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榮解毒
“風師兄,風師兄……”童之掙脫白真上神,小腳趕忙跑向風隱年。
“快拜見白真上神!”風隱年小聲對童之說道。
“拜見白真上神。”童之時揖,看得出因為年幼。動作都顯得呆萌。
“白真上神,我這小師弟過於年幼。若衝撞上神還望海涵。”風隱年拱手。
“我反倒很喜歡這小肉團子。”
“我這藥穀略顯清貧,委屈白真上神了。”風隱年示意白真上神入座。
“我倒是羨慕你這份自在清閑。”
“白真上神此番前來可有要事?”
“確有一事相求。”
“上神不妨直說。”
白真上神沉思片刻。
“葵七,我來吧!”葵七手端盤匜,將手上的臉帕遞給無羨上神。
冬榮眉頭緊鎖,嘴唇緊緊的抿著,麵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體依然溫熱,淺淺的呼吸著。細軟的頸部被怨鮫的毒液侵蝕腐爛。
無羨上神將麵帕放入水中撈起擰幹。溫情密意將冬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這手纖細、柔嫩。無羨上神仔細的擦洗著每一寸。額頭、臉頰,仔仔細細。
“冬榮,你一定沒事的。”無羨上神眼裏閃過一絲憂傷。
“還記得年幼,我與你初次相見。你父親來天界謝恩,你溜進我的碧霄閣,威脅我不能告知你父親,若我不聽,便用噬血飛鏢取我性命。我誓死不從,結果,我們大打出手,害得我被大哥責罰。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不打不相識,你也總對我冷嘲熱諷。快點醒來,我們便可以一起玩山遊水。”
“我一位朋友被怨鮫所傷,還請風穀主施以援手。”
風隱年深吸一口氣:“上神可知,我這煊天穀一直幽隱於世。不問世事,遺世獨立。”
“早有耳聞。”
“那就恕在下心有餘而力不足。”
“風穀主,此話差異。我深知風穀主並非見死不救之人。怨鮫毒性強烈,若不是好友危在旦夕,耀靈定不會貿然前來。”
“白真上神對好友的這份情誼,讓在下心悅誠服。可是.……”
“風穀主有話不妨直說。”
“怨鮫毒液並非無藥可解,需小師弟童之的一滴血加上芝雪草方可練成解毒丹。隻是,我這丹爐中的火並不能用,此丹藥若火候不足就是練成,也並不能解毒。若……白真上神執意要救好友,可用上神的龍鱗光印一試,進行試煉,但最後結果如何,在下也並未可知。”
“好。”白真上神幹脆利索的答應。
“葵七,葵七……”葵七剛走進房內便聽見冬榮的聲音。
“小姐,小姐……”葵七順著聲音走過去。
“葵七,我好疼,你快把我解開!”葵七順便被迷了心智,如同提線木偶,眼睛被一團黑氣全部汙濁,鬼迷心竅的走向血骷髏。
“葵七,快!……”
“葵七.……”
“.……”
葵七剛要伸手,被剛要走進房內的無羨上神撞個正著,無羨上神一個箭步,手掌置於空中,一招太乙生風拉回了葵七的心智。
“我剛剛怎麽了?”葵七敲著腦袋,感覺還有些暈頭轉向。
“你剛剛被怨鮫迷惑了心智,還好我趕來的及時!”
“是我疏忽了,無羨上神受罪!”
“怨鮫陰險狡詐,不能怪你!”無羨上神端坐於榻前,看著冬榮。
煊天穀一切準備妥當。
“童之啊,師兄要救一位大姐姐。但需要你的幫助!”風隱年蹲下來摸著童之肉嘟嘟的臉蛋。
“風師兄,童之願意效勞。”童之抱拳拱手
“好,大功臣。”
風隱年拿出銀針,童之伸出小手,這小手肉嘟嘟的,胖乎乎的,像藕芽似的,手背上有四個深深的小坑。風隱年捏住童之的中指,深刺進中指,可謂是十指連心。童之委屈的撅起小嘴,眼裏淚花不停的打著轉,最終未能抵過這鑽心的刺痛,閉起眼睛,張大嘴巴,哇哇的哭著,哭的暢快淋漓,好像突然解放了一樣。風隱年用盌盛好擠出來的血滴。風隱年走到煉丹爐麵前,這煉丹爐外形似葫蘆,顏色銅黃,爐身部位印有八卦,乃是煊天穀煉丹製藥的寶物,火種有六丁神火。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風隱年將藥材放入爐內對白真上神說道。
