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進遊府
兩人回到房間，墨羽將信函拆了開，即便墨羽不是什麽喜好舞文弄墨之人，他也知道，裏麵這信紙用的也不是普通的宣紙。
墨羽拿起信，看了兩眼，道：“嗨，我當是什麽人寄來的，原來是遊如海今日回了京城，聽說我們倆也在京城，便邀我們倆明日去府上一聚。”
“他怎麽知道我們在京城？”淩劍疑惑的看著墨羽。
“嘿，別這麽看著我，我可什麽都沒說。”墨羽被淩劍盯得有些慌，趕忙解釋，“拜托，人家可是大唐首富，生意遍及天下，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還怎麽出來混。”
淩劍還是直盯著墨羽。墨羽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了下去，接著道：“這麽跟你說吧，吟雪閣背後有不少靠山，像什麽朝廷大員，經商大賈，而這遊如海就是吟雪閣的大老板。”
聽墨羽說完，淩劍才移開了眼神，也倒了杯冷茶，喝了下去。
“你不是說他是什麽大善人嗎？怎麽……”淩劍問了一半，沒再問下去。
“這個……”墨羽摸了摸下巴，“這麽說吧，吟雪閣你也去過，那不比普通的勾子欄子，有很多人去那隻是開張這麽多年，從來沒傳出過什麽逼良為娼事來。”
“人家盛情相邀了，你去不去？”墨羽問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淩劍一口回絕。
“你不是剛好在愁找不到用劍高手嗎？我偷偷告訴你，遊如海身邊高手眾多，其中肯定也不乏用劍高手哦！而且他身邊的人，功夫都不會差，至少得在那路鼎鋒之上。”墨羽挑了挑眉毛，一臉壞笑道。
“去。”聽到墨羽說遊如海身邊有劍法高手，淩劍立馬答應了下來。
“好，和裴日月這一戰，你內力消耗也蠻大的，就好生修養一下，明日我來叫你。”墨羽說完，退出了淩劍的房間。
墨羽剛退到房門口，忽然察覺到了什麽動靜，一偏頭，卻沒有發現什麽。也沒再打擾淩劍，墨羽獨子走到走廊的窗口，向四周張望，周圍一切如常，隻有窗台不顯眼處刻著一個長長的黑色羽毛。
墨羽走下樓，到了客棧大堂。
“小二，備上一份酒菜，待會兒到了飯點就給樓上地字二號房送過去。”墨羽吩咐完小二，邁步走出了客棧大門。
看外麵天色已是黃昏，街上來往的人也變得稀少，墨羽穿梭在市井之間，一路走街串巷，來到了一個胡同兒口，又留意了一下身後沒有其他人，而後勁直走了進去。
“叮，叮叮。”墨羽從腰間摸出了兩把玄翎，然後在手中相互碰撞，發出了一短兩長清脆而又有節奏的金屬碰撞聲。
“少主。”一道黑影從巷子盡頭的角落走了出來。
“魯叔，可是有所發現？”墨羽一無往日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變得十分沉靜。
黑影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黑影小心翼翼的將布包解了開，露出了一支斷了的小箭。
墨羽看到布包中的東西，沉默了片刻，眉頭越皺越深，良久才開口問道：“從何而來？”
“此物是老仆無意中撿到，目前來曆還不清楚。”黑影答。
“仔細查，看來我也要多留意了。”墨羽沉聲道。
黑影頷首，幾個縱躍，消失在了巷子中。
黑影走後，墨羽深呼吸了兩口，走出了巷子，回到客棧。
“小二，拿壇酒來。”墨羽道。
“客官，咱們這上好酒有三十年的老窖和四十年的老窖，您看？”小二哈腰問道。
“四十年的，給我來兩壇。”墨羽大手一揮。
“好嘞。四十年老窖兩壇。”小二應道。
待小二將酒拿來，墨羽拎著兩壇酒，獨自來到了客棧屋頂。
墨羽一屁股坐在屋脊上，打開一壇酒，仰頭就灌，“咕隆咕隆”連灌了好幾口，才放下來。他眼睛望著天空的漫天繁星，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屋頂傳來異動，墨羽驚醒，甩手就將酒壇朝身後扔去。不過酒壇還沒丟出，便被一隻手摁住了。
