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碩鼠
蘇正跟著夥計進了一間房，這裏點燃的火石更多，房間裏有些悶熱，以至於不得不把窗戶打開一道縫隙，讓外麵的寒風灌進來，平衡一下溫度。
房間裏麵擺著一張書桌，桌子後麵有一位老者，他抬頭看了看蘇正，趕走夥計，問道：“太陽是個好東西，可也能把人燒死，你確定你能買得起？”
蘇正手裏的幣恐怕半塊火石也買不下來，但他還是要裝出一副有錢模樣，道：“太陽這東西，外麵越來越少，再貴我也會買。”
“確實貴啊。”老者歎了一口氣，從一方木盒裏麵拿出一把鑰匙，帶著蘇正離開房間。
路上，蘇正問道：“火石為什麽變得這麽貴？真的是因為礦源枯竭嗎？”
老者哈哈一笑，道：“否則還能是因為啥？”
蘇正笑笑，沒有再。
兩人一路前行，左拐右拐，終於進了一處倉庫，他們又從倉庫的暗門下了地下，終於到了存放火石的地方。
“火石就在這裏了，你要多少？”
蘇正撿起一塊火石，這些火石都經過特殊的處理，被磨得圓滑而光平，可以發揮出最大的效率。
老者又問了一句，蘇正突然向前一撲，手中長劍刺了出去，將長劍架在老者的脖子上。
老者似乎並不緊張害怕，他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道：“此劍中熔了極光石，這可是好東西啊，隻不過製劍的手藝太過粗糙，白瞎了極光石。”
蘇正笑道：“你還懂得這些？”
“當然懂！見得多了，自然懂。”
“見得多了什麽？”
“當然是死人！”
完這句話，老者突然抬起手指，手指尖上亮起光芒，直接點向蘇正的額頭。
蘇正一驚，這個老者竟然還是飛虹境界的人！
他向後一退，躲過了這一指，而老者卻不追擊，反而向後退去，離開了地下室。
隨著轟隆一聲，地下室的大門被緊緊鎖住，外麵隨即響起老者的喊聲。
對方正在招引幫手，蘇正卻也不急，無論來了多少敵人，他隨時可以離開。
在敵人到來之前，蘇正開始在地下室調查起來，這裏的火石極多，恐怕有數萬塊火石，足夠青山界軍使用一段時間。
若是瀚海界還有這麽多的火石，為何不上交庭？
火石雖不是管製禁物，可也不是那麽容易購得，在瀚海界隻有官營店鋪能夠購買，而且購買時還有備注登記姓名，為的就是防止外流。
可這家綢緞莊是什麽背景？能夠在火石大量缺失的情況下儲藏這麽多火石？
蘇正仔細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特異之處，他正要離開，卻突然發現一麵牆壁有些異樣。
別處牆壁都是幹幹淨淨的，而且非常平整，隻有這處牆壁，似乎坑坑窪窪，而且看樣子磚石都有些活動。
蘇正舉起拳頭，給了這處牆壁一拳，果然他輕輕一拳，就將牆壁打了一個大窟窿，露出一條通道。
蘇正看去，這條通道能夠供一人爬著過去，想來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他來不及多想，外麵已經傳來腳步聲，他隻能鑽進通道，將身後的磚石再度壘起來，斷了後路。
通道裏麵非常黑暗，蘇正催動靈力，他的指尖現出兩道光，雖是灰色光亮，可也比黑暗無邊要好。
蘇正爬了一會兒，終於到了終點，這裏是一處洞穴，空間並不算大，地上擺著不少陶罐。
“火石！”蘇正打開陶罐，見裏麵全是火石，心裏就明白了大概。
看來這家綢緞莊裏麵也有異心之人，碩鼠把火石偷出去，再私下售賣，將幣中飽私囊。
蘇正收起一罐火石，他在洞穴裏站起來，見頭頂有一塊木板，上麵似乎壓了重物，任憑蘇正如何用力，也推不開這塊木板。
“我還不信了！”
蘇正掏出長劍，朝著木板捅了好幾下，終於將木板捅穿。
外麵照進來光亮，光亮柔和，似乎是室內的光亮，而且還順著這裏飄出陣陣香氣，仿佛是一處女兒閨房。