隻見白真上神閉起雙眼,運起神功,身上衣衫和廣袖緩緩漲起,一股粉色氣體伴有少許桃花瓣蒸蒸直上籠罩著他自己,白真上神緩緩抬起雙臂,雙掌中出現了水晶粉紅色桃花,這桃花美的如同精靈,美麗,嬌豔,在白真上神手中收縮自如,動中有靜,動靜結合,富有生趣。白真上神的一襲白衣也開始從下至上變成粉紅色,連烏發上的白色絲帶也變成桃花粉色,額間竟然顯出桃花瓣印記,這印記真是光彩奪目,白真上神猛睜開雙眼,瞳孔竟也變成桃花粉色,可謂是驚豔四座。這招龍鱗光印是火係法術中最厲害的,可殺人於無形,除了斬妖除魔外也可護體。白真上神眼中透露著冷酷,脖子處的青筋暴起,功氣太強吹起了廣袖,衣襟,連絲帶也隨著功氣飄動。白真上神一推掌光彩奪目的水晶粉色桃花瞬間化成一團烈火,瞬間將煉丹爐圍了嚴實。
“無羨上神,你也去休息一會吧。”葵七走進房內看著托著腮幫子打盹的無羨上神。
“啊,我沒事。”無羨上神睡眼惺忪。
“小姐她……”葵七皺著眉頭,看著一直未有任何蘇醒跡象的冬榮。
“會醒來的,這點小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麽,會醒來的……”無羨上神打斷葵七,斬釘截鐵的說道。
“自我與她相識,我從未見過她灰心喪氣。所以,這一次,她也定會挺過來。”無羨上神邊說邊攥緊冬榮的芊芊玉手。
身後的葵七點點頭,眼神裏也都是肯定。
“今天感覺可否好些?”溫羽上神來到晶滴結界看望零露。
零露端坐木桌前托著腮點點頭,眼睛下垂並未抬頭看溫羽上神,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
“為何事鬱鬱寡歡?”溫羽上神端坐於木桌。
“不知為何,近日心口總有悶痛。”零露拍著胸口,臉色憔悴。
溫羽上神眉頭緊鎖:“可有找醫仙看過?”
零露點點頭:“醫仙說與這季節有關。並無大礙,沉心靜氣便可緩解。”
“來。”溫羽上神牽起零露。
“怎麽了?幹什麽?……”零露一頭霧水。
“我先渡給你些許真氣。”溫羽上神讓其坐於塌上。他則坐在零露的對麵。
二人盤腿而坐,閉起雙眼,雙掌相對。隻見溫羽上神全身流動著淡藍色氣體,很快這氣體將他和零露包圍,雙掌之間一股又一股的氣體由掌心傳入零露的體內。片刻後,二人慢慢睜開眼睛,收回雙掌。
“感覺如何?”溫羽上神問道。
“神清氣爽。”零露活潑調皮的說道。
“這是一顆一千年的靈珠,可以提高你的修為。”
“這.……怎麽好意思!”零露邊說不好意思邊接過靈珠,口是心非。
“謝謝你啊,大羽毛。”
“即是朋友,何須見外?”
陌塵站於門口心急如焚,風隱年將童之抱在懷中也眉頭緊鎖。
“吱……”門被打開,如同一陣風吹開。隻見白真上神打坐於中央,閉著雙眼,雙手放於腿膝部,掌心朝上,額頭有細汗滲出,唇色蒼白。顯然是過度使用真氣所致,稍運氣便可無大礙。
“二殿下,你沒事吧?”陌塵走近白真上神,臉上盡顯擔憂。
“無大礙。”白真上神微微睜開雙眼,站起身。
風隱年走近丹爐,從丹爐裏取出一枚褐紅色丹藥。
“風穀主.……”白真上神走近。
“白真上神,此丹藥是否能解怨鮫之毒,還需白真上神回去一試。若服下丹藥十個時辰還未蘇醒,那在下也無能為力了。”風隱年將丹藥遞給白真上神。
“多謝風穀主。”
“我並未幫上你,談何謝字?”風隱年仰起頭,看著天說道,白真上神頓時領悟其中意義。
“這是顆兩千年的靈珠。”白真上神伸出手說道。
“白真上神,這位何意?”風隱年一臉疑問,但眼光還是死死盯著靈珠。
“一則是我來煊天穀叨擾,風穀主還能熱情款待,這二則我甚是喜歡這小肉團子,這靈珠並非贈與風穀主。隻是,我看童之還尚幼,讓你為其保管。”白真上神指著童之說道。
風隱年思量片刻:“那多謝白真上神,那這靈珠我暫且替童之收下。童之快謝過白真上神。”
“童之謝過白真上神。”
“真乖,手還痛不痛?”白真上神半蹲看著童之。
童之搖搖頭,肉嘟嘟的小臉全是天真。
“風穀主請留步。”白真上神轉身對風隱年說道。
“白真上神對朋友的一片情誼讓在下佩服。既已如此投緣,以後可稱呼在下隱年。”
“好。若以後再見,不必拘禮。”白真上神於風隱年也很投緣。
“告辭。”
“告辭。”二人互相告別。
空中兩道炫彩的光幕,白真上神與陌塵穩穩落入煉獄界。
