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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

  當今王朝的太子,姓氏夏侯,單名一個淨。


  “夏侯淨……”滕狩雲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心下總有一種淡淡的感覺,似歡欣,又似苦痛,還有著淡淡的想念……她捂住心口,將這股奇怪的感覺拋至腦後,心中有了盤算。


  第二日一早,謝絕了王嫂子的挽留,滕狩雲接過了村民們給她的盤纏,一路向著京城去了。


  越向著京城方向走,街邊越是繁華,可能是因為這邊人氣旺的原因,滕狩雲並沒有見過什麽妖物害人,反而見識了不少人操縱妖的表演。


  對此,門解釋說,“許多妖物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外並不能生存下去。於是他們便來依靠人類。還有一種,是被人類馴化的妖物,他們自誕生起,就是人類手中的工具。有些大戶人家,還有專門飼養妖物的小廝。”


  滕狩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收回目光,安靜地吃著飯。女子獨身上路多有不便,所以她換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又在門的指導下,將臉做了簡單的修飾,這一路倒也平安。


  時隔多日,滕狩雲終於趕到了京城,道路兩旁的樹葉已經發黃,天氣漸涼。她這一路都在悄悄打聽關於當朝太子的消息。翻來覆去都是讚頌的都是太子功德,隻有一個人給了滕狩雲不一樣的答複。


  滕狩雲是在一間亭子裏遇見那人的,那是個麵黃肌瘦的中年人,靠坐在石椅上,看起來半死不活。


  滕狩雲因避雨誤入了那間亭子,便順手喂了那人點吃食,將人救起。


  那中年人自稱姓何,原京城一介小官,因連坐入獄,在被發往邊境充軍的途中趁亂逃了出來,已經有許多天沒有進食了。


  滕狩雲聽到京城二字時,眼神微動,她將手上的水壺遞了過去,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原來是在京城做官?那你可見過太子?”


  “……”姓何的男子沒有回答,他飲下壺中的清水,又默了片刻,在滕狩雲耐心告罄前終於答複了她:“下官……草民,有幸見過太子一麵。”


  許是念著滕狩雲的救命之恩,沒等滕狩雲再追問,何姓男子便將他對太子的了解盡數告知。


  太子是皇帝的嫡長子,先後是異族的公主,所以太子身上也流有異族的血統。但皇上不喜先後,在先後逝世第二年迎娶了繼後,並育有二皇子,五皇子,七公主。太子並不受寵,若不是立嫡立長這個祖宗規矩壓在頭上,或許這個太子,都輪不上夏侯淨來當。


  臨走時,何姓男子將懷中的一枚碎玉交給了滕狩雲,他自知今生再回京城無望,也樂意還上人情:“你拿著此物,可以去青風巷丙字三號,找一位姓滕的大人,他是我的老友。有什麽事情,你可以找他幫忙。”


  滕狩雲回想著何姓男子的話,又將懷中的碎玉拿出來摩挲。她站在熱鬧繁華的朱雀街上,四處張望了片刻,決定先去客棧好好梳洗一番。


  門這會兒又出現了,問道:“你不去找那個滕大人嗎?”


  進京之後,門的話比之前多了不少,滕狩雲答道,“先不急,既然已經到京城了,一切都從長計議。”


  滕大人那裏,滕狩雲也自有考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還不打算去尋找這個滕大人。將碎玉貼身收好。滕狩雲編好頭發,換上一身幹淨衣服,清清爽爽地出了門。


  她繞著朱雀大街轉了一圈,尋了一個人數看起來最多的茶樓進去。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茶樓裏的人,天南地北的都有,談論的話題也是五花八門。


  滕狩雲要了壺茶,坐在一邊,支起耳朵尋找著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此時,太子府三個字劃過她的耳畔,滕狩雲在內心歡呼了一聲,端起杯子,朝說話的方向走去。茶樓裏人本來就多,不知是被誰絆著了,她哎呦一聲,險些將杯中的茶水灑到別人身上。


  那人嚇了一跳,止住了嘴裏說的話,回頭罵罵咧咧道:“你長眼睛是幹什麽用的!差點潑到老子!”


  “對不住,對不住。”滕狩雲不停地彎腰道歉,她解釋道:“小弟剛剛去方便了一下,回來就發現桌子已被別人占了。本想找個新地方落腳,誰知有眼不識泰山,險些得罪大哥,還望大哥別與我計較。”她邊說著,邊從懷中拿出些散銀塞了過去,“大哥,消消氣。”


  門:……這個老油條是誰?

  見到銀子,那個男人也不計較了,他挪了個地方出來,招呼滕狩雲道,“小老弟!還找什麽地方,在這坐會兒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滕狩雲從善如流的端著茶杯坐下,還沒等她張口,同桌的另一人便著急忙慌的催著這個男人接著往下講,“你剛剛才說到一半,繼續呀。”


  男人潤潤喉,臉上帶著自得的表情,“你們可知,這太子,為何不入東宮?而要在外建府?”


  見人們都望著他,他繼續道,“這皇上啊,根本就不喜太子。他屬意的是二皇子,本想讓太子在外自生自滅的。誰知道這太子啊,跟團火似的,風一吹倒還起來了!現下朝臣們都上書皇上,想讓太子入東宮呢,皇上一直沒答應,我估摸著呀,皇上這心還偏在二皇子身上呢。”


  一旁有人唏噓,“五指還分長短呢,沒想到皇家也是這樣。”


  還有人質疑男人話語的真假,男人聽見,生氣的一拍桌子,“我是聽我那在宮裏當差的舅公說的!哪能有假!”


