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瀆心26
靳行南一字不發地走了。
沈小暖鬆了口氣，“還好兩個大佬都走了，要不然我還挺別扭。”
陳季季表示讚同。
“我們去玩吧，聽說山上有寺廟，很靈，而且還可以免費吃飯，我們去試試。”沈小暖說。
落雁山山腳有很多店鋪，很多店鋪門口都有一隻石雕大雁昂首望著山頂，或者就是在窗上貼了大雁的貼紙，倒也算是這裏的特色。
山上則是落雁山廟，香火旺盛，每年都有很多遊客來祈願。
通往山頂的石階很陡，石梯邊上還生了許多苔蘚，都被清潔人員鏟掉了堆放在一旁，留下殘存的濕漉漉的綠色痕跡。
秦昭踩在一片枯葉上，腳下傳來清脆的哢嚓響聲，她愉悅地勾起唇角，又跨上一梯去踩其他的。
沈小暖：“幼稚。”
秦昭不予理會，腳下響聲不停。
沒過多久，幾人便覺肌肉酸痛。
沈小暖哀嚎：“我不行了。”
陳季季後悔道：“早知道就不上來了，就在山下玩玩，現在不上不下的怎麽辦？”
方鄭氣喘籲籲，背上那三個包幾乎把他壓垮，死死勒住他的肩膀，他說：“再堅持一下吧。”
“你把包給我們吧，太重了。”陳季季再次說。
這一路上她們不知提過多少次讓方鄭把包給她們自己背，但他就是不肯。
方鄭動了動酸痛的肩膀，後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粘膩地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他背著他自己的包，肩上還一邊掛著一個，沉甸甸的，幾乎把他壓進土裏。
聽到陳季季的話，他故作遲疑，好一會兒才說：“好吧，如果你們背不動了還是給我背吧。其實也沒多重，不過現在……”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苦笑一聲。
背了包，沈小暖和陳季季更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山下。
“我後悔了，我不該上來。”沈小暖喃喃道。
“我也是，之前走了那麽遠，現在還要爬山……”
秦昭捶了捶腿，問：“你們不上去了？”
“鬼才去。”沈小暖回答。
“我不知道鬼去不去，我要去。”秦昭說著，背著包就往上走。
沈小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還走得動？”
“嗯哼，其實還好，就是腿有點痛，都走到這裏來了，不上去不甘心。”
沈小暖和陳季季表示佩服。
“你上去吧，我們就不去了。”
方鄭有些著急，說：“我要……”可話到嘴邊，他又有些猶豫，其實他也走不動了。
但是，他看著秦昭那張和江淇神似的臉，他又說不出口。
秦昭說：“你就在這裏陪她們吧，我自己上去。”
方鄭點頭同意。
算了，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江淇，他又何必費力討好。他可不想再爬什麽破梯子了，光是背兩個不相幹的人的包他就夠嗆了。
三人看著她腳步輕盈地往上走。
秦昭爬到山頂將近正午，她看著麵前映在綠樹叢中的寺廟，慢慢吐出一口氣。
杏黃色的院牆上樹影斑駁，碎裂的地磚上綠意遍布，幾名灰衣僧人正在清掃著地上的枯葉，發出唰唰的聲音。青灰色的殿脊在屋簷前翹起一個角，角上掛了一隻古銅色的銅鈴，輕輕搖晃著，發出叮鈴聲。
青煙從寺廟裏鑽出，彌漫在空氣裏，秦昭聽到了木魚聲。
這是一個能讓人很快安靜下來的地方。
正值中午，寺廟地勢又高，現在這裏的人很少，隻有少數幾個遊客正在寺廟裏。
一個呆頭呆腦的光頭小和尚走到她麵前，輕聲問：“施主要用齋嗎？”
秦昭點點頭。
光頭小和尚帶著她去了專門為遊客準備的吃飯的地方。
“施主請自行取餐。”
秦昭看著他離開，隨意打了幾個菜，對2518說：“看著還不錯。”
她夾了一片藕放到嘴裏，“好吃。”
2518興趣缺缺，“哦。”跟它說什麽，它又吃不了。
“唉，可惜，你吃不了。”秦昭惋惜道。
我知道，謝謝，不用你再提醒一遍。
2518不想跟她說話。
“哎，你們係統從來不吃東西嗎？數據的也不行？”
“數據的是有。”
“有什麽？”秦昭好奇。
“你們人類有的我們都有。”
“哇，不錯啊，那你吃過沒？”
“沒有。”2518幽幽道。
“為什麽？”
“我吃不起。”
“……”太慘了，秦昭都不忍說什麽了。
2518繼續說下去，“我是個才出廠的係統，積分少得可憐，買不起那些奢侈品。”
秦昭從它那機械音裏聽出了苦澀之意。
“可憐……哈哈哈哈哈。”秦昭沒忍住，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你就笑吧，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你摸摸你的褲兜，有幾個錢。”2518說。
秦昭拍了拍幹癟的褲兜，哈了一聲，“一個都沒有。”
窮的叮當響。
本來楊子漾在學校外麵找了兼職，但因為去了天英高中，沒有機會出去，秦昭就把兼職辭了。
她現在就靠著楊子漾以前的存款還有靳家的資助過活。
本來她也想自己賺錢，但根本就行不通。
2518哼了一聲，“還好意思說我。”
“沒事，我已經想到辦法賺錢了，來錢很快。”
“什麽辦法？”
秦昭拿出手機，打開了電子版的刑法大全。
“……你別衝動。”
“我沒衝動，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來錢快又多的渠道，上麵全是賺錢的好法子，很齊全。”秦昭眼睛發亮。
“你會坐牢的。”
“怕什麽，我遲早要進監獄。”秦昭無所畏懼。
“……”2518不知道說什麽了。
“哈哈哈，我騙你的，我可是個守法的好公民。”秦昭把手機鎖屏，繼續吃飯。
2518鬆了口氣，又隱隱不安。
宿主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它怎麽不太信呢。
“你不信？”秦昭問。
2518不承認，“沒有，我信。”
秦昭說：“你想想，我這十幾年幹過什麽？沒有吧。可以說是遵紀守法了。”
2518回憶了一下她的基本情況，太細節的它不知道，但大體上，這個宿主真的可以稱作是根正苗紅了。
不過，它怎麽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了一點遺憾的意味呢？
吃完齋飯，秦昭打算去上柱香，也算是意思意思。
她懶得去問路，在寺廟裏瞎逛著。
她走近觀察簷邊掛著的銅鈴，看得正入神，有什麽東西突然掉了下來，砸在她的包上。
秦昭隻覺得背上一沉，她扭頭去看，看到了一雙黃澄澄的貓眼，正無辜地看著她。
哦豁，又來了。
“憲翼，過來。”熟悉的清亮的少年嗓音響起。
憲翼鬆開爪子，輕盈地從秦昭的包上跳下去，親昵的去蹭來人的褲腳，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秦昭在心裏哀歎。
貓和那個人，在之前的世界都有很大的聯係，這個世界裏又來了。
她還以為碰不到了。
2518哈哈笑道：“我就說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