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界功宴(二)
“今日天界功宴,朕看到眾愛卿為天界盡心盡力,甚是欣慰!”天帝道
“能為天帝分憂是臣的榮幸!”月上仙君拱手道,說完便看向零露,臉上漾起了笑容
“能為天帝分憂是臣的榮幸!”
“能為天帝分憂是臣的榮幸!”
“……”
眾卿時揖拱手。
天帝放下酒杯。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隻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麵偶然濺起的浪花。
一群曼妙仙子,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一向喜熱鬧的無羨上神都無心看這歌舞,目不轉睛的盯著冬榮,一顰一笑都牽動著無羨上神的心弦。
白真上神端著酒杯,酒杯置於半空,心思細膩看著零露,今日的零露與往日格外不同,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袖口緊皺,用兩條白色的絲帶係著,裙擺層雲疊嶂,有些層麵似是白色的蕾絲,透著一股神秘感。衣服雖然美,但人更美,贈予她的三葉桃花藤也未在烏發上尋找到。
溫羽上神看著零露嘴角上揚,一轉頭便看到天後盯著零露滿腔怒火,雖然一直刻意壓製,但好像並未有任何效果,更奇怪的是,天帝也對零露格外關注。
半柱香過後,仙子退出殿,琴聲漸消。
天帝飲一口酒道:“此番慶功宴,朕要重賞!”
殿下一片鴉雀無聲。
“耀靈!”
白真上神站起,移步殿中央,時揖道:“兒臣在!”
“陸離!”
溫羽上神也挪步殿中央時揖道:“兒臣在!”
“清和!”
無羨上神先是一驚,趕忙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兒臣在!”
天帝道:“此番前往滄海湖加固封印,勞心勞力,但最終封印得以加固,六界一如既往的承平盛世,和氣致祥!”
“陸離!”
“兒臣在!”
“你身為長子,利析秋毫,對兄弟之情更是體恤入微,看到你如此日益減瘦,身心俱疲,朕也是於心不忍呐,特賞你千年珍參!”
“謝父帝!”溫羽上神拱手道
“清和!”
“兒臣在!”
“你年少,更事未多,作為朕的幺子,且對你百般疼愛,總以為你紈絝,可此次加固封印,你讓朕看到你不僅富於春秋,還頭角崢嶸!朕甚是欣慰!”
“父帝過獎了,是大哥二哥知疼著熱!”無羨上神拱手道
“竟還學會謙虛了,朕就賞你青瓷陶瓷硯!再磨練磨練你的性子!”
無羨上神一聽,表情瞬間變的僵硬,但還是拱手道“謝父帝!”
“耀靈!”
“兒臣在!”
“你簿年雖少,但有老成之風,昂昂千裏之駒,你要深知任重道遠,朕對你平時甚是嚴厲,你也需以身作則!”
“兒臣謹遵教誨!”
“煉獄王啊!”天帝道
“啊…天帝!”煉獄王趕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拱手道
“不知令嬡可已有婚約?”天帝問道
“回天帝,未有!”
“好啊,好啊!那不知煉獄王是否願意和天界結親呢?”天帝問道
無羨上神一聽結親二字,便心中竊喜,嘴角斜起的壞笑在臉上肆意蔓延。
“這…”煉獄王拱手遲疑猶豫道
“怎麽?煉獄王還舍不得令嬡?”天帝問道
“不不不…”煉獄王解釋道
無羨上神搶話道:“父帝,煉獄王還不知將令嬡許配給誰,你讓煉獄王如何答應?”
天帝一聽,連忙點點頭道:“對對對!”
無羨上神一臉眼中滿懷期待。
“不知煉獄王對耀靈印象如何?”天帝問道
無羨上神心口一緊,神情慌張,白真上神雖表麵平靜,心中早已忐忑不安。
冬榮的臉色早已擰到一起,抬頭看著煉獄王。
煉獄王緊忙拱手道:“啊!白真上神年少有為,出類拔萃,才華橫溢,智勇雙全…”
“哈哈,那好!那不知煉獄王可願意…”天帝話還未落
無羨上神,白真上神,連同冬榮也猛站起來三人異口同聲道:“不可!!!”
頓時,寶殿上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所有人全都靜氣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
半響,月上仙君打破這片寂靜時揖道:“稟天帝,老夫看過二人八字,確實不妥呀!”
天帝道:“不知月老何時還管上這天界的姻緣了?”
月上君仙啞口無言。
天後小聲道:“天帝,不如先問問其原因?”
天帝道:“耀靈,讓朕聽聽你有何不願意?”
