脆。
“我殺了你！”一顆蛋正在對著夏侯淨行凶，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撞。
他們並沒有掉入想象中的未知空間，反而掉進了一百多年前的古堡裏。一百多年前的古堡，反而更加熱鬧些，有女傭在古堡內部穿行，烘烤麵包的香味充斥在鼻翼間。
陽台上的花朵，鮮豔又充滿了情趣。
夏侯淨肆無忌憚地走在古堡裏，他端在盤子，滕狩雲被他放在口袋裏。
“別亂動。”他的聲音帶笑。“一會我們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莉紗小姐了。”
“請進。”屋內的聲音響起。
夏侯淨恭謹地把茶水放在桌麵上，為兩個杯子倒滿了紅茶。抬起頭看著濃妝豔抹的婦女，微微愣了一下。滕狩雲趴在他的口袋裏看到那個婦女時，深受打擊。
“出去吧。”德古拉背對著他們，沉聲下著命令。
夏侯淨將門輕輕合上。把滕狩雲掏出來放在手心。
他忍笑問：“你怎麽了？感覺你連心髒都驟停了。”
滕狩雲轉動著身體，然後停下，在自己的身體上寫著“疼”。那麽醜的老女人，竟然是德古拉癡迷的莉紗，她看到事情的真相後，終於體會到“蛋疼”的感受了。
“淡定……”夏侯淨忍俊不禁，“那個並不是莉紗小姐。”
正說著，一個五官俏麗，披散著卷發的明亮少女，緊抿著雙唇，那少女的模樣柔媚無邪，拎著裙擺，行走輕靈的像幼鳥，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這位才是莉紗小姐。”
“姑媽！”莉紗大力地打開門板之後，指著門。“你快點出去，離開這裏！”
“噢嗬嗬嗬，我可愛的莉紗，明天就是你和德古拉大人的婚禮。沒有姑媽為你主持婚禮，讓你多沒麵子啊。”
“我不要嫁給他。”莉紗大聲地反駁著。
德古拉站起來，轉過身，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緊鎖住莉紗的容顏，“這個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你必須嫁給我。”
“你這個沙豬，暴君！”莉紗衝進去，將桌子上的的東西往他身上扔去。就連茶壺都不能幸免。
“德古拉大人，我先告辭了。”莉紗的姑媽搖著扇子嬌笑著，“至於那三座葡萄莊園，謝謝德古拉大人了。”
“這完全是販賣！姑媽，我討厭你！”莉紗倏得扭頭，朝姑媽離去的背影大喊。
舉辦婚禮的時候，莊園裏的人忙得馬不停蹄。莉紗穿著婚紗，趁著上洗手間的時候翻牆。可是剛翻到一半，就被急著尋找她的女傭們發現。女傭尖叫一聲後，大家將她從牆上拽了下來。
“千萬不能這個時候出亂子。莉紗小姐，求求你安分點吧。”女傭們雙手合十地拜托著。
“救命——，我不要嫁給那個沙豬！”
莉紗的嘴被膠布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