“怎麽，讓人給我送劣酒，卻一個人在這偷飲美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墨羽身後傳來。
原來剛上到屋頂的不是別人，正是淩劍。
“還沒休息？”墨羽看清來人是淩劍後，又將手中的酒壇提起，猛地喝了兩大口。
“你不也沒休息？”淩劍反問道。
“我這不是精力旺盛睡不著嘛。你下午才和裴日月比試完，現在就恢複了？”墨羽吐了一口酒氣，道。
淩劍也在屋脊上坐了下來，拿起了另外一壇酒，痛飲了一口：“差不多了。聞到耗子偷酒喝，就出來看看。”
墨羽無奈的擺了擺頭，不再搭話，一個人繼續喝了起來。
“有心事？”淩劍破天荒的主動問候起了墨羽。
“你不也有嗎？”墨羽笑了笑。
淩劍不語，隻是呼吸加重了一分。
見淩劍不答，墨羽也不再問，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飲著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
淩劍從床上醒來，揉了揉太陽穴，走到窗子邊，推開窗，已是日上三竿。
“嘭嘭”敲門聲傳來，伴隨著敲門聲，還有墨羽的聲音：
“淩兄，起了嗎？”
淩劍走過去把門打開，墨羽順勢走了進來。
“怎麽樣？準備好赴宴了嗎？”墨羽仿佛已經憧憬到了遊如海家宴席上的大魚大肉，雙眼放出了光。
“待我洗漱一番。”淩劍道。
昨夜兩人坐在屋脊上，喝完了壇中酒，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今日也很是默契的，誰也沒有提起昨夜的事。
“走。”淩劍收拾好，衝著墨羽道。
“遊如海家在朱雀大道上，離我們這還有三條街，趕快的。”墨羽催促道。
兩人走到客棧門口便有人迎了上來。
“兩位可是墨羽公子和淩劍公子？”來人看著是下人模樣，但身上穿的卻比普通人家的好上了不知多少。
“你認識我們？”墨羽看著來人疑惑的問道。
“小人是遊府的車夫，我家老爺讓我在這候著二位公子。”見沒認錯人，來人臉上的笑容又濃鬱了幾分，“兩位公子，馬車已經備好，請兩位公子上車。”
“去蹭個飯，還不用走路，不錯，不錯。”墨羽樂了。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慢慢的動了起來。這是在城內，馬車的速度也不快，就是省了兩人走路的氣力。
“你去過他家？”淩劍問道。
“這是頭一次。”墨羽答。雖然他和遊如海都生活在長安，但是墨羽生性喜歡四處遊曆，自懂事以來一年到頭都沒幾天呆在長安城，又不愛主動去跟達官貴人打交道，所以墨羽之前和遊如海幾無往來，隻是互有耳聞，在定城那次也是兩人第一次見麵。
若一定要說有什麽交集，那就是墨羽每年都在遊如海的生意上花了不少錢。
淩劍點點頭不再說話。墨羽也不擾他，就坐在一邊哼著小曲兒。
“籲——”隨著車夫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
“二位公子，到了。”
墨羽率先下了車，看向了眼前的府邸。雖然知道遊府在何處，還經常經過過遊府大門前，但是從前墨羽還真沒怎麽留意遊府的宅門。現在從外麵一看，也沒覺得遊府有何特殊之處，和附近人家別無二致，當然能住在朱雀大道附近的，一般也不會是什麽小門小戶。
“二位公子，請。”車夫微微躬身做了個手勢。
此時遊府的大門敞開，兩位門童候在門口，見兩人到來，紛紛行禮。
“請。”一位門童站了出來，替兩人引路。
踏入遊府大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撲麵而來，在院內的小徑兩旁種滿了鮮花綠葉，不知逢上了哪種花的花期，紫紅色鋪滿了綠地。
墨羽雖然喜歡遊曆山水之間，還算見多識廣，但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花癡，麵對這院中的花兒，他更是無法叫出名字。
倒是淩劍看到這院中的花，脫口而出：“簕杜鵑。”