蘇正見實在出不去，便準備繞道黑暗世界，從那裏回去，他正要離開，卻聽見外麵傳來聲音。
“相公，你回來了？”話的是一個女子。
房間裏似乎進來了某人，他一進屋子便問道：“為什麽點火石！”
女子道：“房間裏太冷了，我實在扛不住。”
男人罵道：“蠢婆娘！敗家娘們！老子辛苦工作，掙來一些幣容易嗎？你這麽敗家，要你有什麽用？”
女子道：“你不是還有那麽多嗎？”
等待她的事一個巴掌，男人罵道：“這種事輪得到你來？我問你，你還和誰過這件事？”
女子哀求道：“沒有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男人又罵了幾句，道：“不行，我得看看去。”
蘇正一驚，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定是朝這裏來了。
他立刻遁入黑暗世界，從這裏離開，回到了客棧房間。
“這可是好東西！”蘇正連忙拿出順來的一罐子火石，從裏麵取出一顆，點燃之後扔在了火盆裏麵，熱量迅速釋放，將整個房間填滿。
他剛要歇一下，卻聽見有人敲門，還不等他應答，便進來一人，正是大堂裏麵商隊的首領。
他推門進來，直接道：“我怎麽走在門口感覺這裏冒出一股股熱氣呢？原來是有火石啊！”
蘇正皺眉，問道：“你是誰？”
富商問道：“你從哪裏搞來的火石？賣給我一些？”
“我隻有這一枚。”
富商自然不信，他扔下一張名帖，道：“這是我的住處，你要是想好了，就去找我。”完，他直接離開。
蘇正打開名帖，見他叫做趙仁榮，是個普通的名字，而他的差事卻不普通。
此人竟然是恒利商行的采買掌櫃，大也是一個頭目。
而恒利商行則更加不凡，諸世界許多生意都有這家商行參與其中，據商行背景深不可測，能夠通！
蘇正收好名帖，此時無用，沒準以後會有用的。
他在客棧等了一會兒，終於黑。
瀚海界的夜裏非常明亮，這裏的土地一片雪白，反射著月亮的光芒。
蘇正離開客棧，出了主城，往城外去了。
就在主城外麵，有一座火石礦，這座礦場非常巨大，儲量豐富，曾經瀚海界有專人探測過，就是再開采一千年，這座礦場也不會枯竭。
可是就在這段時間，瀚海界上報礦場枯竭，不僅這一座，與它同等規模的礦場竟然同時枯竭。
蘇正到了礦場外麵，他遠遠望見，礦場裏麵燈火通明，礦工進進出出，似乎頗為忙碌。
他心中起疑，若是礦產枯竭，他們在這兒忙什麽？
蘇正悄悄靠近通道，這裏竟然無人防守，被他大搖大擺地溜了進去。
進入礦洞，蘇正不敢再莽撞，他見不遠處堆放了許多衣服，正是礦工們要穿的工作衣服。
蘇正穿上衣服，拿起旁邊的工具，下了坑洞。
他還沒有走出多遠，就聽見遠處傳來喊聲：“挖完了嗎？”
“快了！快了！”
蘇正連忙湊過去，這是一座巨大的礦洞，足有數百礦工一起勞動。
他們正在用工具開采某種礦產，隻是並非火石，而且也並不常見。
蘇正看去，除了這一百多礦工正在開采一種奇特礦產之外，還有將近兩百人正在一旁開采火石。
遠遠望去，火石礦物占據了礦洞內相當大一片麵積，不僅沒有枯竭，反而稱得上儲量豐富。
蘇正心中冷笑，看來瀚海界內出了賊人，竟然膽敢背叛庭！
他連忙取出錄影圓鏡，將這裏的一切記下，隻待回到庭，上報轉運司，就可以讓庭派遣得力幹將處理瀚海界。
蘇正正要離開，卻見礦洞深處衝出來一人，他哈哈大笑，衝著所有人喊道：“我找到它了！找到它了！”隨即，他吐血倒地，仿佛是死了一樣。
看著人的服飾，像極了礦工中的經驗豐富的工頭。
他倒在地上死了，一旁監工的那些人卻高興萬分，他們名義上是在監工，實際上是在等待這人深入礦洞探查的結果。
如今他大喊“找到了，找到了！”，這如何讓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