“二哥,二哥……”看到白真上神前來,無羨上神急匆匆的追問。
“白真上神!”煉獄王時揖,斷斷幾日,煉獄王的眼角又多了幾條皺紋。
“這是從煊天穀取回的藥丹,快去給冬榮服下。”白真上神一揮廣袖,一個精致的琳琅盒穩妥落在手中。
“是!”葵七剛要接過藥丹,卻被無羨上神阻止了。
“我來吧!”無羨上神這些天來,臉上少了往日的放蕩不羈,多了一份成熟和穩住。
“多謝白真上神,為小女如此費心。”煉獄王拱手。
“煉獄王不必如此見外,冬榮往日稱我一聲耀兄,現危在旦夕,我必不會坐視不管。”
即便白真上神說出此番話,但煉獄王的臉上也是一片感激。
端坐於石桌前的白真上神,手握白玉酒杯。頭微微抬起,看向某處,均勻的呼吸,偶爾將白玉酒杯放入唇邊。
“殿下。”身後走近的陌塵拱手。
“查的如何?”白真上神抿了一口酒,酒液順著兩唇之間緩緩滑入。
“是黑櫻城。”陌塵口中的這個黑櫻城,乃三界之外一神秘地界,雖說煊天穀也為三界之外的神秘地界,但兩者截然不同,黑櫻城被稱為:不死城。修煉禁術,城中的人都被城主施了蠱術,一則:不死。二則:忠心城主,唯命是聽。施蠱時,蠱蟲會順著心脈爬入心髒,若有半點不忠心,蠱蟲將會自爆,讓其灰飛煙滅。
“果真是黑櫻城。”白真上神臉上並未有驚訝,看似早已猜到。
“殿下.……”
“你是要問此番從煊天穀拿回的解藥是否有效?”白真上神看透了陌塵的心思。
“若無效,風隱年絕不會拿走我贈與他的靈珠。”
“那風穀主為何不承認此解藥有效?”
“煊天穀法力較低。與世無爭,我們前往煊天穀之時,風隱年都已得知此事,所以對我們的到來並未感到驚訝,這一則:他有意幫我們,但並不想因為此事惹出事端,禍及煊天穀。二則:他需提高修為來保護煊天穀。”
“風穀主早已得知怨鮫是黑櫻城用來故意挑釁煉獄界。”陌塵說道。
“或許並未挑釁如此簡單。”白真上神皺緊眉頭。
“水,水……”兩天後,冬榮終於在微弱的聲音中醒來。
“水?.……水!”無羨上神日日夜夜守於冬榮的塌邊,倚在塌邊的無羨上神打著盹,聽著這微弱的聲音幾度歡喜。
“慢點慢點.……”無羨上神扶起冬榮,讓其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冬榮有氣無力的端著茶杯“咕咚,咕咚。”躺了這麽多天,必定焦渴難忍。
“好點了嗎?”無羨上神看著倚在自己懷裏的冬榮。
冬榮點點頭,嘴唇依舊慘白,身體極其虛弱。
“來……”無羨上神讓冬榮半靠在塌上,貼心的將枕墊於背部。
“還有何地不舒服?”無羨上神雖說一臉疲憊,但見其醒來臉色則笑逐顏開。
“沒有。”冬榮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小姐……你醒了?”葵七看著醒來的冬榮,一臉喜上眉梢。手中的盤匜都險些端不穩。
葵七放下盤匜就衝房內,將其好消息要告訴煉獄王。
“來,躺了些許天。還甚是虛弱,還需靜養。”無羨上神從盤匜總擰幹臉帕幫其擦手,冬榮表情略顯害羞,她不曾得知,這些天來無羨上神每日如此照顧她。
“榮兒,你可算是醒來了。嚇死爹了.……”煉獄王喜極而泣。
“爹,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
聞聲趕來的白真上神也在其後。
“要多謝白真上神。”煉獄王對冬榮說道。
“耀兄.……”冬榮剛要張口,便被白真上神阻止。
“不必見外,即稱我耀兄再如此見外,顯得生分。見你相安無事,我也安心落意回天界複命。”
與煉獄王告別之後,白真上神和無羨上神帶著自己的貼心隨從陌塵與楚寧一同回天界複命。
“兒臣參見父帝。”白真上神時揖。
“兒臣參見父帝。”無羨上神時揖。
“平身。”
“謝父帝。”
“謝父帝。”
“此番前去煉獄界降服怨鮫,可已妥當?”
“回稟父帝,怨鮫已被降服。煉獄王雷炎闕也已讓其魂魄離體,煉獄界將恢複往日平靜。”白真上神說道。
“好。清和,聽聞此次你也竭盡全力。”
“回稟父帝,此番降服怨鮫。兒臣初出茅廬,還好有二殿護其周全。”
“好啊,都有賞。”天帝看著褪去些許稚嫩的無羨上神,心中略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