“回父帝,兒臣已心有所屬,無法再容下他人!”白真上神時揖語氣堅定道
“哦?未曾聽你提起過!”天帝驚訝道,天帝深知自己這二子冷若冰霜,想讓其有男女之情便是難上加難
白真上神說完此話,下意識看向零露,此舉被天後收入眼底。
天後問道:“此女子是何人?”
“回母妃,此女便是北涼王義女,零露!”白真上神未有一絲遲疑,斬釘截鐵道。
殿下的大臣便紛紛議論起來
“北涼王…”
“北涼王義女…”
“諾,就哪位!”
“……”
“……”
殿下的多位仙子更是醋海翻波,吃醋拈酸,眼中一團火,直勾勾盯著零露,都快將其溶化了。可零露還一臉茫然,穩如泰山。
天後深吸一口氣,壓製心中怒火,但早已怒火中燒。
煉獄王一聽趁熱打鐵,拱手道:“小女從小蠻橫跋扈,脾氣暴躁,與白真上神著實不妥呀!”
北涼王汗不敢出拱手道:“若小女有何處冒犯,還請海涵!”
天帝道:“耀靈平日獨來獨往,性格冷傲,當著眾愛卿必定情麵難卻…”還未等天帝說完
白真上神搶話道:“兒臣確實與冬榮乃是好友,並未有半點男女之情,兒臣遇一心儀之人不易,不敢妄言,還望父帝明察。”
一旁的溫羽上神看著白真上神騎虎難下便拱手道:“父帝,二弟說的並未有錯,此事並非兒戲!”
天帝顯然臉色突變道:“兒戲?”
溫羽上神意識到自己言語有誤便拱手道:“兒臣以為,情到深處,心中便不能再容下他人!”
天帝分貝漸提道:“看來你對此事感受頗深啊?”
溫羽上神拱手臉上盡顯誠懇道:“望父帝受罪,兒臣的心儀之人,也同是零露仙子,所以,兒臣感同身受!”
一時間殿內炸開了鍋。
“這溫羽上神怎麽也喜歡北涼王義女?”
“對呀…這二位上神都中邪了嗎?”
“這可怎麽是好呀…”
“北涼王該是喜是悲呀?…”
“哎呀,這可該怎麽辦呀?”
“……”
“……”
“好啊!好一個感同身受!”天帝無可奈何道
天後在一旁冷哼兩聲輕聲道:“懦弱無能,畏首畏尾,有何本事和耀靈搶…”聲音雖小,可清晰的傳入溫羽上神的耳中。
天帝站起身,走下階道:“北涼王,你的一個義女竟拐走了朕的兩位愛子!”
北涼王驚慌失措拱手道:“天帝恕罪,小仙全然不知!”
天帝走近白真上神道:“耀靈,朕今日便看在你加固封印有功,又是無心之舉,便恕你無罪!但,你得深知自己言語荒唐!”
白真上神看向零露,眼中道不盡的溫柔,嘴角勾起微笑道:“父帝,恕兒臣不能知錯!”
一旁的零露看著白真上神,突然胸口憋悶,使勁拍打著胸口。
冬榮察覺小聲問道:“怎麽了?你可還好?”
零露咽著一口氣道:“不知為何,胸口憋悶!”
冬榮便細心撫著玉背,讓其緩解。
天後猛然站起道:“耀靈,你可要知好歹!”
天後深知耀靈傲骨嶙嶙,方頭不劣,畢竟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甚是了解!若再如此下去便會激怒天帝。
白真上神義正嚴辭道:“兒臣不知自己何錯之有!”
誰知,天帝龍顏大怒道:“放肆!朕一再容忍你,你卻如此不知好歹,自己前去刑詔領罰!”
殿內眾仙鴉雀無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君王之怒,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天帝,耀靈年少無知!”天後一聽領罰心急如焚趕忙求情
“父帝,三思啊!…”溫羽上神道
“父帝,二哥是無心之舉呀!”一旁的無羨上神也惶恐不安
眾仙便都開始紛紛拱手:“還望天帝三思啊…”
“還望天帝三思啊…”
“還望天帝三思啊…”
“……”
天帝麵紅耳赤道:“若有人再為他求情,朕便讓其一同受罰”
頓時間,殿內鴉雀無聲…
白真上神道:“兒臣遵旨!”時揖拱手,倒退兩步,便抬頭挺胸,出了大殿,風度翩翩,盡顯灑脫。
零露看著出了殿的白真上神,憋悶更為嚴重。一時間竟覺得有窒息感。
天帝背著眾仙臣擺擺手,眾仙起身時揖告退,誰的動靜也不敢太大。生怕這一哆嗦就成了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