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瀆心27
“我真的覺得這是個陰謀，哪有這麽巧的事呢？”秦昭看著彎腰逗貓的少年，過了一會兒，她又自我安慰，“也有可能隻是剛好這隻貓就叫憲翼。”
“是啊，剛好這隻貓長的和以前的都一樣。”
“……說不定這個人不是他，他隻是正好認識這隻貓，貓正好叫憲翼。”
“你說的都對，你信嗎？”
“……草。”
秦昭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她笑著，說：“靳同學，好巧。”
靳行南點點頭，他把貓抱起來，輕輕撓它的下巴。
憲翼喵了一聲，仰著毛腦袋去舔他，他別開臉，“別鬧。”
“這是你養的貓嗎？”秦昭問。
“不是，這是隻流浪貓。”靳行南摸摸憲翼的腦袋。
“看著不像。”秦昭看著他懷裏那隻油光水滑的橘豬。
“寺廟裏的僧人會喂它。”
“哦，那你肯定經常來吧。”要不然怎麽和它這麽熟。
“嗯。”
“它的名字是你取的嗎？”
“嗯。”
“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呢？”
靳行南皺眉想了會兒，說：“忘了。”
忘了啊，不妙。
“你要去上香嗎？”秦昭問。
靳行南想說不，但不知為何，他看著眼前人，那個“不”在卡住了喉嚨裏，他說出的話就變成了“要”。
“那我們一起去吧。”秦昭笑著說，眉眼彎彎。
靳行南輕輕點頭。
有了人帶路，秦昭很快就找到了正殿。
巨大的釋迦牟尼佛像鎏金塑身，雙眸半闔，慈悲地俯視著眾生，香爐裏青煙升騰，秦昭有些難受地屏住了呼吸。
她看著眼前巨大的佛像，突然想到了焚香知政那個世界。
她作為皇帝，還沒去過護國寺呢，也不知道那裏長什麽樣。
這裏很安靜，隻有寥寥無幾的遊客。
秦昭小聲問：“你信佛嗎？”
靳行南說：“不信。”
“我也是。”她這樣說，“不過我還是想試試，我向佛祖許願，願望會不會實現。”秦昭從一個和尚手裏接過香。
憲翼在靳行南懷裏蹬了蹬腿，靳行南彎腰把它放到地上，它裏麵在殿裏跑了起來。
憲翼顯然是這裏的常客，僧人們沒有驅趕它，還為它拿來了食物。
憲翼湊近嗅了嗅，不屑地甩甩尾巴，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秦昭麵前，它鼻尖聳動，細細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然後便用腦袋蹭她的腿。
秦昭把手上的香舉高了些，笑著揉揉它的頭，憲翼用粗糙的舌頭舔她的掌心。
2518：“為什麽每個世界的貓都親近你？貓不是高傲的動物嗎？這不科學。”
“哦，可能這要看人品。”
“……”厚顏無恥。
憲翼很快就走開了，它跳上了香案，尾巴不停地左右甩動，險些碰到燃著的香燭。
不等僧人來驅趕，靳行南一把抱起它，輕輕拍拍它的頭。
秦昭把香點燃，插進香爐，然後跪在蒲團上，認認真真地磕了頭。
2518：“你許了什麽願？”
“你猜。”
“……”我猜你大爺的二奶奶的保姆。
“你要去嗎？”秦昭問靳行南。
“不了。”
之前還說要呢，這麽善變的嗎？
“我現在要下山，你要一起嗎？”秦昭其實沒打算要和他一起，隻是象征性地問一問。
靳行南：“好。”
“……哦，那我們走吧。”
上山容易下山難。
秦昭抓住扶手，兩股顫顫，兩腿軟成了麵條，幾乎要跪在地上。
楊子漾的身體沒有經常鍛煉，走了這麽遠，還上了山，已是極限，秦昭現在恨不得直接從梯上滾下去。
憲翼一跳三階，身上肥肉顫動，一點沒有胖子的遲緩，它衝秦昭叫了一聲，秦昭從它上揚的音調裏聽出了嘲諷。
她望著黛青色的遠山，口中喃喃：“我是什麽，我在幹誰……”
靳行南不遠不近地走在她後麵，眼睛忍不住看向她的方向。
他手指微曲，猶豫半晌，終是叫住了她，“我背你下去吧。”
秦昭詫異回頭，“什麽？”
因為說話，她並未注意腳下，一時不察，腳下一軟，右腳直接踏空踩到了下一階，然後便是鑽心的疼痛。
秦昭倒吸了口涼氣，臉色迅速白了下來，她心中暗罵：“臥槽。”
也不知是在罵腳上的傷，還是這萬惡而俗套的小說劇情。
靳行南及時拽住了她的手，沒讓她跌下台階，“沒事吧？”
秦昭朝他笑了笑，“沒事，腳崴了。”
腳崴了還叫沒事？
靳行南皺眉，重複道：“我背你下去。”
秦昭不太想和反派有太多接觸，不管是出於她現在用的是女主身體，還是他是之前那個人。
但她轉頭看到那陡峭的石階，隻覺眼前發黑。
她要一隻腳跳下去……
秦昭在心中權衡一番，說：“麻煩你了。”
靳行南在她前麵一階彎下腰，秦昭小心地趴上去，輕輕揪住他肩上的衣服，“如果你累了就把我放下來吧。”
靳行南隻淡淡地嗯了一聲，摟住她的腳彎把她往上帶了帶。
兩人身體都在發熱，挨在一起更是燥熱難耐，秦昭盡量往後仰，減少與他的接觸。
靳行南手緊了緊，沉聲道：“別動。”
他說話時，秦昭在他背上感受到了從他胸腔裏傳來的震動。
“哦。”她便乖覺地不動了。
此時正值初春，些許舊葉還留戀地掛在樹上，枝頭已有點點新綠點綴。
憲翼跟在他們旁邊，時不時好奇地打量疊在一起的兩人。
它停住優雅的貓步，抬起頭，發出一聲幹啞似鬼啼哭的叫聲，驚起一樹鴉雀。
春天來了。
秦昭盯著腳下，認真數著他們走了多少梯。
她突然說：“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裏的僵屍？你是大僵屍，我是你背著的小僵屍。”
靳行南不覺得這是什麽好比喻，但他還是接下了她的話，“那我們現在要去吃掉戴夫的腦子嗎？”
“好啊。”秦昭直起背，右手直指山下繁華市鎮，“我們現在入侵吧。”
靳行南勾起唇角，背著她一步一步往山下在。
秦昭在他身上趴在有些累，無知無覺地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柔軟溫熱的觸感讓靳行南僵了僵，但他很快穩穩當當地把腳落在了下一階。
靳行南的步伐很穩，秦昭早就忘了數台階，直接在他背上睡著了。
她柔軟纖細的發絲掃動他的後頸，一隻手無力地垂在他胸前，另一隻還不忘揪住他的衣衫，呼吸濕熱，緩緩噴薄在他耳後，讓他無端紅了耳根。
等秦昭醒來，他們已經到了山下。
她被靳行南小心放在地上，他的手還不放心地緊緊抓住她。
“謝謝。”秦昭提著一隻腳，有些站立不穩，幸好靳行南扶著她，她不至於摔倒。
靳行南扶著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兩人還未來得及繼續交談，便聽遠處傳來沈小暖的聲音。
“哎呀，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