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療程一
其實真要吃章魚觸手，秦昭還有點抵觸，看著那白色的吸盤，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身上像是還纏著觸手，密密麻麻的吸盤和牙齒桎梏著她。
但哪怕自己不吃，她還是要烤章魚觸手，以解心頭之恨。
她架起火堆，用一根木棍穿觸手，放到火上烤。
秦昭悄悄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閎知，納悶，這人怎麽還不走，他會不會發現她是喪屍了，畢竟沒有人能在水裏待那麽久還不死，亦或者他發現了她是晉原寧？
秦昭從空間裏拿出之前存的椰子，打了洞，遞了一個給閎知，又給了他一根吸管。
“這是何物？”
秦昭就猜他沒見過，“這是椰子，可以解渴，吸管用來吸。”
閎知將吸管插進去，嚐試著喝了一口，眉頭微蹙。
“看來你不太喜歡這個味道，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不過現在這樣也沒辦法，必須去適應。”她倒了一些椰汁在觸手上，觸手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不得不說，這味道真不錯。
“你有要問我的嗎？”秦昭問。
“姑娘芳名？”他頓了頓，意識到世道不同了，“你的名字。”
秦昭沒想到他第一個想問的是她名字，她道：“秦昭。”她不能隨便說，之前章揚叫了她的名字，閎知肯定聽到了。
她也無所畏說出自己的真名。
“哪兩個字？”
“秦始皇的秦，天日昭昭的昭。”秦昭笑道，她一直很喜歡這樣介紹自己的名字。
“秦姑娘可知現在的情況？”閎知沉聲問。
秦昭微微一笑，終於問了，她還以為他不急著知道呢。
她用一種深沉滄桑的語氣道：一切，要從七年前的一種病毒說起……然後就在幾天前，世界就像和另一個世界融合了，太陽月亮都變成了兩個，時空混雜……喪屍病毒傳播迅速，現在看來海洋生物已經開始感染了。”她發揮自己多年的小說功底，給閎知講了一遍事情的緣由，又說了一下喪屍和異能這些。
閎知沉默良久，問：“你是喪屍？”他看著她沒有流血的傷口，又聯想起之前她在海裏待的驚人時間。
秦昭大方地點點頭，“你要殺我嗎？”
閎知搖搖頭，“按姑娘所說，人形喪屍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那也算是新的物種。”
秦昭欣賞地看他一眼，真不愧是大師，這覺悟就是不一樣。
“為了報答大師的救命之恩，這些物資送給大師以作報答。”她拿出一些東西，還很細心地用一個箱子裝上了。
她還是叫他大師。
“不用。”
秦昭挑挑眉，真不愧是大師？深入貫徹不求回報的精神。
閎知雙手合十，“貧僧希望能與姑娘同行。”
秦昭表情僵硬了一瞬。不愧是大師，好算計啊。
“請姑娘放心，貧僧雖無姑娘所說的異能，但也能勉強護姑娘周全。”
這話秦昭是相信的，當初給男主的設定她寫的就是武功高強。
他救了自己，這還真不好拒絕。
秦昭皺著眉，點點頭，“倒不是我不同意，隻是這世道……唉，如大師所願吧。”就怕他發現什麽。
她翻了翻手上的觸手，撒上辣椒粉，真香。
隻要不去想這是什麽肉，還真的很誘人。
她湊近焦香撲鼻的觸手深深吸了一口，香，真的是香，要不要吃呢？
秦昭糾結。
還未等她思考出結果，一道橘黃色的肥胖身影快如閃電地掠過，她手上的觸手不見了蹤影。
“憲翼。”閎知皺眉，最近這貓越來越不聽話了。
秦昭看了眼大快朵頤的橘貓，有些好笑，“算了，大師不必責怪它，正好我也糾結要不要下嘴，這下好了，沒得選了。”
“抱歉，貧僧沒管好它。”
秦昭擺擺手，“它很可愛，大師為什麽要養貓呢？”她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適當的好奇會讓她看起來很正常，若一點好奇也沒有反倒會適得其反，引人懷疑。
閎知輕笑，“這貓本來是送人的，後來兜兜轉轉又回了我的手裏。”
秦昭沒有問兜兜轉轉包含了什麽故事。要懂得適可而止，她不多問不會讓人生疑，隻會覺得她懂得分寸。
閎知看著她，突然問：“秦姑娘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啊這？
我不想可以嗎？
“發生了什麽？如果大師不想多說……”她道。
“貧僧以前是住持，也是國師。”他說。
靠，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幹巴巴地說：“大師厲害。”
“貧僧聽從佛的旨意選任先帝五子為太子，太子晉原寧登基，但由於年幼，貧僧執政，卻不想她認為貧僧企圖把持朝政，謀權篡位……後來貧僧送了她這隻貓，她取名憲翼。”
“皇上有很多秘密，她的手腕沒有看起來那麽粗，甚至長相嬌柔，我不知道她是以何法掩人耳目，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男子。”
他開始自稱“我”。
秦昭故作驚訝，“皇上是女的？不知她是如何掩飾的？”
閎知看她一眼，“是。後來我無意間發現，亦或是有人故意揭穿，她的秘密暴露了。”
“所以你廢了她？”
“未曾。哪怕是女子，她也是天選之人……我怎會廢了她呢。”他有些意味不明地說。
“後來怎麽樣了？”秦昭就像一個真正的聆聽者，好奇著故事的結尾。
“後來皇上為奸人所害，中蠱毒……崩了。而就在皇帝駕崩時，我發現了異象。”他眉心微蹙，又想起小皇帝臥病在床的時光還有那詭異的氣象。
秦昭挑眉，這她倒是不知道。難道那異象和世界融合有關，那是預兆？
那閎知是真的強。
“後來貧僧擁立三皇子鄭王為帝，滅了敵國。之後我帶著憲翼行走天下，完成皇上的遺願，也是為了查看異象。”
主要是為了查看異象吧。
她其實不太相信閎知真的單單為了她的話而歸隱山林，現在就有充分的理由了。
“我沒有把骨灰撒入山川江海，皇上會怪我嗎？”他突然說。
秦昭下意識道：“不會……呃，我的意思是皇上不會責怪大師的。”
“是嗎？”
好險，差點穿幫了。
“對啊，大師的心意想必皇上都清楚。”她說。
“你知道我的心意嗎？”
什麽意思？這話可以多種理解，她不能亂答。
她故作茫然，“大師何意？”
“無事。”
憲翼吃完，像一個肉球般跳了過來，濺起點點金沙。
它直接湊到秦昭麵前，使勁蹭她，柔軟的觸感讓秦昭差點忍不住伸手去把它抱起來吸禿。
她勉強克製了這種衝動，笑道：“它好像很喜歡我。”
“是啊，動物都很敏感，能察覺很多東西。”
秦昭心中一跳，這話……
“能察覺善意和惡意。”閎知補充道。
秦昭哈哈一笑，“是啊是啊。”她摸摸憲翼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