  有人還是不信,一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便爭了起來。滕狩雲得到了想要的情報,不留痕跡地退出了人群,她想著方才男人提到過的太子府的地址,打算夜間去探他一探。


  是夜。


  眾人熟睡之際,滕狩雲換上夜行衣,悄然躍出窗外,運起輕功,朝太子府的方向飛去。


  她輕輕地落在屋簷上,沒有驚醒門前打著瞌睡的守衛。


  滕狩雲在內心呼喚著門,“你知道麒麟玉在哪間屋子裏嗎?”


  門答得也幹脆:“我怎麽會知道。”


  滕狩雲發現自從認識了門,她都經常性地咬牙切齒:“真是……要你何用!”


  似乎感受到了滕狩雲的嫌棄,門趕緊道:“不過你要是挨得近的話,我應該能感覺到。”


  即使太子不受寵,但太子服也是按規製建立的,該有的房間一間不少,滕狩雲粗略一看,就有百十間之多,若是想將這些房間都搜一遍,一晚上的時間肯定完不成。


  不管了,滕狩雲暗想,能搜一間就是一間吧。


  她貼著牆根落入院內,快步走向了離自己最近的那間屋子,伸手推了推門,不出意外是鎖上的,幸好她早有準備,一把匕首自她的袖中滑出,嵌入門縫,她小心翼翼地向上挪動著匕首,妄圖將門打開。萬籟俱寂,隻有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腳踩在枯草上的聲音!


  “什麽人!”


  “別動!”


  聲音由遠及近,滕狩雲心道不好,她收回匕首,右腳一蹬,躍上房頂溜了出去。待巡邏的守衛趕到時,眼前早已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


  守衛單膝跪地,“回總管,剛剛這裏好像有個小賊……可能是屬下看花眼了。”


  “無事。”妖物眼中感知到的東西,比人類更多。英招眯起他貓一般的眸子,掃了一眼門前的地磚。待看見那一串小腳印,他勾起嘴角,“下次那麽晚,就別再這麽一驚一乍的。小心擾了太子休息。”


  聽見英招提起太子,那兩個守衛渾身一抖,“是!”


  英招揮手讓守衛們退下。他抬頭望向屋頂,舔舔嘴角。


  雖不知你是什麽來頭,但下次,定叫你有來無回!

  滕狩雲沒想到,太子府的防禦竟然如此嚴密,無奈,夜闖太子府的計劃,就隻能就此流產了。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她做了一個怪夢,她夢見自己時而浮在半空中,時而又擁抱著一個人。她想去看清這個人的臉,卻隻能看到一片空白。


  滕狩雲從渾渾噩噩的夢中醒來,早已是晌午了,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客棧的一樓坐滿了人,她換了身衣服下去,尋了個座位坐下。


  在這短短的距離內,她聽到了好幾次選秀二字。滕狩雲感到奇怪,在點餐時便問了小二一嘴,“小二哥,這選秀是什麽一回事?”


  “宮中和太子府前些日子放了批老人出來,現在人手不夠,可不就要選秀女了。”小二撇嘴道,“這幾日,估計成親的又多了。”


  滕狩雲問道:“為何?”


  “這宮啊,進去不容易,出來更不容易。誰家想把養的好好的閨女送進宮去做服侍人的活計啊。”


  滕狩雲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門出聲道:“這是個機會。”


  滕狩雲默認,選秀女對她來說,的確個機會,可她,一無權勢,二無背景,如何才能進宮參選……等等!

  滕狩雲從懷中取出那一塊碎玉,眼神狡黠。


  這個人應該……能幫上她的忙。


  滕道忠這兩日都在為選秀女的事發愁。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是正兒八經一步步考上來的官。他的娘子是從少年時就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糟糠之妻,滕道忠感念娘子一路的相伴,即使做了京官,也沒有不良的嗜好,更無妾室。院子裏隻有娘子和年幼的女兒。


  他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們和大姐兒早已成婚,小女兒是娘子老蚌生珠,給他誕下的珍寶,如今正當妙齡。他和妻子前些日子還探討著,要給小女兒尋一戶怎樣的人家,可人算不如天算,皇家一道指令下來,官宦家的女兒們就都得進宮。


  他舍不得。


  滕狩雲的出現,無疑是一道及時雨。


  滕道忠摩挲著碎玉,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散了,這的確是他與老友的信物。


  “滕姑娘,你我同姓,也是有緣。”他撫著自己的美髯,一雙眼直直地看著滕狩雲。這個姑娘看起來年紀與自己家的小女兒相仿,眼眸中的神情卻是完全陌生的。


  這是一個有自己主意的女孩。


  “看在故友的麵子上,你想進宮,我的確可以幫你。條件也簡單,你若順利留在宮中,可要掛念著滕家,滕家,也需要你。”


  “滕大人,”滕狩雲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句不好聽的,我是替您家姑娘頂了鍋。您挾恩圖報,這有點不合適吧。”


  滕道忠沒想到滕狩雲早已將自己家的情況摸了個門清,他麵目一僵,眉頭緊皺,“你道如何。”


  “不如何。”滕狩雲放下茶盞,輕飄飄道:“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可好?”


  滕道忠不應聲,滕狩雲也不急,她輕晃著雙腿,等待著滕道忠的答複。


  半晌,滕道忠招來一旁的丫鬟,沉聲吩咐:“帶表小姐下去休息。”


  滕狩雲站起來,微微福身,“剛才言論多有得罪,若是能順利留在宮中,我這心裏,自然是感謝舅舅相助的。”


  她抬起眼,與滕道忠相視一笑。


  這件事,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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